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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36 在场的人群规模难以估计,简直教人不敢置信……执政官本人被一群最显赫的贵族簇拥着,现身于圣马可大教堂入口上方的凉廊,在大教堂的入口处矗立着四匹镀金青铜马,铸造它们的无名古雕塑家手艺精湛,仿佛为雕塑注入生机,人们看着这些马,似乎可以听到它们扬蹄嘶鸣。凉廊被奢华多彩的天棚覆盖,好让观礼众人免受热气与午后阳光刺眼之苦……下方的广场上人山人海,几无立锥之地,而那些教堂、塔楼、屋顶、门廊和窗户,全都塞满了挤挤挨挨的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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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38 右方有一座木质的观礼台,四百位名门淑女盛装就座,她们都是高贵美丽的花朵……我自然不能忘了提来自英格兰的一批贵族,他们是国王的亲属,正因为自己新近取得的胜利喜气洋洋。[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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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40 不过事实证明威尼斯人高兴得太早了,尽管那些具有威尼斯血统的克里特人选择投降,主谋被斩首而剩下的人亦受到处罚,岛上的希腊人却还持续着反抗威尼斯的游击战,直到公元1366年。就在此时,洛伦佐·切尔西去世了,他的死亡被一层迷雾笼罩着,从十人议会于公元1365年7月30日签发的命令中,我们发现它下令销毁所有针对切尔西前执政官的检举信,并且要求继任的执政官发表公开声明,表示所有检举都已经过充分调查,全是无稽之谈。这份命令被一丝不苟地执行了,所以当年安在切尔西头上的罪名究竟是什么,我们如今不得而知,不过一些编年史学家暗示切尔西事实上并不如十人议会想象的那样无辜,他去世得正是时候,否则这位执政官可能就会遭到传讯和审问。而出面指控他的几乎就是当年一手导致马林·法列尔垮台的那群人。事实或许如此,但这个猜测仍然没有实证支持。切尔西身后哀荣备至,长眠在现已经拆毁的圣玛利亚·塞莱斯特教堂,还被公开证明无罪,因而我们很难对他的清白提出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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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42 洛伦佐·切尔西死后进行的执政官选举,其人选提名并非毫无争议。有人提名曾被奥地利公爵囚禁的大使之一马可·科纳,但亦有人对他的候选人资格提出严正反对。科纳已年过八十,老迈不堪;他一贫如洗,无法应付这个职位的开销与维持执政官的体面;他与外国势力过从甚密,因此对共和国的忠诚有待怀疑;最后,反对者指出科纳的妻子来自庶民阶层,一旦他成为执政官,执政官夫人身后那个人口众多的家族就必然会插手国家大事。针对质疑,科纳慷慨激昂地为自己辩护。他指出,虽然自己白发苍苍,但这是为共和国鞠躬尽瘁的标志,而且他将一如既往,继续为祖国服务;他的贫穷是一种光荣而非耻辱,是诚实和廉正的证明;他与外国王公们的友谊完全是多年外交生涯自然造成的结果,而他本人处事公平的名声对威尼斯来说非常有利。最后,科纳提到,很多威尼斯贵族都和身份低微的女性结婚,这些女性和她们家族的忠诚,以及对威尼斯的爱众所周知,不逊于任何人。这番话达到了科纳所希望的效果,公元1365年7月21日,他成功当选执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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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44 马可·科纳的执政时期短暂却平和繁荣。对外,最后一批叛乱克里特人掀起的骚动逐渐平息;威尼斯也顶住了萨伏伊伯爵为了让共和国加入抵抗土耳其人的新一次的十字军东征而施加的压力,只派遣了两艘桨帆船表示友好和诚意。另一方面,威尼斯与亚历山大港穆斯林的贸易得到了恢复,甚至教宗都被说服,不太情愿地给予它祝福。在国内,新执政官宫的装饰工程继续进行着,在南面外墙上最好的雕刻慢慢出现,议会大厅东面墙上瓜里恩托伟大的天国题材壁画正逐渐成型,还有环绕房间雕带的历代前执政官画像,而科纳本人的画像被巧妙地安排在了执政官宝座的正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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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46 然而遗憾的是,十四世纪注定是动荡不安的一百年,而马可·科纳已经垂垂老矣,这就意味着可供共和国喘息的幸福时光和执政官的生命都不可能持续太久。事实也确实如此。公元1368年1月13日,威尼斯再一次失去了它名义上的最高元首。科纳得到了国葬的礼遇,安息于圣乔瓦尼保罗教堂[162],就在他的葬礼后数月,战争又再度降临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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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48 战争的到来不是新执政官安德烈亚·孔塔里尼的错。他与前任一样爱好和平,甚至更淡泊名利。事实上他在被选中之前已经隐退到自己位于帕多瓦附近的宅邸之中,当十二位身份最尊贵的同胞前来拜访并通知他当选的消息,准备护送他返回威尼斯时,孔塔里尼断然拒绝了任命。直到使者们威胁他,如不就范便要受到惩处,他所有的财产也要被没收充公,孔塔里尼才同意低调赴任。如果这位新执政官未卜先知,预料到前方等待着的无数磨难,他启程的时候或许会更不情愿,在接下来的十四年中,安德烈亚·孔塔里尼将会无数次想起他半途夭折的退休生活,对那段美好的日子眼热不已又满心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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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50 新执政官任内爆发的第一件麻烦事是在的里雅斯特发生的暴乱。需要承认的是,这场骚动无论是在兵力还是在资源上都没有给共和国带来太严重的负担,在过去几年内,威尼斯并未对这座城市抱太多关注。与札拉相比,的里雅斯特规模较小,地理位置的战略重要性也不如前者以及更远处的沿岸城市,然而威尼斯失去达尔马提亚后,的里雅斯特的重要性得以上升,同时也更容易受到匈牙利国王、奥地利公爵及阿奎莱亚宗主教等危险邻居们施加的政治压力。我们并不知道这些恶邻是否参与了煽动叛乱,不过当的里雅斯特人被一支威尼斯舰队围困,向奥地利公爵求援时,后者迅速地派出了军队。奥地利人行动迅速,但威尼斯人手脚更快,他们加强了封锁,又在公元1369年夏急急组织起一支雇佣军与威尼斯本地士兵混杂的军队,击溃了奥地利人。的里雅斯特在围城战中又坚持了几个月,不过奥地利人撤军之后,它的投降就只是时间问题了。11月28日,这座城市终于放弃抵抗,向威尼斯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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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52 与此同时,弗朗切斯科·达·卡拉拉的行为证实了威尼斯早前所有的怀疑。他在布伦塔河沿岸建起一座又一座城堡,打算在这些地方建立自己的盐厂。此举必然打破威尼斯在这一地区的盐业垄断,共和国对海盐生产的垄断史几乎可以追溯到其建国之初,直至今日,盐业利润依然差不多占据了威尼斯全年总收入的百分之十,因此它对卡拉拉的行为提出严词抗议。[163]卡拉拉随即向老盟友匈牙利国王求助,令他失望的是,拉约什一世不愿为他撑腰,只愿居中调停。然而即便威尼斯与帕多瓦弥漫火药味的磋商一度到了在议会厅内拔剑相向的地步,双方之间都没有达成任何成果。事已至此,鉴于盐业垄断是共和国经济的基石,威尼斯绝不会向帕多瓦让步,它随即向帕多瓦宣战,并雇用当时另一位出众的雇佣兵首领雷尼耶·代·瓜斯基来指挥陆上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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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54 现在轮到帕多瓦面对威尼斯的围城攻势了,威尼斯派出的一小支军队在同一时间开始着手系统性地破坏卡拉拉家族新建的堡垒,破坏他们名下的田地。也就在此时,一个植根于威尼斯城中的阴谋被揭发出来。卡拉拉曾设法收买了两位元老院的成员,同他们密谋暗杀政府中的主要政敌。然而预先安排的杀手愚蠢地将计划在两名默瑟里亚的妓女面前和盘托出,热爱国家的妓女们向政府举报了这桩阴谋,杀手随即落网。他们被绑在马尾上,从里亚尔托一直拖到广场上,接着在两根石柱之间被五马分尸。那些背叛国家的贵族中有一人被斩首,另一人被判处十年监禁,同时被处以其他惩罚措施。参与阴谋者受到了残酷的惩罚,但即便如此也没能消除威尼斯大众的恐惧,新的谣言在城市中不胫而走:弗朗切斯科·达·卡拉拉在水井里下了毒,或是他正准备火烧军械库。出于为了维护法律与秩序的权威和其他理由,十人议会授予了委员会(Collegio)特别权力,来命令特别巡逻队走遍大街小巷和运河河道,搜索所有进入威尼斯的陌生人,将那些可疑的或被检举的人抓起来拷问。这些措施迎合了大众的感情,在普通威尼斯人眼中,弗朗切斯科·达·卡拉拉差不多已经成了敌基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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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56 对帕多瓦的战争持续了近四年,结束于公元1373年秋。威尼斯军队在一开始占了上风。紧接着由拉约什的侄子,特兰西瓦尼亚的伊什特万率领匈牙利军队前来支援卡拉拉麾下规模已相当可观的德意志雇佣兵团后,战事开始摇摆不定。威尼斯在皮亚韦河上的纳尔维萨遭遇惨败,从代·瓜斯基那儿得到最高指挥权的塔代奥·朱斯蒂尼安被俘。在帕多瓦的圣安东尼大教堂,帕多瓦人将俘获的圣马可旗当作战利品高悬示众。接着威尼斯又在福萨诺瓦吃了第二次败仗,但在这之后,正当匈牙利人围攻一座名不见经传且无关紧要的堡垒时,威尼斯人突然发动了攻击。匈牙利人的反攻被坚守战线不后退的威尼斯长枪兵粉碎,特兰西瓦尼亚的伊什特万也成了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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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58 伊什特万被带回威尼斯,就在人们欢庆胜利的同时,他在执政官宫得到了体面的接待。威尼斯人有充分的理由这么做。匈牙利国王为了让侄子重获自由立即选择退出战争,失去了同盟的卡拉拉因此被迫投降。和约条件对帕多瓦一方格外苛刻:卡拉拉必须拆毁所有的堡垒,还要付给威尼斯不低于二十五万杜卡特的赔偿。另外,威尼斯占据了费尔特雷,作为卡拉拉日后维持良好表现的抵押品。威尼斯做出的让步只有一条,弗朗切斯科不必亲自前往威尼斯请求执政官宽恕,而是可以让儿子代劳。公元1373年秋天,在集体出席的元老院成员面前举行了一场典礼,彼特拉克作为类似场合不可或缺之人陪伴帕多瓦的求和者一同出席,正是在这场典礼上,他一如既往地用拉丁文发表了一场赞美和平的宏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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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60 但即便到了此时,威尼斯也还没有取得绝对的和平。卡拉拉的另一位旧日盟友奥地利公爵还在持续不断地制造着麻烦,之后的三年间,特雷维索附近地区的农田和山顶城镇,就像之前的半个世纪一样,不幸再次被断断续续且大多数没有结果的战争摧残得分崩离析。顺便值得一提的是,威尼斯人在这些战争中引入了一些小型火炮,这是这种武器首次在意大利出现。到了公元1376年末,公爵终于退兵,但此刻威尼斯又面临着新的紧迫问题,它与长久以来苦战不休且如今变得更加棘手的竞争对头的战争终于进行到了最后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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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65 威尼斯史:向海而生的城市共和国 [:1706430022]
1706431866 威尼斯史:向海而生的城市共和国 18 与热那亚的战争(公元1372—138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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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68 “诸位威尼斯的阁下,以上帝的名义,除非我们将笼头套上矗立在福音使徒圣马可宫殿前那些野马的头,否则你们将永远不能从帕多瓦的领主那里得到和平,也不能与我们热那亚共和国化干戈为玉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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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70 ——海军司令彼得罗·多里亚 (引自基纳佐,《威尼斯与热那亚的决胜之战》,137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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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72 公元1369年1月17日,塞浦路斯与耶路撒冷国王吕西尼昂王朝的彼得一世在位于法马古斯塔的宫殿内遭到刺杀,他十四岁的儿子彼得二世继承了王位,鉴于新王年幼,以及他作为摄政王的叔父拖延了时间,彼得二世没有立即举行加冕典礼,直到公元1372年1月才正式接受了塞浦路斯王国的王冠,同年10月加冕为耶路撒冷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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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74 此时耶路撒冷王国只剩下一个名号,耶路撒冷城落入异教徒之手已有近两个世纪,[164]因此彼得二世的第二次加冕无法前往圣城,而是在法马古斯塔的圣尼古拉教堂举行的。在前往教堂观礼的途中,威尼斯和热那亚两国代表因为优先权的问题爆发了争执。人们设法使两方暂时握手言和,但到了典礼之后的宴席上,威尼斯和热那亚的代表团开始互相朝对方投掷面包,在这之后两拨人大打出手,与有严格法律约束的威尼斯人不同,很多在场的热那亚人在斗篷下携带长剑。因此,尽管在这种情况下很难相信威尼斯人与冒犯行为全然无缘,但因为手无寸铁,他们在塞浦路斯岛上要比对手更受欢迎,塞浦路斯当局亦毫不迟疑地将错推到热那亚人身上。一些热那亚人被逮捕,或者被捉住丢出窗外,同时一群法马古斯塔的暴民袭击了热那亚人在当地的居住区,抢掠仓库之后将它们全部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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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76 热那亚得知消息之后的反应在预料之中。遭受如此奇耻大辱,热那亚共和国一定要对塞浦路斯人还以颜色。此外,如果不立即采取强硬措施,塞浦路斯就有全面处于威尼斯影响下的危险,对于任何一位具有爱国心的热那亚人来说,这是个可怕到不敢想象的可能。于是热那亚对塞浦路斯两场惩罚性的讨伐接踵而至。公元1373年10月6日,法马古斯塔向一支热那亚舰队投降,数日后,整座岛屿在热那亚人面前屈服了。年轻的国王保住了他的王位,但代价是支付超过两百万弗罗林金币的罚金,以及四万弗罗林的年金;彼得二世的叔父、两位表亲和六十名塞浦路斯贵族作为人质被带往热那亚,法马古斯塔也被热那亚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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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78 我们可以想象威尼斯人就像前一年热那亚人经历过的那样,在塞浦路斯的动乱中遭遇了财产损失。尽管塞浦路斯的新主人没有驱逐他们的竞争对手,并且以极不寻常的礼貌甚至是同情的态度接受了威尼斯人要求赔偿的正式抗议和请愿,但两国境遇在塞浦路斯这个东地中海关键区域的骤然逆转却不可避免地导致了战争的继续。战争的发生被推迟了五年多,这并不是因为双方倾向于保持和平,而是由于威尼斯和热那亚双双不甚体面地被深深卷入了君士坦丁堡的一场突发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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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80 帕里奥格洛斯王朝的拜占庭皇帝约翰五世如今已成功摆脱了岳父坎塔库泽努斯的控制,后者在公元1355年放弃了改朝换代的希望,退居到阿索斯山一间修道院的房间里,靠撰史消磨余生。但在其他方面,约翰五世的麻烦不减反增,奥斯曼土耳其已经攻占了哈德良堡和色雷斯的大部分,其军队差不多已经兵临君士坦丁堡城下;拜占庭帝国国库空空如也,皇帝肩头的债务负担亦更加沉重。公元1369年,急需军事与经济支持的皇帝前往西方求援,为了得到教宗乌尔班五世提供舰船、骑兵和弓手的承诺,约翰五世不得不承认罗马教宗至高无上的地位。然而尽管皇帝付出了代价,教宗也没有对约翰五世的求助袖手旁观,但反观欧洲其他的统治者,他们并不对皇帝表示同情。公元1370年,当约翰五世抵达威尼斯时,他甚至不得不忍受最严重的羞辱——堂堂一国之君被关进了收押债务人的监狱。约翰五世离开前,曾任命长子安德洛尼卡为摄政,此时安德洛尼卡似乎相当满意父亲身陷囹圄的现状,反而是皇帝的次子曼努埃尔将自己拥有的珠宝送往威尼斯,将父亲保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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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82 即便王子献出了自己的珠宝,皇帝还有很多没偿付的债务,而且在约翰五世返回被围困的君士坦丁堡之后几年内,帝国的负债又增加了不少。于是威尼斯人决定再次对皇帝采取强硬措施。释放约翰五世后,先前威尼斯人对皇帝承诺的五年休战期到了尽头,更重要的是,热那亚人占据了塞浦路斯,威尼斯人在东地中海寻找可以替代塞浦路斯的商业基地一事就成为重中之重。因此,一位威尼斯大使于公元1375年启程前往君士坦丁堡,皇帝选择一如既往地闪烁其词、搪塞推托,于是紧接着在公元1376年3月,海军司令马可·朱斯蒂尼安率领着一支全副武装的舰队,对皇帝下达了最后通牒:如果约翰希望在接下来的五年中继续与威尼斯和平相处,他必须立刻偿付拖欠的债务,以及交出抵押给威尼斯的泰内多斯岛。作为上述最后一项要求的保证金,威尼斯会一次性支付给皇帝大笔钱财,但如果约翰五世拒绝威尼斯人开出的条件,他就要小心自己的皇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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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1884 对任何一个在该地区有贸易利益的国家来说,泰内多斯岛的战略重要性不言而喻。它位于达达尼尔海峡的门户,在维吉尔[165]的笔下,当木马被送进特洛伊城的时候,希腊人就藏身于此,观望并等待出战时机。这座岛屿扼住了海峡和位于上方的马尔马拉海的入口,其效用就相当于博斯普鲁斯海峡入口处的加拉塔。如果泰内多斯岛也落入热那亚人之手,威尼斯在黑海地区以及与拜占庭帝国的贸易活动就会被扼制。公元1352年,威尼斯为了防止同样的灾难[166]曾一度占据过该岛,如今热那亚气焰嚣张,又有塞浦路斯在手,威尼斯就必须确保能在达达尼尔海峡自由通航,与二十四年前相比,这一需求现在显得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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