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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48 1795年8月22日,国民公会通过新宪法,即“共和三年宪法”(亦称“1795年宪法”)。宪法的起草者多为温和的共和派和君主立宪派。他们主张回到按照大资产阶级利益来解释的1789年原则上来。既反对民主,也反对专政。出自这些人之手的新宪法较之1793年的“共和元年宪法”自然要保守得多,但它对建立与维护大资产阶级的统治秩序作用甚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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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50 该宪法仍实行三权分立原则,立法权由两院制的立法院掌握,上院为由250名议员组成的元老院,下院称500人院,立法院每两年改选1/3;行政权归5人组成的督政府,督政府每年改选一人,其主席由5人轮流担任;司法权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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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52 为了确保热月党人的实际统治权,防范王党势力,国民公会在通过宪法后不久即颁布法令,规定在即将选举产生的新的立法机构中,须有2/3议员是原国民公会的议员。此举使王党势力无法通过合法途径取得政权。于是,保王党开始纠集对此规定同样不满的其他派别人士,在巴黎一些区里大力宣传反对“2/3名额”。在保王党人的煽动组织下,巴黎的一些区已在准备进行武装暴动。局势危如累卵。10月伊始,国民公会指令巴拉斯指挥武装部队准备镇压。巴拉斯领命后遂召来曾在1793年土伦战役中崭露头角的年轻将领波拿巴⑮。此时正在失意之中的波拿巴奉召后即派他的骑兵营长缪拉去调大炮,并把大炮架在国民公会的所在地杜伊勒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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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54 10月4—5日夜间(葡月12—13日),保王党人终于动手了,巴黎的大部分地区落入了叛乱分子的手中,约25000名暴动者包围了杜伊勒里宫。面对4倍于己的敌人,波拿巴果断地下令开炮,用猛烈的炮火击溃了近在咫尺的暴动者。就这样波拿巴得到了“葡月将军”的美称,并以这一拯救了共和国的惊人之举,开始发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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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56 叛乱平息后不久,法国根据新宪法选举产生了新的立法机构,10月26日(雾月4日),持续了3年多的国民公会在“共和国万岁”的欢呼声中闭幕。翌日,新的立法两院开幕,选出了督政府。督政府时代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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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58 10月27日当选的5名督政官均是“弑君者”,即均是在审讯路易十六时赞成处死国王者。他们的名字分别是:巴拉斯、拉勒韦利耶尔、勒贝尔、勒图尔纳和卡尔诺。11月2日,他们进入恐怖时期的监狱——卢森堡宫就职。“为了宣告自己的成立”,督政府在11月5日发表了一项声明,宣称其在政治方面,准备“向保王主义积极开战,振奋爱国主义,严厉镇压一切乱党,熄灭任何党派意识,消灭一切复仇愿望,建立和谐、融洽的气氛,恢复和平”。在经济方面,要“重开生产门路,振兴工商业,消灭投机,复兴艺术与科学,重建富裕,恢复公共信贷”。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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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60 然而,踌躇满志的督政官们上任不久,就发现自己正处在左右夹击之中。之所以如此,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的双重排斥政策(即既排斥保王主义,又排斥民主)。道理很简单,双重排斥必然引来双重的反对。而一个处在左右夹击中的政府,其政策往往不可避免地要左右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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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62 在左派的反对者中,此期最为引人瞩目的当属格拉古·巴贝夫及其领导的“平等派密谋”。巴贝夫出生于波卡底省圣康坦城,原名弗朗索瓦·诺埃尔。由于家境贫寒,他从15岁起就外出独立谋生。巴贝夫在大革命前曾先后任土地丈量员的秘书、法院公证处公证人助手和研究封建法律的专家,故熟谙封建剥削的内情。通过大量阅读卢梭、马布利、摩莱里等人的著作,巴贝夫深感私有制的不平等,并初步产生了完全财产公有的思想。大革命爆发后,他即积极投入革命活动。热月政变后,巴贝夫开始致力于反对只为有产者谋利的热月党统治。因服膺古罗马著名的保民官格拉古,他把自己的名字改为格拉古·巴贝夫,并将自己的报纸《出版自由报》易名为《人民的保民官》。1795年2月,他因反对热月党人被捕,并在狱中最终形成了其平等派学说。获释出狱后,巴贝夫成了职业革命家。他着手组织了“平等会”和起义委员会,发动一次有17000人参加的起义,推翻督政府。因叛徒告密,他在起事前夕被捕。在被宣判死刑后,巴贝夫在1797年5月26日自杀未遂。次日,他被血淋淋地抬上了断头台。巴贝夫的“平等派密谋”在督政府的历史中,也许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但它的重要意义在19世纪却得到了昭显:共产主义思想第一次变成为一股政治力量。也正因为如此,巴贝夫主义作为共产主义思想发展过程的一个环节载入了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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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64 较之左翼,保王党的活动更具威胁。在经受了基伯隆战役、葡月暴动等事件的打击后,保王党深感通过武力达到复辟目的的希望日益渺茫,于是转向以合法斗争为主。在1797年3—4月间立法院的选举中,保王党通过蛊惑人心的宣传和卓有成效的组织活动,使大批自己的候选人坐上了议席。在立法两院中,他们的人当上了主席。在督政府改选时,取代勒图尔内的竟是倾向王政的巴泰勒米。保王党在两院中取得优势后,不断地对督政府进行攻击,对督政府的施政横加干涉。在这种情况下,自知无路可退的督政府决定动用武力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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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66 1797年9月4日(共和五年果月18日),根据督政府的授意,波拿巴派奥热罗将军率领巴黎周围驻军进入议会两院,宣布新当选的王党分子的当选资格无效,逮捕并流放了大批王党分子。史称果月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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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68 果月政变后新组建的督政府亦称第二督政府。第二督政府在大力打击保王派势力的过程中表现出一定的左倾。在这一背景下,以新雅各宾派为代表的民主共和派得以抬头。在1798年4月立法院选举时,民主共和派取得了胜利。这一现象使督政府认识到,此时威胁政权的危险主要不是来自被果月镇压吓坏的、并已经瓦解的保王派,而是来自左面的反对派。于是,他们故伎重演,在5月11日(花月22日)又借助将军们的刺刀宣布106名民主派议员当选资格无效,通过“花月政变”将民主派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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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70 督政府虽然通过果月和花月两次政变,左右开弓,暂时保住了政权,但它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这就是它赖以统治的法制框架已受到毁灭性的破坏。正是这一原因,督政府已不可能完成稳定资产阶级社会秩序的任务。随着督政府与立法机关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督政府不得不日益倚重兵权在握的将军们。而这又无异于养虎遗患。果然,在1799年11月9日(雾月18日),督政府被在其重用下才得以飞黄腾达的波拿巴将军推翻了。同时,波澜壮阔的法国大革命也被雾月政变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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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76 法国通史 作者评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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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78 1989年,为纪念法国大革命二百周年,法国精心组织了一系列声势浩大的纪念活动。踊跃参加纪念活动的不独是法国人,还有为数众多的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这表明,法国大革命不仅属于法国,而且也属于全世界。人们或许会问,1789年爆发的法国大革命并非世界近代史上绝无仅有的资产阶级革命,它不仅前有多位“先行者”,后有更多的“后来者”,那么为何惟独它能脱颖而出,大放异彩呢?对于这一问题,有识之士的回答或许会多种多样。不过,笔者以为,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法国大革命为全人类留下了一份共同的遗产——《人权和公民权利宣言》(简称《人权宣言》)。正是由于《人权宣言》的制订者们力图以全人类的名义提出具有普遍意义的人权观念,并通过一系列“不朽的原则”将这种人权观念在《人权宣言》中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使人类历史上的所有资产阶级革命在“法国大革命的形象”面前黯然失色。难怪世人在被问及法国大革命的最好象征时,往往会把《人权宣言》放在首位。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树立法国的国际威望方面,《人权宣言》所起的作用胜过了法国军队所打的所有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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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80 ① 索布尔:《法国大革命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9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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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82 ② 维诺克:《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世界知识出版社1989年版,第1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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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84 ③ 维诺克:前引书,第1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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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86 ④ 索布尔:前引书,第1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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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88 ⑤ 指券(assignat),原为以教会财产(称国有财产)作抵押的国库债券,后变成与硬币同时流通的纸币。指券在发行之初,效益显著,但后来由于多种原因,指券贬值异常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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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90 ⑥ 参见维诺克:前引书,第27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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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92 ⑦ 红色无檐帽,亦称腓尼基帽,为法国大革命时期最激进分子的服饰,象征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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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94 ⑧ 自中世纪以来,法国得到自治权的城镇政府机关通称公社。巴黎公社即巴黎的市政府。1871年巴黎公社的名称即从这里继承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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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9696 ⑨ 《丹东讲演集》,巴黎,1910年,第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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