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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检察官站起来控诉被告有预谋地杀害了四千四百名苏联及波兰籍苦工时,一名律师忽地起立反驳说,当前这个审判根本不能成立,因为:一、被告并未谋杀美国人。只有涉及美国人,才有权审理。二、苏联根本不是日内瓦国际公约签约国,因此,无权受该约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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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审官站起来说,一、倘若国际公法不能对谋杀四千四百人的案子进行审理处治,那人类的悲剧真不堪设想!除了国际公法,还有陆军战律,美国也曾签过字。该战律明文禁止虐杀战俘。二、贵律师说苏联未在《日内瓦公约》上签过字,但德国及俄国均是一九〇七年的《海牙公约》的签约国。根据该约第四十六条,对战俘的生命安全应予保证。如今,美国既是德国的占领国,自然有权审理谋杀与美国结盟国家公民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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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护律师又起来反驳说,被告都不是军人,从司法立场看,他们不应对虐待战俘一事负责。接着又援引《纽约客》里的一段不大相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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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审官说,他手边没有杂志可引,如有,他也不屑在这样场合来引。接着他厉声问被告:“是有罪还是无罪?”这里就表现出英美司法的一个特点:在罪证未成立前,被告原则上依然是无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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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名被告作贼心虚,又不懂得英美的司法传统,没敢吱声。他们的律师则站起来,替他们回答说:“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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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检察官揭露被告截至一九四四年七月一日止,曾分批给战俘注射毒剂,被注射者数小时即毙命。尸首运到地窖埋葬。他还证明送去的战俘根本未患精神病,该医院也没有医治精神病的设备。所有病历都是登记员一手伪造的,说住院十天或两周,其实当晚就被杀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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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控诉都由速记官记下,译员逐句译成德语。然后宣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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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战旅英七年:一个中国记者的二次大战自述 女战犯关于毒剂杀人的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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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开庭后,主审官问明被告听懂了控诉书否。接着,第一个证人上来。是个五十岁上下、棕色头发的瘦削女人。她颤巍巍地说,她名叫密娜索珂,从一九四〇年到美军攻占为止,始终在这家精神病院服务,负责收拾床铺。经过盘讯,她承认自己也给病人灌过药水,只是矢口否认预先知晓药水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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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晓得要来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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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护吩咐我准备十五个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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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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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一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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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谁来检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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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护士胡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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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检察官站起来,让证人确认胡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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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个摄影记者从各个角落对准了被告胡芬——一个满脸横肉的凶暴女人。她多一个字也不说,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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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是脱光了还是穿着睡?”——“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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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亨利·葛洛夫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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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干什么?”——“打注射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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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了以后呢?”——“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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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以后?”——“一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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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人中间有女人吗?”——“有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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