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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晋: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五、为什么欧洲不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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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可能还有人会这样反思,为什么在欧洲,就可以保持各国独立的状态,而不是非得打到统一才能获得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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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当然不容易解答。但若简单归结为“国民性缺陷”“契约精神缺失”之类,显然也是草率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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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有很多的特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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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就是,欧洲和古老的大河文明根本不同。除了伏尔加河算是例外(以伏尔加河为母亲河的俄罗斯本身也是欧洲的例外),欧洲又没有大的河流,多瑙河2850千米,莱茵河1232千米,在世界长河里,根本排不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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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地形崎岖,一道道山脉切割出小块小块的平原。八爪鱼似的大陆伸出去许多半岛。每个大的半岛,都天然适合成为独立的国家。紧挨着大陆的不列颠岛,当然更是如此。拿张中国地图比较一下,差别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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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的森林覆盖率还很高,黄河流域哪怕是生态没被破坏的上古时期,也根本无法与之相比。在中国缺少遮蔽的平原上,建立城市倒是比较方便。很长时间里,中国的城市化水平,比欧洲是遥遥领先的。在欧洲,是小红帽去森林里看外婆;在中国,则是白素贞进城来找男人。民间故事的不同风格,很能反映背后的环境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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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大河,多乱山,到处丛林密布,在古代社会,这些都构成了人类迁徙交流的巨大障碍,自然更是统一的巨大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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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欧洲不是一个孤立的文明。很长时间里,它是作为一个较落后的存在,而与拜占庭和阿拉伯世界相邻的。所以它的边缘地区,就很容易产生一种离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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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西班牙就要和欧洲内陆联为一体而不是融入北非了?通过直布罗陀海峡可比翻越比利牛斯山轻松便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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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希腊就不能和小亚细亚是一个整体?横过希腊中部的品都斯山脉,本就经过爱琴海与土耳其南部的托罗斯山脉相连,早在古典时代,希腊半岛和小亚细亚沿海,本来就共同构成了希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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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西班牙、希腊甚至意大利南部,就都做过诸如此类的选择。而且要注意,这些地方是欧洲的边缘地区,但在当时,却绝非落后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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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中华文明的周边,除非接受中国的影响,没有谁跨过了文明的门槛。中心意味着发达,边缘意味着落后,很长时间里是中国人对天下根深蒂固的认知。所以,边缘地区就算存在着一些离心力,也很少会有这种来自外部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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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基督教发挥着和儒家思想完全不同的影响。一方面,它垄断着欧洲教育,却并不积极培养以行政工作为本职的文职人员,结果是导致那时欧洲的政府(如果可以称之为政府的话)执行力极差;另一方面,它又是个普世宗教,所以要求王公们至少要有全欧洲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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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就是,英国国王还搞不定不列颠的时候,已经在觊觎法兰西;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在德意志还根基不牢的时候,已经想染指意大利。这种眼高手低的毛病,使得近代以前,连地区性的统一都难以完成,遑论整个欧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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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国人往往不大注意一个西方人自己很乐于承认的事实:古代欧洲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很落后的。我手边的一种美国教材甚至称:“中世纪早期的西欧(按,中世纪早期的下限,一般划在公元10世纪末)仅有一些不大的部落社会,基本上还属于新石器时代的经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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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判断成立,那就意味着仅就社会组织化水平而论,公元后1000年的西欧(尤其是现在最发达的阿尔卑斯山以北的欧洲),甚至还不如公元前1000年的西周。在这样贫弱的基础上,当然不能建立尤其是不能维持一个长时期的大一统政权。所以古代欧洲不统一,至少部分是落后造成的。而近代以来的欧洲,又发展得实在太快。焕然一新的所谓“现代性”使得古代社会的那些规律纷纷失效,那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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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欧洲的道路独一无二,它最终开辟出来的境界,可以赞佩羡慕,但实在无法复制照搬。自己的路,终究还是只有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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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着石头过河,其此之谓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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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美]J.E.麦克莱伦第三、哈罗德·多恩:《世界科学技术通史》,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该书曾获2000年度美国世界史学会图书奖,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主流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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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晋: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晋代衣冠成古丘——贵族还是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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