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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49 泯泯酒百壶,坎坎筏大鼓。我为若楚歌,若为我楚舞。日月不知落何处,蛟螭上天龙为脯。乾坤浩浩碛风沙,□□群游□为伍。天帝自深醉,山川独劳苦。嗟哉三户民,尔无忘尔楚。(李辅中《万年少先生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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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51 元亮记顺治三年(1646)淮安诗酒之会之第三人为王雪蕉,名相业,字子亮。关中三原人。有《泗滨近草》,未见。平生好为诗,清初选本,收录子亮诗作者有七种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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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53 2.龚鼎孳(孝升、芝麓,1616—16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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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55 龚鼎孳,合肥人。崇祯七年(1634)进士,授兵科给事中。明亡,先降大顺,后投清,历官刑、兵、礼部尚书。亦《贰臣传》中人,世所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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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57 芝麓《定山堂诗集》卷三十三有《季夏集万年少隰西草堂同祖命于一伟南阶六愚山诸子赋》诗。题中诸人之出处,可谓薰莸同器。愚山(施闰章)以顺治初进士为兴朝新贵,余众则俱以遗民自居。此年少与贰臣聚饮之又一例。所不同者,与元亮饮,年少为客,今则变作主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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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59 此题前有《万子年少自清江过访值余同友他出阙焉倾倒返舟既迫后晤未期临发惘然赋此寄谢》七律四首。[25]知隰西草堂宴前,年少尝主动访芝麓于其客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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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61 二诗均作于顺治七年(1650)。考芝麓于顺治三年(1646)丁父忧,携顾横波归里守制。后得朝廷贬官讯,索性留滞江南,至顺治八年(1651)始北归。此数年间,芝麓与横波享尽湖山文酒之乐,近人孟森所撰《横波夫人考》,有细腻描述(见氏著《明清史论著集刊续编》,北京:中华书局,1988)。惜不及芝麓赴隰西草堂之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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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63 万、龚订交当在崇祯七年(1634)会试之时。是科年少落第,芝麓高中。世变之后,彼此出处殊途;年少主动访芝麓,足见其人之性情与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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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65 3.钱位坤(与立、大鹤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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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67 钱与立,出常熟鹿苑钱氏,与陆灿(湘灵、圆沙,1612—1698)同宗[26],年少崇祯三年(1630)之举人同年。榜后,诸同年会饮秦淮舟中。钱与立为年少题自写小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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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69 若个书生,当封万户。淮阴年少,彭城尚父。出其悬河,淳于色土。摅以智囊,项王负弩。肝胆冰雪,文章玑组。天壤之间,谁与比数。大儿文举,小儿德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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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71 题万若盟兄小照,即乞印可。年盟弟钱位坤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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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73 翌年,钱位坤得进士,先授兵部郎中,后改南都职方司,在崇祯十四、十五年(1641—1642)顷。《陈子龙诗集》卷十四有《赠留都钱大鹤职方》,即撰于其时。旋再入京官大理寺丞。会李自成破京师,位坤腼腆事敌,谈迁(1593—1657)《国榷》列其名于《降臣》[28]。计六奇(1622—?)《明季北略》记当日事有云:“城未破时,众以边才推之,已拟昌平巡抚矣。好官未做,恶名已蒙。”[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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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75 大顺败亡后,钱位坤南归,择居吴门。位坤与吴梅村会试同年,且为儿女姻亲。梅村集中颇有叙位坤晚景之文字。详本书顺治八年辛卯(1651)四十九岁条笺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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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77 钱氏先前之失节,亦未引致年少舍弃昔年之交情。顺治八年(1651)年少《致岳父》书中明言访钱氏于其吴门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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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79 一扰百余日,承岳父抚慰庇护备至,解维北上,不任瞻恋。昨在大鹤家,遂失候临。[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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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81 明亡后,年少尝为位坤序其所撰《大鹤山人宫词纪事》。末署“彭城沙门慧寿,前年盟弟万寿祺题辞”。以一方外之人,犹尚耿耿于其前身与钱氏之交谊。此其为性情中人之又一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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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83 夫遗民与贰臣,薰莸同器,其事岂仅见诸友朋之间?即同一族中之子弟,于江山易代之际,亦往往显隐殊途。清初江南桐城方氏、张氏、姚氏及太仓王氏四族之子弟,莫不如是。余尝著文详论之矣。[31]不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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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85 4.年少之死及其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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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87 罗氏考证年少卒年,迂回曲折,艰苦备尝,卒不得其详。盖不知年少在世之最后三十余日中,归庄无时不在其身边;年少之丧,亦归庄一手经理。归庄诗文,记之详矣。[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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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89 归庄与顾炎武(亭林,1613—1682)生同年,两人情谊深厚,世所熟知。乙酉(1645),清兵下江南,玄恭身预抗清义举,事败,僧装亡命。与年少于国亡后之遭逢,颇为相似。惟直至年少死前一月,二人始得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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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91 先是,年少于顺治十年(1653)春,自淮上往吴门访顾苓于塔影园。旋于四月初走昆山归庄寓庐,邀之一同北上,到隰西草堂课年少之二子。玄恭欣然同意。盖前此一载,顾亭林早为居中安排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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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93 顺治九年(1652)四月六日丁未,玄恭撰《别故庐诗》。后六日,玄恭即携独子离玄随年少北上。有《彭城万年少流寓淮阴特来吴中延余教其子遂挈琨儿与偕行》三首。第一首开篇“一椽安僻壤,千里来高轩。友道如君少,师模我独尊”,纪年少亲临昆山事。二、三首咏启航前后事,俱可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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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95 授经儒者事,淮浦路何长!别妇收缃帙,呼儿负锦囊。风帆殊迅疾,云水正苍茫。樽酒论心曲,新知乐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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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26797 落日照江津,河桥别故人。山川前路换,朋好异乡亲。凉月邮亭色,长风贾舶尘。乱离知未已,飘泊此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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