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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通史 二、大银行家当政与当权者的左右开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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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王朝最初两任内阁首相都是大银行家:拉菲特与佩里埃。两人分别代表着大资产阶级君主立宪派中的两股政治势力。拉菲特属于“运动派”(即改革派)。在“运动派”人士的眼里,1830年七月革命只是民主化运动的起点,今后还应继续改革。他们对内主张降低选举权的财产资格。适当地扩大选举权;对外则主张废除1815年反法联盟强加给法国的第二巴黎条约,更积极地支持欧洲革命运动。佩里埃属于“抗拒派”(即反改革派)。在该派看来,1830年宪章是一个终点,一个句号,坚决维护建立在该宪章基础上的“和平与稳定”乃是不容置疑的最高目标。不管是谁危害这种“和平与稳定”,均应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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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19世纪最著名的漫画家杜米埃笔下的大腹便便的银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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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王朝建立伊始,“运动派”略占上风。因此,首任内阁首相由拉菲特出任。从1830年8月至1831年3月,拉菲特内阁在执政期间进行了某些改革,力求从发展的意义上来实施宪章。然而,“运动派”的优势地位好景不长。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政策主张不可能得到国王的欣赏与支持,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在对付经济危机与平息国内骚乱方面表现乏力。这在很大程度上促成了七月革命的经济危机在七月王朝建立后仍继续蔓延。随着失业人数急剧增加,粮价大幅攀升,在巴黎和一些受危机冲击较大的城市不时发生捣毁机器,抢劫面包房的事件。1830年12月,巴黎发生了持续3天的骚动。反教权主义的风潮洗劫了一些教堂,其中包括圣热尔曼·奥克瑟鲁瓦教堂等。因为正统派(支持波旁王朝的王党分子)公然在那里虔诚地举行纪念路易十六逝世的仪式。在巴黎人民看来,这是彻头彻尾的挑衅行动。在第二年的头几个月里,整个社会仍极度动荡不安。在这种情况下,已一筹莫展的拉菲特不得不挂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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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任首相的佩里埃曾任法兰西银行总裁、昂赞煤矿公司董事长。这位铁腕首相一上台就左右开弓,实行全面镇压的政策。具体地说,就是既镇压共和派和人民运动,又打击正统派。佩里埃执政期间最大的劣迹是血腥镇压1831年的里昂丝织工人起义。这年的11月21日,里昂丝织工人因厂主在佩里埃内阁的袒护下拒绝执行劳资双方已达成的协议,举行了罢工示威。在遭到军警镇压后,工人们举行了武装起义。工人们高举着黑旗,喊着“工作不能生活,毋宁战斗而死!”的口号,攻克了市政厅,扣押了郡守。12月初,佩里埃竟派苏尔特元帅率兵数万镇压了这次起义。一般认为,这次起义标志着法国工人阶级已作为一支独立的政治力量走上历史舞台,使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在法国社会中突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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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831年底开始,一场来势凶猛的瘟疫袭击着法国的一些大城市,造成大量死亡。受此影响最严重的当推城市建设落后,人口过多的首都巴黎。据载,瘟疫肆虐时,巴黎每天有上千人死于非命。由于阔人纷纷逃往乡间避难,故死者多为营养不良、居住条件极差的贫民。有意思的是,始终呆在巴黎执掌首相权柄的佩里埃也在1832年5月16日死于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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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佩里埃暴卒至1836年初,内阁更迭频仍,首相如走马灯似地变换。不过,透过此期扑朔迷离的人事更替,人们不难发现,把握政局的始终是“抗拒派”人士,尤其是他们中的显赫人物,人称“三驾马车”的勃罗伊公爵、梯也尔和基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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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王朝虽然自称是全民族的王朝,但它却始终遭受到左右夹击。来自右翼的反对派是被暴力排斥于现政权之外的正统派,其代表人物是贝里耶和夏托布里昂。让正统派人士念念不忘的,就是复辟正统的波旁王朝。他们在巴黎的影响虽然极其有限,但在乡村和外省的城市中却有不容忽视的势力。在这些地区,“城堡”的候选人,即贵族的候选人往往在选举中击败“店铺”的候选人,也就是资产阶级候选人。不过,正统派对新王朝的威胁并不仅限于此。1832年4月,七月革命后逃亡外国的贝里公爵夫人在马赛秘密登陆,准备在南方发动推翻路易·菲力蒲的起义。她在马赛受到挫折后,又逃往南特和旺代,力图煽动西南部王党叛乱。这年11月,贝里夫人在阴谋即将得逞时被当局逮捕。让人忍俊不禁的是,守寡多年的她在身陷囹圄时,竟产下了一个与意大利贵族私生的女儿。此事不仅使贝里夫人的“冒险事业”可笑地结束,而且更使正统派声誉扫地,一蹶不振。在此之后,正统派对政府的威胁逐渐被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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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七月王朝的当权者更感不安的是来自左翼的反对派——共和派。共和主义此期在知识分子、自由职业者、新闻记者和某些军人中拥有为数可观的信徒。共和派中的佼佼者有新闻记者阿尔芒·卡雷尔、阿尔芒·马拉斯特、律师加尼埃·帕热斯、学者拉斯帕伊和有名望的资产者卡芬雅克。他们在报纸上极力主张实现普选,建立共和。由于他们认为,工人们在识字后会更好地接受共和主义思想,故共和派非常注重扫除文盲,力图建立公共教育制度。1832年6月5日,共和派利用著名的共和主义活动家拉马克将军出殡之机,联合数万名工人、手工业者和学生举行示威游行。在与警察发生流血冲突后,示威游行很快转变为武装起义。起义者们筑起街垒,树起旗帜,与前来镇压的政府军展开激战,次日,最后一批起义者在圣默里修道院内院被全部杀害。雨果在其不朽之作《悲惨世界》中曾艺术地再现了这次武装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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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次武装起义被镇压后,共和派在1832年底建立了为未来的革命做准备的秘密会社——“人权与公民权协会”,简称“人权社”。与其他秘密会社相比,“人权社”会员最广泛,组织最完备,纲领最新颖。由此,它很快就担负起领导共和运动的责任。为了避免官方对20人以上的组织的追究,“人权社”策略地化整为零,即设立了众多由10—20人组成的小组。这些小组分别以大革命时期的英雄冠名,如罗伯斯比尔组、马拉组、圣茹斯特组等等。这一时期,法国的共和主义运动与工人运动开始呈现出合流的趋势。对此,政府更是惊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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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4年4月9日,里昂工人举行了第二次武装起义。这是一次比第一次起义具有更明显的政治性质的起义,同时也是一次共和主义的起义。起义者主张建立共和国,并在传单上庄严宣告:“我们所争取的事业,是全人类的事业,是我们祖国的幸福,是未来的保证。”经过4天的激战,1万3千名政府军血腥地镇压了这次起义。里昂工人的第二次武装起义虽然失败了,但它却直接推动了4月13日巴黎资产阶级共和派的起义。这天,“人权社”各小组成员在巴黎许多街区筑起街垒,与布若将军率领的4万政府军和国民自卫军激战。时任内政大臣的梯也尔凶相毕露地对前去镇压的军人下令:“见一个杀一个,不要留活口,不要心软。……我们要堆成3000名乱党的死尸堆。”次日,在战斗已近尾声时,政府军仍根据梯也尔的命令在特朗斯诺南街进行大屠杀。仅在一所房子里就有14人全部被害。法国19世纪最著名的漫画家杜米埃当时正在距这所房子不远的地方。后来,他在名画《特朗斯诺南街》中以触目惊心的画面记录了梯也尔的血腥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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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工人在第二次武装起义中与政府军展开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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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5年7月28日,冒险分子菲厄斯基为了暗杀路易·菲力蒲国王,在坦普尔林荫道安置了一颗“诡雷”。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包括莫蒂埃元帅在内的28名国王卫队的官兵命丧黄泉。不过,这次暗杀事件的真正目标——国王却死里逃生。事发后,梯也尔借机加强了对政府的反对者,尤其是共和派的钳制。于是,就有了臭名昭著的“九月法令”。该法令大大简化了对政治叛乱“罪行”的起诉与判决手续,规定一切冒犯国王、攻击“政府的原则与形式”的行为将受到严厉惩处。更有甚者,“共和主义”一词也被取缔,若有人自称共和主义者,他就是“非法之徒”。诚然,从表面上看,当局并未恢复报刊检查制度。但如果报刊上登载的文章被证明是煽动“对国王的仇恨”与“对现政权的不满”,那么这家报刊就会遭受最严厉的处罚。这对共和派报纸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因为它不可能不抨击现政权。很快地,有30种报刊被禁止发行,“新闻自由”受到了粗暴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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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当局的高压政策步步升级,共和派的活动暂时转入地下。正是在这一过程中,他们对政府更加仇视,推翻七月王朝的决心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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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通史 三、工业革命在法国步履蹒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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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第一帝国时,法国的工业革命就已开始起步。及至七月王朝时期,工业革命在法国更是有所发展。不过,较之工业革命的发源地英国以及其他工业化进程更快的国家,工业革命在七月王朝时期的法国依旧是步履蹒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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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使当时的法国舆论接受工业革命,实非易事:大资产者害怕亏本,小资产者惧怕竞争,更多的平民百姓则认为,革新既无用又危险。1830年,法国最早使用的火车头出现在了从圣太田至里昂的铁路线上。但当时,不仅诗人们写诗攻击火车头对田园风光的破坏,农民害怕政府为修建铁路征用自己的土地,马车夫担心火车启用后会使自己失去饭碗,就连许多七月王朝的当权者也对铁路深表怀疑。他们不仅怀疑铁路的安全性——此期出现的几起重大铁路事故使其对铁路安全的怀疑有增无减,而且认为,由于建筑铁路线的费用(每公里37万5千法郎)过分昂贵,使铁路永远无利可图。在这种情况下,七月王朝早期的当权者们在掏钱资助铁路建设时显得很不情愿。他们宁愿把国家的钱财继续投资到开凿运河和航道上,如著名的埃纳和马恩的运河就是在七月王朝时开凿的。不过,某些施工较为简便,获利较快的铁路线路在修建时多少也还能得到政府的资助。法国大规模地开始修建铁路始于1842年。这年6月,议会通过关于修建铁路的“基佐法”,决定扩建8条线,其中6条是以巴黎为中心的星形铁路。后者在建成后可依次把巴黎与里尔、勒阿弗尔、南特、波尔多、马赛和斯特拉斯堡连接起来。这一姗姗来迟的“铁路热”不仅明显刺激了重工业的发展,而且对逐步消除各地区间的隔绝状态,促进国内统一市场的形成,更有不容忽视的积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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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法国的特殊国情决定着“工业革命”,或曰“蒸汽机和铁路的革命”必须等待再来一次改朝换代才能真正实现,但它在七月王朝时期毕竟还是在跌跌撞撞地往前发展的。此期工业产量的逐年递增即为明证。在这一过程中,由于烧木炭的高炉逐渐被烧煤炭的炼焦炉所取代,铁的生产增加了两倍,煤炭的产量与消耗量都在明显上升;化学开始应用于工业。蒸汽机的数量虽增加幅度不大,但毕竟是在增加。相对而言,仍执法国工业之牛耳的纺织业在这一时期的发展,尤其是机械化的推广最为引人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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