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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13 政府目前正在编写一份小册子,说明复员工作如何进行,艾迪生列出了每个士兵的基本复员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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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15 首先,士兵被送到家附近的安置站。在那里,他收到一份保护证书,一份回家的火车通行证,一笔以现金支付的战争慰劳金,一份失业救助保险单,对于士兵来说,这份保险单的有效期为12个月,为26个星期的失业提供保障,保险金的数额我已经提过了。他将收到战争慰劳金。具体的付款方式将于近期公布。我认为很可能会分四周付款。在到达安置站时,士兵将获得28天的休假,在这期间,他可以领取薪金和伙食金,军属津贴也将继续发放。[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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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17 他补充说,任何因战争而“失业”的军官或符合条件的人都可以在公务员部门找到一份长期工作,并且在军官们复员后可以为他们保留这份工作一年。[119]从士兵中提拔出来的前军官成了弱势群体,他们没有战前通常与这种地位相匹配的私人收入,对这个阶层的许多人来说,战后立刻进行的调整和重新安置将是一场特殊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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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19 在白厅,专家们也对处理退役的伤残军官提出了一些意见,政府在劳工部为他们设立了任命部门。与忽视精神损害的做法相反,该部门发放了一本小册子,就如何处理创伤后的精神紧张提供了建议,其中包括“应当鼓励他阅读,例如优秀的小说、诗歌或任何他感兴趣的东西。之后,应当向他提供机会,以便让他聆听关于自然历史、家禽养殖、旅行或任何感兴趣的课程。这样,他的大脑才能继续运转,他的空闲时间才能得到保障”。[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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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21 在他完全康复,开始考虑自己的职业生涯后,任命部门就会“对他采取类似家长式控制的做法”。通过使用全国性的网络,该部门将引导他去接受进一步的教育、培训或职业发展。随着和平的到来,对这类服务的需求将会非常巨大,而这个制度并不总是能够应付。不过,各种慈善机构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致力于帮助那些因战争而致残的人康复,而农村中心(包括安多佛附近占地1000英亩的一个庄园)将充当起慈善机构所称的“医院和公民生活之间的桥梁”,在那里,人们可以接受培训,在医疗监督下过上更加积极的生活。此外,政府还设立了自愿性养老金部,向那些希望自主创业的人提供补助金和贷款。[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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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23 战争催生了对官僚机构的狂热崇拜,这种崇拜将在和平时期盛行起来。停战后的第二天,英国成立了一个庞大的委员会和顾问委员会网络,由“具有成熟经验和出色处事能力的男人和女人”组成,以便就原材料采购和英国重建的所有方面向重建大臣提供意见。[122]他们也会就如何处理军用剩余物资和促进新的产业(特别是在工程方面)提出建议,以便利用战争期间开发的技术为平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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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25 由于士兵复员需要一段时间,因此,英国国内目前面临的困难是,如何处置300万名不再需要其效力的、目前在4万至5万家需要寻找新客户的公司工作的军火工人。停战一周后,丘吉尔对劳合·乔治说:“虽然我是缓慢地解雇工人,并且尽可能为各个领域争取时间,但从现在起,我不得不解雇越来越多的男女工人。而且,我将在短时间内解雇其他工人,所有人都失去了战时的高工资,只能拿着微薄的薪水,他们会因此出现不满情绪。”[123]工人们一点也不傻。“工人们坦率地说,既然政府为了赢得这场战争愿意无限期地每天花费800万英镑,那么他们就不应该吝惜这笔小得多的钱,以便让国家度过过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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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27 严重的经济混乱时期开始了,战斗人员的返乡将使情况变得更加糟糕。重塑和平时期的经济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自由党人和统一党人都认为,随着曾经的家庭支柱开始寻找新的工作,以及返乡士兵希望重返以前的工作岗位,工党准备伺机利用许多家庭面临的困难。一些工党成员这样做了,很多人没有这样做。政府希望工业和民营经济风平浪静,他们把希望寄托在尚不明确的重建计划上。重建计划需要一支军队来建造新的住宅和商业建筑,以及修建新的公路和新的铁路等配套基础设施。在即将到来的竞选活动中,政府不仅需要详细阐述这些计划,还需要概述如何实现这些计划。与执行计划有关的问题最终将会出现,在某些情况下,这些计划要么不能全面执行,要么根本不会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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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29 11月14日,政府证实,大选将在一个月后举行。工党将新宪法作为武器,并相信扩大的选民队伍将使他们获得一大批支持者。长期以来,工党中一直有一个强大的派别,该派别以其全国执行委员会为基础,希望离开联合政府。议会政党——他们认为,为了对战后的解决方案产生影响,最佳手段是获得联合政府的成员资格——希望留下来。在一次紧急会议上,乔治·萧伯纳要求社会党人对劳合·乔治说“不”。该党以将近75%的压倒性票数决定作为反对党参加选举,一旦议会解散,他们就离开联合政府。11月22日,克莱因斯辞职,以帮助领导他的政党。去年7月,朗达因过度工作导致的肺炎去世,自那以后,克莱因斯便一直担任食物管制员(由于养猪计划的成功,他在上任后不久便取消了培根和火腿的定量配给,从而赢得了一些声望)。亨德森对工党的机会持乐观态度,因为正如他告诉史考特的那样,“他们在每个城镇都设立了工会组织”。[124]工党将派出361名候选人,其中的140人是由宪法通过后新成立的地方政党提名;其余的人是由工会担保,其中英国矿工联合会提名的候选人最多,共有51人。[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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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31 和国王一样,许多议员认为这次选举是一个令人不快的机会主义行为。航运部次官利奥·奇奥扎·莫尼爵士就是因为这个看法而辞职,他担心许多穿制服的士兵是否有投票权。但是,人们也认为,停战和投票之间太过仓促,无法对和平问题涉及的很多因素以及它所带来的挑战进行适当辩论和考虑。利奥爵士是一位有才华、有影响力的经济学家,曾担任劳合·乔治的议会私人秘书。他认为,首相概述的改革计划无法安抚民众,他觉得动荡对这些民众造成的影响将比政府意识到的还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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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33 令莫尼感到遗憾的是,联合政党(工党选择将自己排除在这个联合政党之外)将参加选举:“最重要的是,我担心,这场选举的结果将会使工党在下院丧失适当且充分的代表权,导致其寻求议会以外的表达方式。我想说的是,这对我们国家来说是一个危险,我们必须面对这个危险。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如果我们不在下院面对它,那么可以肯定,我们将会在下院之外面对它,而且我们将不得不面对一种议会以外的表达方式。”[126]莫尼认为工人阶级根本不会接受像战前那样的生活和工作条件。他对政府继续进行自由贸易的承诺存有疑虑,他确信政府打算无限期地推迟爱尔兰的地方自治。他认为这两项政策都违背了人民的意愿,他不能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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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35 为了让自由党团结起来,劳合·乔治做了最后一次尝试,他再次邀请阿斯奎斯担任大法官,但阿斯奎斯又一次拒绝了,其他自由党人也拒绝加入联合政府。实际上,阿斯奎斯告诉劳合·乔治——劳合·乔治在选举前要求见阿斯奎斯——他很乐意成为和会的代表。劳合·乔治拒绝给他答复,也从来没有做出答复。国王也给首相写了一封信,请首相将阿斯奎斯“作为律师、政治家和一个具有清晰、冷静判断能力的人”派去凡尔赛,但他的信没有得到答复。[127]11月25日,国王接见了劳合·乔治,后者支支吾吾地说,除非阿斯奎斯加入内阁,否则在选举之前什么也做不了。不出所料的是,之后,劳合·乔治又开始闪烁其词。他不能告诉国王的是,他不喜欢与前任一起出风头(因为在竞选活动中,人们将劳合·乔治描述成赢得战争的人),也不喜欢让前任在凡尔赛会议中获得如此高的地位,从而提高阿斯奎斯作为替代首相的声誉。然而,在阿斯奎斯于1928年去世后不久,劳合·乔治就一如既往地表现出惊人的不诚实,不顾一切地提高自己的声誉,声称自己为阿斯奎斯在代表团中提供了一个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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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37 首相告诉汉基——汉基非常支持阿斯奎斯——他不能要求“博纳·劳、贝尔福或巴恩斯等对他忠心耿耿的人让位给阿斯奎斯”。[128]汉基和国王合谋让劳合·乔治改变主意,但他们失败了。国王告诉汉基,“劳合·乔治会说,国王想让阿斯奎斯去参加和会,因为阿斯奎斯是他的朋友。但事实是,我希望阿斯奎斯去,是为了国家的利益……为了团结”。[129]汉基坦言,国王“几乎没有掩饰他个人对劳合·乔治的不信任……他认为,如果劳合·乔治赢得选举,那么他的任期不会超过15个月。工党还没有准备好组建政府。不久后,阿斯奎斯肯定会回来”。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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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39 汉基顺道拜访了斯坦福德汉,听闻了后者对劳合·乔治的谩骂。这位朝臣认为劳合·乔治在上个星期二没有出席国王向议会发表的纪念停战的讲话,这是令人震惊的失礼行为。汉基试图让斯坦福德汉相信劳合·乔治“确实因为流感而不舒服”——两个月前,汉基曾在曼彻斯特感染过流感——但是,他被告知:“好吧,对于人们不指望其他人做成的事情,我觉得人们也会期望劳合·乔治打退堂鼓。”汉基轻描淡写地谨慎说道,“他显然不喜欢或不信任劳合·乔治”。第二天,他坦言道,“首相对阿斯奎斯非常敌视,并对国王希望阿斯奎斯参加和会感到恼火”。[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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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41 选举平等权还涉及另一个因素,那就是退伍军人能否作为候选人。1917年3月,在关于召回体检不合格的士兵的争吵中,英国成立了全国退役及复员水手和士兵联合会。1918年6月,在利物浦举行的一次补选中,该联合会以提高退休金、为退伍军人提供更多康复服务以及废除审查豁免原因的法案为竞选纲领,让一名残疾的退伍军人与斯坦利勋爵(德比伯爵爵位的继承人)进行竞争。德比知道自己成了抗议的目标,一度想把儿子从战场上撤回。他觉得“退伍士兵的反对意见要比人们意识到的严重得多”。[131]由于担心退伍军人会反对斯坦利,战时内阁决定免除在海外服役的伤兵和退伍军人的兵役,并在投票前宣布了对法案做出的进一步修改。斯坦利——他在国外服现役,没有出席竞选——以2224票对794票获胜。秋天,英国内政部的情报局察觉到“极端分子”企图接管联合会,不过,情报局也担心联合会的民粹主义会使其成为一个“数量非常多、非常危险的团体”。[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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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43 另一个退伍军人团体——银章党,因退伍军人可以佩戴的徽章而得名,以表明他们曾经服过役,从而避免妇女用白色羽毛羞辱他们——按照与联合会类似的路线运作,但也制定了一些政策,这些政策超出了退伍军人的需求范畴,例如女性获得同等的报酬和驱逐敌国侨民。12月4日,在提名截止时,有31名退伍军人候选人,他们大部分是联合会的成员。其中20人是伤兵。许多候选人在提名截止前再次退出。这是第一次需要缴纳150英镑保证金的选举,如果候选人获得的选票少于八分之一,那么保证金就会被没收,这遏制了候选人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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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45 劳合·乔治希望立刻进行大选,并将于11月28日在哈德斯菲尔德举办的一次演讲中发放阿斯奎斯所称的“联票”(一封由首相和劳为支持联合政府的候选人签署的认可信),和莫尼一样,许多自由党人将这些举动视为无法容忍的、带有剥削性质的犬儒主义行为。[133]11月18日,阿斯奎斯告诉自由党人,他认为如此“吵闹和混乱”的选举是“一个错误和灾难”;他希望士兵们先返乡,这样他们才有投票、发声的机会。[134]奥克兰·戈德斯宣布了一些安排,以确保士兵们可以邮寄选票,那些不在法国或比利时的士兵可以指定代理人(尽管事实证明鲜有人这样做)。塞缪尔称选举的时机是“不合理的”:“他们没有给民众时间进行思考,也没有给民众时间考虑未来的政策。”[135]各个政党处于不同的混乱状态。统一党人的混乱程度是最轻的,这对联合政府的连任是个好兆头。事实上,正是因为劳合·乔治意识到追随阿斯奎斯的人士的担忧以及亨德森对其组织是否适合选举的担忧,才促使他如此渴望进行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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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47 “联票”的主意是他在夏天想到的,这种方式确保了那些支持他的自由党人和支持其政府的统一党人得到认可,这对他们是有好处的,对他也是有好处的。通过拒绝向如此多的追随阿斯奎斯的自由党人发放联票,以及让工党走自己的路,统一党人将在新的议会中占有绝大多数席位。阿斯奎斯仍然控制着公认的自由党,任何想要获得联票的人都会被逐出公认的自由党。无论如何,正如11月23日在伍尔弗汉普顿举行的一次演讲中所承认的那样,劳合·乔治将莫里斯的辩论中所述的士兵投票方式视为衡量可靠性的关键指标。因此,他努力寻找可信的候选人,这将使他继续担任首相,但需要依靠统一党人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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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49 在关于莫里斯的问题上,他指责反对派策划了一场“议会阴谋,目的是推翻一个正处于危机之中、努力争取胜利的政府”。[136]这至少是他孤立他们的理由。阿斯奎斯对劳合·乔治又一次歪曲事实的行为感到震惊,在哈德斯菲尔德举办的演讲中,他在谈到自己在这场辩论中扮演的角色时说,“在我的整个议员生涯中,没有什么角色……能比这个更让我感到后悔和羞愧的了”。[137]最终,劳合·乔治向英格兰、苏格兰和威尔士选区发放了602份联票,其中,364名保守党人、159名自由党人和18名国家民主党人收到了联票。[138]国家民主党是一个工人阶级的反社会主义政党。此外,这将是一场与以往完全不同的选举。11月21日,王室批准了《1918年议会(妇女资格)法》,该法规定,除了可以在选举中投票外,妇女还可以作为候选人参加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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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51 11月18日,政府公布了劳合·乔治和劳的联合计划,随后在竞选期间发布了各种政策文件。同一天,阿斯奎斯宣称自己直接继承了格莱斯顿的政治衣钵,并声称自己是一个“没有任何前缀或后缀的……自由党人”。[139]他希望尽快把在过去四年中夺去民众生命的政府从民众的生活中抹去。罗瑟米尔告诉丘吉尔,联合计划“不够先进”。他认为劳合·乔治天生的激进本能“被保守的托利党人抑制住了”。[140]比弗布鲁克觉得联票的分发过于凸显党派主义,于是利用《每日快报》表示,他承诺支持那些在战争中表现良好的候选人,不管联合计划是否认可他们,即使他近来也在那届政府中任职,即使他和劳关系密切。劳似乎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待其政党参与联合政府的问题,他认为当时机成熟时,其政党的代表人数将足够多,以确保该党日后在联合政府中的独立性。自由党将永远分裂,无法执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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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53 丘吉尔对比弗布鲁克感到愤怒,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比弗布鲁克回答说:“忽视许多候选人基于对国家的服务而提出的公开主张是不明智和错误的,即使这些候选人不会向联合政府做出承诺,我声称我有权就这个问题和其他问题自由发言……如果在那些队伍之外有其他的合格人士,那么我打算支持他。”[141]10月31日,他告诉阿斯奎斯夫人:“你认为我一如既往地强烈反对你的丈夫,你这是大错特错了。我非常尊敬阿斯奎斯先生,很少有人能让我如此信任。”[142]他解释说,他在1916年的时候支持劳合·乔治,原因不在于阿斯奎斯,而是在于“那些像藤壶一样依附阿斯奎斯政府的人,尤其是总参谋部中的那些人”。比弗布鲁克声称,这个结果证明了劳合·乔治对罗伯逊和陆军部的怀疑是有道理的。“跟现任首相一样,我也对结局感到遗憾,但是,我们觉得我们是在为国家的生存而战。”他希望阿斯奎斯的建议“将在缔结和平条约时得到采纳”:他和阿斯奎斯的这个希望将会落空。阿斯奎斯夫人照例无视她的丈夫和他的朋友们可能希望从《每日快报》那里得到的任何支持,她回答说:“亨利·威尔逊爵士、劳合·乔治、诺思克利夫、你以及你们这伙人几乎使我们陷入英国士兵所遭受过的最大的军事灾难。”[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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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55 即使德国战败的迹象成倍增加——例如11月20日,被俘获的U艇舰队在哈里奇集合,出发前往斯卡帕湾——英国人的情绪却很恶劣,而且怀有复仇之心。那天早晨,报纸公布了暂定的战争伤亡人数。《泰晤士报》评论道:“为了给军国主义的信徒们实施的屠杀找到能与之匹敌的参照物,我们得回到帖木儿或成吉思汗的时代。”[144]民众普遍要求对德皇处以绞刑,并让德国人支付赔款,政客们不可抗拒地利用这些要求。11月28日,内阁决定对德皇进行审判,因为正如威尔逊(当时他在场)所指出的那样,“防止可怕事件重演的最可靠方法是追究个人责任和进行惩罚”。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因为此刻他身在中立国荷兰。11月29日,劳合·乔治在纽卡斯尔说,法律界官员已经同意,由于入侵比利时,德皇“犯了可予起诉的罪行,他应当为此负责”。[145]这一招虽然落空了,但在赢得选举之前却是很有用的。劳合·乔治的肆无忌惮和缺乏诚实在这个时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凯恩斯将他的行为描述为“一部令人深感遗憾但又极富戏剧性的历史,它暴露出了一个人本质上的弱点,这个人的主要灵感不是来自于他真实的冲动,而是来自于暂时环绕在他周围的气氛的重大变化”。[146]遭遇长期囚禁后返回家园的瘦弱战俘的故事让人们的复仇欲望变得更加强烈。12月,埃里克·戈德斯在一次选举会议上说,“我们要像挤柠檬一样把德国榨得一滴不剩……我会榨干它,直到你能听到果核碎裂的声音”。[147]凯恩斯将这种说法描述为“最粗俗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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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57 劳合·乔治试图在竞选期间制造一种充满活力的印象,尤其是在处理社会问题——如果对这些问题放任不管,可能会损害他的支持率——方面。他让戈德斯负责复员工作,这个行动(政府刚刚掌握这个行动的规模)不仅需要让军队重返平民生活,还需要让多余的军火工人重返平民生活。一些雇主对尽快让关键工人重返工作岗位表示担心,劳合·乔治希望打动那些雇主,以便开始和平时期的生产。与此同时,丘吉尔还安排铁路公司订购装备和材料,以便利用军工厂的人力资源整修铁路线路。对失业的恐惧不仅让可能的受害者感到担忧,也让那些急于避免不满的政客感到担忧。然而,竞选活动分散了人们的注意力,使劳合·乔治严肃处理这个问题的前景变得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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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59 人们都很虚弱,不仅仅是那些服过役、受过伤、遭受伤残和患有炮弹休克症的人。奥克兰·戈德斯编写了一份关于民众身体状况的报告,其中显示了贫困和粗劣的饮食对工人阶级造成的可怕影响,以及为什么那么多人被认为不适合服兵役,即使是在将标准定得很低的情况下。在建有棉纺厂的地区,男人们在30岁时就出现了大多数人直到50多岁才表现出来的衰老迹象。8月,劳合·乔治对里德尔说,“我要声明,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延续下去。除非改善贫困阶级的状况,否则进行这场战斗是没有用的”。[148]然而,劳合·乔治并没有集中精力处理这个问题,这表明他很自然地把自己的利益放在了公众的利益之上。11月26日,艾莫里告诉妻子,“伟大的英国人民对社会改革和重建毫无兴趣,他们只对让德国人为战争买单和惩罚德皇感兴趣”。[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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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70061 竞选活动需要自我推销,而战争的结束为这一点提供了绝佳的机会,但并非所有机会都是理想的。劳合·乔治决定在12月1日举行一个开车巡游伦敦的仪式,参加者包括他自己、克列孟梭和奥兰多(Orlando,意大利总理),以及这三个国家的高级官员。黑格受到邀请,福煦也参加了,但黑格听说自己将和“亨利·威尔逊将军一起乘坐第五辆马车。我觉得这是一种我无法忍受的侮辱,更何况这个侮辱来自首相”。他在日记中咆哮道:“在过去的三年里,我都让自己躲而避之……我已经耐心地忍受了劳合·乔治的自负和趾高气扬,以及他吹嘘‘他所取得的成就,多亏了他的远见’……历史将证明,真正的事实是,尽管劳合·乔治指挥不当,英国军队仍在法国赢得了战争。我不打算和福煦或任何一群外国人参加胜利游行……这种游行主要是为了提升劳合·乔治的重要性,帮助他竞选。”[150]这篇日记表明劳合·乔治缺乏自知之明的程度令人吃惊。当黑格的日记和他的其他私人文件最终在1952年出版时,比弗布鲁克描述他“在死后25年又干了一件自取灭亡的事情”。[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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