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6440639e+09
1706440639 达科为德里的毁灭而泣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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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41 当老天毁灭了格拉纳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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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43 是伊本·巴德伦那悲伤的心在哀悼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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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45 难过的伊克巴尔注定要为你书写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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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47 把你的苦痛告诉我,我也深陷苦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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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49 我是商队的一粒尘,你是那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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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51 将过去的图画绘上颜色,再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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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53 诉说过去的故事令我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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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55 ——伊克巴尔《驼队的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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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57 诺曼军队的主力现在已经无间断地作战达3年之久。从攻陷蒙特佩罗索并终结封臣叛乱,到在巴里赢得对拜占庭帝国的最后胜利,在此之间他们没有歇息的机会。最后的巴里围城足以列入意大利历史上最艰难的几场围城战之中,此战结束之后,诺曼人最古老、最顽强的敌人被消除了,诺曼人可能希望得到一次休息的机会。如果这样想的话,他们就要失望了。夏日将至,而罗贝尔·吉斯卡尔眼中的夏天只代表一件事情:征战。南意大利最后已经安全了,西西里的行动已经拖延了太久。他与希腊人的交涉结束之后,该轮到撒拉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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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59 罗贝尔作为领袖,最大的天赋之一就是善于用自己的活力和热情感染下属。备战立刻开始。这次的备战在规模和性质上与他在7年前为上一次西西里远征所做的准备不同,因为在这期间,诺曼人已经成为一支强大的海上力量。他们的祖先在上一个世纪从维京人转变为法国人,同时还有一项不寻常的变化:他们迅速丢掉了斯堪的纳维亚的海上传统。即使在诺曼底,他们似乎也没有意识到强大海军的潜力,那些来到意大利定居的诺曼人,都是步行或骑马翻山越岭地抵达的,在前50年里,他们似乎从未在新家乡下过海——仅有渡过狭窄的墨西拿海峡除外,毕竟这是不可避免的。突然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在西西里岛,罗贝尔和罗杰都意识到,如果不参照陆军训练和纪律的标准组建一支有效率的海军,就无法进一步完成征服。巴里的经验已经证明,拥有海军之后,他们便能在迄今为止无法想象的冒险中经受考验,并取得成功。在这种认识下,便产生了新的、更宽广的政治前景,西西里王国的伟大也基于它,该王国不久后就得以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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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61 占领巴里之后,罗贝尔立刻派遣弟弟回到西西里,而他自己则急速沿着海岸南行,前往奥特朗托。他的舰队已经在此处开始集结,让亚得里亚海对岸的都拉佐警觉起来,都拉佐的佩雷诺斯公爵紧急下令加强海上防御。吉斯卡尔在这里待到7月末,便派遣不少于58艘全副武装的舰船,跟往常一样由希腊人操纵,驶往卡拉布里亚。他没有随船离开,而是带着陆军取道陆路,在途中平定了位于斯奎拉切的一些较小的敌对势力。一两周之后,他在雷焦与舰队会合。1071年8月初,会合的军队渡海前往西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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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63 罗杰在墨西拿等待着商讨进攻计划。诺曼人的首要目标自然是海陆协同进攻巴勒莫,但是作为预备行动,他还有一个主意,他认为兄长可能会对此感兴趣。这事关卡塔尼亚,它是一个战略上的重要港口,大致位于该岛东部海岸中间的位置,而诺曼军队集中于墨西拿的话,它就在合适攻击的距离之内。此外,它还是伊本·提玛赫的驻地,对诺曼人比较友好,诺曼人或许能比较容易地攻下该城。罗杰的计划很简单:他先前往卡塔尼亚,必定会在那里得到体面的接待,然后他会请求让前往马耳他(Malta)的诺曼船只在此停泊,而卡塔尼亚人很难拒绝这样的请求。这样罗贝尔就会率舰队抵达,不用战斗便能入港。进入港口之后,诺曼人将会毫不费力地占领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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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65 这个计划不光彩,但是罗杰知道它对吉斯卡尔来说很有吸引力。计划完美地奏效了。卡塔尼亚人非常震惊,在毫无抵抗希望的时候才意识到被耍了。他们勇敢地战斗,却在4天之后被迫投降。诺曼人重新加固了城池,留下一支强大的守军以确保它不会作乱,再前往巴勒莫。罗杰急于在特罗伊纳见到朱迪丝,就率领一些军队从陆路前进,而罗贝尔没有同他一起。虽然他还是像从前那样身体强壮、富有活力,但他现在已经55岁左右了,从卡塔尼亚到巴勒莫的路程漫长且艰辛,尤其是在8月西西里的骄阳之下。他上一次登陆的记忆依旧是痛苦的,另外,必须有人领导他的新舰队。这一次他决定走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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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69 11世纪中期,巴勒莫是伊斯兰世界最伟大的商业和文化中心之一。无疑,它在规模上比不过开罗,在辉煌壮丽上不及科尔多瓦,但是在构成阿拉伯“甜蜜生活”(Douceur de vivre)的优越的环境、完美的气候、广泛便利的生活设施方面,巴勒莫是最厉害的。我们没有详细资料去了解它被诺曼人占领时是什么样子,但是中世纪的变化十分缓慢,城市的模样肯定和一个世纪之前阿拉伯地理学家伊本·豪克尔(Ibn Haukal)拜访时一样。按照他描述的城市图景,这是一座繁忙的商业都市,城内有不少于300座清真寺,其中最大的一座之前是基督教堂,据传里面保存着亚里士多德的遗骸,遗骸放在悬吊于屋顶上的箱子里;城内还有无数市场、交易所,有充斥着工匠和手艺人的街道,还有欧洲最早的造纸场中的一座。①城中四处都是公园和美丽的花园,周围有汩汩涌流的喷泉和缓缓流淌的小溪,这些是伊斯兰世界喜爱的东西。其人口规模我们只能推测,但是勤勉的德拉科相信伊本·豪克尔的保证,认为仅仅屠夫行会就有7000名成员,以此计算,11世纪的巴勒莫肯定有25万左右的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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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71 大概在8月中旬,罗杰率领大批诺曼军队抵达巴勒莫城外。从卡塔尼亚来的路上,他没有遇到任何激烈的抵抗,现在他在城东一两英里的地方安营扎寨,奥雷托河从附近流入大海。这里有富庶的宫殿和令人愉悦的穹顶式建筑,还有花园和柑橘林,大商人可以在此地躲避首都的炎热和喧嚣,这里和诺曼人7年前安营的山坡很不一样。他们在这里也没有遭到抵抗。罗杰和部下动起手来,阿马图斯愉快地写道,他们分配“宫殿以及所有他们在城外发现的东西,将满是水果和水道的花园分给贵族,纵是骑士也跟国王似的获得了名副其实的地上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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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73 然而,诺曼军队没有充足的时间享受田园诗一般的环境,这相当于提前体验了在前面等着他们的快乐,它是一种物质刺激,刺激士兵更加奋勇地去拼搏。与此同时,还有别的工作需要完成。他们急切地等待罗贝尔·吉斯卡尔和他的舰队,他们必须找到一个适于靠岸的地点,以便让他安全登陆。在奥雷托河口矗立着一座名为叶海亚(Yahya)的小城堡,它有两方面的作用:一是可以保护向东前往巴勒莫的道路,二是可以阻拦河道里的敌船。叶海亚城堡没有造成很大麻烦,城堡守军被罗杰的辱骂所激怒,出来作战,数分钟内就阵亡了15名士兵,还有30余名士兵被俘虏。这里成为诺曼人的据点,被改名为圣约翰城堡。不久之后,罗杰为表达对胜利的感恩而将它改为教堂。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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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75 普利亚公爵不久率舰队抵达,并迅速下令进攻。舰队向前行驶,封锁了港口的入口。军队在陆地上以弧形分散,左边的由罗杰率领,向西北推进,右边的由罗贝尔率领,向西沿着海岸推进,诺曼军队慢慢向城市的设防区域移动。巴勒莫人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他们没有多少获胜的希望,但是他们知道,他们的抵抗决定了伊斯兰教在西西里的未来。他们不仅是为了巴勒莫而战斗,更是为了先知的荣光而战斗。如果他们放弃尝试,那么他们在天堂的奖赏是不是就得不到保证了?数年来,他们一直在等待这一刻,所以加强了城防,除了两三个城门,其他城门都被封了起来。诺曼军队的先锋接近城墙时,迎接他们的是大量箭矢和石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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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77 因此,在巴里陷落仅仅4个月之后,诺曼人又专注于另一场围城战,这一次是为了最丰厚的奖赏而来。这次的围城战比上一次有更多变故。撒拉逊人比之前的希腊人更大胆、更敢于冒险,他们一直试图突围,经常主动打开城门以引诱围攻者与他们近身肉搏,但是他们的勇气并未见效。他们在海上的运气也不好,罗贝尔·吉斯卡尔已经放弃了之前用船舶连成屏障、永久封锁港口的旧策略,该计策在巴里没有获得什么成功,在巴勒莫的地形状况下也不适用。反之,他让舰队主力停泊在奥雷托河口,准备在必要时迅速采取行动。事实证明,这决定很明智。普利亚的威廉以不间断的六步格诗告诉我们,有一天——肯定是1071年晚秋的某一天——西西里和非洲的联合舰队出现在巴勒莫城外。罗贝尔立刻命令所有属下,诺曼人、卡拉布里亚人、巴里人以及被俘的希腊人进行圣餐礼,圣餐礼结束之后,他们出发迎敌。刚开始,他们处境艰难,有些时候,这些用红色毛毡包覆船舶以抵挡投射物的穆斯林看似要在海上获得他们在陆地上难以取得的胜利。然后慢慢地,诺曼人占据了上风。那一天结束时,剩余的撒拉逊舰船上的所有桨手竭尽全力,全速向巴勒莫划去。巴勒莫人及时拉起巨大的铁链——用以替代8年前被比萨人夺走的铁链——封锁港口,但是吉斯卡尔拒绝放走猎物,诺曼船只以某种方式冲了过去,在巴勒莫的港口中用熊熊燃烧的火把完全消灭了西西里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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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79 在中世纪时期,任何遭受围攻的城镇面临的最大危险是饥荒,而饥荒正在巴勒莫迅速蔓延。过去经常保护首府的“黄金盆”山区现在成了一个障碍,因为它能够令诺曼军队——比之前更庞大,不过人数也不足一万——封锁面积大得多的区域。所有通往南方和东方的主要道路都被罗杰的军队阻断了。他的机动队伍在西方截获救援物资,罗贝尔停在北部锚地的船舶也遵循此法,两者的效率都很高。在这种环境下,诺曼人可能以为只需耐心地等待,城市必然投降。不过,他们也承受着压力。12月,信使带着沉重的消息来见罗贝尔,让他得知他的封臣再一次起兵叛变。他的侄子阿伯拉尔还记着旧怨,趁吉斯卡尔一直不在,再次发起叛乱,阿伯拉尔的兄弟埃尔曼以及焦维纳佐和特兰尼的领主们也在一旁怂恿。他们一起争取到了处于权力高峰的卡普阿的里夏尔、萨莱诺的吉苏尔夫,以及有可能出兵的拜占庭人的支持。始于普利亚的暴乱现在迅速蔓延到卡拉布里亚。罗贝尔面前摆着艰难的抉择:是立刻回去,让巴勒莫再一次从他的手中溜走,还是冒着意大利的统治区丢失的风险,继续围城呢?他决定留在西西里,但是不再等待疾病和饥荒慢慢把被围城市的抵抗给消磨掉。他现在只能强行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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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81 巴勒莫老城的中心是卡斯尔区(Al-Qasr,即城堡),这个区域有喧闹的集市和露天市场,分布在宏伟的聚礼日清真寺周围。卡斯尔区之外围着城墙,城墙上有9座城门。1072年1月5日拂晓,罗杰的步兵对这里发动了进攻。③接下来的血腥战斗持续了很久。守军怀着绝望的意念,从大门中涌出,扑向来犯之敌。守军开始利用数量和冲击的优势击溃了诺曼步兵,但是就在此时,罗贝尔·吉斯卡尔派出待命的骑兵,用强大的一击挽救了战况。现在轮到撒拉逊人逃走了,诺曼人紧追不舍。守军本可以逃出生天,但是墙上的岗哨见他们无法摆脱追击者全身而退,便在他们面前重重地关上了大门。就这样,巴勒莫守军中最勇敢的一群人发现他们被困在诺曼骑兵和他们自己的坚固城墙之间。他们继续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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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83 现在,吉斯卡尔的7架巨大攻城梯已经缓缓放到预定位置。城墙下的诺曼人已经领教过撒拉逊人的钢箭,钢箭造成过一些死伤,所以兵员普遍不肯带头攀登。而罗贝尔用有效的手段激励下属,在激励之下,一位名叫阿奇弗莱德(Archifrede)的人开始登梯,其他两人紧随其后。他们到城墙上时没有受伤,却在接下来的搏斗中被打碎了盾牌,无法继续前进。他们爬回城墙下,活着享受荣耀,至少阿奇弗莱德把自己的名字留在了史书的小角落里。但是,卡斯尔区还没有被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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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85 吉斯卡尔知道自己必须改变战术。到现在为止,根据徘徊于城墙上戴头巾的人来推测,城里其他地方的防御工事可能缺少人手。他让罗杰继续保持进攻的压力,自己率领300名精兵向东北赶去。这里位于卡斯尔区和大海之间,是更为现代的哈勒萨区(Al-Khalesa),它是巴勒莫的行政中心,多由公共建筑构成——军火库和监狱、议会(divan)和政府部门,在它们中间是最重要的埃米尔的宫殿。该区也有布防,却不如邻区严密。④和吉斯卡尔的预见一样,这里实际很缺少防御。诺曼人的小队登梯上墙,经过小规模血战,愉快地进入城里,向罗贝尔和其余的人打开城门。⑤前面还有抵抗等着他们。城堡的守军听闻敌人进城,惊慌失措,他们因知道被耍而愤怒异常,便前来迎战。接下来又是一场恶战,撒拉逊人抵挡不住诺曼人的剑锋,直到夜幕降临,最后的幸存者才沿着布满尸体的狭道逃往仍在反抗的卡斯尔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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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0687 当天晚上,巴勒莫的守军明白大势已去。一些人还想着为信仰而战,但是谨慎的意见占了上风。次日清晨,市民派出一支显贵的代表团,要求同普利亚公爵商谈城市投降的条件。罗贝尔再次显示了得胜后的大度,他承诺,不会有报复行为,也不会再行掳掠,所有撒拉逊人的生命和财产都会得到尊重。他想要保持友谊,并且只要求居民效忠并支付年贡,作为回报,诺曼人不会干涉穆斯林的宗教行为,也不会干涉穆斯林教法的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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