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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又把《夜来香开花的时候》改了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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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午去打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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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公超先生送来了三本《学文》。他说从城里已经寄给我一本了,为什么没收到呢?《学文》封面清素,里面的印刷和文章也清素淡雅,总起来是一个清素的印象,我非常满意,在这种大吵大闹的国内的刊物,《学文》仿佛鸡群之鹤,有一种清高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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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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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文字学,但大部分时却用在看杂志上,东看西看,翻了不少的书。林徽因的《九十九度中》写的不坏,另有一种风格,文字像春天的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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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午又去打网球,打的非常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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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露薇的《粪堆上的花蕾》,简直不成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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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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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预备了一天文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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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心情不很好。一方面想到将来,眼看就要毕业,前途仍然渺茫,而且有那样的一个家庭,一生还有什么幸福可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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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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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学考过了,星期三还有一次考——毕莲真混蛋,讲的简直不成东西,又考,像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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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都在下着雨,极细,雾濛濛地,花格外红,叶格外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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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写东西,就想普罗文艺批评家。自己很奇怪:在决定写小品文的时候,小品文还没被判决为有闲阶级的产品,现在却被判决了。自己想写小品文,但心中又仿佛怕被他们骂,自己不甘于写农村破产,不甘于瞪着眼造谣,但又觉得不那样写总要被人骂。被人骂有什么关系呢?我要的是永久的东西,但心里总在嘀咕着,我现在深深感觉到左联作家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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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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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拼命看了一天文字学,我仍然骂一声:毕莲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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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心情很坏,想到过去,对不住母亲,对不住许多人。想到将来,茫茫,而且还有这样一个家庭。想到现在,现在穷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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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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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文字学考完了,不管多坏,总是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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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很轻松,又不高兴念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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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前途不甚乐观,经费及各方面都发生问题,办一个刊物真不容易。因为种种原因,我对这刊物也真冷淡,写代表人不写我显然没把我放在眼里,我为什么拼命替别人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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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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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轻松,就又不想念书,于是我又变成游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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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人请客,在合作社喝酒,一直喝到九点,我也喝了几杯。以后又到王红豆屋去闲聊,从运动扯起,一直扯到女人、女人的性器官,以及一切想象之辞,于是皆大欢喜,回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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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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