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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条件的积极关注”(unconditional positive regard),是指咨询师对于当事人的一切都报以积极肯定的回应态度。他需要的不是咨询师告诉他这个选择或做法对错与否,而是要有人能够明白其内心的煎熬。评价性的批注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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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感”(empathy,或译“共情”),这也是发展得最普遍的观念,现在已经渗透到各种治疗中。它要求咨询师能够准确地把握当事人的情绪和心理感受,并以此作为自己行动的标准,将自己投入到当事人的世界中。这样做不仅能够让咨询师抓住当事人的心理变化,同时,也能让咨询师搜寻到当事人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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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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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全身心地投入到当事人的世界中去,就意味着咨询者面临着高卷入的风险,移情,将会成为非常严重的问题。当事人急需别人的积极关注,他从别人的关注中获得信心和共情,从而缓和自己的情绪波动。而咨询师的无条件关注正是他们的幸福泉眼。自然,当事人会对咨询师产生一系列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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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情感可能是积极的、愉悦的、信任的,也可能是消极的、厌恶的、怀疑的。当事人甚至可能将自己对于他人的情感转移到咨询师的身上,例如对爱人的好感,对父母的怀念或者对敌人的憎恨,这就是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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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咨询过程中,移情的出现是非常普遍的,这就需要反移情的技术。在罗杰斯看来,对于移情的最好反馈就是“陈述”;而作出“解释”则被认为是最坏的应对手段。罗杰斯认为咨询师能够做到真诚和真正的接纳,陈述就能使“移情”自动消退,而解释反而会引起当事人的强烈阻抗。然而,不论是陈述还是解释,我们都很难断定它就能使“移情”消退,因为它还会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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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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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审视罗杰斯的当事人中心治疗理论,我们会感到一种深深的困惑。乍看之下,罗杰斯的理论是将当事人的作用无限放大,而咨询师则作为辅助的第二主角存在;当事人的选择比咨询师的选择更明智。如果当事人一直不作出选择,那是不是用指导性疗法更有效率,更能解决实际问题呢?如果当事人是那种依赖型人格,那么仅仅咨询师作出陈述是否仍然有效?虽然人的主观感受有着无法超越的优势,但完全忽略社会因素对人的影响是否太过理想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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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咨询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由于是人与人之间的对话,某一句话、一个表情或者一个手势都可能引发当事人不同的情绪反应。而治疗本身必定是漫长的。因此,单一的手段并不能满足咨询与治疗的要求。而当事人中心治疗与其说是疗法,不如说它更注重于改变咨询师与当事人之间的关系,摆正了咨询师的地位和态度,为当事人创造了一个更适合他们解决问题的环境。尤其是共情这项技术,已经成为咨询师们潜移默化的咨询手段。而其他疗法诸如认知疗法、行为疗法等,在某些情况下,也许比罗杰斯式的疗法更具有效率,反而建立起了当事人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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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罗杰斯不愿意为了极端的宗教信仰而当牧师,咨询师也不应该为了某种“流派”而决定技术的应用。好的咨询师应该各种技术都得心应手,懂得对症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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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他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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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第一个将咨询过程用录音或摄像的方式保存并公开的人,罗杰斯留下了大量的咨询纪录。从这些记录中,我们可以看到他是怎样熟练地运用一系列的技术,使得当事人最终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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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帮助更多的人——不仅仅是存在问题的人们,还包括需要大量吸取经验的咨询师,罗杰斯和他的同事成立了“会心团体”,经常在各地开展类似于夏令营的现场咨询观摩会,充当当事人的都是本身有实际的问题需要解答的志愿者,而咨询师一般会由不同流派的心理学家担任,罗杰斯常常亲自上阵,并将这些记录都保存在胶片中,希望为后人提供宝贵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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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篇幅的关系,这里将着重介绍罗杰斯案例中被奉为最经典的一则案例——格洛丽亚(Glo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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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洛丽亚——谎言与诚实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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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亲妈妈格洛丽亚与女儿帕米生活在一起。虽然她沉浸在与男友的恩爱中,但又不敢将男友带回家或是告诉女儿实情,因为她害怕帕米的心灵上受到伤害,同时也害怕自己从此在女儿心中失去地位。而另一方面,她为自己的欺骗感到内疚、自责,她觉得自己背叛了女儿,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她希望自己能够向女儿坦白。内心的煎熬终于让格洛丽亚选择寻求咨询师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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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咨询过程中,罗杰斯似乎并没有遵循他的无条件关注原则,而选择对当事人的消极情绪或是期望获得指导的言语不予回应。他认为如果对此进行回应的话,可能就会强化当事人的负面和依赖感,这显然是不利于治疗的。而当格洛丽亚开始讲述她问题的重点时,罗杰斯开始积极地回应她的讲述,使她保持自己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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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将世界分为主观和客观这两者,当事人中心疗法更注重的就是主观世界的反应,而削弱客观世界的重要性,因而无条件关注有了用武之地,但若咨询师没有强化当事人的主观世界,那么他们自然而然地又会躲在社会标准的背后。在此次案例中,罗杰斯这方面的标新却体现出很大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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咨询录像中的罗杰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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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在探讨向女儿说出实情是否正确的问题上,罗杰斯一直与当事人保持高度的共情,这使得格洛丽亚在这个问题上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另一方面,在谈论格洛丽亚为什么想要当一个好妈妈时,他却按照自己的想法给出了“想要成为完美的人”的答案,而这个答案立即被当事人否决了。当谈到冒险问题时,罗杰斯再一次用自己的标准作出陈述,使得当事人不得不转移话题。而在咨询接近尾声时,罗杰斯对于当事人“你就像是我的父亲”的话语,又再次选择了积极回应,这让格洛丽亚感觉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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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如果咨询师能够遵循着当事人的感受,而给予反馈,那么也许就能使当事人更愿意表达真实的情感,而有时,如果咨询师改为采用自己的价值观,很可能引起当事人的不安和阻抗,转而投向其他无关紧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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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案例另一个引人注目的地方在于,末尾有一段将近249词的对话没有被记录下来。而正是在这段对话中,格洛丽亚谈到了她与父亲之间的隔阂以及她对此感到的不安。而罗杰斯在这一点上却没有给予任何反馈。许多专家都纷纷质疑这点,认为罗杰斯如果当时能够给予格洛丽亚适当的关注,也许与女儿之间的问题将会慢慢追溯到父女之间的沟壑,两者之间必然会有某种联系。然而,为什么当时罗杰斯会忽略如此重要的细节,众说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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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给我们的宝藏与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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