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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266 7月1日,土耳其侵略军的身影出现在塞浦路斯海滨。对父亲苏莱曼大帝在马耳他的耻辱往事还记忆犹新,塞利姆苏丹不遗余力地进行战斗准备,而且委托两位最有能力也最富经验的指挥官,拉拉·穆斯塔法帕夏负责陆军,皮亚莱帕夏负责指挥舰队——皮亚莱帕夏是克罗地亚人,曾和德拉古特在十年前击败吉安·安德烈亚·多里亚指挥的西班牙舰队。土耳其军队首先对利马索尔采取闪电战,他们在被击退前对当地造成了巨大破坏,还洗劫了城镇和一座附近的修道院,然后他们沿着南部海岸一直到了拉卡纳。由于丹多洛的怯懦,穆斯塔法在没有遭到任何抵抗的情况下全军顺利登陆,他让士兵安顿下来,等待从大陆来的后续部队。接着他从拉卡纳派出一名希腊盲修士前往尼科西亚传达最后通牒:鉴于威尼斯已经没有成功抵挡他手下二十万装备精良的大军的机会,它现在最好和平割让整座岛屿,来继续维持苏丹的友谊和好感,否则将会有更可怕的情况等待着它。尼科西亚的总督团没有回应这份信函,他们转而向法马古斯塔紧急求助,要求巴利奥尼回来增援。法马古斯塔方面否决了这个要求,因为他们认为尼科西亚的威胁或许只是佯攻,土耳其人进攻的重点仍然是法马古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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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268 穆斯塔法没打算伪装自己的意图。在后续增援部队抵达的7月22日当夜,他就朝着尼科西亚进发,两天后,他的庞大军队就在尼科西亚城墙下安营扎寨。这时守军方面再次延误了战机:一位意大利步兵指挥官请求允许他立刻出战,此时敌人正因为在塞浦路斯夏季的酷热下跋涉了三十多英里而疲惫不堪,他们的火炮和重骑兵也还没有准备妥当,但是丹多洛和其他两名总督团成员拒绝冒险,于是土耳其人得以不受打扰地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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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270 然后攻城战开始了。尽管土耳其军队不像其司令官宣称的那样庞大,它的士兵也有十万人之多,而且还拥有可怕的重炮与轻火炮,相较城墙边守军拥有的那几支可怜的火枪,这些大炮有着致命的精准度。而同时丹多洛害怕火药短缺,下令节约使用,以至于他手下拥有火器而且知道如何使用它们的士兵,被禁止射击对面阵地上人数少于十的土耳其人小队。纵然丹多洛胆小怯懦,他周围却不乏有勇气的人。在这些人的努力下,尼科西亚坚持过了闷热的8月,直到9月9日,穆斯塔法的士兵们兴高采烈,热闹地欢迎两万名从大陆前来增援的土耳其士兵,而守城者们终于在土耳其人的第十五次大规模进攻下落败了。就这样,经过四十五天的战斗,尼科西亚沦陷。但即便土耳其人耀武扬威地拥进城市,抵抗仍然在继续,直到总督宫殿前方的城市主广场成为战斗的最后舞台。几个小时前,丹多洛在士兵们还在城墙上奋战时就躲进宫殿避难,现在他终于穿着鲜红的天鹅绒长袍露面,希望能够获得与他身份相符的宽大处理。但就在他踏上阶梯的一刹那,一个土耳其军官砍下了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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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272 当一座被围困的城市选择抵抗到底,作为惯例,城破后胜利一方的长官会允许部下劫掠三天。随之而来的是土耳其军队一如既往的暴行,屠杀,四马分尸,穿刺之刑,还有对教堂的亵渎,以及对年轻男女的侵犯,唯一不同寻常的是尼科西亚遭到劫掠的程度。尼科西亚是一个富庶的城市,拥有来自教会和俗世、西方与拜占庭的巨额财富。土耳其人花了整整一周,才将城市中所有的金银宝石、珐琅圣物箱、镶有珠宝的法衣、天鹅绒和锦缎装上马车运走——自从一个多世纪前君士坦丁堡沦陷以来,这是土耳其人获得的最大一批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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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274 当土耳其军队撤回海岸时,穆斯塔法在尼科西亚城中留下了四千名禁卫军巩固城市防卫。他还在等待威尼斯解救塞浦路斯的援军到来,如果他们真的来了,他绝不能小觑这支军队试图收复尼科西亚的军事行动。同时穆斯塔法无意放弃继续进攻。9月11日,就在尼科西亚沦陷后两天,穆斯塔法向法马古斯塔的指挥官传信要求他投降。作为额外的刺激物,他将尼科洛·丹多洛的头装在盆里一并送往法马古斯塔,暗示那将是对方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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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276 虽然穆斯塔法帕夏并没有太过期待最后通牒发挥预期的效果,能令法马古斯塔不战而降,但他还是忍不住咒骂塞浦路斯守军指挥官们的顽强。尼科西亚之战给他带来的麻烦已经超过预期,但攻克法马古斯塔看上去会是个更艰巨的挑战。法马古斯塔老旧的堡垒在上世纪末被全部拆毁,换成纳入了所有军事建筑新发展的全新城郭,而城镇从外部看也是固若金汤。但是在高墙之后,法马古斯塔的守军只有大约八千人,而随着土耳其人隔几周便从大陆送来增援部队,如今兵临城下的穆斯塔法大军已经十分接近于当初他恫吓丹多洛时的二十万人。不过法马古斯塔守军有着布拉加丁和巴利奥尼两位广受敬重的一流指挥官,在之后的一系列事件中,人们对他们的敬爱和钦佩更与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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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278 9月17日,土耳其陆上部队和满载尼科西亚大劫掠战利品的舰队在同一天到达法马古斯塔,攻城战随即开始。这一次的战斗从一开始就远比尼科西亚当时的交战更有活力,守城者们时常突围出城,甚至打入了城下土耳其人的营地。战争持续了整个冬天,威尼斯人没有表现出任何被削弱的迹象,事实上到了1月,他们从物质上和士气上,都因为马尔科和马尔坎托尼奥·奎里尼率领一千五百人的军队突破土耳其人封锁,带着武器弹药前来支援而大大振作。4月时城内的食物供应状况令人担忧,不过布拉加丁通过逐出城内五千“没用的吃饭的嘴”到附近城镇寻求庇护,有效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到了4月底,穆斯塔法改变了策略,命令手下的亚美尼亚坑道兵团在南边挖掘巨大的壕沟网。随着兵团人数上升到四万人,土耳其人又强迫当地农民作为人力补充,整个工程进展迅速,到了5月中旬,城墙外三英里距离内的地区都像蜂巢一般布满了壕沟,足以容纳整支攻城部队,壕沟的深度可以令骑兵策马沿着它奔驰时,城墙上的守卫只能见到他们的枪尖。土耳其人还建造了十座逐步靠近城市的攻城塔,他们可以从上面居高临下朝守城军队开火。5月15日,土耳其人对法马古斯塔最后一场炮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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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280 威尼斯人怀着勇气和决心奋力还击,他们的火炮一次又一次地摧毁整座土耳其攻城塔的各个部分,但无济于事,在百余名坑道兵的工作下,第二天早晨攻城塔就会和新的一样。一周又一周过去,威尼斯人渐渐开始失去信心,威尼斯与西班牙能联合出征援救塞浦路斯曾经作为精神支柱支撑他们度过冬天和春天,现在这希望也逐渐变得渺茫了,同时火药告罄,食物的储备比火药更短缺。等到7月,城内所有的马匹、驴子和猫都被吃光了,剩下的只有面包和豆子。守军中只有五百人还能拿起武器,而他们也因为缺乏睡眠而濒临崩溃。7月29日,土耳其发起了第五次总攻,基督徒们以死伤三分之二的代价打退了他们。即便到了此时,穆斯塔法在7月30日和7月31日连续两次进攻,都没能冲进城市,但是当晚威尼斯将军检查了他们的防御设施和剩下的弹药粮食储备,意识到他们再也不能支撑下去了。如果主动投降,那么根据战争中普遍为人们接受的规则,他们还可以避免法马古斯塔遭受屠杀、劫掠等城破之后不可避免的暴行。于是8月1日清晨,法马古斯塔城墙上扬起了一面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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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282 土耳其人给出的和平条件令人意外地宽宏大量。所有意大利人都被允许登船,升起他们自己的旗帜前往克里特,所有愿意与他们同行的希腊人、阿尔巴尼亚人或土耳其人也可以一起上船。途中他们不但不会受到土耳其船只的骚扰,它们还会在需要的时候提供补给帮助。土耳其人还保证选择留在塞浦路斯的希腊人的个人自由与财产安全,这些希腊人还有两年的时间来决定永远留下或是离开,选择离开的人会得到前往目的地国家的安全通行证。列出这些条件的文件由穆斯塔法亲自签名,盖上了苏丹的印鉴,文件交还到巴利奥尼和布拉加丁手上时还附带了一封信,赞扬他们的勇气和保卫城市的丰功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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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284 在之后的四天内,守军离开塞浦路斯的安排进行得十分顺利。粮食物资源源运到,除了一些小摩擦,欧洲人和土耳其人之间的关系十分融洽。8月5日,布拉加丁带话给穆斯塔法,希望前来拜访他,并正式上交法马古斯塔的城门钥匙,后者答复很乐意与他会面。于是当晚布拉加丁穿上紫色的官服,在巴利奥尼和一批高级官员的陪同下,由一队意大利、希腊和阿尔巴尼亚士兵组成的卫队护送下出发。穆斯塔法隆重地接待了他们,但之后他的表情毫无预兆地阴沉下来,态度也随之一变。他在暴怒中毫无根据地指控面前的基督徒,声称他们谋杀了土耳其囚犯,还藏匿了原本根据投降条件应当全数上缴的弹药物资。接着穆斯塔法突然拔出刀来,割掉了布拉加丁的右耳,还命令一个随从割掉对方的左耳和鼻子。随后穆斯塔法命令自己的护卫将所有人处决。阿斯多·巴利奥尼和火炮指挥官路易吉·马丁嫩戈被斩首,除了一两人侥幸逃命外,其他大多数人和一些恰巧在附近的基督徒都被屠杀殆尽。最后这些被谋杀的基督徒的头颅被堆在穆斯塔法的帐篷门前,据说总共有三百五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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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286 屠杀一旦开始就很难停止。穆斯塔法最终恢复了理智,阻止他咆哮的部下进入城市,违者以死论处,但是有很多人违背了他的命令,在城内乱冲乱杀,杀死所有遇到的市民,在嗜血的疯狂中纵火抢劫。还有一些人前往码头,在那里的受害者中有很多都是正准备启程前往西方的基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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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288 在所有人中,马尔坎托尼奥·布拉加丁遭到了最凄惨的命运,他被投入监狱近十四天,在此期间他的伤口因没有受到治疗而化脓发炎,令他身染重病。起初他身负装满土石的麻袋,被拖着绕行城墙;接着又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吊在土耳其旗舰桁端,任由水手们嘲讽耻笑。最后布拉加丁被带到中央广场的刑场,土耳其人将他赤身裸体捆绑在一根石柱上,活生生剥了他的皮。即便在这样的折磨中,据说布拉加丁仍然保持了半个小时的沉默,直到刽子手动手到他的腰部,他才断了气。这场可怕的任务结束后,土耳其人砍下死者的头,将尸体四马分尸,布拉加丁的皮被填入稻草和棉花,放在一头牛背上游街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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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290 9月22日,穆斯塔法启程回国,他将几名重要死者的头和布拉加丁的皮作为战利品,自豪地呈给苏丹观看。那些头颅的下落无人知晓,不过九年之后,一名当年逃过围攻的幸存者吉罗拉莫·波利多罗将那具皮囊从君士坦丁堡的军械库中偷了出来,交还给布拉加丁的儿子,后者将其存放在圣格里高里奥教堂。公元1596年5月18日,人们将它从这座教堂转移到圣乔瓦尼保罗教堂,将其存放在一只大瓮——它组成了英雄纪念碑的一部分——后方的壁龛内。直到今天,它还在那里。[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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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295 威尼斯史:向海而生的城市共和国 [:1706430043]
1706433296 威尼斯史:向海而生的城市共和国 37 勒班陀(公元1570—157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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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298 在这宫廷内的人,没有一个不察觉到这其中的上帝之手所在,这对我们来说简直像一个梦,在这之前,人们从未在海上见过或听说过这样的一场战斗和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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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300 ——公元1571年11月11日,国务秘书 胡安·路易斯·德·阿尔萨莫拉给奥地利的堂胡安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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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302 公元1570年远征的失败,无论对威尼斯还是教宗国来说都是奇耻大辱,不过他们已经开始筹备寻求一个更坚定、更有效率盟友的谈判。主动发起这个倡议的是教宗本人,庇护五世对土耳其的威胁苦思良久,意识到威尼斯和西班牙之间未能达成深刻理解的主要障碍在于威尼斯见到的是黎凡特殖民地的问题,而西班牙则对苏丹属下的摩尔人诸侯对它的北非领地所产生的威胁深感忧虑。因此,庇护五世认为当前基督教世界的主要目标在于重新建立对地中海中部的控制权,切断苏丹的非洲领地与欧亚领地之间的联系,将他的帝国有力地分为两半。公元1570年7月,教宗召开了一场会议,在会上起草了一个新基督徒同盟的相关章程。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通过耐心的论战以及威尼斯积极的帮助,庇护五世终于逐渐赢得了菲利普的支持。这是一场艰难的斗争,八个月后,就当众人即将克服最后的障碍时,西班牙人改变了主意,威胁推翻所有先前同意的一切。直到威尼斯耗尽耐心,派出特使前往君士坦丁堡试图与土耳其单独议和,才使得西班牙人再次改变态度,顺利解决剩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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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304 公元1571年5月25日,由此会议产生的条约在圣彼得大教堂正式对外宣布。这份永久条约的内容攻守兼备,不但针对奥斯曼土耳其,同时也将矛头对准了奥斯曼帝国在北非海岸的摩尔人诸侯和与他们信仰同宗教者。条约的签约国——其中包括西班牙、威尼斯和教宗国,如果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法兰西和波兰国王愿意加入,他们也仍有机会——将共同提供两百艘桨帆船、一百架运输工具、五万步兵、四千五百名骑兵以及所需的火炮弹药。这些军队每年最迟在4月聚集一次,在任何认为适合的地方开始夏季作战。每年秋天,同盟各国在罗马召开会议,商讨决定下一年的活动。如果威尼斯和西班牙任何一国遭到攻击,另一方就必须前去援助,这两国也必须尽全力保护教宗的领地。条约规定,所有的战斗都必须以同盟的名义进行,任何重大决定也需要经过三位将军——威尼斯的塞巴斯蒂安诺·维尼耶,教宗国的马尔坎托尼奥·科隆纳,以及代表西班牙的联合舰队海军总司令,菲利普二世的异母兄弟奥地利的堂胡安——进行多数投票进行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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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306 堂胡安是查理五世与一名德意志妇人芭芭拉·布隆贝格的私生子,时年二十六岁,容貌十分英俊,而且天生具有领导者的魅力,就在前一年,他因为镇压了西班牙的摩里斯科起义而脱颖而出,名声大噪。威尼斯人对这一任命十分高兴,因为国王如果改变主意,他的第一选择很可能就是吉安·安德烈亚·多里亚,不过如果威尼斯人知道,菲利普二世认为这位年轻亲王的勇气会蒙蔽他的判断,因此命令他没有得到多里亚首肯的情况下绝不能出战,他们或许就不会那么兴高采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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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308 尽管此时要遵守条约中规定的时间表显然已经太迟,同盟各方还是同意不荒废公元1571年的夏天,第一年作战所需的军队也必须尽快在墨西拿招募起来。到了8月,所有人都已抵达,堂胡安制定了出航命令,他和维尼耶、科隆纳三人将指挥中间部队的六十四艘桨帆船,军队右翼的五十四艘桨帆船归多里亚指挥,而左翼五十三艘桨帆船的指挥官则是威尼斯军官奥古斯蒂诺·巴尔巴里戈,此外,还有八条桨帆船组成的前哨部队和六条船组成的后卫部队,分别由堂胡安·德·卡多纳和圣克鲁斯侯爵指挥。以上每一部分军队都能分配到六艘三桅划桨炮舰。至于联军中的西班牙大帆船和大运输船,由于这些船并不像桨帆船一样配备有船桨,在机动性上大大落后,因此它们独自组成了一支船队。[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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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310 与此同时,攻陷法马古斯塔增强了土耳其人的底气,更兼威尼斯舰队几乎从墨西拿全员出动,他们大批拥入亚得里亚海,在科孚岛和达尔马提亚登陆,引起了威尼斯对当地不设防的城市很可能遭受突袭这件事越来越强的恐慌。但是联合舰队一出现,土耳其人就迅速往希腊的大本营撤退,他们不想在敌人环伺的狭窄海域遭到封锁。因此就在10月6日,土耳其人从勒班陀(今天位于帕特雷湾的纳夫帕克托斯)驶出亚得里亚海时,遇上了逼近的基督徒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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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312 基督徒的斗志十分旺盛。就在两天前,他们在凯法洛尼亚岛听说了法马古斯塔沦陷的消息,特别是马尔坎托尼奥·布拉加丁的死激起了他们心中的怒火和复仇情绪。不过就在同一天,发生了一件几乎酿成大祸的意外。一名西班牙军官和他的几个下属在塞巴斯蒂安诺·维尼耶的船上侮辱了几名威尼斯人,随之发生的斗殴导致数人丧生,而维尼耶没有经过讨论,自行将犯人吊死在桅杆顶端。当这件事被报告给堂胡安时,年轻的亲王暴跳如雷,下令逮捕维尼耶——如果执行了这条命令,可能就会使整支舰队分崩离析。幸亏那些明智的军事顾问——他们很有可能是科隆纳的部下——占据了优势,堂胡安也被说服撤销了命令,但是在心里他始终没有原谅维尼耶。所以从此之后,堂胡安和威尼斯军队的一切联系都假手于他的第二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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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3314 10月7日早晨,两支舰队在斯克罗法角东方一到两英里处,帕特雷湾的中心地带狭路相逢。这时西班牙大帆船还未到达战场,但堂胡安决定立即与敌人交战。在略微修正了他的战斗序列之后——巴尔巴里戈和多里亚各得到了十艘桨帆船——堂胡安排出阵列,发动攻击。土耳其人严阵以待,他们的舰队船只数目几乎和堂胡安的舰队船数相当,从海湾这一头到另一头,排成了巨大的新月阵型。在这个新月阵型中,指挥中军八十七艘桨帆船的是阿里帕夏将军,右边是率领五十四条船的亚历山大港总督穆罕默德·绍拉克,而直面多里亚的左翼军队,它的六十一艘船则由乌鲁克·阿里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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