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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在很多方面，冲突并没有在更早之前到来。在过去的半个世纪中，奥斯曼土耳其军队横行于大半个巴尔干半岛，到了公元1410年，拜占庭史学家米海尔·杜卡斯推测，比起安纳托利亚，欧洲将会有更多的土耳其军队长期驻扎，这或许是有道理的。大多数，至少是位于欧洲大陆中部和东部的基督教国家，已经感受到了土耳其人的冷酷无情。然而威尼斯仍更倾向于贸易而非征战，因此迄今为止，它一直设法同土耳其人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在最近的公元1413年，当威尼斯特使弗朗切斯科·福斯卡里和新苏丹穆罕默德一世谈判时，这种友谊通过一份协议再次得到了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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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大多数十四和十五世纪的奥斯曼土耳其统治者相比，穆罕默德一世是位爱好和平的君主。他和身处君士坦丁堡的拜占庭帝国皇帝曼努埃尔·帕里奥格洛斯保持着亲切友好的关系，与威尼斯也没有发生任何冲突。然而在公元1416年春天，一支奥斯曼土耳其舰队出航讨伐长期以来划地自治、在爱琴海侵扰土耳其航运的基督徒纳克索斯公爵，但在途中却突然转而追逐一些正在返回特拉布宗的威尼斯商人，将他们一直驱赶到尼格罗蓬特（如今的优卑亚岛），然后袭击了城镇。幸运的是附近正巧有一队威尼斯战舰，一开始舰队的指挥官彼得罗·罗·洛雷登试图与对方在土耳其人位于加利波利的营地谈判，但很快事态的发展就超出了预期。没过多久，两支舰队在谈判开始的同时爆发了战斗。洛雷登在随后发送给执政官及其顾问的急件中将战况描述得淋漓尽致。这封信件落款地点在泰内多斯岛，时间是公元1416年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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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指挥官，我向第一艘桨帆船发动猛攻，那艘船在作战像龙那样勇猛的土耳其人精准高超的操作下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在上帝保佑下我攻克了它，将船上大多数土耳其人砍成碎片。不过夺下这艘船后，我为了保全它付出了很大代价，因为其他土耳其船迅速逼近左舷船尾，船上的人朝这边万箭齐发。我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这波攻势，一支箭击中了我的左脸，就在眼睛下方穿透了我的面颊与鼻子，而另一支箭贯穿了我的左手。这些仅仅是较为严重的伤势，我的身上和右手也负了伤，不过程度相对较轻。面对强敌我没有后退，或者说只要我一息尚存，不但绝不撤退，还要更勇敢地作战。最终我打退了袭击者，成功夺取对方的第一艘桨帆船，并让我的旗帜在船上升起……接着我猛地转向，撞上一艘大帆船，将上面的许多船员砍成碎片，然后派遣我的一些士兵上船，升起旗帜……因为土耳其人的舰船由他们中的海员精英操纵，舰队英勇地坚持抵抗，不过我们受到上帝的恩典和我们的福音圣人圣马可保佑，最终还是将他们打得四处逃散，很多土耳其人可耻地跳进了海中……这场战斗从清晨持续到两点钟之后，我们俘虏了六艘土耳其人的桨帆船和他们的船员，还有九艘大帆船。船上所有的土耳其人都被杀死，其中包括舰队司令以及他所有的侄子们，还有很多优秀的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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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后，我们航行到加利波利的城墙下，用炮弹轰击它，让城里的人出来作战，不过没有得到响应。于是我们离开了，让那些土耳其人有时间恢复精神，包扎伤口……登上被俘虏的船，我们发现了热那亚人、加泰罗尼亚人、西西里人、普罗旺斯人和克里特人，我下令将那些没有死在战斗中的人全部砍成碎片或吊死……所有领航员和经验丰富的海员也是如此……这样土耳其人目前就没有类似的人才可供使用。他们中有一个名叫乔治奥·卡莱基的人，他是个背叛诸位的逆贼，于是尽管此人已经遍体鳞伤，我还是下令将他在我自己的桨帆船尾部大卸八块，以此来警示所有为异教徒效劳的没骨气的基督徒。如今我们可以说，土耳其人在这一地区的势力已经被完全摧毁，而且这情况会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我这儿还有一千一百名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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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一场孤立的胜利，也没有迹象证明战斗之后洛雷登以如此冷漠的口吻描述的屠杀在威尼斯国内或其他地方引起过任何负面评论。威尼斯与奥斯曼土耳其的和平协议与友谊一如既往，并在次年再次得到确认。当时穆罕默德一世派往威尼斯的使者受到了隆重的礼遇，共和国热情款待了他和他的全体随从，并负担了使团所有的花销。当土耳其人离开时，他们带着荣誉和丰厚的礼物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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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不论洛雷登信中的豪言壮语，威尼斯人十分清楚他们仅仅是赢得了一点喘息之机，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所致力推行的扩张政策瞄准的不仅仅是君士坦丁堡，还有整个地中海东部与中部，甚至更广大的地区。但同时他们也满足于避开了直接的危险，再一次令里海变成可供贸易的安全区域。其他欧洲人则秉承着一个令他们高枕无忧的信念：威尼斯人总能设法保住自己的地盘，因此土耳其人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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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面，威尼斯也必须保住自己的那份地盘。在罗马人民的国王[187]，匈牙利的西吉斯蒙德看来，威尼斯的地盘并不包括达尔马提亚。公元1418年，通过托马索·莫切尼戈交涉达成的五年停战期接近尾声，双方仍然未能就这个问题达成一致。西吉斯蒙德仍然拒绝考虑由威尼斯占有争议领土但将其看作匈牙利采邑的建议，而威尼斯这边也继续坚持它对达尔马提亚沿海在历史上的所有权，表示如果没有这个区域，它就无法维持亚得里亚海海域的安全。于是双方继续战争的结局看上去已经不可避免。尽管威尼斯共和国尽力备战，为此与米兰的菲利波·玛利亚·维斯康蒂及继承了兄弟拉迪斯劳那不勒斯王位的乔安娜二世分别达成了互相协助的协议，然而公元1418年夏，当西吉斯蒙德派遣军队侵入弗留利的消息传来时，在里亚尔托仍然能看到许多忧心忡忡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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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留利位于威尼斯东北边境，是个困扰了共和国几个世纪的大问题。历任阿奎莱亚宗主教给威尼斯带来的麻烦，其历史差不多和威尼斯的历史一样长。公元1077年，当皇帝亨利四世将整个地区划为宗主教区的世俗领地之后，这个地方潜在的问题就变得更加尖锐。从那时起，弗留利事实上成了一个独立公国，变得更像是一块属于德意志而非意大利的土地，而在常年不断的麻烦制造者，历代戈里齐亚伯爵的支持和煽动下，宗主教们试图利用他们的财势来使威尼斯共和国蒙受损失，而且或多或少达到了目的。而且弗留利与它的东边邻居匈牙利王国保持着惯常的良好关系，尤其一直以来都支持匈牙利对达尔马提亚地区拥有所有权。因此出生于德意志的现任阿奎莱亚宗主教热情欢迎侵略军并为他们打头阵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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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威尼斯也有一位出生于当地的指挥官。特里斯塔诺·萨沃尔尼安是弗留利一个最古老也最显赫家族的后裔，他的父亲被匈牙利籍宗主教的党羽谋杀，他自己又被逐出领地乌迪内城。因此萨沃尔尼安不但同样是主场作战，他的势力膨胀亦有限度，故而威尼斯可以放心给予他高度的自主权。不久后萨沃尔尼安就发动了偷袭，宗主教不得不奋战求生，萨奇莱、费尔特雷和贝卢诺这三座威尼斯在公元1411年丢失的城市很快陆续被收复。公元1420年，威尼斯军队围困乌迪内，宗主教藏身于城墙后，被迫不顾一切地向西吉斯蒙德乞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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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时西吉斯蒙德另有当务之急。前一年他从兄弟那儿继承了波希米亚的王位，但因为在康斯坦茨宗教会议上烧死了宗教改革者扬·胡斯，被卷入因此爆发的宗教战争之中。同时，土耳其人正不断对他的东部国境施加压力，所以西吉斯蒙德对宗主教爱莫能助。于是乌迪内的大门向着官复原职的萨沃尔尼安重新打开了，宗主教则逃往戈里齐亚。见到继续抵抗也是徒劳，其他城镇亦纷纷投降。接着，根据之后签订的和约条款，除阿奎莱亚之外，全弗留利地区以及圣维托和圣达尼埃莱都被割让给威尼斯，戈里齐亚伯爵同样承认威尼斯共和国为主君。这样一来，威尼斯在意大利陆上的领地一举增加了一倍，而且也首次将阿尔卑斯山这一天然屏障明确界定为自己的东北边境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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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彼得罗·洛雷登已是负责亚得里亚海安全的海湾司令。他在公元1420年5月离开潟湖，去巩固威尼斯对达尔马提亚沿海城市和岛屿的控制。此时西吉斯蒙德仍然深陷胡斯战争的泥沼，无法派遣增援部队前往达尔马提亚，只有在当地唯一拥有大量匈牙利驻军的城市特劳（今天的特罗吉尔）英勇抵抗了一到两周，剩下的城市均望风而降，臣服于威尼斯，而洛雷登一路耀武扬威，直至抵达科林斯才调头回国，向共和国政府报告整个达尔马提亚地区再一次毫无争议地重归威尼斯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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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在十五世纪最初的一段时间，命运女神是向威尼斯微笑的，然而享受这份幸运的却并不仅仅是威尼斯。威尼斯在西边的邻居，米兰的菲利波·玛利亚·维斯康蒂，这时同样开始飞黄腾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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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波是吉安·加莱亚佐·维斯康蒂的次子。他的兄长乔瓦尼·玛利亚·维斯康蒂是一个虐待狂，此人最喜爱的消遣方式就是让豢养的一群恶犬追猎无辜臣民，随后他在公元1412年被人刺杀。在此之前，尽管并不迷人，菲利波却是个有意思的人物。他个子矮小，皮肤黝黑，而且十分肥胖，出于强烈的自卑感，菲利波相当畏惧在公共场合露面，由于上述原因造成的生理性怯弱，他甚至为自己特别建造了一间可以躲避雷暴的隔音室。此外在掌权后，菲利波毫不意外地养成了一种对刺杀的病态恐惧，他每晚都在警卫守护下到不同的卧室睡觉，有时甚至一夜要踏足两到三个卧室，而这些警卫也受到不间断的监视。菲利波·玛利亚·维斯康蒂或许同样残忍，当他的第一位妻子，滕达的贝亚特丽斯，与她的男侍者通奸遭到拷打随后又被处决时，他没有发表任何异议。不过通常来说，菲利波对外表现得温和、亲切又虔诚，而且深爱情妇阿格尼丝·德尔·马伊内，直到去世，菲利波都对她忠贞不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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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几乎没必要提菲利波从未上阵作战这件事。他将战争留给了专业人士，而且多数情况下都获得了成功，而菲利波自己则留在宫殿内，闭门潜心研究他最为擅长的两个领域：外交与阴谋。菲利波一步一步，耐心地将吉安·加莱亚佐死后被其手下贪婪的将领们攫取的土地收回手中，随着公元1421年11月他的军队再度征服热那亚，这个收复失地的过程终于画上句号。不过菲利波·玛利亚·维斯康蒂不是个从此躺在功劳簿上高枕无忧的人。他很清楚在意大利，尤其是北意大利，差不多每一座城市都有悠久的独立传统，这个区域也没有可以用来作为边界的天然屏障，因此在此地建立的城邦帝国不能保持稳定，不是四处扩张，就是被迫收缩。如今菲利波在米兰的一份基业已经重新整合完毕，他开始放眼四望，寻找可供攫取的新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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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城市中，佛罗伦萨首先意识到维斯康蒂家族势力死灰复燃带来的威胁。显然佛罗伦萨人对此做出的判断也非常合情理，如果需要阻止菲利波·玛利亚，就必须迅速组织起一个反对他的联盟。而同样显而易见的是，这个联盟必须包括威尼斯。不过公元1422年5月，当佛罗伦萨人派遣使者，将组建联盟的提议传达给威尼斯执政官时，莫切尼戈却没有立即接受。他指出威尼斯共和国已在三个月前同米兰签署了一份双边安全公约，以此确保今后与匈牙利再生事端时能得到军事支持。威尼斯倾向于同米兰这样咄咄逼人的盟友签订防卫协议，因为它的繁荣建立在商业而非战争之上，威尼斯人与米兰人也没有龃龉。不过尽管如此，莫切尼戈表示他会将这一问题提交元老院商议，佛罗伦萨的贵客们也会在适当时候得到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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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开局不利，佛罗伦萨人却并不因受拒而惊讶。但他们也绝不就此放弃，公元1423年3月，佛罗伦萨人带着新提议再次来到威尼斯：佛罗伦萨共和国愿意出面与匈牙利国王斡旋，希望以此能让国王与威尼斯达成一致意见。这样一来，威尼斯人后顾无忧，就可以安然撤销与维斯康蒂签署的协议，自由加入对两个共和国都有利的同盟。然而执政官再次做出了消极的回应，他回复佛罗伦萨人：威尼斯非常感谢佛罗伦萨周到的建议，但先前已有过类似失败的调停工作，西吉斯蒙德国王对所有理智的论证置若罔闻。因此威尼斯别无选择，只能继续目前与米兰保持友谊的既定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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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伦萨大使第二次失望而归，不过这次却给了他们对未来的新希望。元老院的意见泾渭分明地分为两派，莫切尼戈执政官顶着强烈的反对声，勉强让别人接受了他的观点。反对他的意见来自另一个精力旺盛且直言不讳的派系，其领袖是相较执政官更年轻的圣马可大教堂总务官弗朗切斯科·福斯卡里，他热情地支持佛罗伦萨的盟友。而且这儿另有一项让他们倍感鼓舞的事实：执政官已经八十岁，显然是风烛残年，时日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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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索·莫切尼戈在辩论接近尾声时对元老院做的长篇演讲反复出现在几乎所有的早期历史中，然而这篇演讲充斥着与时代不合的错误，只可能是伪作。不过在那之后过了一两天，执政官在弥留之际对顾问团的成员另做了一场演讲。可以想见这次演讲的时间要短得多。就我们的判断，它是真实可信的，因此值得在此引述一些细节，这不仅是因为老执政官在这次演讲中提及了所有关于对外政策和继任者的重要话题，他还对之前九年在其统治下共和国的经济与商业情况进行了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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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已经减少了由对帕多瓦、维罗纳和维琴察战争而引起的国家外债，债务的规模从一千万杜卡特减少到六百万……如今我们的国外贸易已经达到又一个千万，其中所得的利润不会少于两百万杜卡特。现在威尼斯拥有三千艘较小型的运输船，可以容纳一万七千名海员，还有三百艘更大型的船只，可以搭乘八千人。此外，我们在海上还有四十五艘桨帆船，船员总计一万一千人，还雇用了三千名造船木工和三千名捻缝工。威尼斯市民中有多达三千人的丝工和一万六千名粗布织工，我们的房产地租收入总计已达七百零五万杜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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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们继续这个明智的方针，那么国家的繁荣将会更上一层楼，基督教世界的所有黄金也将归你们所有。但是请你们远离火灾，克制住自己不要掠夺属于他人的东西，以及避免挑起不义之战，上帝不会支持犯下这些错误的统治者。与土耳其的战争将使你们的勇气和航海技术声名远扬，你们拥有六位海军司令，以及足够装备到一百艘桨帆船上的能干的指挥官与训练有素的水手；你们有大批使节和行政人员，以及专精各类学科的博士，尤其是那些能够提供法律咨询与司法审判援助的法律专业人才，外国人求贤若渴，趋之若鹜。至于矿井，每年的出产相当于一百万的金杜卡特和二十万的银杜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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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为了避免城市衰落，必须谨慎小心。选择我的继任者时当慎之又慎，你们的决定可以导致很好的结果，亦可能会招致极大的灾难。梅瑟·马里诺·卡拉韦洛是个不错的人，此外M.M.弗朗切斯科·本博、贾科莫·特雷维桑、安东尼奥·孔塔里尼、福斯坦·米希尔和阿尔班·巴多尔也很好。然而很多人都倾向于选择梅瑟·弗朗切斯科·福斯卡里，他们并不知道他是个狂妄自大的吹牛者，为人无趣又轻浮，他插手所有事，但是取得的成就却很少。假如他成为执政官，你们会发现自己将频繁处于战事之中，福斯卡里本人拥有的一万杜卡特财富将削弱为一千杜卡特，他拥有的两座宅邸将片瓦不存。而你们，你们将把自己的金银白白虚掷，你们的荣誉和名望也将被无谓地消耗殆尽。如今以你们为主君的地方，日后你们会在那儿变成昔日手下官兵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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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任何一种标准来衡量，这个奄奄一息的人都做出了一番了不起的演说：首先，只有一个真正的威尼斯人能够做出这一番议论。其次，莫切尼戈去世后不到十年，事实证明了一切。莫切尼戈仿佛并不仅仅基于他的智慧和经验说出这番话，还因为他有着预言家一般的先见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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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史：向海而生的城市共和国 22 卡尔马尼奥拉（公元1423—143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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