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6319380
1706319381
兵行诡道是他作战的一大法宝。1268年,他成功截获一封送给处于围困之中的博福尔守军的信件,并用一封伪造的文书调包,以之破坏守军士气。现在,在骑士堡,他很可能故伎重施,伪造了身在的黎波里的医院骑士团大团长的一封信件,告诉守军没有任何增援并允许他们投降。城堡守将于是寻求缔结条款,守军于4月7日停止抵抗,将大体上没有受到损坏的骑士堡交给了拜巴尔。无论伪造信件之事到底发生与否,抑或这一事件只不过给了城堡守将一个方便投降的理由,很显然,十字军堡垒的孤立以及人力的缺乏,使得即使是他们最坚不可摧的要塞,在马穆鲁克全面战争的战术下也成为明日黄花。
1706319382
1706319383
拜巴尔信守了让他们安全离开的诺言,并以时人熟知的口吻给阿卡的医院骑士团大团长写了一封充满嘲弄奚落的信:
1706319384
1706319385
致休修士——愿上帝使他成为那些不违背命运、不悖逆那为他的军队存留得胜之力的主的人之一……告诉他,蒙受上帝恩宠的(骑士堡)就这么被我们征服了,虽然经过了你们的加固改造和精雕细琢……虽然守卫它的是备受你们信赖的同袍。可他们还是辜负了你们的厚望;你让他们生活在那里就是毁了他们,因为他们失去城堡的同时也失去了你(的信任)。我的这些部队有能力攻下任何堡垒,并且守卫它们抵挡住你的这些同袍发起的反攻。 [7]
1706319386
1706319387
虽说他有自吹自擂之嫌,却也离事实不远。骑士堡是对拜巴尔的终极考验,而这座城堡的失陷使得任何要塞抵挡马穆鲁克攻城技艺的能力都受到了质疑。在骑士堡典雅廊道里的一根柱子上,医院骑士们曾刻下了一首拉丁文短诗,这首诗可能是作为一种警告:“这里富可敌国,这里智慧充盈,这里美轮美奂。但一定要时刻警惕骄傲自满,因为它一旦溢出就会破坏所有美好事物。”[8] 而拜巴尔则是在毫不留情地打击着十字军剩余的骄傲。他继而挥兵攻打霍姆斯峡谷北端的阿克尔城堡,将他的攻城机器通过马车运输到那里,据说他亲自在队伍中驾驶着马车。马穆鲁克大军在外城墙打开的一个缺口很快就迫使阿克尔守军求降。
1706319388
1706319389
从那里起,拜巴尔决心将的黎波里伯国从地图上抹去。博希蒙德六世逃过了吞噬安条克的地狱烈火,但苏丹仍然有一笔旧账要与的黎波里的伯爵们清算,那就是他们与蒙古人结盟的事。博希蒙德六世又收到了拜巴尔的来信,警告他即将发生的事并且建议他这回通过海路逃跑,因为监狱的枷锁等着他。然而,爱德华王子抵达阿卡的消息使苏丹暂时中止了行动。他唯恐还会有由王室指挥官率领的新十字军接踵而来,而且也无法确认英格兰王子带来的威胁有多大,于是便同意与的黎波里伯国讲和,签订了为期十年的停战协议。
1706319390
1706319391
爱德华的出现提升了士气,但是他麾下的士兵过少,不足以对阿卡的战略态势做出实质性的改变。拜巴尔迅速移师,出现在阿卡附近,给英格兰王子来了一个下马威。然后他又掉头向北,去对付条顿骑士团的蒙福尔城堡,这座易守难攻的城堡位于向东12英里处的一个峡谷边缘。尽管地形不利于投石机和工兵的运作,他还是在一个月之内就迫使守军在得到安全离开的保证后投降。他有意使爱德华目睹了这些守军在阿卡城墙前被释放那令人沮丧的情景,以及一支马穆鲁克军队的规模之庞大。圣地的严酷现实让爱德华猛然觉醒。
1706319392
1706319393
但是爱德华也看到了其他的可能性。他刚到达阿卡,便立刻派遣使者向伊朗的蒙古汗王阿八哈(Abaqa)提议对马穆鲁克采取联合行动。在等待回信期间,他满腔热情地开始了袭扰敌方腹地的行动,并与医院骑士团和圣殿骑士团一道对附近的一个马穆鲁克据点展开攻击。他的作战行动给敌方造成了损失,但也给英格兰骑士们提供了一个令人警醒的教训,即在夏季的高温期进行军事行动的风险——由于穿着沉重的链甲,他手下的许多士兵都死于口渴和中暑。这种武装巡游行业已成为耶路撒冷王国的一个屡见不鲜且不时恶化的问题。新近抵达的十字军——渴望采取行动,但通常都不会停留足够长的时间去做出实质性的改变——惹下了麻烦,却没有对双方达成和解做出任何妥协,而海外之地正是依靠微妙的折中才生存下来的。这种趋势将会加剧阿卡的最终危机。
1706319394
1706319395
蒙古人给爱德华的回信在数月之后才姗姗而至,但还是鼓舞人心的。他们发起了一次新的战役,将马穆鲁克驱逐出阿勒颇,迫使拜巴尔率军向北方转移。在这段时间里,爱德华开辟了第二战场,试图夺取马穆鲁克的卡昆(Qaqun)城堡。这座位于阿卡以南40英里处的城堡拱卫着通向耶路撒冷的道路。他的小部队再一次蹂躏了周边地域,但是城堡得以坚守下来,“非常坚固,四周环绕着灌满了水的沟渠”。任何取得实质性进展的希望,都因蒙古人在拜巴尔兵锋所指下撤出阿勒颇的消息而受到了挫伤。至于卡昆之战,苏丹轻蔑地评论道:“如果这么多人马连一栋小屋都拿不下,那么他们似乎不太可能会征服耶路撒冷王国的故土。”[9] 让这些圣地的初来乍到者更加困惑难解的是,他们是带着基督教与伊斯兰教势不两立的先见之明来到此地的,却发现卡昆的居民竟然习惯了在阿卡的市场上定期售卖他们的农产品。
1706319396
1706319397
1271—1272年的冬天,爱德华筹借资金来加强阿卡的防御,在外城墙的一个关键地段建起一座新的塔楼,并在这座塔楼前方建起一座低墙以保护其底部。此外他还成立了一个小型军事修会:忏悔者圣爱德华(Edward the Confessor)[10] 兄弟会,专门用来守卫这座“英格兰之塔”。与此同时,拜巴尔也在仔细思虑爱德华的存在所带来的持久威胁。1271年12月,他再次佯攻这座城市,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实施扰乱和破坏的尝试。
1706319398
1706319399
诡计多端的拜巴尔对付英格兰的王位继承人还有第二种策略,而这有赖于狡诈和耐心。关于这一事件的准确细节众说纷纭,但最有可能的是,他的计划里包括派遣一位忠诚的埃米尔带领一批随行人员去往阿卡的城门。这位埃米尔携重礼而来,并且准备好了一套说辞:他特地来背主求荣,转换门庭。人们小心翼翼地接待了这位埃米尔和他的手下。爱德华本人虽然对于用诈之道并不陌生,但在较大可能性的鼓舞下也不由接受了。随着时日渐长,他放松了警惕。6月17日,这位埃米尔的一位随从以提供重要情报为由,争取到了与王子和其翻译私下会见的机会。当接近王子时,他拔出匕首便刺了过去。爱德华在反击中杀死了刺客,但已经受了重伤,而且伤他的武器被认定涂上了毒药。虽然在传说中,不是他的妻子卡斯蒂利亚的埃莉诺(Eleanor of Castile),就是他的朋友奥顿·德·格朗松将毒液从伤口中吸出,但次日,感染的扩散还是使爱德华写下遗嘱并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最后,他因彻底而痛苦的外科手术——医生将受到感染的肉割掉——而得救。
1706319400
1706319401
爱德华的十字军东征就这样黯然收场,他随后不久就启程前往英格兰,心中满是挫败感的他决心有朝一日重返圣地,却从未实现。但是,他的两个亲密伙伴,奥顿·德·格朗松和让·德·格拉伊却做到了。二十年后,他们俩与纪尧姆·德·博热(Guillaume de Beaujeu)一道组成了一个战时委员会,后者曾于13世纪70年代初在附近的的黎波里担任圣殿骑士团指挥官,三人携手指挥了阿卡的最后一次保卫战。
1706319402
1706319403
爱德华的短暂介入至少为这座城市争取了一些时间。13世纪70年代初期,拜巴尔本已准备好对的黎波里和阿卡发起最后的攻击,但是由于爱德华的策动,蒙古人发起了攻势,这让苏丹忧心不已,转而寻求其他的方法来平息十字军的压力,以便腾出手来解决更大的问题。1272年4月,在刺杀事件发生前不久,他与阿卡签订了停战协议,期限按照伊斯兰教的表述方式被定为十年十个月十日十小时。爱德华再次因黎凡特的现实政治形势而大失所望,拒绝出席签字仪式,但停战协议已经从根本上破坏了他的计划。当纪尧姆·德·博热在1275年作为圣殿骑士团大团长重返阿卡时,他写信给当时已继位成为英格兰国王的爱德华,描述了海外之地的态势,言辞间尽显悲观沮丧。他担心拜巴尔将会发动更多的攻击,而后者之前已经把海外之地的资源剥夺得一干二净。他们曾经拥有的土地收入难以为继:耶路撒冷王国已经一贫如洗,而圣殿骑士团面临着城堡维护成本的不断攀升。
1706319404
1706319405
看起来只有蒙古人带来的反向压力才能维持住十字军国家的一线生机。联盟包围圈的幽灵让拜巴尔寝食难安。如果这种担忧使他想要消灭法兰克人的愿望变得更加强烈的话,这种考虑也始终居于次位。在1272年之后的时间里,这位苏丹转而将战火带到了蒙古人的领土。1277年,他率领一支大军穿过叙利亚进入安纳托利亚——土耳其南部——他在那里重创了一支蒙古军队,但得知第二支蒙古军队正在前来的消息后,他认为撤退才是明智之举。
1706319406
1706319407
在欧洲,十字军冒险的热情正在消失。曾经陪伴爱德华前往阿卡然后成为教皇格列高利十世的特奥巴尔多·维斯孔蒂开始意气风发地争取多方支持。1274年,他召集会议,讨论组建一支新的十字军。会上只有一位加冕君主出席,而且对于这项议题,会场里弥漫着意兴阑珊的气氛。埃拉尔·德·瓦莱里(Érard de Valéry)作为参加过路易九世两次十字军征战的资深老兵也参加了这次会议。他对抵抗马穆鲁克所面临的现实了然于胸,做出如下评论:仅凭现在所能聚集起来的微不足道的资源去对抗异教徒的话,基督徒无异于一只正在向獒犬咆哮的小狗。
1706319408
1706319409
这是对十字军冒险所面临的困难直言不讳的评价。随着教皇格列高利十世在1276年去世,他的这项十字军计划也胎死腹中。第二年,拜巴尔本人在大马士革观看一场马球比赛时喝了发酵的马奶后死去。有人认为他死于毒杀,但是,任何一位苏丹死后通常都会传出死因是谋杀的谣言。
1706319410
1706319411
尽管马穆鲁克王朝的帝位继承从传统上来说,是一场在领头的埃米尔中进行部落选举的过程,并无世袭罔替的说法,拜巴尔还是试图确保自己的儿子能在自己死后成为苏丹,然而事与愿违。取得苏丹之位需要组建起一个支持者同盟,而这经常是一个血腥的过程。经过若干年的混乱之后,拜巴尔最信赖和最成功的将军们中的一位,曼苏尔·嘉拉温(al-Mansur Qalawun)在1280年成为苏丹。嘉拉温时年60岁左右,并且在拜巴尔的数次战役中担任首席指挥官。他与拜巴尔出身同一个钦察部落,由于被贩卖为奴时年岁已长,所以阿拉伯语说得不是很流利。与拜巴尔登基时一样,他最开始在开罗也不受欢迎。起初他连续几个月不敢走到大街上,而一旦他在那里露面,人们就会通过向他投掷动物内脏这种传统方式表达对他的蔑视。不过,他精明地效仿拜巴尔的先例,实施了公共工程的建设并向正统逊尼派伊斯兰教表示出虔诚的态度,即便他从来都没有甩掉根深蒂固的突厥风俗。据说他保留了一些源于草原的萨满式习俗,比如通过羊的肩胛骨来预测未来之事。
1706319412
1706319413
然而,嘉拉温是一位机敏的常胜将军,在充分注意到蒙古人是更大的威胁的同时,对于他们可能会与基督徒结为同盟一事也十分警觉。1276—1291年,蒙古人前后派出六批使节前往西方的宫廷却一无所获。遥远的距离、耗费时日的通信以及西方民众对于大规模十字军冒险的希望幻灭,使得这些合作方案都成了天方夜谭。而拜巴尔的去世(无论多么短暂)业已缓解了阿卡的压力。
1706319414
1706319415
在黎凡特海岸的各块飞地之内,内讧有增无减。的黎波里伯爵博希蒙德七世[11] 与圣殿骑士团开战;安茹的查理(Charles of Anjou)与塞浦路斯王国的几代国王为了争夺耶路撒冷国王的头衔而在1277—1285年互相较量,热那亚与其竞争对手之间的摩擦也导致双方龃龉不断。这些裂痕在阿卡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塞浦路斯国王于格三世(Hugh Ⅲ)是名义上的耶路撒冷国王,他于1276年离开这座城市返回塞浦路斯,认为这个地方难以控制。1286年,阿卡的法国军团拒绝承认他的儿子亨利二世拥有成为管辖阿卡的国王的权力,并且短暂地封锁了王室城堡,拒绝他进入。第二年,随着形势再次紧张起来,热那亚人封锁了港口并与比萨人在城市街道上大打出手。
1706319416
1706319417
解决蒙古人的威胁成为嘉拉温的当务之急,这使得他热衷于让法兰克人在他的后方保持中立。他与医院骑士团在位于黎巴嫩的马尔盖特(Margat)城堡达成停战协议,同时与的黎波里伯爵博希蒙德七世在1281年握手言和,目的就是专心应对蒙古人的威胁。他在那一年追击蒙古人并在叙利亚的霍姆斯与对方展开决战——这是一次有名无实的胜利,他损失的人马跟对手一样多。为巩固自己的地位,他对内镇压贝都因人和持不同政见的派系所发起的叛乱,因而无暇顾及海外之地,遑论威胁。
1706319418
1706319419
1283年,嘉拉温与阿卡签订了另一份为期十年的停战协议,他在其中还特意添加了约束医院骑士团和圣殿骑士团的条款。作为无须对阿卡的市民公社负责的独立实体和这座城市中最有效率的军事力量,对于没有亲身参与签订的协议,这两个军事修会都有着推诿抵赖的历史。这项协议的一个签字方是纪尧姆·德·博热,圣殿骑士团的现任大团长,他将在仅仅几年之后就寻找借口重新审议这份协议的措辞准确性。
1706319420
1706319421
嘉拉温若想在多重威胁下保持还击能力,关键在于要建立起一支马穆鲁克的核心队伍,并将其发展成一个可靠的军事干部团队,忠心于苏丹和他的埃米尔群体。奴隶贸易在13世纪下半叶蓬勃发展,从黑海海滨引入被绑架的或是无家可归的部落民,通过君士坦丁堡的热那亚船只或是土耳其南部的港口进行交易。他在黑海有自己的代理人,肩负着推进这项贸易的重要使命。由此他比拜巴尔招募了更多的马穆鲁克武士,总数在6000~12000人,而且兵源地分布在更偏远的地方。一些被奴隶贩子抓走而进入他麾下军队服役的奴隶甚至还有希腊人或普鲁士原住民的血统。他在霍姆斯对蒙古人的胜利可能只是一次皮洛士式(pyrrhic)的胜利[12] ,但稳定了叙利亚边界的局势。而且,嘉拉温及时地将注意力重新转向了法兰克人。尽管伊斯兰圣战自有尚武精神蕴含其中,但让伊斯兰世界摆脱欧洲人的侵略的愿望在总体上而言还是防御性的。从西方而来的新一轮侵略的可能性从未消失,受到钳形攻势的恐惧也一直存在——伊斯兰世界可能在基督徒和蒙古人的夹攻下无路可退。1285年,嘉拉温包围并占领了医院骑士团重兵把守的马尔盖特城堡,这进一步动摇了基督徒的士气。1287年,他占领了沿海港口拉塔基亚。现在,留在基督徒手中的全部领土就只有的黎波里、阿卡,以及像推罗和西顿这样的要塞化海岸飞地。
1706319422
1706319423
尽管马穆鲁克步步进逼,但基督徒治下的阿卡却在其生命的最后几年里绽放出璀璨光芒,然后才逐渐凋零。随着安茹的查理于1285年1月去世,漫长的耶路撒冷王位(尽管王国本身的领土一直在缩减)争夺战终于告一段落。1286年8月,查理的对手,塞浦路斯王国16岁的亨利二世在推罗举行了加冕仪式。亨利随后来到阿卡,在医院骑士团大院内的大礼堂参加了长达两周的欢庆活动。据编年史所载:
1706319424
1706319425
这是一百年来人们所看到的最美好的节日盛宴,主办方安排了娱乐节目和使用钝头长矛进行的骑马比武大赛。戏团再次重现了圆桌骑士的故事……骑士们打扮得如同群芳斗艳一般。然后是打扮有如苦行僧一般的修士谈经论道,之后演员们又扮演了兰斯洛特(Lancelot)、特里斯坦(Tristan)和帕拉墨得斯(Pilamedes)的角色,此外还有很多其他可爱好玩又有趣的场景。 [13]
1706319426
1706319427
这是一种面对已知事实却仍然贪图享乐的幻想,但是在争吵、打斗、纷争和炮火之下,阿卡仍旧维持了一段时间的中世纪文化的繁荣。
1706319428
1706319429
路易九世在其灾难性的十字军东征失败后,他暂居阿卡的时日促进了这座城市的发展。尽管从来没有成为一个主要的学术中心[14] ——更主要的是作为一个行政中心、一块十字军行动的跳板和一个坐贾行商的仓储基地——这座城市依然活力四射,生机勃勃。随着各行各业的人流往来,它吸引了有文化的游客、杰出的教士以及王公贵族慕名前来。阿西西的方济各(Francis of Assisi)[15] 曾经在此布道,而且阿卡在其最后五十年里,见证了一个集书籍制作、绘画作图和书稿画饰之大成的流派的发展,其涉及的范围从《圣经》的复制品到各种版本的古典文学以及十字军时代的历史著作无所不包。在这些书卷的空白之处,插画师们描绘出他们所知的世界:披坚执锐的十字军战士、武器、船只和城堡、丝绸帐篷和各位国王。一种源于东方的精细化元素使这个十字军的世界变得柔性了许多。房屋窗户中普遍采用的玻璃,精美的地毯和纺织物,新奇的口味和烹调风格——橄榄油、柑橘类水果、方糖和香料——所有这些都营造出一种异国情调的感觉。
[
上一页 ]
[ :1.70631938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