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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0986 钱玄同道:“那林琴南在上海《民国日报》发表《论古文不当废》,攻击仲甫、适之兼新文学运动,嚣张得很,于是我与半农就这般羞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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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0988 陈独秀表示:“玄同与半农借此造些气氛,打杀一下老顽们的气焰,斗争之所需,要得,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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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0990 胡适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玩这种文字游戏,未尝不可,但既为严肃论战,这么做有悖正人君子的磊落。《新青年》靠的是大气和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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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0992 陈独秀看了一眼胡适的学究气,对大家说:“适之反对走极端,有君子‘刍议’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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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0994 胡适听后,笑了。就在去年,北大有一出身官僚家庭的学生,行为多有不端,就有人写了“征伐”其人的告示,贴在西斋的墙上。傅斯年也憎此君,遂写匿名揭帖参与“征伐”。引来众人观看,不少人还在上面进行圈点,语言也多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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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0996 校长蔡元培对此颇有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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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0998 诸位在墙壁上攻击同砚,不合作人的道理,诸君若对他不满意,出之同砚之谊应当劝诫。这样的做法才是耿直的。至于匿名揭帖,看着博彩,大肆挞伐,受之者纵然有过,也不易悔过,而施之者则为吃亏品性之开端。凡做此事者,今后都要洗心革面,否则这种行为必致品性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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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1000 虽然校长没有指名道姓,但这番用心良苦的批评,让傅斯年大彻大悟。于是胡适对钱玄同和刘半农说:“尊重对手,有理有据。与人辩论,不要达到顶点和争吵的地步,纵使你认为或觉得自己是正确的,但发表意见总得谦逊一点,冷静一点([英]吉斯特菲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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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1002 周氏兄弟一直在认真地听,周树人捏着烟,不时会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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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1004 后来,周树人对陈独秀和胡适有一段独特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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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1006 假如将韬略比作一座仓库吧,独秀先生的是外面竖一面大旗,大书道:“内皆武器,来者小心!”但那门是开着的,里面有几支抢,几把刀,一目了然,用不着提防。适之先生的是紧紧地关着门,门上贴着一小字条道:“内无武器,请勿疑虑。”这自然可以是真的,但有些人——至少是我这样的人——有时侧着头想一想。而半农却是令人不觉得有“武库”的人,所以我佩服陈胡,却更亲近半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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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1008 论得是否精辟,仁智互见,但从中可以看出周树人对陈、胡是存有戒心的,尤其对胡适,所谓“有时总不免要侧着头想一想”,无非是“阴险”的另一种表述,在文坛影响甚坏。而恰是周树人“更亲近的半农”,挺身而出,大批所谓胡适“阴险论”。那是周树人发表了上述有关陈胡的高论之后的1934年3月8日,刘半农在日记中专门写下为胡适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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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1010 上午续编中小字典。下午到北大上课。去冬为研究所事,逵羽来谈,曾言及适之为人阴险,余与适之相交在十五年以上,知其人倔强自用则有之,指为阴险,当是逵羽挑拨之言。曾以语孟真,孟真告之孟邻。今日孟邻面诰逵羽,不应如是胡说。逵羽大窘,来向余责问。余笑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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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1012 “笑慰之”直陈刘半农之坦荡。孟真者,乃胡适学生,北大教授傅斯年。孟邻者,北大校长蒋梦麟,皆真君子。逵羽,是当时北大教务主任樊际昌。在刘半农的劝说下,樊际昌消除受外界影响而产生的对胡适的误会,遂与胡适成为好友。后半生一直追随蒋梦麟,后到台湾任农复会秘书长兼总务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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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1014 周作人至晚年,还以当事人的身份著文,造谣刘半农与胡适一直不睦,攻击胡适的人品,致使《新青年》团队的面貌混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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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1016 但不管怎么说,钱玄同与刘半农联手演的这出“双簧”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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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1021 民国清流:那些远去的大师们 [:1706099937]
1706101022 民国清流:那些远去的大师们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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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1024 北京的四月,春风吹绿了北河沿河畔的两行垂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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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1026 《新青年》第四卷第四号上,发表了胡适的《建设的文学革命论》,将文学改良八事概括为四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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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1028 一、要有话说,方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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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1030 二、有什么话,说什么话;话怎么说,就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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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1032 三、要说我自己的话,别说别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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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01034 四、是什么时代的人,说什么时代的话。又提出建设的新文学论唯一的宗旨只有十个大字:“国语的文学,文学的国语。”意图在于将文学革命与国语运动结合起来,以扩大文学革命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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