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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后,杨坚白同孙冶方一起出门,悄声道:“这是批我嘛,你何必站起来呢?”孙冶方说:“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文章观点是我的,我来承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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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陈伯达和康生派出70人组成的工作队进驻经济所,以“张(闻天)、孙(冶方)反党联盟”的罪名对孙冶方进行批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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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大肆搜罗孙冶方、张闻天、骆耕漠、林里夫和顾准等人的材料,从写成书的到没成文的,甚至连锁在抽屉里的草稿都不放过后,终于列举了孙冶方的种种“反党反革命”罪行,召开批判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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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冶方被批判的观点主要有两条:一是反对无产阶级国家统一管理经济,主张企业独立自治;二是反对按社会需要调节生产,主张以利润调节生产。因此,孙冶方的经济观点的实质就是“使社会主义和平演变为资本主义,是彻头彻尾的修正主义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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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可思议的是“企图破坏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1931年曾在上海与组织失去联系”等让人哭笑不得的欲加之罪,尤其是“里通外国”一条,罪证居然是1958年苏联专家索波里访华时,问起中国的“大跃进”,孙冶方随口用俄语答了一句“头脑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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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帽右派”顾准自然也跑不掉。他被称为“孙冶方幕后的狗头军师”“反革命理论家”,一些诸如“我永远也不进人民大会堂”之类的“黑话”被揭发出来,和骆耕漠、张闻天一起被诬为反党集团的“黑干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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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年39场的批判浪潮,已被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的孙冶方坚如磐石,大义凛然。他公然宣布接受挑战:“我今天还要在这里坚持自己的意见,以后也不准备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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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更硬,铿锵有力道:“我顽固地坚持自己的世界观和政治经济思想。我等着挨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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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闻天也以沉着镇定的态度应对这场集体无意识的狂欢,在家中的台历上,他自我激励地写道:“肩膀上应该长着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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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厉内荏的工作组一边斥之为“死不悔改”,一边又拿这帮才思敏捷、口若悬河的知识分子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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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僵持间,祸从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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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的外甥、大姐陈秉珍的儿子宋德楠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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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身在京求学的宋德楠逢年过节常去看望舅舅,而顾准也非常喜欢这个善于思考的上进青年,有什么读书心得都与他分享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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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宋德楠和顾准谈起,他与几名清华的同学成立了一个“现代马列主义研究会”,参加的人不少。顾准一向开明,不觉宋德楠此举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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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顾准被揪斗的同时,研究会也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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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毫不知情的宋德楠来找顾准时,因“四清”工作组定下的“不准把运动情况传至所外”的铁规,顾准并未将孙冶方和他已成批判重点的事告诉外甥,反而破口大骂了一通“四清”运动,以为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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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他好意提醒外甥务必谨慎,清理重要资料,不要“鸡蛋碰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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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研究会的两个头头决定向有关部门坦白,宋德楠和其他成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无计可施下,一起到百万庄向顾准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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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部门获悉这一动向后,迅速采取行动,对这批大学生进行严格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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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软硬兼施、刑讯逼供后,涉及顾准大量“反动”言论的材料被工作组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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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轮惊心动魄的斗争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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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如此不可(顾准传) 命运要伤你,就是随便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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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的问题大大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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