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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897 有三位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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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901 国王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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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903 上帝的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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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905 解除这桩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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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907 变为不确定的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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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909 ——隐修士维普莱赫特致亨利三世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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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911 同时,罗马教皇权力也沦落到从古至今的最低水平,仅在有的时候与此一样低。三个人绕着圣彼得教堂的教皇宝座兜圈子,宛如在玩一局临近结束的抢椅子游戏,没人能辨别教皇的三重冕该属于谁。本笃九世(Benedict Ⅸ)是本笃八世和若望十九世的侄子,或许在此时还不到12岁,却通过大量贿赂于1033年继承了叔伯的职位。但他是个纵情的浪荡子,由于他在女人方面非常成功,以致有传言说人们普遍怀疑他使用巫术。他在罗马完全被人看不起,因此在1044年,一度想在主祭坛上暗杀他的市民们逼他退位,将他从罗马城赶走,继任者是克莱森提(Crescentii)家族的西尔维斯特三世(Sylvester Ⅲ)。不出两个月,本笃设法驱逐了西尔维斯特,回到圣彼得教堂,但他也没有待多久。他决定结婚,这种堕落对11世纪的罗马来说太过分了。所以他再次退位,这一次登上教皇之位的是受他支持的神父约翰·格拉提安(John Gratian),即位后称为格里高利六世(Gregory Ⅵ)。格里高利全力以赴,力图恢复教皇和教会的尊严。本来情况在一段时间里似乎有所好转,但是不久之后,本笃因为女方父亲的反对而无法结婚,他便再次成为教皇。而因为改革精神得以当选的格里高利却被买卖圣职罪败坏了名声,已经走投无路了。罗马的教士眼前有三位教皇,分别在圣彼得教堂、拉特兰宫和圣玛丽亚马焦雷教堂,这些教士只好绝望地向德意志国王、康拉德皇帝的儿子和继承人亨利三世(Henry Ⅲ)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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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913 康拉德于1039年去世时,亨利仅有22岁,但是他从襁褓时期便开始接受继承王位的训练,而且从11岁开始就是德意志国王了。他是个严肃、尽职尽责的年轻人,对作为基督徒统治者的责任有清晰的认识,他认为,在罗马发生的不体面争吵相当于侮辱基督教世界。因此他于1046年秋南下意大利,分别于苏特里(Sutri)和罗马召开宗教会议,将三位相互敌对的教皇统统废黜了。他任命自己信任的朋友和同胞、班堡主教苏伊格尔(Suidger)为新任教皇,即克雷芒二世(Clement Ⅱ)。在圣诞节当天,克雷芒为亨利和他的第二任妻子④吉耶讷的阿涅丝(Agnes of Guienne)加冕。新皇帝和新教皇随后继续他们的南下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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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915 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卡普阿的未来。1047年2月3日,亨利召开了由盖马尔、潘都尔夫、德罗戈·德·奥特维尔和雷努尔夫二世·特林坎诺克特(Rainulf Ⅱ Trincanocte)参加的会议。最后这位是老雷努尔夫的侄子,他后来被选为阿韦尔萨伯爵。盖马尔日渐增强的势力在一段时间里引起了帝国的担忧,而且潘都尔夫还为亨利献上了一大笔金钱,所以亨利把卡普阿交给了得意扬扬的潘都尔夫。占领该地长达9年的萨莱诺亲王心中究竟会烧起多旺的怒火,可想而知。刚刚变为不稳定休战状态的局势,又烧起了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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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917 卡普阿会议的另一项重要成果对改善盖马尔的情绪毫无作用。从帝国的角度来看,盖马尔个人和诺曼人的地位都非常不合规,他的“普利亚和卡拉布里亚公爵”的头衔是由诺曼人的拥护而得到的,这也是他向德罗戈等人授予各种头衔和采邑时拥有的唯一权威。事实上,除了这两方互相支持,并没有别人支持他们。现在亨利想改善此状况,意图建立合理的封建基础。他为德罗戈举行完整的帝国授衔仪式,授予他“意大利公爵和执政官、全普利亚和卡拉布里亚诺曼人的伯爵”(Dux et Magister Italiae Comesque Normannorum totius Apuliae et Calabriae)的头衔,同时正式确认了雷努尔夫的阿韦尔萨伯爵之衔。盖马尔可能保住了总的宗主权,不过这一点也不确定;但是他那僭称的公爵之衔已经被取下,不会再让他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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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919 皇帝又前往贝内文托,他在这里受到了恼人的打击:该城关闭了城门,拒绝放他入内。数年以来,自阿尔吉鲁斯代替阿特努尔夫亲王成为伦巴第叛军的首领开始,贝内文托与诺曼人及盖马尔就一直关系不佳。而且,他们稍早时候极其不敬地接待了从加尔加诺山朝圣归来的亨利的岳母,所以良心上感到有罪。亨利无暇围攻此城,因为他要返回德意志。亨利不想再管其他烦心事,便将整个公爵领交给德罗戈和雷努尔夫,并命令顺从的克雷芒发出一道全体的绝罚令。皇帝和教皇随后骑马北返,让诺曼人按照自认为合适的方式处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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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923 在这些年的普遍混乱中,罗贝尔和里夏尔这两位新来者找到了不少雇他们拿刀剑办事的机会。然而对罗贝尔而言,在同父异母哥哥宫廷中等来的第一句欢迎显然不怎么热情。德罗戈准备以其他年轻诺曼骑士同等的地位来接待他,却拒绝封他为男爵,也拒绝把自己的领地封给他。普利亚没有多少空闲的土地,供应远远少于需求,还有很多在意大利战争中出过力的诺曼指挥官等着拿到许诺给他们,他们也认为自己应得的采邑,不过由于拜占庭人的顽强抵抗,这些土地还在敌人手中。德罗戈的亲兄弟汉弗莱直到1045年才获得拉韦洛伯爵之位,就算是这样,他也是在前任伯爵去世之后才得到。为了年纪轻轻、欠缺经验、不知疲倦的罗贝尔而区别对待其他人,只会招致叛乱。罗贝尔怒火中烧,便离开这里,寻找自己的能力更能被人赏识的地方。他在不同的旗帜下战斗,参与这些无休止的、充斥了小贵族生活的小规模冲突,然后在1048年转而为卡普阿的潘都尔夫效力。潘都尔夫时年62岁,依旧在全力对付他的宿敌盖马尔,他一如既往地让生活在他活动范围内的人都过得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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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925 无疑,罗贝尔从潘都尔夫那里学到了很多,但是他们合作的时间不长。我们不知道阿马图斯的记载是否正确,按照他的记载,潘都尔夫没有按照诺言把自己的女儿和一座城堡给罗贝尔,之后他们的关系破裂了。是否正确只是个学术问题,无论如何,整个坎帕尼亚盼望已久的一天在1049年到来:2月19日,卡普阿的潘都尔夫去世了。一位法国历史学家⑤写道:“即便我们允许[在卡西诺山的编年史中]有夸大之辞和传说……依旧符合事实的是,潘都尔夫是11世纪所有可憎的强盗中最可恨的一位。”他说得没错。在编年史中,“阿布鲁齐之狼”再次露出了他的脸。另一位时代稍晚、来自卡西诺山的作家奥斯蒂亚的利奥(Leo of Ostia)告诉我们,潘都尔夫去世后不久,那不勒斯公爵手下一名叫作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的侍从(page)在森林里见到了他的影子。毕达哥拉斯有次和主人一起打猎,之后独自回家,在路上遇到两位“面容极为可敬的”修士,他们将他带到“一个池塘边,池里全是泥,样子糟透了”。他们在这里发现潘都尔夫“刚死不久,身上绑着铁链,尸体惨兮兮地往下陷,淤泥已经没到了脖颈。同时还有两个极为黑暗的灵魂,把葡萄藤做的绳索绑在他的脖子上,将他往池塘底部拖,又把他拽出来”。⑥这番描述堪比但丁之笔,尽管奥斯蒂亚的利奥比但丁写作《神曲·地狱篇》(Inferno)要早200年。他笔下潘都尔夫所受的惩罚确实令人很不愉快,却是他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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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927 罗贝尔回到德罗戈那里,一如既往坚定地想为自己谋一个采邑。而德罗戈刚从卡拉布里亚的远征中回返,他在那里留下大量军队防卫山隘。为了让自己从这些事情中脱身,他任命自己的弟弟来管理其中靠近科森扎(Cosenza)的斯克利布拉(Scribla)的一支军队。卡拉布里亚是一块荒无人烟的土地,群山环绕,充满敌意,没有诱人之处。盖马尔和铁臂威廉于1044年开始开发这里,在斯奎拉切(Squillace)建立了一座重要的城堡,在此之前,这里在很大程度上被诺曼人和伦巴第人忽略了。理论上这里仍旧是希腊帝国的一部分,这里怀有政治意识的居民——主要是瓦西里安(Basilian)修士⑦和他们的追随者——依旧在理论上效忠于拜占庭帝国,但是拜占庭的力量在整个意大利逐渐衰败。卡拉布里亚环境严酷,对一位野心勃勃的年轻人而言,它比坎帕尼亚或者普利亚更能提供长期优势。罗贝尔接受了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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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929 斯克利布拉是个地狱般的地方,它位于科拉蒂(Crati)河谷深处,这里环境干热,空气稀薄,疟疾肆虐,提供不了多少继续生活的希望,更别说物质条件了。罗贝尔不久就离开这里,带领一伙全副武装的诺曼人,安营在地势高耸、有益健康、利于防御的圣马科-阿尔真塔诺(S. Marco Argentano),并拾起诺曼人由来已久的打家劫舍的活计。生活在这里也很艰难。撒拉逊人之前在这里劫掠了许多年,现在当地居民聚集一处,沿着海岸居住,其城镇防御坚固,因此罗贝尔无法进攻他们,别无选择,只好依赖土地过活。该地区散落着一些农场、修道院,还有几处拜占庭的行政据点,它们吃了不少土地的苦头,现在轮到诺曼人了。阿马图斯调动想象力,将他们的苦难与荒野里生活的以色列孩子的苦难相比较,并且告诉我们,罗贝尔下一次见到德罗戈时“承认自己很贫穷,他的外表也证明了这一点,因为他确实很瘦”。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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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931 然而,这里正是适合他头脑的理想试验场,在居住在圣马科的时间里,罗贝尔获得了保持终生的绰号。许多故事讲述了他的欺诈之举,这些事对提高他的智慧很有帮助,却对提高他的信誉没什么用。或许这些故事中最有趣的一则出自普利亚的威廉,尽管它有可能是虚构的。按照记载,某所修道院(可能是马尔维托修道院[Monastery of Malvito],它靠近帕莱塔山[Monte Pareta])位于山顶上,其位置扼守要处,且居高临下,这显然让它无法被攻破,所以罗贝尔渴望得到这里。有一天,一支庄重的葬礼队伍出现在小道上,诺曼人抬着一个蒙着布的棺材,要求修道院院长在教堂里做安魂弥撒,以向他们去世的同伴致敬。院长接受了他们的请求。在这样的场合下,在场人员通常不带武器。诺曼人挤满了教堂,将棺木虔诚地安放在祭台前,仪式开始了。突然间,棺材上的罩布打开了,死者突然跳起来,露出放在棺材里的刀剑。送葬的人拿起刀剑,开始对受惊的修士展开屠杀。修道院是他们的了。不过普利亚的威廉细心地指出,诺曼人在这里安排了守军之后,修士被允许继续在此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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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933 不宜过于信任这则记载。在诺曼人的历史中,在别的场合也出现过各种各样的伪装计策。另有一个故事基于更可信的档案,它在要素上基本是真实的,同样展现了罗贝尔的手段。故事讲述了靠近圣马科的比西尼亚诺(Bisignano)的希腊长官彼得的厄运。一天,彼得和罗贝尔约定会谈,罗贝尔快到会面地点的时候,让护卫止步,自己只身前往。见罗贝尔不带护卫,彼得也照做了。两人见面以后,彼得探出马鞍,向罗贝尔稍微靠近了一些,这是习惯上的致意姿势。突然,罗贝尔抓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马来。还没等到希腊人赶来救援他们的首领,罗贝尔已经把彼得半抓半拽地带到了等着的诺曼人那里,挟他前往圣马科。最后,罗贝尔获得了巨额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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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935 安娜·科穆宁娜讲述了这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但是她把名字搞混了,并且认为吉斯卡尔挟持的人是他的岳父。她还按照自己的典型做法添油加醋了一番,说罗贝尔控制受害者之后就立刻拔光了他的牙,并对每颗牙索要大量金钱,还询问这些钱放在哪里。他一直拔着牙,直到所有牙都被拔掉为止,因为拔牙和取钱是同时进行的。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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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937 虽然安娜错误地在这件事里提到了罗贝尔的岳父,不过吉斯卡尔确实是在这一时期首次结婚的。他的新娘叫阿尔贝拉达(Alberada),她是一位有影响力的普利亚贵族布纳尔伯格的吉拉尔的姑妈,不过她当时还是个孩子,因为我们知道她又活了70多年,之后又嫁过两任丈夫,还在1122年向萨莱诺附近本笃会的拉卡瓦修道院(Monastery of La Cava)做了一次重要的捐献。她去世时的年龄不确定,但是在至圣三一修道院(Abbey of the Santissima Trinità)那座保存完好的教堂(在韦诺萨城外)里,她的墓至今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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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939 罗贝尔被迫凭借勇气和智慧生活的时候,里夏尔正在迅速实现自己的最高抱负。他在阿韦尔萨最初受到的欢迎甚至比罗贝尔在梅尔菲受到的欢迎更加冷淡。雷努尔夫二世认为他前任的兄弟到这里来对自己的地位有威胁,便想尽快摆脱里夏尔。因此里夏尔向东行进,进入山区,在汉弗莱·德·奥特维尔那里效力了一段时间,然后加入另外一位行动无拘无束的贵族真扎诺的萨鲁莱(Sarule of Genzano)手下。因为有萨鲁莱的帮助,还有掠夺成性、毫无道德的手段,他不久就变得很强大,足以对抗雷努尔夫,后者被迫把前者兄长阿斯科莱廷的土地授予里夏尔以便收买他。接下来,里夏尔加入德罗戈一方,但是他在那里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因为德罗戈把他投入了监狱。里夏尔的生涯因此仰仗于德罗戈的仁慈。雷努尔夫在1048年去世后,里夏尔才被释放,雷努尔夫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埃尔曼(Herman)需要一个人代为摄政。第一位摄政者是一个平凡普通的贵族,尴尬地被称为贝勒布赫(Bellebouche),后来事实证明他确实不够好。第二次摄政的人选是里夏尔,当时他还困窘地待在德罗戈的监狱中,不久因为盖马尔的干涉而被获释。按照阿马图斯的记载,盖马尔随后给他穿上丝绸衣服,将他带到阿韦尔萨,欢愉的人群在此处迎接他,他被宣布为伯爵。刚开始,里夏尔似乎以埃尔曼的名义统治,但是在一两年之内,这个名义已经不再出现了。按照似乎心照不宣的共识,编年史家将发生在这个小男孩身上的事情遮上了一层面纱,至于真正发生了什么,我们只能自己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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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39943 ①  这个绰号最初是罗贝尔的妻侄布纳尔伯格的吉拉尔(Girard of Buonalbergo)给他的。该词本身拉丁语形式常是Viscardus,古法语形式是Viscart,来自同一个词根的词语还有德语的Wissen和英语的Wise、Wisdom。吉本认为该绰号与Wiseacre关系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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