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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万山在自吹自擂的同时,注意到了顾准。这是一个个子很高,穿着整洁白衬衫、背带式西裤,头发三七开,显得潇洒干练的中年男子。饶是满面尘灰、一脸倦容,也挡不住黑框眼镜后那深邃而有力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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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万山冲他一指,道:“就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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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让顾准当联络组长,随时向他汇报中科院小组右派们的思想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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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觉得沈万山纯属《鸡毛信》看多了,还活在十年前偷送情报的浪漫幻想中不能自拔,当场表示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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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直接招来了疯狂的报复和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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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两点,顾准被叫起来下地劳动。漆黑的夜色里,伴着他翻地、种菜和浇水的,只有当空的那轮明月。累了,顾准就撑着锄头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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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望去,铜钱大的月亮泛着昏黄的湿晕,像信笺纸上落了一滴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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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四十年的时光,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着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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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如此不可(顾准传) 第一章 家道中落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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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七月,暑假一结束顾准就要升读高中,可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了,退学几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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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般犯难之际,贵人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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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如此不可(顾准传) 天生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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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当《新青年》在上海租界宣告创刊时,一声啼哭划破了陆家浜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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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陈文纬(1873—1944)的第五个儿子,除此之外,他还有两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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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这么敢生,皆因家境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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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纬的哥哥陈蓉生搭上了上海发展的高速动车,棉花生意做得很大。在哥哥的提携下,陈文纬从苏州搬到上海,当上了“陈记花行”的二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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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陈蓉生因长期吸入原棉纤维,且操劳过度,患了严重的肺病。沉疴日久,终于在1914年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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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纬没有其兄的商业头脑和管理能力,生意渐渐败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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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顾准对此一无所知,他和上海所有的小孩一样,头戴瓜皮帽,身穿肥马褂,操一口杂糅着苏州音与上海话的方言,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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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的母亲顾庆莲(1885—1979)在嫁给陈文纬前,顾家曾提出一个苛刻的条件:顾庆莲所生之子,都随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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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纬鉴于已娶了顾庆莲的姐姐,顾家两个女儿都跟了自己,后继无人,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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