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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Fischer,Louis. Men and Politics:An Autobiography. New York:Duell,Sloan and Pearce,1941.,pp.430,432,438,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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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Gallo to Fischer,20 September 1937,RGASPI 545/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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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Keeping America Out of War,” Nation,27 March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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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在我们心中:西班牙内战中的美国人,1936-1939 14 德士古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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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西班牙爆发了战争,富裕阶层的人们仍然将地中海视作享乐的地方。1937年夏,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之一,美国谷物食品公司(American Cereals)继承人玛乔丽·梅里威瑟·波斯特(Marjorie Merriweather Post)乘坐私人游艇“海云号”(Sea Cloud)——一艘长达350英尺的豪华的四桅杆船,船上配有72名船员——前往地中海旅游。一切原本都很顺利,突然,船长发现船上的电台无法工作了,因为意大利海军装备的早期雷达系统造成了干扰。贝尼托·墨索里尼已派出了他的战舰和潜水艇,对西班牙共和国的补给航线进行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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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新的死亡战线出现了。国际纵队的志愿者成了这条战线的早期受害者——他们试图避免比利牛斯山的艰苦旅行——他们乘坐的是从马赛出发的客轮“巴塞罗那城号”(Ciudad de Barcelona),目的地就是这艘船以之命名的城市。船上的一个美国人回忆,当船距离终点还有20海里时,“一架共和军的水上飞机来到我们的船只旁边飞行,飞行员疯狂地向我们打着手势,指指点点”。他的警告来得太晚了:过了不大一会儿,一艘潜水艇发射的鱼雷击中了客轮,它在七分钟后沉没了。“我还记得那些被困在船舱里的人透过舷窗映出的尖叫的面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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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没能成功逃离的志愿者中,有一个还是布鲁克林学院的前游泳队队长。大约50名来自各个国家的志愿者淹死,其中至少包括10名美国人。“船只周围漂浮着大量残骸:油桶、木箱、盒子、木板、帆布,还有木制的床架。”一名加拿大幸存者写道,“上下浮动的脑袋和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也混杂在残骸中,尸体周围的海水被鲜血染成了深红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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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此类攻击活动急剧升级。佛朗哥将自己的兄弟派往罗马,请求墨索里尼将任何可能装载军火前往共和国的船只击沉,这位意大利独裁者则十分愿意承担这一责任。他们达成共识,如果意大利的潜水艇需要浮上水面,它要打出西班牙国民军的旗帜。意大利拥有当时世界上最大规模的潜艇部队之一,其中的52艘潜艇以及41艘巡洋舰和驱逐舰开始在地中海巡逻,搜寻前往西班牙共和国港口的船只。意大利人还提供给佛朗哥海军部分潜艇——正是这些潜艇中的一艘击沉了“巴塞罗那城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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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在1937年8月,意大利潜艇、飞机和水面舰队便共计击沉了26艘前往西班牙共和国港口或自西班牙共和国港口驶出的船。飞行员在天上能够看到地中海海面上布满的浮油,这些浮油就像水上漂浮的墓碑一样,标示了沉船发生的地点。这些沉船中有些是苏联船只,因此,8月后,苏联开始禁止任何试图经由地中海向西班牙运送武器弹药的行为。苏联船只改走安全但距离更远的路线,它们从北冰洋或波罗的海的港口出发,航行大西洋后将携带的补给在法国卸货,它们将由陆路继续运往西班牙。但实践证明,这条路线是靠不住的,因为内部存在分歧且善变的法国政府总是定期一次性查封波尔多港的苏联货物达数月之久。苏联军火的不稳定供应的确还能继续,但这些帮助同墨索里尼与希特勒提供给佛朗哥的则不可同日而语。苏联援助再也无法改变哪怕一场战斗的走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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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援助不来自苏联,而是来自美国呢?世界最大民主国家的领导者会不会改变心意呢?这是玛莎·盖尔霍恩、欧内斯特·海明威、导演约里斯·伊文思在1937年7月8日的晚上被邀请到白宫向富兰克林与埃莉诺·罗斯福放映《西班牙的土地》时心中的希望。很少会有一部电影能够在比这次的观众更有权势的观众面前进行首映。出于经验,盖尔霍恩知道罗斯福的白宫厨房出品的食物很糟糕,因此,她坚持让他们将正送过来的三明治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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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完成影片制作前的最后一分钟,这些电影制作人都一直在为影片中的素材争斗着。影片原定的解说员是奥森·威尔斯(Orson Welles),但在威尔斯于录音期间批评了海明威写作的解说剧本之后,这位大作家与他大吵了一架。在时长一小时的影片最终版本中,是海明威以自己写作的文本,用自己平淡的美国中部口音完成的配音。但是,这部纪录片并没有制作者们期望中的那么成功。将马德里被围困和韦蒂杜埃尼亚村庄两条故事线放在一起让影片显得很笨拙,而影片为战火纷飞的西班牙共和国博取同情的目的,偶尔会被海明威在解说中表现出的对战争的迷恋和将战场视作练兵场的赞颂所带偏:“战斗中的终极孤独……这是投入战斗的男人们的真实面孔,它与你能见到的任何其他面孔都有点儿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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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的土地》还回避了一个中心问题。影片中,韦蒂杜埃尼亚的居民们干劲十足地挖掘灌溉水渠,通过这条灌溉水渠,他们将流水成功引入了这片干旱的西班牙土地。然而,影片解说从来也没有解释,村民们之所以能够这样做,是因为他们成立了农会,并从曾经拥有这些土地,并将其当作狩猎保留区的一小撮大地主手中没收了它们。同众多西班牙共和国的支持者一样,影片的主创人员害怕强调这些可能会惹恼影片希望吸引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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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和罗斯福夫妇的重聚,盖尔霍恩后来写道,她“紧张得发抖,但希望他们能够看看我所见到的”。在结束了一顿被海明威描述为由“味道像雨水一样的汤、胶皮一样口感的乳鸽、蔬菜打蔫的美味沙拉和一块总统支持者送来的蛋糕”组成的晚宴之后,大约30名客人与他们一起,被坐在轮椅上的总统领到了白宫的电影放映厅。电影放映得很顺利,但一直保持沉默的罗斯福似乎意识到了影片在政治上的省略。在伊文思的回忆中,当罗斯福最后发表讲话时,他建议:“你们为什么不更着重强调这样的事实:西班牙人之所以战斗,不仅仅是为了维护自己政府的权利,同时也是为了将被旧制度暴政摧残得贫瘠不堪的广阔土地重新变得富饶的权利?”[3]也许是着眼于下一场战争,总统还询问了坦克装备在战争中的表现以及瓜达拉哈拉战役的情况,二者都在影片当中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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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威在写给岳母的信中继续展现着他的硬汉风格,称罗斯福“非常具有哈佛毕业生的独特魅力,男子气概不足,作风有些女性化,就像个出色的女劳工部长一样”。他还给妻子保利娜发了一封电报,里面完全没提到盖尔霍恩:“白宫还是那个白宫,但十分热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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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果保利娜读过两天之后埃莉诺·罗斯福的报纸专栏的话,她就会知道,盖尔霍恩一直与海明威和伊文思在一起。埃莉诺还在专栏中建议,他们的影片应该将政治观点表达得更加鲜明。“我觉得他们在影片中……过分地将与旧世界的各种情况有关的信息视为理所当然存在的前提,我希望影片在将它们普遍地展现给观众之前,能通过某种途径讲述一下这些对我们本国来说十分陌生的背景知识。毕竟在这里,土地还并未达到那种完全集中于任何团体手中,以至于人民大众连一点儿自己的土地也得不到的程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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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斯福夫人前往位于纽约海德公园的家庭度假别墅的路上,与她一起搭乘去纽约的卧铺火车的还有她的三位客人。在纽约,海明威和伊文思乘飞机飞往了好莱坞,参加了几场明星荟萃的公益放映活动,他们用筹集到的资金购买了20辆救护车运到了西班牙(尽管不清楚实际有多少辆车最终抵达了目的地)。盖尔霍恩满腔热情地给埃莉诺写信说,海明威与伊文思都“对您和罗斯福先生要让影片通过强调冲突的原因来变得更加有力的说法印象深刻——它实际上已经很有力了”。[6]这些建议难道不正是美国将对西班牙改变政策的吉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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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愿意与赢家做生意,共和国领导者们希望战场上的一场大胜,能让他们从国外购买军火变得更容易。布鲁内特战役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一场大胜,但共和军却失败了。在接下来的1937年8月,共和军再次进行了尝试。这一次,他们在靠近巴塞罗那的阿拉贡地区调集了80000人的部队。按照计划,他们要从佛朗哥手中夺取古城萨拉戈萨,那里有众多的共和国支持者。指挥的将军们还急切地希望在国民军将西班牙北部海岸地区彻底征服之前将他们引开。共和军在此地发动攻击还有另外一个动机:无政府主义者民兵武装仍控制着阿拉贡地区的大量铁路,共产党势力不断增强的共和军渴望将它们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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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国民军的抵抗强度超出了预期。共和军在前往萨拉戈萨的路上陷入了苦战,不得已,他们将行动重心改为了面积小得多的贝尔奇特镇(Belchite)。重返战场的鲍勃·梅里曼此时已经被升为少校,成了第十五国际旅的参谋长,在他的带领下,美国志愿者们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该旅的旅长仍然是那个难以相处,并以回避前线作战而闻名的弗拉迪米尔·乔皮奇。(梅里曼发现他在战斗期间会“因害怕而浑身僵硬”,海明威则认为,在他的指挥下“他带的旅就像一座管理不善的猪圈……他就像是个上蹿下跳,想要在对阵纽约巨人队的橄榄球比赛中充当阻挡对方进攻的后卫的卖苹果的老太太”。)同往常一样,梅里曼的日记全都是对补给和士气、汽油短缺、运输瘫痪以及不停争吵的指挥官等问题的含混暗示——但他也吐露了与妻子分开对自己有多么艰难。“我收到了玛丽昂寄来的短信,又给她回了一封。下次再见,我亲爱的姑娘——我真的发疯似的想要见到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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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肯营在战斗中俘虏了将近1000名国民军士兵,其中的大多数都是因为被困在输水管被切断的山上要塞中而被抓获的,对于林肯营,这是前所未有的经历。“从筑有工事的高地上,”梅里曼写道,“为了水和其他补给品,战俘们成群结队前来投降。他们看起来十分憔悴。”[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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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战争中,战俘们受到的对待是残酷无情的。按照惯例,共和军将那些他们觉得已无可救药的国民军军官枪毙了。但普通的国民军士兵被认为要么是受到了宣传的欺骗,要么就是违背自己的意愿被迫作战,因此他们基本上都被饶了一命。另一边,国民军同样也有组织地枪毙了许多被俘的共和军军官和军人,尤其是外国志愿者:已知被俘虏的287名美国人中,有173人被杀害了。[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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