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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非远理难睹,凡夫妄执生迷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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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公谁与祛吾惑。挥涕何堪过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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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契纪纲久散乱,黑白安能定一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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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闻邻笛增腹痛,摩挲遗帙苦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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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先生漫游瑞士苏黎世,过阿尔卑斯山入意大利米兰,再由意大利返回巴黎。沿途所至,作词以记,后集成《古村词》一书。同月荷兰汉学家施博尔采集到光绪年间陈廷宽手抄本纸影唱册《刘龙图》,先生为之作《跋》,其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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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博尔先生曩旅居台南,颇留心闽粤传入鲲岛之民间文学作品,前后采集纸影戏唱册旧写本,共得一百九十八册。其中最早者为《司马都戏文》,写于嘉靖二十三年。又《刘龙图》一册,为光绪四年七月二十九日陈廷宽手抄本。年月及书写人名并具,尤为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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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君又藏有《萧端蒙打死江西王》戏文,传抄相同者共四册,其中有云“霄禹承教子不忠”。考端蒙之父为萧与成,霄禹承即萧与成之音讹。……施君所集诸册得自台南,故悉题曰闽南皮影戏,然刘昉原籍在今潮安,萧端蒙原籍在今潮阳,均与福建无关,此刘、萧二出,应是潮州当地纸影戏本,后来辗转入于邻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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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居香港以来,由于客观条件的限制,先生始终没有回到故乡,家国之思越来越强烈,这在他的许多诗集里都有所体现,如《长洲集》中《和阮公咏怀诗》第八首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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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从月入海,流光照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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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随鸟巢南,去去相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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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徊思故乡,惄焉如朝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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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畴可复田,游子久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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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惟梦中,梦醒辄成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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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梦中心,何因随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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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余四壁,漆黑更安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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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从月入海,流光照满衣”来和阮公诗,表达了“归去惟梦中”,“醒来余四壁”的悲情,流光、朝饥、梦,表达了先生对故乡的思念和可望不可即而产生的孤寂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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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65年《潮州志汇编》的序文中亦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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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去乡国,累十余稔,山川乔木,望之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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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家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先生是非常怀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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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家国的思念时时刻刻铭记心里,先生自法国回到香港之后,终于等到了好机会,1979年9月,应中山大学之邀,在阔别家国三十年之后先生首次赴大陆广州参加中国古文字研究会第二届学术年会,遍游神州大地的夙愿总算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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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之后,先生与五弟宗震赴湖南长沙,一方面为了考察马王堆出土的文物,一方面完成自己的心愿,赴汨罗吊屈原,先生研究《楚辞》多年,很大的原因就是被屈原这位中国伟大的诗人作家的人格情操所吸引,先生在吊屈原的同时撰写了《汨罗吊屈子文》,后编入《清晖集》骈文集,全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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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君之恒干,以就无垠兮,蹑彭咸于激流。格烟叶以清商兮,叩巫咸乎久湫。余此心之不朽兮,与元气而为侔。亘千载犹号屈潭兮,莫怨浩荡之灵修。拜忠洁之庙祀兮,共昭灵为列侯。岂大夫死亦为水神兮,与湖水共悠悠。惟公之魂无不在兮,何必求乎故宇。觅天地之正气兮,惟夫子之高举。采白菅以为席兮,荐稌米以为糈。云霭霭而比飂兮,霰冥冥其兼雨。虽遗迹之非昔兮,企前贤以踵武。欸骚台之悲风兮,镇徘徊而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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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沙期间,先生作《吊贾生文》,在文中的小引中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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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来长沙,见马王堆冢中遗物,《侯木记》属汉文十二年。考贾生于文之二年,谪此为长沙王傅。(据汪中《述学》)在其前约十稔耳。侯国正当长沙王辖境,墓中所出故书雅记,殆生当日所常见者也。三号墓文书视《汲冢》简篇尤富,侯国尚尔,王室宜有以过之。因知汉初湘中文教,其瑰玮璀璨,固不止是。益信生之学术,所席履者深。世尽知生《过秦》,其陈汉兴制度,色尚黄而数用五;然《新书·六术》及《道德说》,则用六为数,敷六理、合六法,固嬴秦之旧义也。心有所疑,爰为文以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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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文后书收录入《固庵文录》,后编入《清晖集》骈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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