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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西丽玛沃·班达拉奈克的采访,是在她的总统府官邸里进行的。这是在科伦坡市中心的一幢简朴的别墅。采访进行了一个半小时。在这一个半小时中,我不倦地研究这位由于机遇而执掌着权力的女人,试图去发现她所以能获得权力的秘密,但徒劳无功。在她身上并没有甘地那种享有威望的魅力,也没有果尔达那种压倒一切的魄力,甚至没有可以补偿这些天赋方面的缺陷的智慧。你越观察就越觉得她是个非常平凡的女人,与其他成千上万个女人没有什么区别。现在在我的记忆中,只留下一个50来岁健壮、丰满的女人形象。她穿着一件黄蓝花的莎丽,像一个粗俗的家庭妇女那样叉开了双腿坐着。她讲话时弯着腰凑近我,试图使我信服。她的脸是肥胖的,由于鼻子太大显得不好看。茶色的皮肤并不光滑,两鬓分别挂着一缕黝黑的卷毛,她的头发随便地拢在一起梳了一个乡下妇女的发髻。扎了孔的耳垂上戴着一对不讲究的耳环。她的英语讲得很快,很局促。她一面讲,一面挥动那双戴满戒指的手,有时还拍打膝盖。但是她朴实的坦率和自发的动作中,蕴藏着一种吸引人的神秘感。当然你得忘掉在神秘背后的权力,忘掉权力毕竟是权力,即使蒙上了一层令人怜悯的色彩。一旦执掌了权力,一位能干的、并不嗜杀的家庭妇女也会下令屠杀成千上万异想天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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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里亚娜·法拉奇(以下简称“法”):班达拉奈克夫人,从锡兰发生暴乱到现在已经整整4个月了,但是在很多地区斗争还在继续,整个岛上还实行宵禁,紧急状态没有要结束的迹象。除了惴惴不安外,人们都在苦恼地等待着另一场血洗。班达拉奈克夫人,我要向您提一个谁都想问您的问题:这一切怎么可能发生在一个由左派政府,甚至是一个社会主义政府支撑的国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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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丽玛沃·班达拉奈克(以下简称“班”):您要求我帮助您了解的事情连我自己也弄不明白,连我自己也讲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次年轻人参加的暴乱。从理论上来说,它与以1968年5月在巴黎爆发的恶性动乱[8]为起点,后又几乎波及世界各国的暴乱没有什么区别。此外,你们自己在意大利对这些事也有所闻,在你们的大街上和大学里也发生了骚乱。是的,我认为这些青年人的基本想法是一致的,即他们对社会的盲目仇恨和对暴力的荒谬热衷。我们的社会没能制止这两种情绪的发展,因为对他们太宽容和放纵了。他们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呢?如果这些孩子们反对的不是民主政权而是反动的法西斯政权,那么,我能理解他们。可是,在锡兰从来没有建立过真正反动的法西斯政权,今天更不是这样的政权。在锡兰,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人死于饥饿,社会成就是显著的。人人有饭吃,人人有房住。我们的主食是大米,它免费分发给居民。除免费供应口粮外,其余的粮食价格也低得可笑。医疗是免费的。教育,包括大学教育,都是义务制。文盲比例非常低。是的,还有很多有待去做的事,例如失业人数很多。但是参加暴乱的青年中只有34%的人过去或现在是失业者,如果我能解释为什么这34%的人参加暴乱,我却不能解释其余的66%的人。他们为什么选择了暴力的道路、流血的道路呢?他们的行动不可能是自发性的,他们背后一定有人在煽动他们,他们是被利用的。但是背后的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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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真的,是谁呢?我知道您已经正式排除了俄国和中国在这个问题上的任何责任。而且,无论是俄国人还是中国人都表明他们无条件地支持您的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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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事实上,他们都谴责了暴乱。俄国人向我们提供了米格战斗机,派来了飞行员为我们培训飞行员。至于米格战斗机的用处有待讨论,显然,不能使用米格战斗机来进行游击战。但当时我们处在一片混乱中,没有去考虑这些细节。不管怎样,俄国人是同美国人、印度人、巴基斯坦人和英国人一起最早向我们提供援助的人。至于中国人,他们给我们军事援助的时间晚了一点,那时暴乱已经基本平息,但是,他们以提供巨款支援了我们,而且,周恩来对我的政府采取了十分友好和明确的立场。直至今日,我们没有任何根据可以证明中国或俄国是暴乱的幕后指挥者。我们查明了,唯一的、无可置疑的对这件事负有责任的是朝鲜。毫无疑问,是朝鲜人煽动和帮助了暴乱者。他们通过集会、上课、散发小册子向他们灌输某种思想,甚至教他们制造炸弹,还告诉他们从哪里可以得到炸弹。我们知道暴乱者经常去他们家里。在这些事情发生以后,我们把朝鲜使馆的全部人员驱逐出境,现在使馆里空无一人。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与朝鲜没有断绝外交关系,但是我们在平壤没有大使,他们在科伦坡也没有代表。问题还不在这里。问题是朝鲜人究竟在为谁效劳?在机场跑道上为朝鲜大使送行的只有中国人,俄国人没有在场。可是,朝鲜人在科伦坡的利益今天却在苏联人手中。譬如,是苏联人在支付朝鲜大使馆的房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朝鲜人与俄国人之间的关系是相当好的。一切将会水落石出,我的调查还在继续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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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班达拉奈克夫人,您有没有试图与被押和被捕的暴乱者谈论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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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我当然试过,我曾与他们长时间地进行交谈。但是在这方面我没有发现任何情况。我只是发现了孩子们的不安、不满、沮丧,对他们所生活的社会满腔愤怒。与他们讨论问题是十分困难的,不仅是由于他们的狂怒,而且是因为他们对我怀有深仇大恨。似乎他们都被洗过脑,所有的人都重复同样的话,像在放一张破了的唱片一样。他们重复得最多、最有把握的一点就是想收拾我。他们告诉我,他们的主要计划是炮击我的住宅和逮捕我,然后把我杀掉。我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他们只是一味地说,我应该被杀,如果他们没有被出卖,肯定能杀掉我。于是我向他们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你们真的认为这是可能的吗?”回答是:“是的,只需24小时就足以消灭您和控制政府。”这是一场使你迷惑不解的对话。我甚至还想向他们了解谁将在政府中掌权,他们说:“我们自己。”他们回答不出来的问题是,一旦控制了政府,他们要干什么。于是,他们就沉湎于高呼口号或说些愚蠢的话。有的说要砍掉所有的茶树,因为茶树是英国人种的,他们要以种植大米来取代。我觉得他们很幼稚,在政治上和思想上比一般18岁或20岁的青年要幼稚。我尤其觉得他们是被人引入歧途,被他们的头头所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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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你抓到了几个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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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只抓了五六个,都是当地的,所以说抓得不多。此外,他们都不说话,即使讲出来的那一点事情也是不一致的。你会说这是右手不清楚左手干的事。唯一查明的事实是他们的组织已经有五六年的历史了,是建立在地下小组基础上的。每一个小组由三人组成,他们很少会把其他两人的名字告诉你。他们毫不犹豫地向你提供的唯一名字是罗汉·维杰韦拉。这是他们公认的绝对领袖。这个人我们早就知道了,为此在3月份,在暴乱发生以前,他就被捕了。他们不相信民主,鄙视议会道路,坚信通过改良和法律不能前进。他们很急躁,既蛮横又急躁。这是最痛心的一点,这一点不只是对锡兰的青年极端分子,而且对世界上,包括欧洲的所有青年极端分子都是如此。民主的代价是容忍和耐心。民主是缓慢的,解决问题需要时间,它不靠魔棍,不靠奇迹。而那些青年极端分子想通过魔棍和奇迹来解决一切问题,也许我应该说是通过流血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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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但是在过去的大选中,维杰维拉和在他组织中的年轻人对以您为首的联合出了不少力。班达拉奈克夫人,有人说,如果没有他们,您不可能以压倒优势取胜。有人说他们起来造反是因为您的政府对他们食言,使他们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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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首先是既不能评价也不能指责一个刚上台11个月的政府。除非是急躁和不懂事的孩子才会这样做,一句话,还是魔棍这一套在起作用。当发生暴乱时,某些方面的国有化已在进行,我们已经开始进行了许多改革。说我在大选中取胜应归功于维杰维拉是不符合事实的。他没有帮助过任何人,更没有帮助过我。此外,他既然不相信议会道路和民主,怎么可能帮助我呢?我又怎么会接受一个憎恶民主的人的帮助呢?我与共产党人和托洛茨基分子的联盟过去和现在都是在明确的条件下建立的:要么接受我的做法,即民主的方式,要么根本不谈这件事。共产党人和托洛茨基分子过去和现在都接受了我的条件,于是我把他们留在政府里。假如有一天他们不再接受,那么,我也可以不要他们。我不是马克思主义者,我从来就不是。当我谈论社会主义时,用的不是他们的语言。我说的社会主义是指平等和以自由为基础的社会正义。如果消除有产者和无产者之间的差距需要使用暴力,那么我们就根本不谈这个问题了。当然,很有可能在一些县和一些村里,青年极端分子曾建议投我的票,但是我想他们是不怀好意的。我的政府宣告实行自由和宽容的政策。他们懂得在一个自由和宽容的政府管理下,进行武装暴乱较为容易。在这一点上我不能原谅这些孩子们,我觉得他们很卑鄙。他们在该造反的时候,也就是在法西斯政权、反动政权、右的和左的专制政权统治下时,从来不造反。他们总是在允许他们生存和组织起来的政权下才造反。这很容易,不是吗?他们引用列宁的话,要按列宁的做法去干。但是他们忘记了,或者假装忘记了列宁反对的是一个没有正义,更没有自由的社会。在民主的制度下,没有人去阻挡别人当共产党人。在锡兰,形形色色的共产主义是很强大的。他们正好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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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班达拉奈克夫人,当您知道四分之三的国家落在暴乱者的手中时,您有什么样的感觉?害怕,愤怒,还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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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三种感觉都有,但首先感到的是痛苦,母亲的痛苦。我有三个子女,每一个参加暴乱的人都可以是我的孩子。当你眼看将被迫向自己的子女开枪时能不痛苦吗?我哭了,是的,为什么不承认呢?我从来不为我流泪而感到羞耻,因为眼泪从来不会白流的。如果男性的政治家们知道流一点泪,那么,干起统治这个职业来就会更有点人性。其次,我也感到害怕,是的。尤其是第一天,我们大家都吓得目瞪口呆。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为我个人害怕。当我接受我丈夫的职位时,我十分清楚地知道我也可能像他那样被杀害。我对我的子女们说过:“如果我接受大家的建议,我很可能有与你们父亲同样的命运。迟早有人会向我开上几枪。”许多年以来,我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我对这种可能性已经非常习惯,以致我不再担心发生危险,最初的担心变成了听天由命,也许是不在乎吧!因此,我讲的害怕是有其他原因的:它涉及我所属的这个可怜的国家。我想我已经为这个国家毁了我的生活,而这些坏孩子还要把它搞得四分五裂。这就是我当时的感受。但是我没有束手待毙,我没有像某些人那样逃之夭夭。我知道有人传说我已逃往瑞士去了。当我做广播讲话时,很多人以为我待在一艘军舰上。可是我就在这里,就在总统府里发布一个国家元首、一个女人能发布的最痛心的命令。我发出了反击暴乱者的命令。请注意我说的是暴乱者。我一直说暴乱者,而从来没有说过恐怖分子。可是上帝知道他们有时的行为完全与恐怖分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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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班达拉奈克夫人,可是警察杀了不少人,杀得太多了。有人说杀了好几千,使整个国家没有青年了。人们说这是人间少有的凶狠和残暴。当您下命令时想过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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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我想得要比您认为的多得多。是的,是有过分的地方。我不否认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有些行为也是不必要的。但是西方报刊作了过分的渲染,或者他们作了渲染却没有问个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是有原因的。无论是军队还是警察,面对暴乱者的进攻都毫无准备。造成这种局面不仅仅是因为没有人认为在锡兰可能发生革命,而且也因为军队和警察没有自卫的武器。两三百人一群的暴乱者袭击只有五六个带着两三支枪的人,或最多一两支步枪守卫的警察所。他们使用手榴弹和火药包袭击警察所,很多警察被活活烧死。有的警察遭到残酷的屠杀,有的则在恐怖中度过了好几天。警察所与科伦坡无法取得联系,因为电话线被切断了,桥梁被炸了,道路被封锁了。警察所只有几把可怜的枪和两支自动步枪,他们都不知道能否活到天明……对于警察兄弟谁都不原谅,谁对警察都没有好感,而我却原谅他们。一旦他们重新控制了局势,他们会热衷于残暴行为,我认为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的行为是出于报复、愤怒和惊恐。难道有使用文明手段来进行战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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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没有。但是镇压得越厉害,战争延续的时间将越长。事实上暴行没有能够平息战争,斗争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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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是的。还有小股的暴乱者,他们大部分躲藏在丛林里。他们出来寻找食物,或者偷一点食物,然后再回到他们的洞穴。他们时而被巡逻队或直升机发现。我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忍过来的,但是他们忍下来了。前几天抓到了他们中的12个人:3个男孩,9个女孩。他们的状况实在可怜,整条胳臂和大腿被虫子和蛇咬得变了形。他们已经有许多日子没有吃东西,根本走不动路了。高烧使他们呼吸都困难。您想象不出在这个季节里丛林是什么样的。到处是蚊子、蛇、猛兽。我们可以计算出多少孩子死于枪林弹雨,但是我们估计不出多少人死于传染病和疟疾,或被老虎吃掉。丛林里,有他们的据点,他们把受伤的人几乎都送到那里。因此我可以肯定地说,主要的屠杀是发生在那里,太可怕了。要是我们能说服他们投降,从丛林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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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从丛林里出来是为了被关进集中营吗?我知道已经有1.5万人被投入监狱或被关进集中营。几个月来他们像牲口一样堆挤在一起。但是你们能把一代人在铁丝网后面关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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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这是一个我还不能回答的问题,连我也不知道我们还能够和还应该把他们关多久。因为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我们把他们放出来,于是他们重回丛林准备另一次暴乱;二是我们把他们关起来,使国家失去年轻的一代。也许我应该说使国家未来没有领导人。今天被关在监狱里的是最聪明、最勇敢和最优秀的青年。这一点对谁都不是秘密。不管他们怎样被引入歧途,他们的思想混乱到何等地步,而且只知道破坏不知道建设,但是,他们还是锡兰的明天。我不相信他们的行为完全出于恶意,我相信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出于真诚才这样行动,他们所追求的理想并不卑鄙。敢于迎接死亡的人总是慷慨的。那么,我们对这些慷慨的人应该怎么办?把他们都杀了,还是让我们都被杀?唯一的希望是挽救他们。与他们交谈、讨论,指出他们站到了错误的一边,告诉他们暴力只能导致暴力,我们正在这样尝试。糟糕的是他们不听。他们太失望了,太伤心了,精神上受了创伤。他们对一切说理都保持沉默。可以说他们什么也不想做,连思考都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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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也许他们愿意再作一次尝试。据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新的暴乱,打算在年内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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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我知道,他们决心再试一次。为此,他们才留在丛林里让蛇和老虎吞灭。他们手中还有武器,也有头头。他们进行了改组,又制造了炸弹,他们的小组还在起作用。他们的一些基地隐藏得很好,设在几乎进不去的山区里。我知道我们还得长期承受他们和被他们煽动起来的人给我们带来的重负。他们已经看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他们认识到4月份所采用的战术是不周密和不完善的。上次的失败有利于他们制订更好的计划。我知道这一点,我不抱幻想。但是我不相信他们会很快行动,我也不相信他们还会坚定不移地进行新的暴乱。4月份的那次暴乱他们比较容易取胜。因为,如果不说别的,至少出其不意和抱有幻想这两个因素对他们有利。有人对他们说某些国家会向他们提供援助,人民也会起来造反,在24小时内就可夺取政权。现在他们看到了老百姓并没有采取行动,其他国家更乐意向政府提供援助。至少从地理上看,锡兰不是越南,她是一个岛国,只要护卫好海岸线就能防止军舰驶近。如果他们再尝试只能是丢脸,是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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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如果你们制止不了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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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很明显,我们要扩充军队的实力。我真正的惨败就在于此。因为您要知道我一向反对军国主义,我一向憎恨战争、武器和爆炸。我把军费压缩到几乎可笑的地步,我一直为拥有一支小型的和不充足的军队而感到自豪。我们没有将领,没有直升机。您知道我们过去有几架直升机?三架。三架既不用于战斗,也不是用于侦察的直升机,使用弹弓就能把它们打下来。我欣赏不拥有装甲车、火箭、大炮和迫击炮的想法。我过去认为我的和平主义是有感染力的。我说:民主不能靠步枪来保卫,社会正义和自由不能靠步枪去建立!实际上却不是这样。我付出了代价才认识到民主、正义和自由都要靠步枪去保卫,只能使用暴力来对付暴力。这是沉痛的教训,使人大失所望。当转向外国要求武器时,我的喉咙哽住了,但是当我见到这些武器运来时,我不禁流下了眼泪。当妈妈是我的天赋,但我不是一个打孩子的妈妈。可是现在我在动手打我的那些坏孩子了。如果我能知道是谁诱使他们变坏,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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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班达拉奈克夫人,要是您发现了,也许您也不能公开说出来,您的不结盟的艰苦努力将会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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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这一点也是事实。印度洋快要变成火药库了,它会变成火药库的。无论是对左、右、东、西的人来说,锡兰都是块肥肉。为了不落入别人手中,为了不成为一个小越南,我只能在两种力量、三种力量,以至多种力量之间搞平衡。我不能加入这一个集团或那一个集团,不能引起嫉妒、怀恨和敌对。您要知道我不是政治动物,这是就我从来没有学过政治这个含义上来说的。我从来没有读过或写过政治性的论文。我从事这个职业是由于命运的安排或偶然的机会。但是,我也不是对政治一窍不通,因为当我与我的丈夫那样的人生活在一起的时候,肯定会学到一点东西,但是是没有科学基础的。明智的人是怎么看问题的呢?他与持有高级政治论点的人完全一致:当两只狗打架时不要去插手,让它们互相去咬吧!另外,我自己家里的事已经管不过来,无暇去管别人家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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