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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顾准就是改革开放的预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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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劲夫对顾准没有占据领导岗位始终心怀不安。正巧周恩来指示中科院成立资源综合考察委员会,由另一个副院长竺可桢(1890—1974)兼任主任,张劲夫便提名顾准当副主任(正厅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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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顾准早已“觉今是而昨非”,准备大隐隐于市了,若再想把他拖回庙堂,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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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张劲夫也不是吃素的,以善于做老顽固的工作著称。在他不厌其烦的劝说下,不忍一再拂人好意的顾准最终勉强答应,但有一个条件:必须保留他经济所研究员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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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风云变幻莫测,顾准不想再以身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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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中科院各部门的习惯是由党外科学家担任正职,突出专业性;党内干部任副职,强调政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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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和竺可桢一见如故,配合默契。并深知肩头的担子不轻,且意义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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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考会要勘探全国范围内的自然资源,在顾准到来前已经初步制订了六个省十二年的考察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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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项工作便是和竺可桢陪同一位著名的苏联植物学家视察海南的橡胶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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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可桢私下向顾准透露,他很早就反对在气候复杂、台风频繁、土质不适的海南岛大面积种植橡胶树,但因该项目由斯大林亲自监督,便强行上马。果然,在广阔的华南农场,放眼望去,除一小片区域种植成功外,大多已是满眼的枯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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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可桢痛心疾首地告诉顾准,亏损后,苏方片面违约,拒绝按共同经营的原则承担经济损失。竺可桢无奈,只好邀请这位90岁高龄的苏联植物学权威来到海南,实事求是地发表意见,力争缩小摊子,降低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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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闻言,深感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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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京后,中科院召开常务会议,听取竺可桢海南之行的考察报告。会后,顾准协助撰写了《要开发自然必须了解自然》,呈交给当时的国务院副总理邓子恢,引起高层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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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如此不可(顾准传) 黑龙江上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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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暴悄悄地向中国的知识分子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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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鸣大放”开始了,全国各地的人们按照中央指示给政府提意见。各家报纸,整版都是群众来信;机关大院,大字报连篇累牍。顾准也时不时在同事间发表各种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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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中苏联合考察是针对由苏方提出的共同开发利用黑龙江水能资源项目的实地勘察。临行前,分管科技的副总理聂荣臻(1899—1992)向顾准交代了任务:协助竺可桢带队,仔细研究在黑龙江干流的什么位置拦江截流、建造巨坝,并与苏方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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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这边的代表是涅姆钦诺夫(1894—1964,苏联经济学家、统计学家)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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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日,中苏联合考察队在海兰泡登上苏联的退役炮舰“拉佐”号,顺流而下,沿途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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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兰泡,屈辱之城。原名大黑河屯,和黑龙江省黑河市原本是一个城市。1858年,中俄签订《瑷珲条约》后,被帝俄割占。1900年,沙俄出动十万军队,以“护路”为名,大举入侵中国东北,制造了骇人听闻的“海兰泡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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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测以此为起点,注定不会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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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佐”号长30米,船舷上漆着苏联海军的徽记,十分威武。由于舰内的生活设施还没来得及改装,考察人员不得不挤在原来炮兵住的房间里,睡军用吊床,吃苏式饭菜。年届七十、身体瘦弱的竺可桢为此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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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生理折磨,还有精神摧残。苏联专家一天到晚向中方人员炫耀他们优越的生活条件,而谈起中国卓有成就的科学家时,则一副不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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