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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45 或许你认为他们的报酬就是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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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47 劳作的公正果实,在钱财中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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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49 那么,走吧!看看他们日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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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51 在漫长的白天里辛苦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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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53 看看他们顶着天狼星下的酷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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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55 膝盖发抖,太阳穴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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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57 看看他们,靠着大镰刀,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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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59 做完的苦活,还要做下去的苦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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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61 看看他们,日晒雨淋,轮番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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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63 积攒下一身的疼痛,年老又体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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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65 ……承认吧,劳作是你的奴隶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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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67 可能正如你的巨富是你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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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69 乔治·克雷布(George Crabbe 17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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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71 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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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73 前一章显示了英国有产者和政治贵族们在国内重新设计乡村别墅的周边环境时,如何将自己的意大利旅行经历转换成实有风景,参照的是克劳德和普桑的意大利古典风景绘画风格。就此而言,那些重新建构的田园风景实际上就是如画风景。的确,如画(picturesque)一词被理解为任何适合绘画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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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75 本章要做的首先是挑战把我们现在所称的湖区看成单一区域的观念。在此基础上,本章将追随山峦如何被赋值这一美学讨论,并概述文化精英感知的英格兰北部山区如何从空荡荡的空间转向富有文化价值的区域。本章将这一变化纳入英国民族主义和如画风景美学的双重社会范围探讨,描述湖区风景是通过什么文化镜片被观赏,而被看到的风景又是如何以不同的媒介传播给实际前往的和坐以神游的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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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77 变换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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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79 地方无疑与个人经历密切联系,因此风景可以被认为是“心灵的杰作……由记忆层与岩石层合力建构”(夏马1996:7)。相反,空间是无命名、无历史、无叙述的,至少主流文化是这么想,这么看的——主流文化就是通过命名、制图、测量和居住这类权力施为,跨越地理和阶级的距离,将空间殖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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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81 在讨论这种从空间到地方的变化的历史特性之前,我想避免将我们现在所称为“湖区”这个地理概念表述为静止的或是单一的。自相矛盾的是,它的地理位置“既属于英国中西部又属于英格兰西北部”(菲西安—亚当1991:13—18)。[27]菲西安—亚当卓越地援用运动观点,绘制了这个地区在不同时间的空间波动图,即该地区在北部与西部来回移动(扩张和缩减)的状况。作为布里甘特人领地的一部分,该地区最初是“面向东南隔奔宁山脉与约克郡布里甘特人领地的腹地相望”。这样它就被定位在古英国的中西部。作为军事化的罗马人区域,“当地社会布局具有朝北性”,沿哈德良长城[28]建造要塞,最终把它定位在几个世纪后被称为英格兰西北部的地区。罗马人离开后,乃至整个11世纪,该地区“并没有融入刚刚形成的英格兰版图”,而“回归到它过去的位置,再次成为不列颠中西部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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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83 挪威维京人、爱尔兰人和苏格兰低地人入侵和定居,使这个地区与其他地区形成一系列的附庸关系。在11世纪,该地区才更正式地归入苏格兰王朝,而“可能在法国诺曼人到来之前还是由苏格兰统辖”。整个这一时期,它一直属于(古)不列颠的中西部,更应该被看作是“爱尔兰海域大不列颠和斯堪的纳维亚的一个行省,而非完整的‘英国’大陆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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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85 直到12世纪末期,“该地区才实际上不再代表……苏格兰南端……[而成为]明白无误的英格兰西北角”。然而,好几个世纪,该地区一直是真正的战乱区,是英格兰试图征服苏格兰的跳板,也是苏格兰袭击和劫掠的目标。到了17和18世纪,由于煤矿业的影响,面向威尔士、苏格兰低地的发货港口和面向美国航运港口的发展,该地区才“又面向西部,又恢复了早已经失去的大不列颠中西部的地位,当然已经换成大西洋经济背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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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87 知识、美学与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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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89 就地质方面而言,英格兰的山区外围可以看作是始于康沃尔,穿过威尔士,直达不列颠西北部的凯尔特边区的一部分。就语言学而言,该地区语言的凯尔特性早已经在“杀手”语言——英语的影响下丧失了(菲西安—亚当1991)。在整个18世纪,受过牛津剑桥教育的文化精英卷入美学讨论,从而将英格兰北部山区那公认空间转变成了湖区。他们把这个地区安全地纳入英格兰民族特征,这样的定位是“对欧洲大陆修业旅行的美学霸权的严重挑战”(安德鲁斯1989: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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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91 除了罗马乡村理想化的田园风景之外,阿尔卑斯山和亚平宁山脉的风景也给一些做过欧洲修业旅行的英国年轻人深刻印象。以前被视为“驼背”的“赘生物”和“一个破碎世界的巨大废墟”的山区,现在引发了情感和想象的回应。(人们的)趣味发生改变——对艺术与自然的不规律性的欣赏挑战了崇尚规整与比例的古典价值。[29]这种转变并不是在真空中发生的。此前半个世纪对神学、哲学、地质学和天文学原理的重新思索是一种必要的前期准备,为这种对于荒野的、崎岖原生态自然(查尔顿1984;霍斯1982;尼科尔森1959;夏马1996)的新审美反应做了铺垫。自然成为战场——在此,经验主义的观察对宗教旧原则以及建立在宗教基础上的科学发出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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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46393 从排斥到赋值是一个大的跳跃。从英国人对欧洲修业旅行评论中摘出的四段简洁的引文,可以看出那逐渐合拢的鸿沟。典型的陈述是“自然已把大地的垃圾扫到阿尔卑斯山”,和“我会很喜欢阿尔卑斯山,如果没有那些山的话”(伊夫林1646,斯彭斯1730;转引自查尔斯1984:42)。但有的修业旅行者认为他们已经“步入实际上就是——毁灭的边沿……这种感觉在我身上产生了……一种愉快的恐惧,一种恐惧的愉悦,我感到非常高兴,同时又感到颤抖”。这些旅行者发现阿尔卑斯山蕴含着“宏伟的粗犷,(充满着)辉煌的荒凉景色”(丹尼斯1688,格雷1739;转引自夏马1996: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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