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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亿法郎?”法国财长用食指叩击着桌面,做沉思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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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财长先生。有一点我认为我应该向你事先说明,那就是这些钱并不会汇到中国去。而是把它存在法国的银行,作为中国发行纸币的准备金,如果法国财政部有急需,任何时候都可以动用它。”孔祥熙希望以此说动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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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中法经济合作非常必要,非常必要。对我们双方都会有好处,我是赞成合作的。”奥里奥尔只回答上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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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借款问题……”孔祥熙抓住关键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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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贷款嘛,目前法国金融市场困难较多,却是难于安排。”奥里奥尔有意推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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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有些不悦,但是深厚的涵养使他没有在脸色上表现出来,他呷了一口茶,转换了口气说:“借款问题并不迫切,我们不需要用借款来应付政府的日常开支。我们提出这个问题,只是出于增进中法合作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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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孔祥熙就此退回,不仅中法经济合作等于告吹,也会使法国财团失去一个在中国发财的机会。这时坐在一侧的法兰西银行总裁拉贝里和法国财政部基金调拨司司长鲁夫一齐向奥里奥尔侧过头来,小声地表达了他们的意见。奥里奥尔原本想一说难于安排,孔祥熙会低声下气地央求他,没想到孔祥熙并不迫切,他已感到为难了,现在乘两人说话之后,他才有了一个重新转换的机遇。于是说:“当然,法国目前经济虽然困难,但是对于与中国合作,我们还是有浓厚兴趣的。至于借款嘛,如果就孔部长提出的数额,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原则上我是完全赞成的。问题只在于这项安排采取什么方式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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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不急不忙:“请问阁下的意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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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果采取政府间借款,程序上繁琐一些。而如果由中国的中央银行和法兰西银行之间安排一种信贷方式,亦可获得同样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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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这个主意。请财长作出安排。”孔祥熙心里高兴,法国人到底还是想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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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孔祥熙指派了翁文灏和郭秉文同法国财政部基金调拨司司长鲁夫、商业协议司司长阿尔芳对有关信贷的具体细节进行商讨,法国银行团贷予了中国2亿法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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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贷款问题的顺利,使孔祥熙异常高兴。但他此行的目的,主要是想解决日本侵略时中国的抵抗能力问题,洽购军火才是最核心的事情。孔祥熙特别拜会了法国空军部长科特,海军部长杜帕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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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空军部对孔祥熙殷勤接待,请他观看了各种军用飞机的编队演习。孔祥熙啧啧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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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空军部长科特对孔祥熙说:“我了解中国对发展空军极为关切,法国方面准备以同中国合作的方式,帮助中国建立国防中这一重要兵种,不知孔副院长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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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立即表示:“这对中国将是大有裨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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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了解一下你的采购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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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中国的大部分飞机都是从别国购买的。因为几年前我们曾从法国订购过一批飞机,可惜那些飞机不是最新类型的,没有达到满意的效果。如果这次订购。我希望法方能提供最新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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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让中国军队满意的。”科特言之谆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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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又问:“那么中国飞行员的训练是否可以到法国来进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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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派专家到中国去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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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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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又找到法国海军部长杜帕克,洽谈购买海军装备问题。对于这一项,孔祥熙是有备而来,因为日本海军的强大,对中国沿海地区威胁最大,临行蒋介石有专门交代,要求他能通过此次访问,购买潜艇应付局面。代表团中就有中国海军部长陈绍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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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艇乃当时的先进武器,各国对于出口控制较严,孔祥熙先下了一番工夫后才对杜帕克说;“中国鉴于增强国防,有必要发展海军。我们打算以订购几艘潜艇作为开端,不知法国海军是否能够帮助中国获得潜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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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样重大的问题,杜帕克当然不敢贸然答应。他只是滑头地说:“海军只管技术问题,中国能否从法国获得潜艇,海军不能决定。你们可以让中国驻法大使去同法国外交部磋商,由政府决定。一旦法国政府原则上批准,我们海军各部门一定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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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在法国逗留只有一周时间,却谈了这样不少重大问题,可谓紧张劳顿,但是由于法国政府缺乏诚意,加上时间短暂,并未达成最后协议。日本侵华战争爆发后,法国政府怕引起日本不满,危及自身,根本没有积极支持和援助中国,这使孔祥熙的一番辛勤努力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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