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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因由于认识到弗洛伊德发展阶段概念的局限性而另创“心位”(position)概念;“心位”观是对弗洛伊德的心理性欲发展“阶段”观的修正。克莱因认为每个个体都是从两种心位发展而来的:“偏执-分裂心位”和“抑郁性心位”。这两种心位先后出现在人出生后的第一年内,并且人们的一生中,不断地、反复地从一种心位发展到另一种心位。而且,抑郁性心位中形成整体对象关系的方式构成了人格结构的基础。伴随其心位观,克莱因还提出了自婴儿期开始就使用的两种重要的防御机制:投射性认同(将自己的一部分从意象上分裂出来,并将其归于别人)和修复,并从对象关系的角度澄清了焦虑和罪疚感的性质、升华和创造性的基础,以及悲哀和抑郁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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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自我与超我——儿童人格结构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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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因用对象关系来解释自我和超我的形成与发展。她认为驱力是关系性的,而幻想则是力求与对象接触才产生的一种再现性的本能。她强调人格从根本上说就是内部对象的经验和幻想的最高集合。克莱因认为,自婴儿诞生之初,就既存在一个基本的“自我”,也存在一个原始的“本能生命”,故而自我和本我是同一心理结构的不同方面。克莱因提出了一个功能性的自我,在生命一开始就有其防御机制。这就意味着,婴儿在这个阶段具有比弗洛伊德所描述的更为高级的心理组织。超我也是早在生命之初就被建立起来了,一开始就带有前生殖欲期的施虐特征。相对于弗洛伊德的“本我—自我—超我”的三重结构模式,克莱因多少忽略了本我的重要性,并且使自我和超我出现的时间提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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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嫉妒与感恩——儿童心理发展的动力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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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因在晚年提出的“嫉妒与感恩”,试图从元心理学的高度来阐明挫折和满足的内部决定论,即用弗洛伊德的生本能和死本能理论来重新阐释她的新发现。克莱因区分了嫉妒与感恩,并假设嫉妒诞生于最早的婴儿期,直接指向早期的部分对象。克莱因认为,从母亲那里获得的关爱、照料和食物,这在婴儿身上激起了两种对立的反应:一种是发展为爱的满足反应,它是感恩的原始形式;另一种是敌意和嫉妒。此外,嫉妒也可由挫折和剥夺引起。感恩与嫉妒是克莱因一贯重视的“爱与恨”的情感表达,也是生本能和死本能的表现,因而嫉妒与感恩便构成了儿童心理发展的一种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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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治疗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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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因的理论萌发于她在临床工作上很深的投入,其理论的发展也和临床工作并行。她严格遵从了弗洛伊德的框架,一开始就把目标放在针对儿童的、而本质上是与针对成年人一样的精神分析设置。在她的设置中,她为孩子提供一个适宜的房间,在柜子里放上各种各样的小玩具和做游戏用的材料。一旦某个孩子更多的是通过游戏而不是通过说话来表达自己,她就开始分析这个孩子的自由游戏,将其视为自由联想来加以处理。她认为儿童的游戏、梦、绘画及故事,就像成人的自由联想,都是传达潜意识幻想及焦虑的媒介。借由诠释儿童的潜意识幻想,便可以降低、释放儿童的焦虑,减少其内在的恐惧,从而提升身心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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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塔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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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因对莉塔的分析开始于1923年春,同年秋季结束,历时4个月左右。这次分析在克莱因的理论体系中占据着特殊的地位,它不仅对其理论的形成起着重要的验证作用,而且标志着其游戏技术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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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因游戏疗法中使用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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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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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塔接受分析时只有2岁零9个月,却患有严重的强迫性神经症已有一年。她的症状表现为:焦虑、抑郁和强迫。莉塔看上去很聪明,然而在游戏中却表现得非常克制自己的活动。平时她很难抚养,父母常常为她喜怒无常的脾气和极端起伏的情绪而大伤脑筋,即使是一丁点儿风吹草动,也可以掀起她的惊涛骇浪。她有时乖巧温顺,有时又会放肆得无法无天。有时面对哪怕是微乎其微的挫折,她的反应不是勃然大怒就是郁郁寡欢。她经常会无缘无故地大哭起来,而当问她为什么哭时,她却又什么都不说。莉塔会经常忐忑不安地追问妈妈“我好吗”、“你爱我吗”诸如此类的问题,但是,一旦妈妈的回答稍微带有一点儿谴责的味道,她就会立即变得目中无人。另外,任性的莉塔还患有饮食困难,她经常显得没有食欲。在就诊之前,她强迫性的睡眠仪式越来越细致和迫切,表现为:她认为自己不得不被紧紧地包裹在摇篮里,而且她自己的玩具娃娃也必须这样。因为她坚信,要是不这样的话,会有一只老鼠或一个Butzen(系她自己的话,可能指生殖器)跑进她的房间并咬掉她的Butz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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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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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治疗前,克莱因了解到:莉塔的妈妈曾患有严重的强迫性神经症,而她对待自己女儿的方式也经常是矛盾的。莉塔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在给她哺乳了几个月之后,她花尽心思才让莉塔接受了第一个奶瓶,后来在给她喂固体食物时同样也是煞费苦心。任何试图阻止莉塔用奶瓶的努力都因使孩子感到极度的不安而不得不放弃,同时莉塔也由此感到自己的父母是多么的可怕。而且,莉塔的排便训练也不是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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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岁时,莉塔仍旧明显地偏爱母亲。不久之后,她又变得明显更喜欢父亲了,与此同时也似乎很是嫉妒母亲。在她大概15个月大时,母亲再次怀孕了,此时的她已掌握了比较充分的语言表达能力。有几次她爬上父亲的膝盖,并明确地表示她想要母亲出去并让她和父亲单独留在一起。但是18个月大时,她又彻底地变得又一次喜欢上了妈妈。然而,莉塔与母亲的关系也是相当矛盾的。她经常表现出对母亲的强烈憎恨,而同时又缠着母亲不愿她离开她的视线,即使是一小段距离。而对于她的父亲,她现在却表现出对他公然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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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她产生了强烈的夜晚恐惧和对各种动物的恐惧,她尤其害怕狗。在她2岁时,弟弟的出生使她神经症的症状明显地表现出来。她的游戏范围越来越狭窄,她也变得呆板、抑制而又冲动,易激怒。她经常花几个小时给她的玩具娃娃穿衣服和脱衣服,其间却完全没有想象的成分。与此同时,她的睡眠仪式逐渐出现并发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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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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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她年龄太小而且与母亲分离有困难,对莉塔的治疗是在她的家里进行的。但克莱因很快意识到在家里进行治疗的不足,而且她也想了解当病人单独与分析者在一起时会如何表现,因此自莉塔以后,治疗都改在克莱因的咨询室进行。克莱因对于治疗过程的第一次会谈是这样描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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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如何处理这个病例我感到很疑惑,因为分析这么小的孩子完全是一项新的任务。第一次会谈似乎加深了我的不安。当莉塔单独和我留在她的卧室时,立刻表现出我所认为的消极移情:她焦虑且异常安静,很快她就要求到院子里去。我同意了,并陪她一道出去(需要补充一点,是在她的母亲和姑妈监视的目光下走出去的,她们把这看做是失败的迹象)。大约过了10到15分钟,当返回卧室时,她们惊讶地发现莉塔对我很友好。这一变化的原因是,当我们在外面时,我已解释了她的消极移情。从她告诉我的几件事情来看,事实是当我们到外面时她就不再那么害怕了。我总结认为,她尤其是害怕当她和我单独待在房间里时,我可能会对她做某种事情。我解释了这一点并触及她的夜晚恐惧,我把她对我(在她看来有敌意的)陌生人的怀疑和她夜晚独自一个人时害怕受到坏女人的攻击这种恐惧联系了起来。作了这种解释之后的几分钟,当我建议我们应该回卧室时,她欣然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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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析开始时,小女孩忍受了克莱因的出现,但她通常的行为并未有多少改变,她仍然呆板地和她的玩具一起玩,并一次又一次地宣布:这个玩具不是她的宝宝。克莱因这样解释道:莉塔害怕成为她的玩具的妈妈,因为她害怕从母亲那里夺走母亲的孩子——她的弟弟。在莉塔的睡眠仪式中偶然增加了这样一个细节:莉塔坚持认为,有一个可怕的大象会被放在她的床边,而那应该是她放玩具的位置。大象会阻止玩具娃娃夜里起床进入父母的房间去伤害他们或做某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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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因解释为:在这个游戏中,大象代表父亲,阻止小女孩接近他,阻止她代替和摧毁母亲。克莱因认为,这是由对于具有乱伦禁忌功能的真实父亲的恐惧而引起的幻想。克莱因观察发现:因为有这些罪恶的意图,莉塔有时就以“愤怒和焦虑的反应”方式来惩罚她的玩具娃娃,这种“愤怒和焦虑的反应”往往发生在游戏中的“儿童”被惩罚时。克莱因认为,这表明在莉塔的心目中她被分裂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实施惩罚的权威,另一部分是接受惩罚的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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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真实的插曲可以补充到这个“大象”游戏之中:即当莉塔还是2岁时,父亲有一次开玩笑,用图画书中的狗熊吓唬她,吓得她大哭。克莱因认为,莉塔把父亲认同为这只熊。这些幻想的和真实的材料作为一个整体,揭示了莉塔为她曾有的潜意识愿望而遭受严厉惩罚的恐惧,所有这些愿望都以她母亲的怀孕贯穿起来:偷走母亲正怀着的孩子,杀掉母亲并取代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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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析的第一个阶段,莉塔在游戏中的呆板性减少了,也逐渐建立了与现实的联系。但在第二个阶段,她的游戏总是转向那些严厉的、报复的和惩罚的人。莉塔在她的游戏中表现出“只有当联系到她曾经历但仍未克服的挫折时才会出现认识到其现实性的倾向”。小病人故意用不可理喻的方式说话,仍表明了她的消极移情。她常常想离开屋子,但是给予她的新解释总能使她改变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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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当莉塔的游戏变得更自由和流畅时,它常常转向一个旅游的主题,即莉塔得和她的玩具熊一块儿去旅游。她们要去拜访一位善良的太太,这位太太将送给她们礼物。这个“旅行游戏”以各种不同的形式展开,占据了分析的主体。起初,游戏总是糟糕地结束,因为一个讨厌的夫人出现干扰了这次旅行。有时莉塔想自己驾驶火车,她解雇了司机,然而他又回来并且威胁她。当她到达目的地之后,她常常发现一个坏女人代替了她期望着的那个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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