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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090 很长时间以来,蒙古人的锋芒所激起的阵阵回音(尽管有些失真)就传到了西方的基督教世界,一厢情愿的想法也随之而生:他们的王公们没准会成为基督徒,甚至就是基督徒。然而,证据却与此相悖。到了13世纪40年代,东欧已经被蒙古人的突袭重创。1249年,当路易还在塞浦路斯准备发动十字军东征时,他接见了波斯的蒙古人派来的使者。作为回应,他派出两位多明我会修士[其中的一位,安德烈·德·隆格瑞莫(André de Longjumeau)能说与蒙古语相关的语言],鼓励蒙古人皈依基督教信仰并“向鞑靼人(蒙古人)演示和教导他们应当信奉的教义”。[2] 这两位传教士对潜在皈依者的游牧生活展现出一定的想象力,他们随身携带着可以四处移动的帐篷式礼拜堂,上面绣着耶稣生平的各个场景,以及圣餐杯、书籍和一切做弥撒所需要的物件。他们的旅行耗时两年之久,其间还踏上了深入中亚心脏地区的旅程,到达了蒙古宫廷。隆格瑞莫回来后在凯撒利亚找到了路易九世,后者于尼罗河惨败之后正在督造这座城市的防御强化工程。隆格瑞莫的报告略有几分含混不清,但简单明了地纠正了盲目乐观的想法。两位修士亲眼看见了毁灭:一座座城市化为残垣破壁,尸骨成堆。他们被遣回是为了传达警告之语,所有胆敢反抗者必丧命于蒙古汗王剑下:“特此申明,诫告汝辈,两国之间,非和即战。故奉劝尔等,岁岁纳贡。缴足金银,方可以友邦待之。如若不从,必遭亡国灭种之祸,亦如他国破灭之往事。”[3] 要么投降,要么等死:这是一个中东诸国很快就会面临的抉择。路易九世对此并没有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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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092 1253年,成吉思汗(Genghis)的孙子旭烈兀(Hülegü Khan),也就是蒙古帝国大汗蒙哥汗(Möngke Khan)的弟弟,受命率军西征,“最远要打到埃及的边界”。[4] 其目标是以粉碎穆斯林势力作为重要一步,使蒙古成为世界主宰。到了1256年,旭烈兀已经驻军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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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094 两年之后,蒙古人就对伊斯兰世界施以沉重打击,带来的影响在其后回荡了数个世纪之久。1258年1月,旭烈兀兵围巴格达。在长达五百年的时间里,巴格达一直是阿拔斯王朝(Abbasid)哈里发的御座所在地,一座学术研究与文化资源的宝库,也是伊斯兰世界的知识中心。在汉人攻城技师的帮助下,蒙古大军于2月上旬攻破了城墙。守军的投降毫无用处。这座城市被夷为平地;清真寺、宫殿、图书馆以及医院被尽数摧毁。各方对于死亡人数的估计差别极大,从9万到80万不等。底格里斯河被不计其数的书册的墨汁浸染,这些书籍的封面竟被撕扯下来用以制作凉鞋。阿拔斯王朝的最后一任哈里发被蒙古人裹在毯子里,在骑兵的马蹄下被践踏至死。巴格达之劫严重动摇了伊斯兰教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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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096 1259年9月,旭烈兀率领一支人数大概12万的大军通过浮桥渡过了底格里斯河,他的目光落在了叙利亚。海外之地的基督教诸国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困境。海屯一世(Hethoum Ⅰ)是位于土耳其西南部的奇里乞亚亚美尼亚王国(Cilician Armenia)[5] 的基督教国王,他将蒙古人奉为宗主;众所周知,旭烈兀的大将怯的不花(Kitbuqa)已从聂斯托利派改宗基督教,海屯一世因而天真地认为蒙古人打算为基督徒收复耶路撒冷。他试图说服其他的基督教飞地也投靠蒙古人,但只有他的女婿博希蒙德六世(Bohemond Ⅵ),小小的安条克公国和的黎波里伯国的统治者有所回应。当阿勒颇陷落后,那里的穆斯林死于刀剑之下;亚美尼亚基督徒将大清真寺烧成一片白地。在预见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后,大马士革于1260年3月直接向蒙古人开城投降。看到穆斯林邻居们羞辱难堪的情形,这座城市里的东方基督徒们按捺不住幸灾乐祸的心情,敲响了他们教堂的大钟,还在斋月(Ramadan)期间把酒相庆——这种羞辱的记忆在穆斯林的心中可不会磨灭。不久,随着众多阿尤布王公纷纷投诚,叙利亚全境几乎都落入蒙古人手中,他们已向南奔袭到埃及边境。伊斯兰世界面临着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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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098 阿卡也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在13世纪50年代的后期,这座城市成了热那亚与威尼斯进行商业角力的“风暴中心”,两方的竞争愈演愈烈,最终在城内爆发了一场全面的战争,世人称之为圣萨巴斯之战(War of St Sabas),表面上是争夺以那位圣人命名的修道院(恰好位于这两个意大利人社区的边界上)的所有权,实际上折射出双方在一个更广阔的舞台上对地中海和黑海贸易霸权的争斗。这场战争将这座城市内几乎所有的派系以及周边的十字军国家势力都卷了进来。医院骑士团支持热那亚人,圣殿骑士团和条顿骑士团则为威尼斯人撑腰;比萨人先是与热那亚同仇敌忾,随后又见风使舵倒向威尼斯;海外之地有权有势的贵族们也有样学样地选边站队。这场战争持续了一年之久,穿插着海战、封锁战以及近距离接触的攻城战。在阿卡城里,交战双方在近距离用弩炮互相轰击,将石块抛过设防定居点的围墙,砸在他们邻居的居住区内。编年史有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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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100 在1258年的整整一年里,至少有六十台弩炮被投入战事中,每一台都将炮弹投射入阿卡城里,那些炮弹落到了房屋上、塔楼上和炮台上,它们将接触到的每一栋建筑都打得粉碎、夷成平地……这意味着阿卡除了宗教建筑之外,几乎所有的塔楼和坚固房屋都被摧毁了。双方各有2万人在这场战争中丧命……阿卡的城区完全毁于战火,此情此景,仿佛是基督徒与撒拉森人之间的战争。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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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102 死亡人数很可能被夸大了,但是这场战争给大部分城区造成了破坏是确定无疑的。虽然热那亚人最终被逐走,他们的居住区也被铲平,但城内的房屋、仓库、船只和防御塔楼也被破坏殆尽。热那亚人沿着海岸搬迁到了推罗。阿卡亟须大规模重建;它的贸易受损,派系分裂加剧,人力资源也减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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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104 与此同时,耶路撒冷王国也开始感受到了蒙古人扩张所带来的压力。旭烈兀的真实意图在他于1257年下达给手下将军的一份命令中表露无遗:“前进到海岸,越远越好,把沿途的那些国家从法兰西和英格兰的黄口小儿手中抢过来。”[7] 阿卡曾拒绝响应海屯一世加入蒙古大军的号召。当年这座城市就收到直截了当的劝降。在此驻扎的军事修会做出了毫不妥协的决定:“那就让这些鞑靼人——塔耳塔罗斯(Tartarus)[8] 的恶魔们——尽管放马过来吧,他们会发现基督的仆人们已经安营扎寨并准备好大战一场了。”[9] 1260年2月,旭烈兀的将军怯的不花专横地命令拆除这座城市的城墙。阿卡的领导层对此置之不理并强化了防御设施,为了寻找合适的建筑材料甚至将城外公墓的墓石都掠为己用。蒙古人实在没有理由对阿卡会自愿臣服或结盟感到乐观。亚美尼亚和安条克都被降格到封臣的地位。当西顿的领主没能约束属下发动了一次袭击后,蒙古大军予以报复,洗劫了该城并将其夷为平地。蒙古人对其他势力根本就不屑一顾。求援信立刻发往欧洲,这不仅仅是出于对蒙古人的恐惧,更是出于希望:在穆斯林势力衰退以及蒙古人的注意力被埃及吸引之际,可能会存在着扩张势力的机遇。求援信内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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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106 我们充分相信,蒙天主襄助,如果那些自认为是基督徒的人能迅速而有力地支援我们,耶路撒冷以及耶路撒冷王国全境将会轻易被收复,因为大部分撒拉森人现在已不复存在。至于鞑靼人,如果他们遇到拉丁人的抵抗,我们相信,只要他们担忧自己遇到的抵抗越多一分,那么他们就会越早地将自己浸满鲜血的利剑入鞘。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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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108 但是没有任何十字军冒险行动因此发动,阿卡将自身置于一场充满怀疑和等待的游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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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110 当蒙古人的打击降临时,十字军诸国不过一群围观者罢了。1260年初,蒙古使者们带着一个令人熟知的消息来到了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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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112 东方与西方诸国的万王之王、蒙古大汗,致函东躲西藏、逃吾剑芒的马穆鲁克首领,忽都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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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114 你应当考虑一下其他国家的遭遇……然后归顺我们。你已经听说我们是如何征服了一个幅员辽阔的帝国,如何使那片乱象丛生的大陆焕然一新。我们开疆辟土,杀人无数。军威恐怖,让你无处可逃。你能逃往何处?何路堪使,助你窜逃?我们的骏马轻灵迅捷,我们的弓箭无坚不摧,我们的刀剑快如雷电破空,我们的心志坚如巍峨群山,我们的士兵多如漫天黄沙。兵戈难挡、城堡无阻,纵使祷告真主,也奈何不了我们。泪水打动不了我们,哀歌也感染不了我们。只有摇尾乞怜,才能饶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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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116 速速回信,免得战火烧身……胆敢抵抗,那就等着大祸临头。我们将会把你们的清真寺夷为平地并将你们真主的羸弱不堪公之于世,然后将杀光你们男女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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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118 目前,你是我们唯一需要讨伐的敌人。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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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120 此时,忽都斯掌权才三个月。虽然他的政权还不稳定,但是他的回应却毫无转圜余地。他将蒙古使者们砍成两半,悬首城门。他准备寻敌决战而非坐守待围。巴格达的教训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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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122 即便忽都斯尽其所能地招兵买马,他的军队在人数上也处于一比十的劣势,但是运气却站在他这一边。在前一年的8月,蒙古大汗蒙哥的驾崩,昭显了蒙古帝国的一处结构性缺陷。每一次大汗位继承的争夺战都不可避免地需要为首的汗王们返回中亚。当死讯传到身在叙利亚的旭烈兀那里时,他决定将为数大约10万的主力部队撤回,大将怯的不花率领1.1万人左右的部队留守。在写给路易九世的一封信中,旭烈兀宣称自己将主力部队以及数以万计的马匹撤回是出于后勤需要。叙利亚北部的饲料已经用尽,而蒙古人的习惯就是在夏天撤往气候更温和的地区。蒙古人一旦越过幼发拉底河就处于用兵的极限,这种可能性是马穆鲁克日后将善加利用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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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124 蒙古大军在深入叙利亚的时候迫使很多穆斯林难民和阿尤布王朝的士兵背井离乡,他们现在集结到忽都斯的帐下听命。这其中就包括拜巴尔和巴赫利亚马穆鲁克军团,十年来他们在群雄割据的叙利亚不停地转换阵营,身经百战、久经沙场。他们的冒险经历中不乏奔袭入侵埃及本土之举。巴赫利亚军团因为他们的首领阿克泰被刺一事与忽都斯积怨已久,但大敌当前,两方的分歧暂时被搁置一边。蒙古人的威胁使这些往日的对手结盟。忽都斯对拜巴尔的安全通行予以保证,后者率领手下的马穆鲁克来到开罗,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他的部队成为深受欢迎的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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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126 1260年7月,兵力约为1.2万人的埃及军队出征,其规模可能要比怯的不花的军队稍微大一些。埃及军队的组成包括马穆鲁克小队、埃及本土士兵和难民征召兵。忽都斯在沿海平原上朝阿卡方向进军时,决定寻求基督徒的合作。阿卡城内,何去何从引发了激烈的讨论。很多人都倾向于支持忽都斯。蒙古人对西顿的洗劫及其不知餍足的威胁让基督徒们忧心忡忡。忽都斯是六年里埃及的第三个苏丹,没有理由认为他能成为一个持久的威胁。此时,基督徒还很难将这个最近才冒出来的统治者与那些容易相处的阿尤布王公加以区分,而后者曾是有价值的贸易伙伴。与忽都斯联手也可能会缓解蒙古人带来的压力。然而,条顿骑士团的大团长汉诺·冯·桑格豪森(Hanno von Sangershausen)却言辞激烈地反对任何形式的合作,并最终说服当局拒绝了此事。用基督徒的生命去冒险是不明智的,而且,在穆斯林取胜之后,忽都斯可能会将目光转向他们;更好的策略就是保存实力,坐山观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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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128 基督徒可能选择了中立,但为了防止有所损失他们两面下注,允许忽都斯安全通过他们的领土。这使他在经过基督徒领地时不必担心受到攻击。一连三天,埃及军队在城墙外的果园宿营,并得到了补给。城里的气氛紧张不安。一些身居显位的埃米尔进入了阿卡城并达成了某种协议。根据基督徒方面的史料,这些高官之中有“一位叫本多卡(Bendocar)的伟大的埃米尔,后来成了苏丹”。[12] 阿拉伯方面的史料则宣称拜巴尔伪装成一名间谍,获取信息以图将来有机可乘。在阿卡城墙外扎营期间,忽都斯向他手下日渐踌躇的各个分队(现在他们对蒙古人的力量愈发恐惧)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讲,以激起他们的勇气:伊斯兰教的未来在微妙的平衡中命悬一线。拜巴尔被派去打头阵,与先锋部队一起去侦察敌军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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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130 1260年9月3日,忽都斯和他的军队在阿卡东南方30英里处与蒙古人相遇,此处名为阿音扎鲁特(Ayn Jalut,“歌利亚之泉”),据说大卫就是在这里手刃了那位巨人,这一地名对于一场在世界历史上被断言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战来说恰如其分。两军布阵情况相似,中军都是由盟友军队以及不可靠的仆从军支持。这是一场突厥-蒙古骑兵弓箭手分队之间的对决,双方都是来自欧亚大草原,采用的战术也大体相同:马队突击、佯装撤退、机动包围。拜巴尔率领前锋直冲蒙古大军,时而前进,时而后退。蒙古人有两次机会差点儿击败忽都斯的军队。当战斗进行到最高潮时,形势变得极为险恶,忽都斯脱下头盔,让手下的士兵看到自己的面容并大喊道:“啊伊斯兰,啊真主,请助你的仆人忽都斯反抗蒙古人吧!”[13] 随着马穆鲁克分队的红黄战旗集结起士兵,他得以止住己方溃退,重整阵容,并重创敌军。怯的不花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被杀,蒙古人惨遭屠戮。那些侥幸逃脱的人被拜巴尔紧追不舍并再次被击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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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132 这不是蒙古人遭受的第一次失败,他们在叙利亚的野心也并没有终结。他们的失败在于一支规模相对较小的军队很不明智地低估了与自身相似的对手。旭烈兀认为这不过是一场地区性挫败,打算挽回局面。马穆鲁克还不曾面对过蒙古军事力量的全力一击,但蒙古人下一步的还击不可避免。然而,这场胜利自有其不可预料的结果。忽都斯的集结呐喊预示了这群来自亚洲大草原、讲着突厥语的游牧民族有能力统一伊斯兰世界。阿音扎鲁特之战赋予这群外来户以声望及合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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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134 但忽都斯注定不会品尝到胜利的果实。大概是他对手下的高级埃米尔们做出了过于慷慨的承诺——包括将阿勒颇的总督权许给拜巴尔——却无法履行。阿音扎鲁特一战过后,忽都斯所代表的马穆鲁克派系与巴赫利亚军团之间的信任危机再次出现,后者从未忘记忽都斯刺杀阿克泰的宿仇。现在很可能是谁先出手的问题。在穿越沙漠返回开罗的路上,忽都斯下旨让大军停下,并进行他最喜爱的猎兔运动。他在手下埃米尔们的陪同下转入另一条道路。当野兔被抓到时,巴赫利亚军团看似开始行动了。关于这一事件,最贴近真相的版本是这样描述的:拜巴尔接近苏丹,好像有事相求的样子,并上前去亲他的手。这是一个信号。拜巴尔牢牢地抓住忽都斯不让他拔出武器来,另一位埃米尔用利剑刺中了他。忽都斯最后死于乱箭之下。拜巴尔并非单独行动,也不是最有可能先下手的那一个。正如图兰沙的刺杀案一样,史学家很可能出于对拜巴尔的偏袒而改写历史。在随后于埃米尔之间开始的选举过程中,拜巴尔宣称他应当排在首位,因为是他打倒了忽都斯。尽管马穆鲁克苏丹的地位取决于首要埃米尔们组成的支持者同盟,但拜巴尔即将开始建立起不受束缚的个人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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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136 从阿卡的角度来看,忽都斯的遇刺看起来不过是伊斯兰世界内部紊乱(他们乐于看到这种状况)的又一表征罢了——一个又一个统治者倒在血泊中,留下四分五裂的小王国。基督徒由此大感欣慰:蒙古人大败,伊斯兰世界又依然保持分裂状态。他们所不知道的是,随着拜巴尔的崛起,一个新的突厥王朝将会一统中东的伊斯兰世界,并毫不妥协地承诺要进行萨拉丁时代之后就再也没有发动过的圣战;他们也不知道,蒙古人尽管又发动了数次侵袭,却永远不会有足够的意愿重返叙利亚、制衡拜巴尔,或是为阿卡创造出可以挑拨两虎相争、从中渔利的局面。对阿卡尤为不利的是,蒙古人引起的混乱以及马穆鲁克的崛起都带来了严重的经济影响。随着巴格达化为一片废墟,过去曾经以阿卡和的黎波里为终点的远程贸易线向北移动。经济繁荣的光辉时代一去不复返,海外之地的领主们也不再富有。越来越多的领主将自己的城堡及领主权或是出租,或是卖给军事修会,后者将成为基督教在圣地唯一可行的守卫者。而拜巴尔将会慢慢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直到令其窒息。他潜入阿卡侦察的秘密行动将会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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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19138 拜巴尔本人永远不会忘记一些基督徒曾向蒙古人效忠,也不会忘记阿勒颇的大清真寺被烧成焦土。剩余的十字军国家很快就将发现他们要面对一个稳定团结的伊斯兰王朝,以及拜巴尔这个不屈不挠的敌人,后者将会统治十七年之久。新苏丹据说身材矮小、胸部宽阔且声音洪亮。在他那一对蓝眼睛中,有一只眼中有一个不寻常的白斑。他第一次被变卖为奴时只卖出了一个低价——一位买家立刻就将他作为变质物品退货给卖家。据说他的眼中带有一丝邪恶。他也很少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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