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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21 《罗谱》传事论人暨褒贬抑扬之间,胥以儒家忠义之大伦为依归;撰谱之目的,实在于塑造成一忠臣之典范。既自置此一框架,凡与此相违或无关者,概阑而不入。去取之际,或出于有心,或出于无意,无不为此一大前提所规范。下文另有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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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23 文中“先生遭遇,先后同揆”,此罗氏自况之辞。其欲借年少之行事,表白对大清之忠义,昭然若揭,即序所谓“八年浮海,寸心莫白”者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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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25 文末署己未,即民国八年(1919)。西代,日本神户辖区,罗氏旅居京都末期之第二寓庐在焉。此则研治罗氏生平者所未前知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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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27 《罗谱》成书后,即寄王静安于沪上,嘱其立即付印。同年三月十九日,书印成。此《罗谱》之第一版。罗氏未几抵上海。四月朔撰《万年少先生年谱补正》附谱末。同月十七日,另有短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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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29 此谱既印成,宿迁黄伯雨以霖为抄得铜山孙绣田广文运锦所撰万先生传。其文虽芜杂,而记先生卒年在壬辰,与予所考正合。又记先生归葬徐州凤凰山,足补鲁传阙……并为之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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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31 此谱之第二版。后两载,值民国十一年壬戌(1922),《罗谱》收入《永丰乡人杂著》,又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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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33 此谱之成,在戊午岁末,今年春寄沪江印之……比寓居津沽郊外,寒夜寂寥,爰取旧稿一一补正,付京师手民再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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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35 《万谱》初刊后,经两次修订,始得定本。竣工之时,先后寒暑四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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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37 三、访求万年少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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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39 罗氏撰谱期间,多方访求年少书画。民国九年(1920)春王静安致乃师书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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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41 孟苹处万年少书画有《悬网图立轴》及扇面二。其一书画皆具,其一诗扇具一寿字,而有迈寿二字朱文印。字复与年少先生相类,必为先生书无疑。另纸录呈,祈詧入为荷。颂清为孟苹购一万年少册尚未到,此册至必大有所裨(原注:二诗皆集中所无),俟到后再录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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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43 孟苹,即密云楼主人乌程蒋汝藻(乐庵,1877—1854)。王静安尝为编《藏书志》。蒋家与沈曾植(子培、乙庵、寐叟,1850—1922)两代交情:孟苹父锡绅之墓表,出乙庵手;[6]孟苹《乐庵写书图》,乙庵为撰七律两首题其上。俱见情谊。[7]罗氏师徒与沈乙庵间之交情,下文另有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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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45 书中所及之《悬网图立轴》,乃万年少顺治八年(1651)所作。后归张伯英(1871—1949)。段拭(1914—1969)记图上年少题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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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47 辛卯二年廿九日,是为春去,余亦北归。樱豆满野,鲜鲥上市,予方持斋,食指虽动无益也,因图悬网,使京口之人皆不得鼓刀,亦一快耳。寿。(《笺补》附《书画篇》注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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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49 静安所见年少书画,罗氏似终失之交臂。翌载民国十年(1921)冬,罗氏撰《万年少人物卷跋》,有感于年少书画之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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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51 万年少先生书画流传至少。此卷为北平李芝陔太守旧藏,款署崇祯辛未。时先生二十九。先生年二十八中杨廷枢榜举人,文名已大噪矣。此图笔墨冷隽,少作而能臻此境,即以画论,亦当千秋不朽矣。辛酉十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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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53 “即以画论,亦当千秋不朽矣”,与《罗谱》自序中所谓“即其余艺流传,亦足千古”,同一论调。惜乎罗氏于作跋之缘由、画卷之名称、所画人物,乃至画上款署等,皆不作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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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55 罗氏侨居京都时编有《宸翰楼所藏书画目录》,其中《资闻录》列有《顾禹功万年少先生合册》一种。[9]考顾禹功名殷,少年少九岁。长洲人。邵松年(1848—1923)《古缘萃录》著录此册归“顾殷等二十家”。近人徐邦达(1911—2012)尝见之。记云:“山水册。十页。横。”[10]顾殷画作存世者尚有《仿王蒙山水》《山斋读书图》《松斋送茶图》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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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57 罗氏所藏,以《寿徐君平五十书画册》之史料价值较高,《罗谱》中尽录矣。其中顾殷一跋,述与年少及徐君平间之因缘甚详。末署戊午,即康熙十七年(1768),时距年少之卒,已二十六载。禹功时亦望七之老翁矣。[12]文长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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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59 此册原属开封一藏家,罗氏倩其内侄崔海帆物色而得之,后“竟以易米弃去”,辗转归前及之张伯英。徐一士《一士谈荟》述其事云云。[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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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61 另藏有年少《白描观世音像》及《书吴郡沈载写经葬亲启后》。他人藏品之得见者,则有山阳何氏六桂堂藏《写金刚经》及长洲章钰(1864—1937)四当斋藏《自书诗画卷跋》。均见《罗谱》。其中《书吴郡沈载写经葬亲启后》一种,罗氏所撰跋文,于年少平生交游,有他人所不及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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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63 [卷]前有顾云美隶书“明发不寐”四字。卷中首有南岳大师,次万年少,次姜如须,次夏雪子五人,皆明之遗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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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65 顾苓,字云美。年少下世前一年尝游云美所居塔影园,有记。姜如须名垓,山东莱阳人。崇祯末进士。明亡,隐居吴门。夏雪子,名缁,浙江嘉善人。天启年间诸生。与钱栴、僧扈芷等相善。皆以气节名满江南。南岳大师,不详。跋见《永丰乡人稿丁集》所收《雪堂书画跋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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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67 罗氏访求年少书画,可谓不遗余力。然亦有近在咫尺反不及见者,如万年少赠顾亭林之《秋江别思图》是也。翁同龢(叔平、松禅,1830—1903)《瓶庐诗稿》卷八《摹万年少赠顾亭林〈渡江图〉》诗序记原图“今在梁节庵所”[14]。节庵,粤人梁鼎芬(星海、心海,1859—1919),与罗氏关系不寻常。读罗氏于梁氏卒后二日致王静安书,可见一斑:“顷闻节老委化,为之惊痛,其身后不堪设想。兹作书,乞交章太史(一山)。此君热肠,当能为之援手。”[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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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669 四、《罗谱》缺失举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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