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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3月7日的辩论中,劳合·乔治确认应当解决爱尔兰问题,“不仅仅是为了爱尔兰,也是为了帝国”。[195]他所缺乏的只是手段。几个世纪以来,英国给爱尔兰人带来了“无情的、常常是残酷的不公正”以及“傲慢和侮辱,(这些)导致了对英国统治的仇恨深入爱尔兰人的骨髓”。[196]这给英国的国际声誉造成了“最大的污点”,虽然他描述了自19世纪80年代以来爱尔兰的土地、教育和经济改革,这些改革使爱尔兰变得更好。然而,“在英国推行所有有益的立法之后,尽管爱尔兰在物质方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繁荣,但是,至今仍有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那就是与克伦威尔时期相比,爱尔兰并没有更加顺从于英国的统治。这证明了爱尔兰人的不满与物质无关,而是与人民的骄傲和自尊有关”。[197]同时,他承认了“另一个事实,在爱尔兰的东北部,有一群人对爱尔兰的统治充满敌意,就像爱尔兰的其他地方对英国的统治充满敌意一样,是的,他们准备反抗爱尔兰的统治,就像爱尔兰的其他地方反抗英国的统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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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如果违背他们的意愿,将他们置于爱尔兰的统治之下,那么这将是对自由和自治原则的公然践踏,就像拒绝爱尔兰其他地区实行自治也是在践踏自由和自治原则一样。试图在阿尔斯特省重复爱尔兰政府治理不当的致命错误,以此纠正爱尔兰的过去,试图在爱尔兰的一个角落重复过去的情况,同时在爱尔兰的其他地方纠正过去,这将是一种愚蠢的方式。这将是违背人民意愿的政府”。[198]为避免疑义,他断言英国人不会容忍阿尔斯特兄弟遭到与他们自认为不同的爱尔兰人的强行统治,而且政府也不会强迫他们这样做。他说,在这一点上,他的政策是坚持阿斯奎斯在1914年9月宣布的做法,当时阿斯奎斯向阿尔斯特省保证,在回报阿尔斯特人民在战争中表现出来的忠诚时,英国不会把他们交由都柏林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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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个问题仍然难以解决。“在六个郡愿意加入之前,爱尔兰的议员们是否准备将它们排除在地方自治之外?不是。如果回答为‘否’,那么爱尔兰的议员们是否准备一直等到六个郡都愿意加入后才实行地方自治?不是。如果两个问题的回答都是‘否’,那么他们是否准备胁迫阿尔斯特省?回答是‘否’。”[199]他担心爱尔兰的永久分裂将成为唯一的选择,然而,如果爱尔兰人接受了这六个郡自己做决定的权利,那么它们可能在几年内加入地方自治。他认为,如果阿尔斯特省被胁迫,那么结果就是爱尔兰的分裂,并将破坏地方自治状况。他敦促爱尔兰人召开一次会议,彼此好好交谈,但他表示,如果他们愿意让阿尔斯特省慢慢来,那么其他26个郡现在就可以实行地方自治。议员们就西贝尔法斯特的罗马天主教飞地,以及弗马纳郡和蒂龙郡的大型民族主义社区向他提出质问,劳合·乔治不准备探讨得那样细致入微。他也不会讨论爱尔兰的不稳定在一定程度上是如何由其经济问题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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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奎斯建议召开一次帝国会议来对这个问题进行仲裁,这激起了劳合·乔治的兴趣。然而,雷德蒙抨击首相只向26个郡给予地方自治,首相进行了反驳,声称这是在“观望和等待”。[200]雷德蒙否定了进行更多谈判的想法:“恕我直言,根据我上次谈判的经验,我将不再进行谈判。”他认为德国人看到有关辩论的报道时会“高兴得咯咯笑”。[201]他警告劳合·乔治,除非情况有变,否则将会发生哪些事情。“这个重大问题是,爱尔兰是否仍将像多年来所做的那样,依靠宪法行动来获得她的民族权利,或者是否将重新诉诸革命的方法和理念。”[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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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德蒙感到极度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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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宪政运动消失,我恳请首相注意,他将发现自己面对一场革命运动;他将发现,即使是宪政制度,也不可能得到维护——他认为他能做到,这样想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他将不得不用一把出鞘的利剑来统治爱尔兰。我无法想象,这位功绩显赫的尊敬阁下会成为在爱尔兰建立这样一个政府的工具。但是,如果他坚持走一条正中革命者的下怀、削弱并有可能摧毁立宪政党的道路,那么他必定会这样做。[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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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呼吁民族主义党让步是没有意义的。现在,是时候向卡森及其支持者发出呼吁,让《爱尔兰自治法案》适用于整个爱尔兰,让阿尔斯特人民看到没什么好害怕的。否则,新芬党领导的政府以及随之而来的一切将成为可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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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雷德蒙带领他的政党走出下院,而不是继续参与一场“毫无用处、徒劳无功、羞辱性的辩论”。[204]自1916年12月以来,在出现意见不一的大部分情况下,爱尔兰人都投票反对政府,所以现在他们不参加会议也不会有太大的关系。第二天,他们发表声明说,如果劳合·乔治坚持自己的观点,那么这将会“永远剥夺爱尔兰的自治权”。[205]该党声称,它“永远不会同意”向阿尔斯特省给予有效的否决权。他们指责劳合·乔治撒谎,声称在胁迫阿尔斯特省的问题上,他从未改变主意,因为他在1912~1914年支持地方自治进程。他们说,在1916年的失败谈判中,他只提到了“临时战争安排”,这个安排把阿尔斯特省排除在外。宪政运动本来是可以继续的,但“遭到英国政府的妨碍,英国政府被爱尔兰的亲德革命党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些革命党愚蠢、固执,堪比彼得格勒最恶劣的反动派”。这种说法一点也不夸张。更令人担忧的是,民族主义党提请政府注意澳大利亚参议院支持地方自治,这意味着他们将试图在这个问题上分裂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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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不仅涉及帝国的政策,也涉及外交政策中最重要的领域。威尔逊总统知道支持地方自治或具有爱尔兰血统的美国人无处不在,他敦促劳合·乔治采取行动。首相确信,如果这个问题得到公正解决,那么政府将会从澳大利亚招募到更多的新兵。但是,他无法回避国内的政治问题,如果政府批准全面的地方自治,那么它可以指望爱尔兰的民族主义党在下院的投票。这将阻止他们与阿斯奎斯的自由党结盟以及在爱尔兰问题上击败政府——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发生。劳合·乔治害怕被击败,因为他担心阿斯奎斯将在不进行选举的情况下组建政府——因为没有最新的登记册作为举行选举的依据。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几周后,当劳合·乔治发现自己最亲密的朋友之一雷丁勋爵将与阿斯奎斯共度周末时,他请求雷丁邀请阿斯奎斯加入政府,“可以选择担任除政府首脑以外的……几乎任何职位”。[206]阿斯奎斯回答说,如果政府“以妥当的态度”开展战事,那么他将继续支持政府,但是,“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在以劳合·乔治为首的政府中任职。长期密切的交往使我对他产生了深深的不信任。我知道他不可能忠心耿耿,不可能长久怀有感激之情”。[207]雷丁坚持,为了让他闭嘴,阿斯奎斯说:“除非我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否则我不会让自己与他所说的政府‘顾问’扯上关系。”阿斯奎斯把标有“秘密”字样的讨论纪要发给克鲁,他说,“无论如何,要显示出风是朝着哪个方向吹的”。[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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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而言,劳合·乔治之所以对阿斯奎斯和他的朋友们重掌大权感到恼火,真正的原因是,“他们会把我为开展战事而采取的所有措施都归功于他们”。[209]尽管他一再声明,但国家的利益总是排在他的自尊之后。然而,爱尔兰问题令他恼火。他对史蒂文森小姐说,他真是一个“懦夫”,因为去年7月,当阿斯奎斯在地方自治问题上做出让步时,他没有辞职。[210]他要求卡森“为了帝国”缓和反对立场。他要求威尔逊给卡森写信,以强调美国的关切,并让前驻华盛顿大使布莱斯勋爵也给卡森写信,由此秘密地给卡森施压。卡森当然不愿意立即驳回他们的请求,而劳合·乔治又一次向雷德蒙提出了前一年的六·二六协议。然而,雷德蒙拒绝了,因为新芬党赢得了每一场补选,并威胁要让他的政党垮台。4月16日,战时内阁终于对爱尔兰问题进行了讨论,同意1914年的法案“在某些方面已经过时”。[211]战时内阁还同意“没有人支持爱尔兰的永久分治”,但认为企图在阿尔斯特省强行实施地方自治的做法将以失败告终。它任命了一个三人委员会(由寇松领导)来起草一项法案,以便对1914年的法案进行修改,但是,如果爱尔兰人反对,那么不能强行通过该法案,这意味着僵局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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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春,由于民族主义党的支持者(尤其是年轻男性)不断涌向新芬党,试图找到一个解决方案的努力失败了。一些乐观人士将俄国革命解读为“民主的和平胜利”,这个胜利可能会推动爱尔兰问题得到和平解决。[212]但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和俄国一样,一种更极端的结果很快就出现了。5月中旬,劳合·乔治非常担心,他请教前任下一步该如何进行。斯坦福德汉收到一封来自公众的信,信中要求国王在安抚爱尔兰方面发挥积极作用:国王被告知,“依我的拙见,对君主的忠诚必须是由君主本身激发的,而不是组织或宣传的结果”。[213]5月15日,狄龙——获悉了起义后出现的新的事实——告诉史考特,如果新芬党找到一个有能力的领导人,那么“他们将彻底击败我们”。[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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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劳合·乔治向雷德蒙和统一党人提议,应出台一项法案,以便立刻向所有的郡(阿尔斯特省的6个郡除外)授予地方自治。议会将在5年后重新审议被排除在外的郡。人们希望民族主义党(而不是新芬党)将统治爱尔兰,并希望阿尔斯特省的统一党人很快就会看到,爱尔兰岛的其他地区将以一种足以让他们接受的方式进行治理,使得他们结束排除6郡的情况。还有人建议成立一个爱尔兰委员会,以便处理对整个爱尔兰造成影响的问题,这个委员会将由阿尔斯特省的议员和来自都柏林的同等数量的议员组成。如果愿意,委员会可以决定在五年期限届满之前结束排除6郡的情况。政府还承认,根据1914年的法案提出的爱尔兰财政解决方案是不够的。劳合·乔治说,如果这个想法被拒,那么他将组建一个由所有党派代表组成的爱尔兰大会,以便考虑未来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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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阿斯奎斯一样,诺思克利夫建议把这件事交给裁判小组,这个小组由聚集在伦敦参加帝国会议的自治领的总理组成,然而,这个建议被认为是不切实际的。雷德蒙立刻拒绝了分治——他告诉劳合·乔治,他的同僚们相信“这个做法不会得到爱尔兰的支持”。[215]不过,他对组建爱尔兰大会的想法很感兴趣,尤其是因为他最近曾向克鲁提出这个想法,克鲁又把这个想法提交给了唐宁街:雷德蒙知道,不同自治领的宪法都是由居住在那里的民众单独商定的,所以组建大会的想法在爱尔兰可能行得通。由米德尔顿领导的南部统一党人勉强给予同意,同时声明他们相信“统一的帝国政府”是唯一的解决办法。[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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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1日,劳合·乔治告诉下院,政府将邀请爱尔兰各郡和郡自治市镇委员会的主席来组建大会。参加组建的人士还包括:来自四个省的爱尔兰较小社区的两名代表,罗马天主教、新教和长老会的领导人,商人,以及工会的领导人。政府要求各政党派成员参加,包括南部统一党的单独代表。然而,首相很恼火,因为新芬党事先拒绝参加大会,除非整个爱尔兰的独立问题能够得到讨论。大会的职权范围是“为帝国内部的爱尔兰未来政府制定宪法”,这是共和派人士无法接受的。[217]新芬党还希望大会由普选产生,并希望被关押的叛乱分子能被当作战俘,这些都是政府无法容忍的。劳合·乔治承诺为他们保留五个名额,以防他们改变主意。政府还将提名15位爱尔兰的主要人物,以确保所有与政治无关的意见都能被听到,并且大会的总人数将达到101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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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爱尔兰人能就主席人选达成一致,但是,如果无法达成一致,那么政府将提名一位。他似乎仍然不明白,如今大量的爱尔兰人都支持新芬党。事实上,劳合·乔治之所以如此不在意新芬党是否会参加大会,原因之一就是,他认为新芬党只会存在几个月,之后就会重新处于爱尔兰政治话语的边缘。然而,在5月和6月期间,爱尔兰各地成立了大约70个新芬党俱乐部,表面上是为了帮助新芬党人担任地方政府职位,但实际上是作为一个服务于大选的政治机器的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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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议会听取了劳合·乔治的建议,还听取了对威廉·雷德蒙(William Redmond)少校——他是民族主义党的领袖的弟弟——的哀悼。威廉·雷德蒙53岁时参军,在比利时的梅森岭阵亡。在他决定超龄参军并投身于激烈的战斗之后,他的死在英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这体现了赞成地方自治的人士准备做出牺牲,他们为了卡森所说的“自由的共同事业”,“在堑壕中并肩作战”。新芬党蔑视这些人,并将看到在未来的几十年,对他们英勇行为的认可将在爱尔兰遭到压制。[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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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5日,博纳·劳宣布,为了显示英国的“真诚”——以及为了不破坏大会——所有在起义后仍被关押的囚犯都将被释放。两天后,这个举措得到了实施。劳表示,“政府受到一种乐观希望的激励,即他们本着宽宏大量的精神所实施的行为将会受到欢迎,如果某些情况预示着能够实现和解(这是联合王国和帝国中所有各方的愿望),那么大会将在这种情况下开始其艰巨的工作”。[219]民族主义议员金内尔——他在下院为新芬党发声——警告劳,“大多数爱尔兰人认为提议的大会不具有代表性,它是由爱尔兰人民现在不会推选出来的人组成,是根据军法管制举行的,并且是在压制公众舆论和公众集会权利的情况下举行,它排除了目前唯一可以接受的解决方式,剥夺了执行任何决定的权力,并受到需要提及预先安排好的决定的限制,爱尔兰人民如此厌恶这个决定,以至于现在没有足够强大的权力将这个决定强加在他们的身上”。[220]他认为,“这样一个只局限于亲英目的的大会将是对1916年的原则和牺牲的背叛,正是这些原则和牺牲使得解决问题变得迫在眉睫”,并希望组织“一个通过成年人的普选而产生的自由大会……否则放弃组织大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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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犯们回到都柏林,迎接他们的是前所未有的欢呼,这证明共和制不再是少数人的运动。被释放的领导人(例如德·瓦莱拉)开始参加补选:他在东克莱尔(East Clare)取得了胜利,他说那里的选民代表了“曾参加复活节起义的人们的想法”,他的胜利“为死者树立了一座永久的纪念碑”。[221]为了奉行共和制的理念,他没有参加帝国议会。随着囚犯们回到自己的社区,志愿军运动——朝着让新芬党与其他分离主义组织结成联盟的方向前进——重新活跃起来,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大,志愿军们为德·瓦莱拉拉选票,这表明他们有多么深入地参与了这个政治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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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6日,大会在都柏林三一学院召开,在接下来的9个月,大会都在这里举行,新芬党的示威者常常在这里聚集。由于未能就临时主席的人选达成一致意见,政府要求布政司担任临时主席。霍勒斯·普朗克特爵士是一位信奉地方自治的曾经拥有权势的农业改革家,不久后,他便担任了这个职务。他没能获得米德尔顿和其他南部统一党人的信任,不是因为他的观点,而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有能力担任主席。政府警告新芬党,它将不会容忍任何内乱、骚乱或煽动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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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会暂时平息了爱尔兰问题。对劳合·乔治来说,更有用的是,它在新一届联合政府的上任初期赢得了美国人的好感,也赢得了自治领的好感。然而,尽管经过长时间的讨论,除了争取到一些时间外,大会没有取得任何其他成果。大会注定要失败的另一个原因是,米德尔顿领导的代表南部统一党的10名成员和来自阿尔斯特省的21名成员根本不能达成一致。正如米德尔顿指出的那样,“这10个成员一心要找到这个长久问题的解决办法,而那21个成员决心要阻挠整个爱尔兰问题的解决,因此,他们之间没有开展合作的希望”。[222]1917年10月,爱尔兰大会在科克郡召开了一次特别会议,目睹了反叛者的大本营的真实情况。“刚到会场”,米德尔顿回忆说,“一些暴徒开始推搡雷德蒙,他不得不被同僚们救了出来”。[223]第二天,在一次正式的午餐后,“雷德蒙德刚发表完演讲,警察就不得不从侧门偷偷地把他带离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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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保卫王国法案》,报告大会上审议的内容是违法的,这使得全国都不知道进展情况,尽管每次会议之后都会发表一些无关痛痒的报告。然而,当孟塔古前往印度事务部任职,并进行一项意义深远的改革时,作为大英帝国的另一个分支,印度的政策变更也许会让爱尔兰人得到一些安慰。8月15日,也就是印度独立前的三十年,为了表彰印度在战争期间所做出的贡献,孟塔古宣布,“国王陛下政府的政策是,在政府的各个分支增加与印度人的联系,逐步发展自治机构,以期在英国国王的庇护下逐步在印度实现责任制政府”。[224]这导致在1918年发布了一份报告,概述了孟塔古-切尔姆斯福德改革(以他自己和总督切尔姆斯福德勋爵命名),承认印度有必要演变成像澳大利亚或加拿大那样的自治领。该报告的大部分提议后来体现在1919年的《印度政府法案》中,该法案开启了一个自治进程,尽管只是在较低级的层面上。这是大英帝国解体的第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而那些在爱尔兰争取一定程度自治的人可能没有充分注意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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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中旬,杜克告诉战时内阁,他担心,由于阿尔斯特省的统一党人拒绝接受爱尔兰其他地区的提议,谈判可能会破裂。民族主义党预言,他们的支持率将会暴跌,选民将转向新芬党,这个预言正在变成现实。在全国各地巡回演出时,卓别林子爵(他曾在索尔兹伯里领导的内阁任职)在上院的一次辩论中将埃蒙·德·瓦莱拉——他成为新芬党的领导人——描述为“在爱尔兰各地相继召开的会议上……以刻意的方式,明目张胆地、蓄意地、冷血地煽动叛乱”。[225]他说德·瓦莱拉的演讲“特别指出了三件事。一个是爱尔兰从英国完全独立,另一个是爱尔兰脱离英国,第三个是爱尔兰的主权独立。这是新芬党的政策,由那位领导人自己制定,该领导人目前被允许不受干扰地在爱尔兰各地宣讲这些煽动性的学说,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随地这样做”。[226]威廉·雷德蒙之死导致德·瓦莱拉在东克莱尔的补选中以超过三分之二的多数票获胜。在反叛者被释放后,爱尔兰发生了零星骚乱,尤其是科克郡及周边地区。杜克认为新芬党正在制定暴力政策。自1914年起,政府终结了移民美国的政策,这使许多灰心丧气的年轻人留在了爱尔兰,而这些年轻人成了共和派人士的争抢对象。[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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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继续为共和运动提供殉道者。7月,爱尔兰共和兄弟会最高委员会的主席托马斯·阿什(Thomas Ashe)因发表煽动性演讲而根据《保卫王国法案》被逮捕。9月25日,他在蒙特乔伊监狱被强迫喂食后死亡,此前,他对自己被当作罪犯而不是政治犯进行了绝食抗议。他的遗体被抬到市政厅以供瞻仰,成千上万的人列队经过,向他告别。葬礼经过了精心安排,以便达到最大的效果。送葬队伍从都柏林市中心前往格拉斯奈文墓地,在墓地时炮火齐发,迈克尔·柯林斯简短地说道:“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们刚才听到的炮火齐发是在一个死去的芬尼亚社社员的墓地发表的唯一恰当的讲话。”[228]战时内阁获悉,当局“一致认为,如果行政长官干预任何与葬礼有关的群众示威活动,都不可能不引起最激烈的对立和严重的混乱”。[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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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什是一位虔诚的罗马天主教徒,一位主教参加了他的葬礼,表明教会支持这方面。在这次有组织的实力展示活动的几天后,新芬党召开了政党会议(即特别新芬党会议),会上,新芬党与志愿军团结在一起。新芬党声称拥有1200个分支机构,有人认为它只是一种暂时的现象,这种观点显然是错误的。通过口头表决,德·瓦莱拉成为联合运动的领袖。由于他在行政人员的选举中支持伊万·麦克尼尔,这堵死了他重返共和派最高位置的道路。狄龙恳求战时内阁允许使用“特殊规则”来处置新芬党的囚犯,以避免再次发生叛乱。[230]战时内阁告诉杜克“自行酌情决定”。[231]在大约40人绝食抗议的情况下,战时内阁决定改变规则。政府怀有一种错觉,认为“如果大会取得成功,那么新芬党运动就会像纸牌一样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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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大赦令,德·瓦莱拉于1917年7月从刘易斯监狱获释。他敦促武装和训练一支军队,以实现运动的既定目标。这样的呼吁是在嘲弄大会。在德·瓦莱拉于东克莱尔取得胜利后,现在,新芬党赢得了阿尔斯特省以外的每一场补选。卓别林和许多像他一样的人认为,杜克应该结束德·瓦莱拉一贯从事的煽动行为。在意识到起义后的高压手段所造成的伤害后,政府小心翼翼地采取行动。然而,杜克利用《保卫王国法案》来让阿什等人闭嘴的做法是非常不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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