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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人们为了世俗目的(例如应该何时播种、收获等)也需要某种民用历,中美洲社群还有另一种世俗历法,即哈布历;该历法由18个“月”组成,每个月有20天。(卓尔金历从1开始记录日期,而哈布历的月份却是从0开始;没有人知道这种不同为什么会存在。)由简单算术可知,若以20天为一个月,每年18个月,则每年就会有360天,比必要的365天少5天。印第安人也知道这点。不过他们没有像我们一样,把这多余的5天分配到全年的某几个月份里去,而是将其附加在了每年末尾他们自己设定的一个特殊“月份”里。这些天被认为是不吉利的;就仿佛每年到头都是连续五个13号星期五似的。虽然古代玛雅人知道(而与其同时代的欧洲人不知道)太阳年的实际长度是365 1/4天,但他们并没有算上这多余的四分之一天;中美洲是没有闰年的。他们未能做到这点似乎很令人惊讶,尤其是在玛雅天文学家对精准的狂热追求使其把太阴月的长度精确到了约十秒以内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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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有两种历法,因此每一天都有两个名字,一个卓尔金神历名和一个哈布世俗历名。玛雅人在提及日期的时候,往往是两个名字一起叫:1 Ix 0 Xul。这两种各自极为规律(但其中一种的规律性更强),但彼此不同的历法步调一致地构成了如今的所谓“历法循环”(Calendar Round)。在一个Ix 0 Xul后,下一个Ix 0 Xul是再过18 980天,即约52年,才能遇上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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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用两种历法描述日期,中美洲社群能给这个52年周期里的每一天都起一个独特的名字。但他们无法把每一个52年的周期区别开来;就好象基督教历法无法把1810年、1910年和2010年区分开来似的。为了避免混淆,同时承认时间的线性维度,中美洲社会发明了长纪年历,其起始日期被公认为公元前3114年8月中旬。在长纪年历里,日期由自起始日期算起的天数、“月份”(每20天为一月)、“年份”(每360天为一年)、“十年”(每7 200天为“十年”)、“千年”(每144 000天为一“千年”)构成。考古学家通常把这些日期呈现为一组用圆点分隔开的五个数字。哥伦布是在1492年10月11日星期二登陆美洲的,这一天是玛雅人长纪年历法中的11.13.12.4.3,最初的数字代表“千年”,而最末的数字代表日期。在卓尔金历和哈布历中,这一天被记录为2 Akbal 6 Z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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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现存的长纪年历日期只有五个记录数字的位置,可玛雅人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最终需要增加更多的位置。事实上,他们的祭司数学家算出了19个更多的位置,亦即如今我们所知的阿劳敦(alautun),每个阿劳敦周期共有230亿4 000万天,约6 300万年。作为或许是任何历法中跨度最大的时间单位,阿劳敦是中美洲历法宏伟性的例证。正如卓尔金历是最无可挑剔的循环时间周期之一,长纪年历是最为纯粹的线性时间周期之一,它就像一支直指前方、指向数百万年以后的未来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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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等等,互联网上不是充斥着玛雅历法并不指向未来的说法吗?人们不是说玛雅历法戏剧性地戛然而止于13.0.0.0.0,也就是我们所谓的2012年12月21日吗?人们不是还说,在这种历法画上句号的时候,玛雅人预言会爆发全球性的灾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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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像13.0.0.0.0这样有着四个零的日期在玛雅历法中每5 126年才会出现一次。但认为13.0.0.0.0当日会导致灾难的说法最早面世的时间并非古代,而主要可以追溯到1996年;两名当代金石学家当年发布了对墨西哥塔巴斯科州某座破碎的纪念碑上发现的玛雅文本的不完全描述。这两名金石学家解释说,那座纪念碑“记录了公元21世纪初的某次事件,其时上帝(Bolon Yokte’ K’uh)或许会‘降临’ye-ma,y-emal (这一译本存在着某些技术问题)。”二位学者说,这次“事件”显然与“玛雅长纪年历的第13个巴克敦周期将于13.0.0.0.0当日告终”的事实有关。对某些读者而言,这听上去像是某种古代的语言:在历法结束之日,天神将会光临地球,终结我们所知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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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预言”虽然只是作为旁白(在某个脚注里)登载于一本考古学期刊上,但还是被多得令人吃惊的群体发现了,他们对前哥伦布时代计时方法的意义极具热情,还有着广泛的互联网关系。在注意到了人们的兴趣之后,考古学家对这些文本给予了更多的关注。一份更为正式的翻译面世于20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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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卡敦和三个巴克敦(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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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将终结第十三个巴克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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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是4阿哈乌3干金[157]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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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必将发生;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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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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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盛大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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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玛雅研究专家马修·雷斯托尔(Matthew Restall)和俄勒冈州立大学的玛雅研究专家阿玛拉·索拉里(Amara Solari)认为,这段文本可以更通俗地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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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个历法周期会终结于4阿哈乌3干金之日,当天将出现奇观,上帝也会现身于一次盛大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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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吧,这段文本听起来不那么像是一个预言,倒是更像是对将在很远的未来举办的某次出色聚会的承诺。但当最初的两名译者史蒂芬·休斯顿和大卫·斯图尔特收回他们当年的转述,声称碑文并未作出任何预言的时候,他们遭到了或许可被称为“2012主义者”的攻击,后者谴责二人掩盖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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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雅考古学家对于这些有关2012的猜测感到不快。他们相信,这些猜测不仅是错误的,而且还从根本上歪曲了玛雅社会。学者们说,这种启示录一般的“预言”实际是将欧洲价值观和观念投射到了非欧洲群体身上。长久以来一直对世界末日有所预期的社会并非玛雅社会,而是信奉基督教的欧洲社会。公元1000年,当日历纷纷出现零的时候,惊慌失措的也并不是玛雅人,而是欧洲人。雷斯托尔和索拉里认为,是我们一直难以停止将其他社会视为我们自己的延伸的例证。在哥伦布到访400年以后,他的后裔在对他遭遇的那些人的理解上依旧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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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原文为4 Ajau 3 Kankin。——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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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1:前哥伦布时代美洲启示录 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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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作本书期间,我是在诸多伟大旅行家、科学家和历史学家的阴影之下进行工作的;这些人包括19世纪的威廉·H·普雷斯科特、弗朗西斯·帕克曼和约翰·劳埃德·史蒂芬斯,以及(我此处引用的只是一个样本)20世纪与21世纪的威廉·克罗农、艾尔弗雷德·W·克罗斯比、威廉·M·德尼万、弗朗西斯·詹宁斯、约翰·汉明、克劳德·列维·施特劳斯、罗德里克·纳什和卡尔·索尔。这种对比是令人心悸的。幸运的是,我得到了很多学者,包括克罗斯比和德尼万本人的建议、鼓励和批评。许多研究人员都读过了本书手稿的部分或是全部;我为此感谢克罗斯比、德尼万、威廉·巴利、克拉克·埃里克森、苏珊娜·赫克特、弗朗西斯·卡尔图宁、乔治·洛弗尔、迈克尔·莫斯利、詹姆斯·彼得森、马修·雷斯托尔和威廉·I·伍兹赐予的厚爱。虽然他们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但这本书归根结底是我的作品,其事实与平衡上的错误也应归咎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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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感激所有那些能够撇开疑虑来帮助一名记者的研究人员。除去上述人士,我还特别想感谢的人(为了他们提供的帮助、见解或者只是其宝贵的时间)还有赫尔西奥·阿米罗尔、·弗拉维奥·阿拉贡·奎瓦斯、查尔斯·克莱门特、迈克尔·克劳福德、威妮弗蕾德·克里默、小瓦因·德洛里亚、亨利·F·多宾斯、伊丽莎白·芬恩、斯图尔特·菲德尔、苏珊·德弗朗斯、乔纳森·哈斯、苏珊娜·赫克特、查尔斯·凯、帕特丽夏·莱昂、贝娅塔·马达里、大卫·梅尔策、莱恩·摩尔斯–福蒂埃、迈克尔·莫斯利、埃德华多·内维斯、乌戈·佩拉莱斯、阿曼多·拉米雷斯·莱瓦、安娜·C·罗斯福、内尔西·N·萨德克、已故的维姆·松伯克、拉塞尔·桑顿、阿列克谢·弗兰尼奇、帕特里克·瑞安·威廉姆斯,以及大量玻利维亚、巴西、加拿大、墨西哥和美国的研究生。我想表达对率先发表《1491》片断的杂志编辑的谢意:这些编辑包括《大西洋月刊》的科尔比·库默尔、·卡伦·墨菲、苏·帕里拉、比尔·惠特沃斯和已故的迈克·凯利;《科学》杂志的蒂姆·阿彭策尔、伊丽莎白·库洛塔、科林·诺曼和莱斯利·罗伯茨;《纽约时报》的大卫·希普利和卡梅尔·麦库布里;《哈佛设计杂志》的南希·富兰克林,还有《美国西南部期刊》的乔治·洛弗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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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获取图书馆文献、旅游指导,当我在处于重要的心理关头时提供损毁的批评和友善的鼓励,还有其他那些长得怕人的大恩小惠的名单上面,我对以下人士都有所亏欠:罗伯特·克里斯、乔希·德鲁修–圭雷里、丹·法玛尔(以及所有fish.com论坛上的人们)、戴夫·弗里德曼、朱迪·胡珀、帕姆·亨特(当然还有卡尔)、木下东一郎和木下真纪、史蒂夫·曼恩、卡西·菲利普斯、埃伦·谢尔、尼尔·史蒂文森、加里·陶布斯、迪克·特雷西和泽夫·特拉亨伯格。纽厄尔·布莱尔·曼恩是上苍恩赐我在玻利维亚和巴西旅行期间的伴侣;布鲁斯·贝耶松为了迁就我而亲自光临卡霍基亚;彼得·门泽尔和我一起四次前往墨西哥。吉姆·博伊斯协助我前往瓦哈卡和国际玉米小麦改良中心。尼克·斯普林格为蒂姆·吉布森和我完成的草图提供了设计。史蒂夫·S·豪尔极为耐心,而且在免疫系统的知识上提供了极大的帮助。伊菲·尼沃科耶和埃科内·尼沃科耶屡次试图使我保持井井有条的状态。布鲁克·查尔兹获取了照片的许可权。马克·普朗莫给我的帮助不胜枚举。里克·巴尔金也是一样(这已经是我第五本得到他大量帮助的书了)。木下琼和托德·麦克弗允许我在他们位于沃尔瑟姆市的工作室里完成了本书的第四章。我谨向费思·德鲁修和彼得·门泽尔致以深深的敬意,他们允许我和我的家人在他们纳帕谷的家庭旅馆里写作了第六章至第八章的内容。卡洛琳·曼恩阅读了一份早期的草稿,并且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意见。我在这里也一并感谢丹尼斯·诺迈尔和东京外国记者俱乐部在最后关头给予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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