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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176 文中所提出的,有罪无罪,狱中私刑虐待,在蔡先生可以仁道主义概括之。中国民权保障同盟的会长是宋庆龄,会员包括杨铨(杏佛)、林语堂、鲁迅、邹韬奋等。此会主要工作,是设法营救陈独秀和牛兰,电请释放许德珩及平津被捕之学生与工人,与“五四”时代要求释放学生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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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178 中国民权保障同盟的性质和义务是:一、争取释放国内政治犯,工作对象是一大批不知名的囚犯;二、向政治犯提供法律的辩护及其他援助,调查监狱状况,公布国内剥夺公民权利的事实;三、协助争取出版、言论、集会和结社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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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180 从一九二八年起,蔡先生长中央研究院,其总干事或行政秘书为杨铨(杏佛,一八九三年至一九三三年)。此人说是干才,能一面谈话,一面对客挥毫写信,曾在康奈尔大学习工程,在哈佛大学习商业管理,回国后,历任东南大学等校行政兼教授工作。一九二五年随孙中山先生北上,任秘书职,后任孙中山先生丧事筹备处干事,并从事北伐军在上海的地下工作。一九二八年任中央研究院总干事,轻于蔡先生的年龄二十多岁,以长辈待之,两三年合作同事无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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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182 不料一九三三年六月十八日晨,杨铨在上海被刺死,南京政府严令缉凶,亦始终未获,是否杀鸡儆猴,不得而知。此后宋、蔡虽仍为社会贤达,但少作要求释放政治犯的言行。蔡先生的健康亦渐衰。一九三七年沪宁失守,隐居香港养病。虽仍遥领中央研究院,但极少公开发表言论。一九四〇年病终,载满令誉,永耀文坛。唯有一事,为人所未言,即蔡、宋数人之人权运动(Human Rights Movement)为四十余年后美国卡特总统人权运动之先声,此亦始料所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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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184 一九八一年三月十八日于美国印第安纳大学历史学系撞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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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189 民国三大校长 [:1706119527]
1706120190 民国三大校长 辛亥革命前后的蔡元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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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192 陶英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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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194 由清朝翰林到革命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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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196 清末的革命运动有一显著的特色:几个重要的革命团体,如兴中会、华兴会、光复会以及同盟会等,其领导阶层多为新知识分子,拥有传统功名者很少,而具有翰林头衔者尤属罕见。当时仍然是学而优则仕的时代,翰林院则是全国高级政治人才的渊薮,蔡元培以一个商家子弟,在翰林院中,已由庶吉士升补为编修,仕路已通,但他放弃了十年寒窗、梦寐以求而得来的大好出路,献身于革命活动,可以说是一个非常突出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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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198 蔡元培生于同治六年(一八六八年),也就是太平天国失败后的第三年,比孙中山先生小不足两岁。太平天国这时虽已失败,但余波仍在荡漾。郭湛波在其《近代中国思想史》中论及孙、蔡两人的革命思想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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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200 我们从历史的眼光来看,近代思想的演变来看,“太平天国运动”实代表反中国传统的思想,而荡平“太平天国运动”的曾国藩,实代表中国传统的思想。“国父”说“闻太平天国遗老讲洪杨故事,即以洪秀全第二自许,革命动机于是萌芽”。他的思想,是从这方面发展。蔡先生在二十八岁(一八九四年)以前,由秀才而举人,而进士,而翰林院编修,思想是从另一方面发展。两大伟人,初期的思想发展是“殊途”的。(第二百二十四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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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202 蔡元培在二十八岁以前,其生活方式及所受的教育仍是传统的、旧式的,所继承的也是传统的思想:人道的、理性的、反神道的、反宗教的。他曾在《释仇满》一文中说:“洪杨之事,应和之者率出于子女玉帛之嗜好;其所残害,无所谓满汉之界;而出死力以抵抗之破坏之者,乃实在大多数之汉族。”〔光绪二十九年(一九〇三年)三月十四、十五日《苏报》〕这段话的原意是用以说明太平天国的“反满”,种族之见十分薄弱,但也看出他对太平天国流露着微词。尽管他与中山先生初期的思想发展是“殊途”的,但加入同盟会之后,便是“同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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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204 蔡元培之所以逐渐走上革命的路途,一方面是受甲午战败的刺激,另一方面则是自维新运动中获得启示。由于甲午失败,国人自梦中惊醒,不仅“新政”的呼声甚高,对“西学”的注意也趋于积极。蔡元培也因此开始涉猎译本西书,以间接吸取世界新知识。此举对他以后的思想行为,是一个大的转捩点。维新派的言论和行动,在当时曾产生了强烈的震撼,及至政变发生,蔡元培对清朝政府的腐败深感失望,同时也看出革命的不可避免,遂毅然与清廷诀别,弃职回里,开始其革命“排满”的艰苦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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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206 对革命与“排满”的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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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208 在清代二百六十八年中,满汉两族间始终有一道很深的鸿沟,自从太平天国将汉族对满族的新仇旧恨挑起,西方的民族独立、民权革命的思潮亦相继输入,更加强了“反满”的情绪。光绪二十九年(一九〇三年)春,上海的舆论界“仇满”之声浪甚高,张园演说会中,本合革命与“排满”为一谈,而持极端“排满”论的邹容在其《革命军》中尤抱杀尽满人的见解。蔡元培虽然也主张革命“排满”,但他的意念是基于清朝政府的无力抗拒外侮,并非基于历史上的种族仇恨,所以对邹容的激烈主张不表赞同,特发表《释仇满》一文,以表示其看法。他认为种族之别有二,一曰血液,一曰风习。当时汉满两族通婚之事已屡见不鲜,满人之血统,久已与汉族混合;至于语言文字、起居行习,亦为汉人所同化,所可为满人标识者,只有其世袭爵位,及不营实业而坐食之特权而已。若满人自觉,能放弃其特权,则汉人绝无杀尽满人之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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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210 他认为当时“仇满”论之所以盛,是政治思想发达的结果:因为世界进化,已演成多数压制少数时期,风潮所趋,绝不容使少数特权独留于亚东社会,此为政略之争。“仇满”之动机虽在政略,且联想所及,不免混杂有过去种族之见,但重心应全在政略上,绝非纯粹种族之见。而且,由于世运所趋,非以多数幸福为目的者,无成立之理,凡少数特权,没有不被摧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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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212 这是他首次公开发表的一篇政论性文章,其头脑冷静、不尚浮夸以及无所不容之襟怀跃然纸上。他不是一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而是从整个中华民族的利益着眼,要是过分强调满汉的种族之见,势将两受其害。因为革命党如坚持杀尽满人,必加强满人的团结,以求自保,其将增加革命的阻力,至为显然。更值得注意者,他不仅主张推翻清朝的政权,同时也清楚地指出了世界潮流所趋在民主政治,其最大的理想是建立一个真正民主政治的国家。及至武昌起义后,他的看法才普遍为革命党人所接受。在议和的纲领中,对清室列有种种优待条件,清室因而迅即退位,促成了五族共和。于此可见其对“排满”见解之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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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214 春申江边的革命风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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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216 蔡元培在戊戌政变后辞职返里,担任绍兴中西学堂的监督(即校长)。校中的教员有新旧两派,他与杜亚泉等属于新派,提倡物竞生存之进化论,对旧日尊君卑民、重男轻女的旧习随时有所纠正,引起旧派的反对,遂辞职,于光绪二十七年(一九〇一年)赴沪,展开了他多彩多姿的革命生活。当时在上海与革命有关的组织,他无不参加活动,或为主要发起人,或负其总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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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218 聚集在上海的各方志士,在列强虎视于外、清廷鱼烂于内的情况下,都想从事救亡的工作。大家目标既然一致,咸认有加以组织的必要,否则力量不能集中,也不易收效,遂有中国教育会的成立。论者谓中国教育会是近代中国第一个寓革命于教育的团体,其后上海的一切革命活动,大都与该会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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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220 教育会是光绪二十八年(一九〇二年)三月成立的,发起人为蔡元培、叶瀚(浩吾)、蒋智由(观云)、钟观光(宪鬯)等,公举蔡元培为会长。先后加入的重要会员,计有吴敬恒(稚晖)、章炳麟(太炎)、黄宗仰(乌目山僧)、林獬(少泉)、蒋维乔(竹庄)、邹容、陈范(梦坡)等,以及爱国学社的绝大部分社员。其成立的宗旨是编印教科书,但事实演变,成为上海教育团体从事革命活动的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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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222 与教育会有关的革命团体,如爱国女学、爱国学社、《苏报》《俄事警闻》及《警钟日报》等,其活动有一最大的特点,即:表面普及常识,暗中鼓吹革命,也就是寓革命工作于教育事业之中。蔡元培在绍兴中西学堂及南洋公学任教时,即开始提倡民权、女权,以散布革命的种子,而由教育会经办的爱国女学、爱国学社,更含有革命的性质。仅由这两个学校的名称上,亦不难看出他爱国之深心。其中爱国学社系光绪二十八年(一九〇二年)十月十七日南洋公学发生风潮,蔡元培将退学生介绍给教育会,募款所成立的,故关系特别密切,学社的人几乎都加入了教育会,而教育会仿佛就是学社的校董会。全校师生都议论时政,公言革命无忌,空气极为自由,遂成为传播革命思想的中心,诚如章炳麟所说:“多述明清兴废之事,意不在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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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20224 蔡元培在主持爱国女学期间,凡革命同志,如徐锡麟、秋瑾、陶成章、杨守仁、黄兴等到上海时,他都借该校为招待接洽之机关。他办学的方针,并不取贤母良妻主义,乃欲造就虚无党一派之女子,在校中为学生讲法国革命史及俄国虚无主义等。蔡元培“觉得革命只有两途:一是暴动,一是暗杀。在爱国学社中竭力助成军事训练,算是下暴动的种子。又以暗杀于女子更为相宜,于爱国女学,预备下暗杀的种子”(《我在教育界的经验》)。由于暴动、暗杀最好的武器是炸弹,所以他在爱国女学中特别注重理化,以试造炸弹。当时与他一起研制炸弹的同志,有钟观光、王季同、杨守仁、何海樵、苏凤初、孙毓筠等,而黄兴、蒯若木也自东京送来弹壳相助。辛亥革命时,爱国女学的学生多有从事南京之役者,便是这个时期教育的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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