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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有资产实现持续大幅增值。中信集团自成立以来共获得国家投入82.7亿元，其中现金拨付2.5亿元，资产划转23.4亿元，退税增资56.8亿元。实际上中信发展中的有效资金，也就是2.5亿早期拨付的那点资金。截至2010年末，中信集团合并净资产与国家累计投入相比大幅增值近二十倍，若剔除近两年税收返还增资39亿元，增值约三十八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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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们中信的净资产已经突破两千亿了，2012年“世界500强”排名已提升至194位。在很多人看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但这就是改革开放催生发展出来的中信，交给国家和人民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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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本色任天然 “论定”何须待“盖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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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水，岁月如梭，到2010年年底，我因已年过63岁，要正式退出一线岗位了。2010年12月24日，平安夜那天，是周六。我当时在香港，突然接到中组部电话，让我赶回北京，要求下午4点前到，因中央领导同志要跟我谈话。我赶紧搞机票，加上飞机又晚点，到了北京又赶上平安夜塞车。结果下午5点半才赶到。我一到，人家就说，习副主席在等你。本来应该跟我先谈，然后再与常振明、田国立谈。结果我迟到了，近平同志就跟他们先谈了，最后才与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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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去就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他问：“为什么，堵车？”我说：“不是，是紧急通知我从香港赶回来的。”他看了一下中组部副部长王尔乘说：“其实来不及，你们可以晚一点嘛。”我就赶快说：“没关系，我已经赶到了。”一个长桌子，他坐桌子端头，面前摆着一份谈话提纲。我坐在边上，主管我们的王尔乘在我对面坐另一边。2006年任命我做中信董事长时，是政治局委员贺国强作为中组部部长找我谈话的。我原来以为这次也就是按惯例由中组部部长李源潮同志接见，没想到是由习副主席亲自谈话，我想这既是体现了对中信的重视，也是体现了对我本人的关心。他代表中央，详尽表述了对我各方面的充分肯定和褒奖。其中，近平同志说：“你在中国改革开放的两个窗口——中信、光大多年，工作卓有成效。”这个概括令我为之感动和欣慰。也使我想起，近平同志是很念旧的。2009年他视察他父亲习仲勋同志当年下放劳动过的洛阳中信重机公司（原为洛阳矿山机械厂），我前往接待。一见面，他就对周围同志说：“孔丹的母亲和我父亲在国务院是同事。”我赶忙应答：“哪里是同事，习仲勋同志是副总理兼秘书长，我母亲只是副秘书长，是下级。”他笑言，那也是同事啊。那次他还专门会见了他父亲当年的工友，情词恳切地感谢那些曾经在习仲勋同志落难时予以关爱帮助过的白发苍苍的老人们，令人感到十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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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2010年12月27日被正式宣布免职的。次年，中央对我做了一次全面的审计。正式的表达叫经济责任审计，在任的也有，离任的也有。同期审计的中央金融机构负责人，在任的比如工商银行董事长姜建清，中央管理的国企负责人离任的比如有招商局董事长秦晓，领导干部在任的比如有上海市长、天津市长、北京市长、工商局总局局长等。实际就是按中央规定，所有的部门、省市、央企和中央管理的金融机构主要负责人都要进行审计。中信规模庞大，行业繁多，我在任期间碰到的危机和波折也比较多，所以2011年审计的过程也相对复杂和漫长。审计署在全国一共有20个特派员办，这次到中信来了13个特派员办，审计工作人员达数百人之多。这次审计的广度、深度和力度，在中信集团历史上都前所未有。四个月的现场审计的方式非常彻底、深入，给我本人和中信各机构很大压力。我把这一次的审计，当作是对我个人虽未“盖棺”先“论定”，给我的职业生涯画上一个意义重大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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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审计署出具的审计报告，从贯彻执行国家方针政策和决策部署，实现集团整体持续协调健康发展；深化体制改革，完善经营决策机制；健全公司法人治理，强化内部控制和风险管理；整合集团业务和组织架构，有效发挥综合经营效能；加强财务管理，提升经营效益水平等方面，充分肯定了我履行经济责任所做的工作，明确指出根据考核结果，2006年以来集团国有资本经营情况处于金融业整体平均水平以上，实现了国有资产保值增值。审计结果表明：“孔丹同志任职期间，不断推动中信集团向现代综合经营公司发展和改革，逐渐形成了集团控股、子公司专业化经营的格局，集团整体经营规模、盈利水平、竞争能力显著提升。”应该说，这不仅是对我本人履职尽责、工作业绩和职业操守的一种认可，而且是对中信这个多少在社会上被视为“另类”的中央企业奋斗三十多年取得的阶段性成果的一种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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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算是荣退，中央充分肯定了我40年的工作。整个审计用了近一年时间，也结束了。我很高兴，做出的审计结论与中央对我的肯定大体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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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人的经历，有过些苦难，有过点灿烂，至此终于可以归于平淡。从1960年代四中的学生领袖到“西纠”的红卫兵首领；由锒铛入狱到家破人亡；赴陕北插队，承接地气，磨砺身心；恶补苦读硕士研究生，再扎根基；两年秘书工作，开阔视野；其间以身犯难，上书言事；此后一路16年在光大，十年在中信，屡经波折，不懈奋斗。这几十年里，我觉得我把自己的个性张扬了，把自己的人生积淀发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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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在意说人生什么成功啊，失败啊，人生就是一个过程，成就感也不过是你觉得有些事情做得有意义罢了。重要的是你能为这社会做点事儿，你能改变一些什么。所以我觉得，人不能志大才疏，不能眼高手低，关键在于坚持踏踏实实做事，认认真真做人。而做人的根本在于坚守本性纯良，遵循理性引导，只要努力一切都从实际出发，而不是从各种教条、教旨、教义出发，即使有过迷失，也能回到正途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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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迷失和正途，只有融入中华民族百年兴衰的大潮，个人的成败利钝才有其真正的社会价值。我们的先贤先烈们孜孜以求，艰难探索，只是在从中国的实际出发时，才踏上了正途，无论是革命，还是建设，无论是改革，还是发展。一旦脱离中国的实际，从舶来的什么教条出发，抄袭复制什么人家的范本，就会迷失，就会误入歧途。“中国特色”是凝聚了邓小平卓越智慧的概括表述，实际上是中国百年复兴路径追求的基点。与之对立的，是时下盛行的民族虚无和历史虚无的思维定式，是对西方原教旨价值观、政治观和经济观的顶礼膜拜。这种对立从以往到今天，再到未来很长时期，都成为对我们一代又一代人的严峻挑战和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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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作为这些特殊年代的亲历者，从那个特殊年代艰难走过来的一代人，我觉得我们有责任和义务，把我们的经历、遭遇和所作所为，把我们的思想过程和反思翔实记录下来。米鹤都所做的这代人的口述历史，非常有意义，希望有更多的同代人留下自己的有关记录。对历史有所交代，交由后人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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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不久前故去的南怀瑾老师有多年交往。他说我这个人平生有豪气，遇事沉得住气，勇于任事，敢于担当，做事认真，做不好的事宁可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好。1999年秋他题过一幅字给我，是断改了辛稼轩那首广为流传的《破阵子》而得句：“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死后名，可怜白发生。”(1) 其中应除却悲凉之感，以意气风发之慨，激励我辈为国家民族有所作为。于今，声名于我可以抛诸脑后，该做的事能了却多少，我也是自知的。我只能说，我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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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过65岁生日时，马凯写了一首诗送给我。我觉得写得很符合我的个性和经历，只是可能有些溢美之处。就用它作为结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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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长卷已斑斓， 更有殊才上笔端， 最是较真终不改， 难得本色任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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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辛弃疾《破阵子》原词为：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孔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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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本色任天然 难得本色任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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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丹 口述 米鹤都 编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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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邓小平——战争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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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榕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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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邓小平——“文革”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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