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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37 任何企图“恢复”美国基本价值观的努力都会遇到更大的障碍：我们的每一种创始文化都有一套值得珍视的原则，这些原则常常相互矛盾。到18世纪中叶，在北美南部和东部边缘地带已经出现了八种互不相关的欧式美国文化。显而易见，过了一代又一代，这些独具特色的文化源头是在孤立的状态下发展起来的，强调各自的价值观、习俗、语言以及理想。一些文化支持个人主义，另一些文化则支持乌托邦式的社会改革。一些文化认为自己受到上帝旨意的指引，另一些文化则崇尚对内心的探索。一些文化接受盎格鲁-撒克逊新教徒身份，另一些文化则信奉种族宗教多元化。一些文化重视平等和民主参与，另一些文化则强调服从传统贵族秩序。时至今日，各种文化都继续支持各自建国理想的某些版本。当然，美国有建国之父，但他们是那些签署了《独立宣言》、起草了前两部宪法的伟人的祖父、曾祖父或高祖父。真正的创建者们并没有一个我们在充满挑战的时代可以参考的“初衷”，他们有自己的初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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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39 美利坚最基本且最持久的分歧不是红州和蓝州、保守派和自由派、资本家和劳工、黑人和白人、虔诚和世俗。相反，我们的分歧源于这样一个事实：美利坚合众国是一个由十一个区域民族的全部或部分组成的联邦，其中的一些区域民族与其他民族的看法并不一致。这些民族跨越了州界和国界，就像他们分割加利福尼亚、得克萨斯、伊利诺伊或宾夕法尼亚一样轻而易举地在美利坚与加拿大或墨西哥的边界上抛洒热血。六个民族联合起来将自己从不列颠统治中解放出来。四个民族被其讲英语的竞争对手征服，但并未被彻底击败。19世纪后半叶，美利坚拓荒者们在西部又创建了两个民族。一些民族盛行文化多元主义，另一些民族则坚守法兰西、西班牙或“盎格鲁-撒克逊”传统。几乎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各个民族正在融入某种统一的美利坚文化之中。相反，自1960年以来，这些民族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助长了文化战争、宪法斗争，以及越来越频繁地呼吁团结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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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41 我有意用民族（nation）这个词来描述这些区域文化，因为到同意共享一个联邦制国家时，每个民族早已显示了其民族性。由于这种特殊的历史环境，美利坚人经常混淆国家（state）和民族（nation）这两个词，是世界上唯一能交替使用国家（statehood）和民族（nationhood）的民族。国家是一个像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肯尼亚、巴拿马或新西兰这样具有主权的政治实体，有资格成为联合国成员国，并可以在兰德·麦克纳利（Rand McNally）或美国国家地理学会（National Geographic Society）绘制的地图上标注出来。民族是一个享有——或者认为他们自己享有——共同文化、民族血统、语言、历史经历、文物以及符号的群体。一些民族目前是无关国籍的，如库尔德民族、巴勒斯坦民族[2] 或魁北克民族。一些民族控制和支配着通常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民族国家，如法国、德国、日本或土耳其。相反，有很多国家——其中一些是联邦制国家——并非由单一民族主导，如比利时、瑞士、马来西亚、加拿大，以及事实上的美利坚合众国。北美的十一个民族都是无关国籍的，尽管目前至少有两个民族渴望改变这一状况，其他大多数民族也曾做过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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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43 这就是这十一个民族的故事。这个故事解释了我们北美人是谁，我们来自哪里，我们可能将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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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45 《美利坚的民族》揭示了北美各民族从各自创立的那一刻起直到现在，各自在北美大陆三个联邦，即加拿大、墨西哥和美利坚合众国中地位的历史。本书展示了各个民族相互冲突的议程如何塑造了美国独立战争、《邦联条例》、《美利坚合众国宪法》，以及共和国初期一系列反对共和国的暴力公民起义的范围和性质。虽然美国人都知道内战这一巨大的区域内冲突，但事实上这场冲突并非史无前例（大阿巴拉契亚和新英格兰在美国独立战争后的几十年里一直谋求分离），也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双方之间爆发的战争。（这场战争实际上涉及一场有关美国西部未来的复杂的六个民族外交小步舞步。）几个世纪以来，北方墨西哥人——包括那些创建了今日美国最西南部文化的墨西哥人——一直认为自己同墨西哥中部和南部的所谓同胞是分离开来的；他们联合起来策划了许多分裂行动，包括1836年的得克萨斯革命。讲英语的加拿大人无休止地思考着自己身份的弱点，这也难怪：加拿大联邦是由非常强大的魁北克人、遥远的北方土著民，以及四个向北延伸并讲英语的区域民族（文化核心位于现在的美国）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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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47 无须理会将北美大陆划分为三个联邦，即十三个加拿大行省和地区、三十二个墨西哥州以及五十个美利坚州[3] 的传统地图。在很大程度上，这些边界同欧洲殖民大国为瓜分非洲大陆而选择的边界一样随意。地图上的线条割断了密切相连的文化，在马里兰、俄勒冈、纽约等州制造了巨大的文化裂痕。这些州的居民经常发现，同本州的邻居相比，自己同其他州的邻居有更多的共同点。请打消试图通过毫无意义的“地区”来分析国家政治的念头——“东北部”、“西部”、“中西部”或“南部”——这些地区的边界以组成本地区内各州的边界为标志，完全无视了北美大陆实际移民的历史和区域竞争。当然，北美大陆的各州、各省乃至各联邦固然很重要，因为它们是行使和表达政治权力的官方论坛。但是，仔细审视过去四个多世纪的事件，我们就会意识到，这些行政区域划分只是一种幻觉，掩盖了一直推动着这片幅员辽阔的大陆事务的真正力量：北美大陆无关国籍的十一个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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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49 那么这些民族是哪些民族？这些民族的关键特征是什么？这些民族各自控制了北美大陆的哪些部分？他们来自哪里？让我简单地介绍一下各个民族、他们的统治范围，以及我为他们选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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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51 新英格兰（Yankeedom） 是由激进的加尔文主义者在马萨诸塞湾海岸创建的一个新的天国（Zion），一个新英格兰荒野中的宗教乌托邦。从一开始，新英格兰文化就非常强调教育、地方政治控制，以及追求社区“利益更大化”，即使这需要个人自我否定。新英格兰人非常相信政府改善人民生活的潜力，常常将政府视为全体公民的延伸，以及对抗贪婪贵族、公司或者外部势力之阴谋的重要堡垒。四个多世纪以来，新英格兰人一直谋求通过实施社会工程、公民相对广泛地参与政治进程和积极同化异族，以在地球上建造一个更加完美的社会。因为定居新英格兰的这些家族稳定、受过教育，所以新英格兰一直洋溢着一种中产阶级的风气，对智力成果也相当尊重。随着时间的推移，新英格兰的宗教热情有所减弱。但是，新英格兰改善世界的根本动力，以及被学者们时不时地称为“世俗清教主义”的道德观和社会价值观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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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53 新英格兰文化从新英格兰的核心区域跟随新英格兰移民的步伐向上纽约州传播，蔓延至宾夕法尼亚、俄亥俄、印第安纳、伊利诺伊和艾奥瓦的北部地带，达科他东部的部分地区，然后传入密歇根、威斯康星、明尼苏达以及加拿大滨海诸地。为了争夺对联邦政府的控制权，自成立伊始新英格兰就一直同南方腹地处于无休止的争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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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55 虽然昙花一现，但是17世纪的荷兰殖民地新尼德兰（New Netherland） 为今日大纽约市奠定了文化基础，对北美大陆的发展产生了持久的影响。以荷兰的阿姆斯特丹为原型，新阿姆斯特丹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全球性的商贸社会：多民族、多宗教、投机、物质至上、商业及自由贸易，一个从来没有被一个民族或宗教团体真正控制的、熙熙攘攘、并不完全民主的城邦。新尼德兰还孕育了两项当时绝大多数其他欧洲国家认为具有颠覆性的变革：对多样性的彻底包容，以及对自由质疑权力的坚定承诺。这些理念在制宪大会上被强加给了其他民族，并且已作为《权利法案》传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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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57 虽然1664年英国人打败了荷兰人，但是新尼德兰依然保留了自己的基本价值观和社会模式，很早便取代阿姆斯特丹成为西方世界商业、金融以及出版业的中心。几个世纪以来，新尼德兰的土地面积不断缩水，南部地区（特拉华和新泽西南部）并入了内陆地区，北部地区（奥尔巴尼和哈得孙河上游流域）并入了新英格兰。今天，新尼德兰包括纽约市的五个行政区、哈得孙河下游河谷、新泽西北部、长岛西部、康涅狄格西南部（这里波士顿红袜队的球迷数量比新英格兰队的球迷数量多）。作为全球商业中心，新尼德兰长期以来一直是移民们的门户，成为北美人口最稠密的地区。新尼德兰的人口——在创作此书时是1900万——比许多欧洲国家人口都要多，而且新尼德兰对北美大陆媒体、出版、时尚、精神生活和经济生活的影响难以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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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59 内陆地区（Midlands） 可以说是所有民族中最“美国化”的，其由英国贵格会教徒创建。贵格会教徒欢迎其他民族和宗教信仰的人来到其位于特拉华湾沿岸的乌托邦殖民地。围绕着多元化和中产阶级组织起来的内陆地区孕育了美国中部和中心地带的文化。在内陆地区，种族和意识形态的纯洁性从来都不是被优先考虑的问题，政府一直被视为不受欢迎的擅入者，而政治舆论一向是温和的，甚至是冷漠的。1775年，内陆地区是英属北美殖民地中唯一的一个英国人没有占人口多数的地区。内陆地区一直都是种族大拼盘。自17世纪末以来，德意志人的后裔——而非“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后裔——构成了本地区最大的群体。像新英格兰一样，内陆地区的人认为社会应该组织起来造福普通百姓，但对自上而下的政府干预甚为怀疑，因为他们自己的许多祖先逃离了欧洲的暴政。内陆地区存在一种长期以来被认为是“标准美利坚人”的方言，该地区是国家政治态度的风向标，也手握从废除奴隶制到2008年总统大选的每一次全国辩论的“摇摆选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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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61 内陆文化自宾夕法尼亚东南部、新泽西南部、特拉华和马里兰北部的文化核心地带向外传播，遍布美国整个中心地带：俄亥俄中部、印第安纳和伊利诺伊，密苏里北部，艾奥瓦大部分地区，南达科他、内布拉斯加以及堪萨斯东部不太干旱的地区。内陆文化（和新英格兰）共享主要的“边境城市”芝加哥，（和大阿巴拉契亚）共享圣路易斯。内陆文化在安大略南部也有重要的延伸。许多内陆地区的人在美国独立战争之后移民到这一地区，创造了加拿大英语区的核心地带。虽然对其民族身份知之甚少，但内陆地区在北美大陆政治中仍然是一股具有巨大影响力的缓和力量，因为内陆地区只同意自己邻居提出的那咄咄逼人的议程中的部分议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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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63 沿海低地（Tidewater） 是殖民地时期和共和国早期最强大的民族，这里一直以来基本上都是一个趋于保守的地区，高度尊重权威和传统，极少重视平等或公众参政。鉴于沿海低地是由英格兰南部贵族的幼子创建的，此种态度也就不足为奇。这些幼子的目的是复制英格兰乡村贵族地主管理经济、政治和社会事务的半封建庄园社会。这些自我标榜的“骑士党”在很大程度上成功地实现了自己的目标，将弗吉尼亚、马里兰、特拉华南部以及北卡罗来纳东北部的低地打造成了一个乡绅天堂，这里有契约用人和后来出现的奴隶，后者承担起农民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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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65 沿海低地的精英们在创建美利坚合众国的过程中发挥了核心作用，对宪法中许多贵族化的变化负有责任，包括选举人团（Electoral College）和参议院（Senate）。选举人团和参议院的成员由立法者任命，而不是由选民选出。但是，到了19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该地区的势力逐渐衰落，在重要的国家政治事务上，地区精英们一般都追随正在崛起的南方腹地的种植园主。今天，该民族正在衰落，迅速失去自己的影响力、文化凝聚力以及领地面积，让位给自己内陆地区的邻居。沿海低地的失败是地理问题：其竞争对手阻止沿海低地势力在阿巴拉契亚山脉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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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67 18世纪初期，一批又一批粗暴好战的移民创建了大阿巴拉契亚（Greater Appalachia） ，他们来自北爱尔兰、英格兰北部以及苏格兰低地饱受战争摧残的边境地区。这些排他的苏格兰-爱尔兰人、苏格兰人和英格兰北部的边民被作家、记者、电影制作人以及电视制作人嘲讽为“红脖子”“乡巴佬”“饼干人”“白人垃圾”，遍布南方高地和南部的俄亥俄、印第安纳和伊利诺伊，阿肯色和密苏里的欧扎克，俄克拉荷马东部三分之二的地区，以及得克萨斯的丘陵地带。在迁徙的过程中，这些边民时常同印第安人、墨西哥人以及新英格兰人发生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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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69 在不列颠群岛，这一文化几乎是在持续不断的战争和动乱中形成的，它培养了一种武士道德观，并坚定守护个人自由和权利。这些美利坚边民对贵族和社会改革者极不信任，对新英格兰的教师、沿海低地的领主以及南方腹地的贵族不屑一顾。在内战期间，大阿巴拉契亚的大部分地区为联邦而战，弗吉尼亚西部（创建了西弗吉尼亚州）、田纳西东部以及亚拉巴马北部脱离了联邦。在重建时期，大阿巴拉契亚抵制新英格兰人解放非洲裔奴隶的努力，同先前的敌人——沿海低地的领主和迪克西南方腹地的奴隶主——结成了永久联盟。从安德鲁·杰克逊（Andrew Jackson）、戴维·克罗克特（Davy Crockett）和道格拉斯·麦克阿瑟（Douglas MacArthur）这样的军官到在阿富汗和伊拉克作战的士兵，边民的好战文化为美国军队提供了很大一部分兵士。这里还为北美大陆贡献了包括蓝草音乐在内的乡村音乐、改装车大赛以及福音派原教旨主义。大阿巴拉契亚民众长期以来对自己的文化起源不甚了解。一位苏格兰-爱尔兰学者称他们为“无名民族”。美国人口普查员询问大阿巴拉契亚人他们自己的国籍或种族时，他们几乎总是回答自己是“美利坚人”甚至“美洲土著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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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71 南方腹地（Deep South） 是由巴巴多斯奴隶主创建的类似于西印度群岛式的奴隶社会。这一社会制度如此残酷和专制，以至于17世纪时的英国人对此制度亦深恶痛绝。在美国的大部分历史里，这一地区一直是白人至上、贵族特权的堡垒，是仿照古代世界奴隶制国家的古典共和主义建立起来的。在这一地区，民主是少数人的特权，接受奴役是大多数人与生俱来的命运。这一地区仍然是最不民主的地区，是实行一党制的实体。种族仍然是决定一个人政治归属的主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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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73 从查尔斯顿滩头开始，南方腹地将种族隔离和独裁主义推广至整个南方低地，最终囊括了南卡罗来纳、佐治亚、亚拉巴马、密西西比、佛罗里达和路易斯安那的大部分地区，田纳西西部，以及北卡罗来纳、阿肯色和得克萨斯的东南部。南方腹地在拉丁美洲扩张领土的野心受挫。19世纪60年代，南方腹地使共和国陷入一场可怕的战争深渊，意图在一些不大情愿的沿海低地和大阿巴拉契亚盟友的支持下创建属于自己的民族国家。在成功抵抗了由新英格兰人领导的占领行动之后，南方腹地成为各州民权运动、种族隔离、劳工环境恶化的中心。南方腹地也是非洲裔美国人文化的源泉。在被迫允许黑人投票40年后，出于种族原因，南方腹地在政治上依然两极分化严重。19世纪70年代，南方腹地同大阿巴拉契亚和沿海低地结成了令人不安的“迪克西”联盟。为了联邦的未来，南方腹地同新英格兰人及其西海岸和新尼德兰的盟友进行了一场史诗般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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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75 新法兰西（New France） 是各民族中民族主义最明显的一个民族，拥有一个类似魁北克省形式的呼之欲出的民族国家。创建于17世纪初的新法兰西文化融合了法国北部农民的传统习俗以及他们在北美东北部遇到的土著印第安人的传统和价值观。最近，民调机构证明，在脚踏实地、平等主义以及普遍共识驱使之下的新法兰西人无疑是北美大陆最自由的民族。自20世纪中叶以来，长期受到不列颠领主压迫的新法兰西人向多元文化盛行和协商一致备受珍视的加拿大联邦表明了自己的许多态度。新法兰西人还对第一民族的复兴负有间接责任。第一民族要么是历史最为悠久的民族，要么是最新出现的民族，这取决于你如何看待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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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77 今天，新法兰西包括魁北克的三分之一（南部）、新不伦瑞克北部和东北部，以及路易斯安那南部的阿卡迪亚（或“卡津人”）飞地。（新奥尔良是边境城市，融合了新法兰西元素和南方腹地元素。）新法兰西是最有可能建立独立国家的地区，尽管它首先必须同第一民族的居民协商魁北克的分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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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79 北方（El Norte） 是历史最为悠久的欧美民族，可以追溯到16世纪末期，当时西班牙帝国建立了蒙特雷、萨尔蒂约以及其他北方前哨基地。今天，这个充满生机活力的地区从美墨边境向南北方向各延伸了100多英里。北方包括得克萨斯南部和西部、加利福尼亚南部、因皮里尔河谷、亚利桑那南部、新墨西哥大部和科罗拉多的部分地区，以及墨西哥的塔毛利帕斯、新莱昂、科阿韦拉、奇瓦瓦、索诺拉和下加利福尼亚。绝大多数北方人是西班牙人后裔，长期以来一直是盎格鲁人和拉美裔美洲人的混血。北方的经济一直面向美国而不是墨西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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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81 大多数美国人清晰地意识到，美国南部边境地区是一个独特的地区。在这里，西班牙的语言、文化以及社会规约占据主导地位。很少有人意识到在墨西哥人中，墨西哥北部边境的墨西哥人在外人看来过度美国化了。北方人声誉很好。同来自墨西哥核心区域、人口更加稠密的等级社会的墨西哥人相比，北方人更加独立自主、自给自足、适应能力强、以工作为中心。长期以来，墨西哥北部各州一直是民主改革和革命情绪的温床。同墨西哥的其他地区相比，墨西哥北部各州在历史、文化、经济以及美食方面同美国西南部拉美裔边境地区有着更多的共同之处。美墨边界两边的边境地区实际上是单一的北方文化的一部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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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83 北方被日益军事化的边界分割开来，在某些方面像极了冷战时期的德国：拥有共同文化的两个民族被一堵巨大的墙隔离开来。虽然违背了华盛顿特区和墨西哥城的政治主导者的意愿，但是许多北方人宁愿联合起来创建第三个属于自己的民族国家。在新墨西哥大学从事奇卡诺研究的查尔斯·特鲁西洛（Charles Truxillo）教授预测，到21世纪末，这一主权国家将成为现实。教授甚至给这个国家起了一个名字：北方共和国（La República del Norte）。不管未来民族国家的愿景如何，北方正在成为一股对美国影响力越来越大的力量。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预测，到2050年，自称为拉美裔美国人的人口比例将达到29%，是2005年的两倍多。大部分增长将出现在拉美裔人口已占人口大多数的北方，并将强化这一地区在国家和国家政治中的相对影响力。墨西哥作家卡洛斯·富恩特斯（Carlos Fuentes）预言，在21世纪，只要宽容占了上风，边境地区将形成一种相互融合、相互依存的文化。“我一直说这是一块伤疤，不是一条边界，”他说，“但是，我们不想伤疤再次流血。我们希望伤疤愈合。”[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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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385 西海岸（Left Coast） 是一个夹在太平洋、喀斯喀特山脉和沿海山脉之间的地区，形状如同智利，从加利福尼亚的蒙特雷一直延伸到阿拉斯加的朱诺，包括四个绝对稳定发展的大都市：旧金山、波特兰、西雅图以及温哥华。这一地区自然风光迷人，气候潮湿。最初，有两个族群殖民这一地区：来自新英格兰的商人、传教士和伐木工人（他们从海上抵达这一地区并控制了城镇），以及来自大阿巴拉契亚的农民、探矿者和毛皮商人（他们乘马车抵达这一地区并统治着乡村）。最初，按照新英格兰人的计划，西海岸将成为“太平洋上的新英格兰”——新英格兰颇具献身精神的传教士的奋斗目标。西海岸虽然接受了实现个人成就感的文化，但保留了新英格兰的知性主义和理想主义的巨大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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