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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01 在让·拉辛的悲剧《布列达尼库斯》中,尼禄完全被描绘为一个恶人,阿格里皮娜以及布列达尼库斯都是受到尼禄奸计摆布的牺牲者。但实际情况反而是母亲的一举一动都会把尼禄吓得战战兢兢。有句成语叫做穷鼠啮猫,被恐惧感逼到绝境的尼禄,产生了一举除掉母亲和布列达尼库斯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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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03 于是宿命的悲剧终于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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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05 刚刚15岁的布列达尼库斯从前就患有癫痫,经常会发生晕厥丧失意识的情况。因此如果他因为毒药而痛苦挣扎,旁人也只会当作是痼疾发作。尼禄屡次命令卢库斯塔制造毒药,经过多次试验后终于调配出一种可瞬间致人于死的烈性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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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07 这一次,罪恶同样在宴席中上演。尼禄与阿格里皮娜坐在主座,布列达尼库斯与其他贵族们一起坐在稍远的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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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09 根据塔西佗的记述,在经过奴隶试食毒药后,食物送到了布列达尼库斯的眼前。由于还比较烫嘴,布列达尼库斯又把它放回到了上菜的奴隶手中。毒药就在此时被放进去的。这毒药毒性之烈,使得布列达尼库斯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便暴毙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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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11 大家赶紧把不再动弹的布列达尼库斯抬到隔壁房间。在座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并排而坐的贵族们满脸疑惑,偷偷窥探皇帝的表情。而尼禄表情泰然,淡定地说道:“又是癫痫发作吧。这孩子从小就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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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13 旁边的阿格里皮娜面色惨白,不管尼禄怎么掩盖,她一定都清楚地理解了所发生的这一切意味着什么。阿格里皮娜的救命索——对尼禄的震慑力——就这样从她的手中被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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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15 遗体于翌日清晨被草草埋葬。尸体上出现了很多恐怖的斑点,为了掩盖这些斑点,尸体被涂满了石膏。孰料在葬礼时下起了暴雨,石膏被雨水冲掉,淤青的斑点清晰地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一日之间,布列达尼库斯被毒杀的消息传遍了街头巷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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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17 形势完全逆转,现在轮到阿格里皮娜对尼禄的权力感到恐惧了。她想尽千方百计,试图使用怀柔之策麻痹尼禄再伺机反击。为此阿格里皮娜用尽了各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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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19 过去,这个权欲熏心的女人一直都将爱情作为政治手段。她曾为暗杀兄长卡利古拉委身李必达,也曾为保住皇后地位的安稳向皇帝的宠臣帕拉斯出卖贞操。而这一次,她准备用自己的美色诱惑自己的亲生儿子。什么道德,什么伦理,对她来说都不值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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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21 阿格里皮娜在脸上涂上厚厚的粉底,将自己打扮得尽量年轻一点,或对儿子频抛媚眼,或在帷幔之后送上淫荡的爱抚与热吻,这一切举动令人们感到震惊的同时也感到恐惧。天生意志力薄弱,道德观念欠缺的尼禄,又怎能抵挡这样的诱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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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23 母子间的丑陋关系立刻传开,广场上有人贴出了讽刺的民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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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25 这种关系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不久后尼禄开始感到厌倦,为了从母亲那令人窒息的重压之下解脱,他将阿格里皮娜赶出了帕拉丁山丘的皇宫。阿格里皮娜被关押到罗马市内的安东尼宫。对于了解这位皇后昔日权势的人们来说,这令人震惊的举动不啻于发动了一场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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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27 阿格里皮娜心中愤懑淤积,急切地等待反戈一击的时机到来。从政治舞台退位后,她的家成了对尼禄统治心怀怨言的不满分子们的集会场所。遭到尼禄冷遇的克劳狄的女儿屋大维娅也成了她家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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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29 就在蠢蠢欲动之时,近卫队发现了他们的政变阴谋,阿格里皮娜也被认为参与了这一计划,但是她巧舌如簧的申辩帮助自己逃脱了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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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31 胆小的尼禄似乎一直无法横下心来杀害自己的母亲,但是在他的心腹之中,有些人从很久以前就主张强硬政策。比如尼禄的老师——哲学家塞内加就是其中之一。对于温厚的哲学家而言,野心勃勃的阿格里皮娜的行为大概是最无法容忍的。不过在尼禄面前言辞最为激烈的,却是当时让尼禄神魂颠倒的女人——波佩亚·萨宾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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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33 美女波佩亚是个不可思议的魔女。她完全掌控了尼禄的内心,使得后来的尼禄做出了无数愚蠢行径。显克维奇在《你往何处去》中也将她描绘得极其可憎如同淫荡的化身一般。波佩亚的第二次婚姻是嫁给了年轻英俊的贵族奥托为妻,而这个奥托实际上却是尼禄的男宠。奥托知道尼禄看上了自己的妻子后,毫无异议地同意离婚,将波佩亚献给了皇帝。如果你对于当时罗马颓废荒谬的性风俗没有一点概念的话,想必你只能认为这种男女之间复杂的三角关系实在是过于奇妙以致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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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35 波佩亚成为尼禄的情妇之后,一心只想当上皇后。因此阿格里皮娜自然成了她最大的阻碍。她执拗地游说,终于使得尼禄下定决心杀害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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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37 但这一次不可能像杀害布列达尼库斯那样简单。阿格里皮娜对于毒药的知识比任何人都丰富,而且她手中还掌握着各种各样的解毒剂。如果贸然投毒多半不起作用,不,不如说失败的风险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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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39 尼禄绞尽脑汁想出一条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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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41 他先给母亲写了一封信,信中说要在贝亚城举行米涅亚神的祭拜仪式,诚恳地邀请阿格里皮娜务必出席。这封信写得情深意切,阿格里皮娜最初感到十分可疑。但是在一遍又一遍地阅读信件之后,却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或许这次可以再次控制自己的儿子,阿格里皮娜在心中对自己说道:“没有我,这孩子终究还是无法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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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43 阿格里皮娜作为贵宾在贝亚城受到了热情洋溢的款待,尼禄在皇家别墅为她举行了盛大的晚宴。阿格里皮娜被捧得飘飘然不知所以,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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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45 晚宴结束阿格里皮娜准备启程回去之时,尼禄对母亲说“我担心您坐轿子回去不舒服,因此为您专门准备了一艘小船”,随后把她带到了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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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47 在船埠尼禄依依不舍地数次与母亲吻别。据塔西佗记载,“甚至吻到了她的胸脯”,阿格里皮娜感动得甚至流下了喜悦的泪珠。小舟静静地驶出了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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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0049 小舟带有顶棚,坐席豪华舒适,阿格里皮娜心满意足地落座休息。一路航行十分惬意,侍女阿克罗尼亚坐在她身旁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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