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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12 因此要记得,你的母亲——神圣的罗马教会,她爱你胜过其他王公,她特别信任你。要记得,你对她发过誓言。要记得,不能违背誓言,即便你还没有这样去做,这仍是你作为基督徒需要履行的义务。你还不清楚亨利,这位所谓的王,究竟对教会挑起了多大的争斗,你也不清楚她究竟有多需要你的帮助。因此马上行动吧,只有儿子希望与邪恶战斗,他的母亲——教会才会感激他的忠诚和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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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14 我们犹豫是否要在这封信上盖上我们的印章,因为我们怕它落入敌人之手后被用于欺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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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16 ——格里高利七世致罗贝尔·吉斯卡尔的信,108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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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18 罗贝尔·吉斯卡尔远征拜占庭的时机正好。1081年,他离开奥特朗托还不到一周,亨利四世就出现在罗马的近郊,新的对立教皇克雷芒三世也在他的队伍中。格里高利是幸运的,因为亨利低估了可能遭到的抵抗,随身只带了很少的军队。亨利惊讶地发现罗马人对教皇的忠诚没有动摇,因此无计可施,只得退到伦巴第。在下一个春季,他做出了第二次尝试。虽然这次尝试最后也以失败告终,但这一次南意大利的气氛发生了变化。亨利在德意志各地的持续胜利增加了他的威望,他已经消灭了所有强大的敌人,他在伦巴第,就是所有分离的军事力量和反抗活动的化身。此刻罗贝尔·吉斯卡尔远离这里,如果报告可信的话,他甚至还朝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有一种情绪在诺曼人、意大利人和伦巴第人中不断增长:他们的未来与西方帝国联系在一起。卡普阿的约尔丹是第一个转变的盟友,他不在乎不可避免的绝罚,而向亨利表示效忠,后者正式向他授予了其封邑,而大部分坎帕尼亚的小贵族也照做了。甚至卡西诺山修道院院长德西德里乌斯也投向亨利,随着岁月的流逝,他的道德品质开始出现令人担忧的滑坡,这对他的未来不是好事。可怜的罗杰·博尔萨远在普利亚,他父亲吉斯卡尔把大陆的领地交给他,让他在吉斯卡尔不在的时候管理,他却无力维护父亲的权威——尤其是因为阿伯拉尔、埃尔曼和他们永不安分的朋友之中有许多人都趁形势变化而从流亡中返回,如今又一次发动了全面的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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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20 1082年4月,吉斯卡尔离开还不到一年,所有这些消息都传到待在卡斯托里亚的普利亚公爵耳中,他知道不能再浪费时间,便将远征的指挥权交给博希蒙德,并以父亲坦克雷德的灵魂起誓,在他再次回到希腊之前,不洗澡不剃须。他率领一支小队迅速奔向海岸,乘上在这里等待的船只,立刻渡海到达奥特朗托。抵达之后,他仅仅集合了罗杰·博尔萨能召集的所有军队,就直奔罗马。到达罗马后,他发现城市当前的危险已经过去了。亨利已经从该城撤退,此时在托斯卡纳,并在那里破坏了教皇忠诚的盟友、玛蒂尔达女伯爵的地产。虽然他将对立教皇克雷芒留在了蒂沃利(Tivoli),由德意志军团保卫,但是当克雷芒的保护者离开后,他就无法制造任何麻烦。吉斯卡尔得以回到普利亚,去恢复统治区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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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22 但是罗马处于和平的时间不会太久。1083年初,亨利率领比前一次更多的大军再次出现了,并且专心攻打利奥城。①这是他的第三次尝试,并且成功了。守卫者厌倦了每年的进攻,他们的忠诚已经被拜占庭的贿赂破坏,而且阿莱克修斯在城内的代理人起到了直接作用,亨利的代理人起到了间接作用。城市没有在春季和初夏被攻破,但是在6月2日,一支米兰人和萨克森人的混合部队攀上了城墙,制服了守卫,最终攻占了城中的一座塔楼。一两个小时之内,亨利的士兵冲入城里,在圣彼得教堂内及邻近地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教皇格里高利没有要投降的意思,而是先他们一步,迅速赶往圣天使堡,据城堡防守,准备抵御新的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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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24 现在亨利举行皇帝的加冕仪式是非常容易的,对立教皇克雷芒非常乐意举办仪式,但是亨利现在只是占据了台伯河右岸的利奥城,罗马其余的地方仍忠于格里高利。亨利知道,真正的教皇仍生活在都城里的时候,这样的仪式是不会被人接受的。如果能达成和解,对罗马人必定有百利而无一害。亨利能不能让罗马人居间调停,让他与教皇达成妥协呢?他告诉罗马人,这是他们的责任,而罗马人也尝试了,可是亨利再次低估了事态:格里高利毫不动摇。格里高利完全相信他的事业是正义的,神明站在他这边,似乎他也同样确信自己早晚会获胜。如果亨利想要加冕,他必须谨记并遵守他在卡诺莎城堡的誓言。当年11月将召开宗教会议,会议无疑会进一步讨论此事。除此之外,无须再言。教皇怀着耐心和尊严,静静地专心在城堡中安顿下来,等待普利亚公爵前来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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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26 但是吉斯卡尔没有前来救援的迹象,这完全不是他的错。1082年的整个秋季和冬季,以及1083年的上半年,他完全忙于对付普利亚的叛军,只有到6月10日,也就是在帝国军队进入利奥城的一周之后,他才从侄子埃尔曼的手中夺取最后的堡垒卡诺莎,并将叛乱终结。战斗比他想象的要难——拜占庭的金钱明显起了很大作用——如果他没有向他在西西里的弟弟罗杰请求援助的话,战事可能要比现在持续得更久。确保了普利亚的安全之后,罗贝尔为进军罗马做准备,先对卡普阿的约尔丹发动了一场短暂的预备性战役。但是此刻大伯爵为应对突如其来的危机,带着自己的人紧急返回西西里岛。罗贝尔知道自己的军队不足以独自对抗亨利,便回去了,准备翌年再发动进攻。在他看来,时间还很充足。他在切普拉诺的誓言要求他必须向教皇提供帮助;就算不考虑教皇,一旦亨利被加冕为皇帝,再加上服从他的克雷芒三世从旁支持,他就可能染指南意大利,罗贝尔在意大利的地位将受到严重威胁。但是此刻亨利返回了托斯卡纳,徒劳地浪费精力,试图征服那里的玛蒂尔达女伯爵。罗贝尔知道亨利的军队很少,效率也不高。在6个月的时间里,公爵应该可以组建一支新的军队,再领军对抗罗马人的皇帝,而不用担心后果。然后,他就可以按自己的意愿看是否需要把教皇交给亨利,或许还可以提出自己的条件。与此同时,格里高利只需等候,他安身在圣天使堡中,似乎没有什么近在眼前的危险。忍受数个月的不舒适——甚至带一些羞辱——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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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28 计划中的宗教会议按时在11月举行,事实证明这是一场闹剧。国王发誓,他不会阻止任何忠于格里高利的教士参会,但是随着预定日期的临近,他见教皇无意承认之前被教皇逐出教会的倾向帝国的主教,所以遵不遵守誓言只是看自己的方便而已。亨利不会允许自己的承诺阻碍自己的政策,因此所有格里高利的坚定支持者,包括里昂大主教和科莫、卢卡的主教们,发现自己被拦在罗马城之外。而教廷使节兼枢机主教奥斯蒂亚的奥多(Odo of Ostia)事实上遭到了监禁。愤怒的教皇徒劳地从堡垒的墙后发出绝罚和咒逐,亨利却根本不在意。会议结束了,参会的少数主教设法返回自己的教区。一些罗马贵族提出一个滑稽的建议以作为妥协,按照该建议,格里高利不用为亨利举办加冕仪式,但是要从圣天使堡的城垛上用一根棍子把皇冠挑着伸出来,这项提议自然遭到了蔑视。僵局仍在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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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30 罗贝尔·吉斯卡尔还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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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34 1084年的春天临近之时,亨利决定动用武力来解决这个问题。只要教皇还在指望罗贝尔·吉斯卡尔能最终出现为他解围,亨利就永远无法和这位不知变通的对手达成协议。另一方面,如果他趁诺曼人还没有准备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许就能阻止他们抵达罗马。这样的话,格里高利就会更加顺从了。3月初,亨利在利奥城留下一支小部队之后,便率军前往普利亚。他还没走太远,从罗马出发的信使就追上了他。罗马人似乎厌倦了这场斗争,就派人告诉亨利,他们不会再进行抵抗,他们的城市是亨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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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36 在这个时候向帝国军队投降完全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它不仅决定了教皇格里高利的命运,更决定了罗马城本身的命运。如果亨利继续向普利亚进军,他要么会被压倒性的优势兵力击败,要么更有可能匆匆退回北方。在这两种情况下,诺曼人最后都会迅速击败城中的德意志守军,并以拯救者而非征服者的身份进入城中。罗马人知道诺曼人正准备进军,诺曼人纵然不是全欧洲最强的,也是意大利最有实力的统治者,罗马人民在这时改换阵营,便在劫难逃了。他们将为自己的错误付出沉重的代价,但这只能怪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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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38 亨利率领他可以集合的所有军队迅速返回罗马后,于3月21日以胜利者的身份进城——他的妻子、长期遭受病痛折磨的王后都灵的贝尔塔(Bertha of Turin)和对立教皇克雷芒在旁陪同——并居住于拉特兰宫。3天后,在圣枝主日,教皇格里高利被伦巴第主教们正式废黜,克雷芒被选为他的继任者。在3月31日的复活节,亨利和贝尔塔在圣彼得教堂加冕。对格里高利而言,现在的情况很绝望。罗马城依然有一些地方忠于他,例如,科里乌斯山(Coelian)和帕拉丁山(Palatine)控制在他侄子鲁斯提库斯(Rusticus)手中,埋葬圣巴尔多禄茂(St Bartholomew)的台伯岛仍在忠于他的皮耶莱奥尼(Pierleoni)家族的手中。卡庇托山(Capitol)也在抵抗。但是所有这些据点都受到了进攻,除非援军能很快到达,否则他们不可能抵抗很久。罗贝尔·吉斯卡尔在哪里?教皇派一群最忠诚的枢机主教去南方找他,并将最后的求援传达给他的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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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40 罗贝尔听闻罗马投降之后,便无须再劝说他了。他自己和教皇的未来均处于紧要关头。然而,漫长的几个月的拖延并没有白费,他组织了一支大军,普利亚的威廉估计有近6000名骑兵和3万名步兵,他们于5月初整装待发。在出兵之前,罗贝尔为了给教皇鼓起勇气,还派出了德西德里乌斯院长。最后在1084年5月24日,他率军沿着拉丁纳大道(Via Latina)前往罗马,他在罗马的城墙外安营扎寨,也就是如今的卡佩纳门广场(Piazza di Porta Capena)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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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42 亨利没有等他到来。一如既往骑墙的德西德里乌斯,没有把罗贝尔即将到来的消息告诉教皇,反而去告诉皇帝了,他对吉斯卡尔新军队的规模和力量的描述,足以让亨利做出决定。亨利召集罗马的主要公民开会,向他们解释说,他需要尽快赶往伦巴第。当然,在情况允许的情况下,他会很快赶回来。同时,他相信他们可以英勇地抵抗入侵者,以证明自己是名副其实的帝国臣民。就这样,在普利亚公爵出现在城门前的3天之前,亨利带着妻子和大部分军队逃走了,留下受惊的对立教皇在后面跑步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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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44 罗马人深深地后悔他们在两个月前做出的改变,这使他们陷入了没有任何希望的境地。他们先是把教皇出卖给皇帝,却反过来遭到了背叛。诺曼人就在城门外,他们束手无策。很明显,抵抗这样一支军队是徒劳的,更何况城里还有不少格里高利的支持者。不过,他们仿佛能预知前面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等着,便不愿打开城门。普利亚公爵又在自己的营帐中等了3天,他无法确认亨利逃走的消息是否属实,同时与教皇的代表制订了周密的作战计划。5月27日晚,在夜色的掩护下,他静悄悄地将军队转移到城市的北侧。黎明时分,他发动了进攻,没过多久,他的第一波先头队伍就攻破了弗拉明尼安门(Flaminian Gate)。他们遇到了顽强的抵抗,整个战神广场(Campus Martius)——该地位于圣天使堡的河对岸——烧成一片火海。但没过多久,诺曼人就打败了桥上的守军,把教皇从城堡中救了出来,并带着他穿过烟尘滚滚的废墟,得胜地返回拉特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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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46 对罗贝尔·吉斯卡尔而言,这一天标志着他荣耀和权力的顶峰。1084年,东方帝国和西方帝国的皇帝这两位欧洲最强大的君主,都在他接近时逃走了。现在,他礼貌地将他的手(或许略沾点血污)伸向中世纪最令人敬畏的教皇之一,并且再次将他扶上了教皇宝座。在庆祝格里高利获救而举办的感恩弥撒上,公爵和教皇的思绪肯定已经回到了1053年的那个遥远的日子,当时在奇维塔泰平原上,奥特维尔家族和他们的追随者抵挡住了罗马教会的军队,保卫了他们留在意大利的权利。31年后,他们受到了次数更多的绝罚,却又不止一次地拯救了罗马。教皇肯定因为他们的解救如此有效率而高兴,而且这也不是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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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48 但是他的胜利是短暂的。虽然罗马只拥有往日的残影,但是它还是比半岛和南部的任何城市更富庶,人口更兴旺,对吉斯卡尔的手下而言,这给他们提供了掳掠的可能性,他们之中很少有人没经历过劫掠之事。他们全力利用这个机会,让全城都陷入了强奸和抢掠之中,在这种情况下,几个西西里撒拉逊人的部队便不再拘谨了。在罗马人看来,这些撒拉逊人是反基督的军队。就算是不听话的孩子,听到这些讲述异教徒暴行的可怕故事后,也会安静下来:他们的习惯骇人听闻,他们的贪欲难以言说,他们劫掠的速度,宛如猎鹰冲下晴空一般,他们毫不留情地把妇女和女童掳为奴隶,男孩也不放过,共有数千人被卖为奴隶。劫掠的程度堪比846年那个令人惊惶的一天,当时他们的桨帆船驶入台伯河,攻陷了博尔格(Borgo),夺走了圣彼得教堂大门上的银盘。但即使是在那个时候,他们的破坏也仅仅局限在河的右岸,而这一次没有任何地区能幸免于难。基督徒也不比撒拉逊人好到哪里去。在第三天,兽行和流血仍在继续,并未减弱,罗马人无法再继续忍受了,整座绝望的城市站起来抵抗压迫者。罗贝尔·吉斯卡尔突然震惊地发现自己被包围,他在紧要关头被罗杰·博尔萨救了出来,后者在一次罕见的突发事件中,冲过上千个手持武器的人组成的人群,救出了他的父亲。但是不久之后,为了活命的诺曼人在城中放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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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50 这对罗马是一场灾难,是自6个世纪以前蛮族入侵以来前所未有的灾难。教堂、宫殿、古代神庙都在蔓延的大火中毁于一旦。卡庇托山以及帕拉丁山被毁坏了,斗兽场和拉特兰宫之间的整个区域中的建筑无一幸免。很多市民在家中死去,还有一些人在逃命的时候被诺曼人杀死,或者被抓去卖掉,成为奴隶。烟尘散去的时候,还活着的罗马领袖匍匐在吉斯卡尔面前,他们的脖子上绑着出鞘的剑,以示投降。他们的城市空了,留下了一幅荒凉而令人绝望的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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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52 想一想,教皇格里高利看到周围焦黑的废墟,看到街上堆满了崩碎的房屋而无法通行,看到罗马6月暑热中业已腐烂的尸体,他此时会想什么呢?他勉强赢得了战争,可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过去英雄般的教皇们从侵略者手中拯救了他们的城市——利奥一世(Leo Ⅰ)从阿提拉(Attila)的匈人(Huns)手里,他的同名者大格里高利从得胜的伦巴第人的手里。他以为自己会在很多方面超越他们,最后却把城市带入了毁灭。然而,无论是在他的书信中还是当时的编年史中,都看不到任何他对把邪恶带到罗马一事的懊悔之情。他觉得自己的良心异乎寻常的清白。在他看来,他一直在为原则而战,这是一项伟大的原则,也是一项关键的原则,由于他自己的力量和勇气,该原则得以维持。他的人民现在所遭受的苦难,不过是因为他们不信神而给自己带来的不可避免的报应罢了。上帝的旨意已经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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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54 因此,其原因就是他的极端傲慢,这是他的主要性格,却也是他最不讨人喜欢的一点。不过这也是对他的报应。11年前,罗马民众推举他为教皇,然后站在他这边忍受了围城战和内战带来的苦难,现在视他——其理由并非不充分——为带来苦难和损失的罪魁祸首。他们急于复仇,只是因为罗贝尔·吉斯卡尔和他的军队还在,才没有将曾经爱戴的教皇大卸八块。但是罗贝尔不想在必要的时间过了之后还待在罗马。除开爆发骚乱的危险,他还急于重启对拜占庭的战争。教皇格里高利在时运不济的在任期间已遭受了很多羞辱,但他现在看到,最大的耻辱便是直到最后还需要被人救助。诺曼人离开罗马之时,他势必同他们一起离开。因此他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几天后,他们一起进行了一场短暂却非决定性的远征,其目标是对立教皇克雷芒——他在蒂沃利防守。他们在6月28日返回。7月初,在罗贝尔·吉斯卡尔以及大批强大的诺曼人和撒拉逊人的护卫下,他最后一次离开了罗马。陪同他的人拯救了罗马,却也毁灭了罗马。这位最骄傲的教皇,其境况也只比憎恨他的逃亡者好一些。他们一路南下,首先到达卡西诺山,然后抵达贝内文托。他们在此处知晓,克雷芒三世趁格里高利离开,再次占据了圣彼得教堂。他们最后到了萨莱诺。教皇在那里被安置在配得上他高贵地位的宫殿里。1085年5月25日,他在这里去世了。他被埋葬在一座新的主教座堂东南侧的壁龛里,按照一直保存到今天的教堂正立面的铭文记载,这座教堂由“最伟大的征服者罗贝尔伯爵出资修建”。教皇在逝世之前数周为这座教堂祝圣,他的坟墓一直保存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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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56 尽管他在最后的岁月里不知不觉地给教廷带来了污名,但他的成就比他所知道的还要大。他为确立教皇在教会等级中的最高地位做出了不小的贡献。世俗叙任权的实践很快失去了根基,并在下个世纪彻底消失。就算他没有对帝国取得这样的胜利,他也至少会用一种帝国无法忽视的方式贯彻自己的主张。教会已经露出了她的牙齿,未来的皇帝若想藐视她,则要冒极大的风险。然而,虽然格里高利从未打消率领军队返回罗马夺回宝座的盘算,却还是去世了。纵使他去世时没有完全心碎,但至少是一个失望、幻想破灭的人。他的遗言是痛苦的告别辞:“我热爱正义,痛恨邪恶,却在流亡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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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41060 在前一个秋季,普利亚公爵带着一支由150艘船组成的舰队返回了希腊。失去他的领导之后,诺曼远征军几乎遭受了灾难般的打击。一年来,博希蒙德设法保持了势头,并在约阿尼纳(Ioanina)和阿尔塔(Arta)取得了两次重要胜利,又逼退了拜占庭人,让整个马其顿和大部分的色萨利地区都处于他的控制之下。但是在1083年春,阿莱克修斯在拉里萨(Larissa)用计谋打败了他,扭转了局势。诺曼军队意志消沉,思乡心切,军饷也迟迟未发,阿莱克修斯现在又向逃兵支付大量奖赏,诺曼军队就这样垮了。博希蒙德不得不返回意大利筹钱,他的主要副手在他离开之后马上投降了。接下来,一支威尼斯的舰队攻占了都拉佐和科孚岛。到年底,诺曼人控制的领土再次被限制到一两个近海岛屿和一小段海岸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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