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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今天就免了吧。如果沈老伯肯为我破费,我倒想请沈先生做点更有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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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沈缦云警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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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同盟会捐款。”宋霭龄单刀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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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盟会?那可是反清组织,朝廷正在通缉它的所有人员,一旦抓获格杀勿论。你在我这里为同盟会募捐,不怕我叫人把你抓起来吗?”沈缦云神情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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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龄咯咯地笑了起来:“您不会的。我在美国就听说了您向摄政王请愿,要求召开国会的义举。美国的朋友都为您的民主思想叫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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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别提啦!”沈缦云被戳在了酸痛处,“你猜那摄政王怎么说,开不开国会不是由人民的请求决定的。难道朝廷可以恩赐人民一个民主?恩赐的东西还叫民主?我看这朝廷腐败透顶,无可救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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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既然如此,您何不向同盟会提供资助,早日推翻这个腐败的朝廷?”霭龄使出了紧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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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缦云摇摇两手:“这又有不同。它不听忠言,它腐败,它自会灭亡。可你非要用强力去从外部推翻它,这又是大逆不道。再说此事一旦泄露,要遭满门抄斩呀!我可不能上你们的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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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龄又笑了起来:“但是,沈先生已经上了贼船,已经够抄斩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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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讲?”沈缦云有些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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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我这儿就有您为《民呼日报》《民立报》捐资的记载。这两张报纸都是同盟会员于右任创办的,报纸鼓吹革命,煽动人心,抵得上十万军队。您脱得了干系吗?”几句话逼得沈缦云有些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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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龄变换表情,又和颜悦色地说:“俗话说,栽花栽到庭前,送佛送到西天。现在的形势,想您比我明白,民众的反满情绪犹如遍地干柴,一见火星,必成燎原之势。同盟会会员百万,朝廷里、军队里到处都有,一旦举事,必然全国响应,廓清环宇,指日可待。您何不再慷慨解囊一次?清王朝不倒,我们绝对为您保密。而革命一旦成功,这就是您的一大功勋。这也是一种投资,名利双收,一本万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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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缦云连连点头:“自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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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龄不失时机地拿出认捐单:“沈老伯,请您在这儿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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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缦云犹豫不决:“再让我想想,明天签,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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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龄撒起娇来:“哎呀老伯,就是个叫花子到您门上喊半天您也不能不表示个意思,难道您忍心让我个姑娘家第一次出门就空手而归吗?今天明天还不是一样,晚签不如早签,您给我个面子就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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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缦云被缠不过,只好签了5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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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龄还不肯罢休:“沈伯,您富压群雄,上海滩首屈一指,还要‘破五’干吗?干脆,再加50万,凑个整数,大吉大利,革命胜利,您是头功!”说着又一张单子塞到了沈缦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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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缦云看看霭龄,霭龄只朝他眨眼,只得长叹一声,又签了5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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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缦云一屁股坐进沙发里:“你有了面子我剜了肉。你这小囡太厉害,今天把我绕糊涂了。我可不愿意再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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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霭龄脸上笑得像朵花儿:“我再来就是革命政府向您颁奖。您不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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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战告捷,霭龄大受鼓舞,筹资工作进展顺利。几天下来,霭龄比查理成效还大。查理问女儿用了什么招数,霭龄笑笑说:“一想到他们会拿出白花花的银子,我就特别兴奋,词也多了,嘴也溜了。谈钱这种事,来劲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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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摇摇头说:“不是光想钱,主要想到它对革命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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