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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纳克莱图斯去世了,他那懦弱荒唐的继任者垮台了,这些事都没有让罗杰过分担忧。他继续支持对立教皇的做法并没有如他所愿成为好用的谈判筹码,教会分裂的结束无疑使前景更加明朗。他现在可以摆脱在当国王的头7年中造成了严重破坏的承诺,他认为继续与教廷为敌毫无意义,于是公开承认英诺森为合法的教皇,命令全体民众照做。然后,他率领大军开赴普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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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夏天到秋天,战役一直在进行。罗杰一定非常灰心丧气。他再一次横扫半岛,洗劫并烧毁路上遇到的一切抵抗力量。然而不知为何,他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突破。当他在年底回到巴勒莫时,普利亚的大部分地区仍在叛军手中。同时罗马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没有迹象表明英诺森打算与罗杰和解。来年春天,罗杰为新一年的战争做准备的时候,教皇的态度表明他完全没有和解的想法。在1139年4月8日的拉特兰会议上,英诺森重申了一项决定:将西西里国王及其儿子,还有阿纳克莱图斯祝圣的所有主教,均处以绝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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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罗杰为期9年的磨难就要结束了,而且结束的日期比任何一个主角所预料的都要早。1138年的战争没有结果,这意味着雷努尔夫可以无限期地保持自己在普利亚的地位。拉特兰会议又以咄咄逼人的姿态显示了罗马城中弥漫的自信心态。而事情没有那么乐观。拉特兰会议之后不到3周,雷努尔夫就在特罗亚感染了热病,放血疗法未见效,他在4月30日去世了。人们将雷努尔夫安葬在特罗亚主教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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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内文托的法尔科向我们讲述了那段悲伤的记忆。雷努尔夫去世的消息传出后,惊惶迅速在叛军控制的普利亚蔓延:少女和寡妇在恸哭,老人和孩子在哀号,人们痛苦地撕扯头发,顿足捶胸,抓伤脸颊。这些描述听上去非常夸张,不过我们难免产生雷努尔夫确实受人爱戴的印象。尽管他背信弃义,却是一位有吸引力的、堂吉诃德式的人物,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都无法抗拒他的魅力。在他短暂的公爵任期内,他的统治似乎相当明智、相当得当。他是位出色的战士,也是位勇敢的战士,而且比罗杰勇敢得多——他曾两次在战场上打败罗杰。他作为一位彻彻底底的诺曼人,在同胞们的普遍印象中是一位完美的骑士,在这一点上,他那位带有东方血统的、心术不正的内弟永远难以与他匹敌。他的弱点在于缺少政治眼光。他不明白,如果不能从外部得到长期的政治支持和军事支持,就不可能打倒罗杰。正是这一无知导致他——在违背庄严的誓言,并在国王向他展示了罕见的宽恕之后——发起了为南意大利带来悲惨与灾难的事业,让南意大利面对罗杰那只有在绝望的时刻才会使用的残忍做法。简而言之,雷努尔夫给他的国家所带来的伤害是无法估量的,他配不上他去世时所带来的这么多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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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努尔夫死后,叛乱正式走向尾声。除了一两处可以被轻松对付的孤立抵抗——尤其是巴里,还有特罗亚与阿里亚诺周围的地区——只剩下一个问题。6月末,教皇英诺森带着他的老盟友卡普阿的罗贝尔率军从罗马南下。英诺森现在无法再制造真正的威胁。根据各种记载,教皇军队的规模不大,最多有1000名骑士。这一次,教皇应该是带着对话的希望去的。的确如此。在探子报告了教皇一行接近的消息之后,没过多久,两位枢机主教就抵达了西西里军队的营地,他们说英诺森已经抵达了圣杰尔马诺(S. Germano),⑥如果罗杰愿意前去侍奉教皇,就能受到和平的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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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带上儿子,率军翻山越岭,抵达圣杰尔马诺。谈判僵持了一周时间。英诺森很明显已经准备承认罗杰的西西里王冠,却要求恢复卡普阿亲王以作为回报。罗杰拒绝了,因为他在过去7年中反反复复地为罗贝尔提供了讲和的机会,现在他的耐心已经消失殆尽了。罗杰见教皇无意再让步,便决心不再浪费时间。他考虑到自己在桑格罗河(Sangro)河谷还有一些没办完的事,就拔营往北方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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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罗杰所料,英诺森和罗贝尔不久重启战端,并且开始一路向卡普阿攻打,焚烧了沿途的村庄和葡萄园。军队在加卢奇奥(Galluccio)小镇突然停了下来,西西里军队正在他们左侧的高处俯视。英诺森很快嗅到了危险,马上下令后撤,可是为时已晚。他的军队还没反应过来,年轻的罗杰公爵已经率领1000名骑士发动了伏击,直冲教皇军队的中央。教皇军队乱作一团,许多人在逃跑时被杀死,还有不计其数的人在逃跑时淹死在加里利亚诺河里。卡普阿的罗贝尔设法逃走了,教皇英诺森却没有这么幸运。教皇试图去避难,他避难的故事现在还能在加卢奇奥的圣母领报教堂中的圣尼古拉礼拜堂的湿壁画中见到。但是,他没有避难成功。1139年7月22日夜,教皇和他的枢机主教、档案和财宝,都落入了国王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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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前,教皇英诺森还在罗马召集军队的时候,沉寂近一个世纪的维苏威火山喷发了,其景象壮观而令人战栗。火山喷发了一周之久,喷出的岩浆覆盖了周边的村庄,空气中弥漫着发红的火山灰,贝内文托、萨莱诺和卡普阿的天空也因此变得昏暗。当时没人怀疑这是一个凶兆,战斗结束之后,人们知道它应验了。教皇的地位大为降低,这是自汉弗莱·德·奥特维尔公爵和他的弟弟罗贝尔·吉斯卡尔在86年前的奇维塔泰之战彻底击败教皇利奥九世以来,教皇在诺曼人那里所受到的最严重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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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诺曼人兵戎相见是教皇常犯的错误,正如利奥在奇维塔泰与俘获他的人达成协议一样,现在轮到英诺森向形势低头了。他开始拒绝让步,因为罗杰坚持以恭敬和尊重的态度待他,他就误以为自己还能提条件。3天之后,他终于明白了眼前是什么形势,为赎身需要付出什么。7月25日,在米尼亚诺,罗杰的西西里王国得到了正式承认,他对加里利亚诺河以南所有意大利土地的控制权也得到了确认。接下来,他的长子被授予普利亚公爵领,第三子阿方索被授予卡普阿亲王国。教皇随后主持了弥撒,在弥撒中就和平的主题做了很长时间的布道,他离开教堂时浑身轻松。在接下来的特许状中,他将所有事情看作仅仅是扩展和更新了早先由霍诺留二世授予罗杰的权利,以设法挽回一些教皇的荣誉。国王也答应,每年提供600施法蒂⑦给教皇。但是没有什么可以掩饰以下事实:米尼亚诺的协议意味着教皇一方的无条件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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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世纪后的英格兰史家拉尔夫·尼格尔(Ralph Niger)在他的《世界编年史》(Chronica Universalis)中记载,英诺森把自己的主教冠递给罗杰,从而完成了协议。而国王用黄金和宝石装饰这顶主教冠,以将它作为自己和继承者的王冠。无论如何,两人似乎已经建立了相当密切的关系。他们一起骑马前往贝内文托,教皇在那里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根据法尔科的描述,就像是圣彼得本人进入了该城。一两天之后,国王在城外的大营里接见了那不勒斯派来向他宣誓效忠的使臣,使臣向他交出了城市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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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投降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在4个多世纪里,那不勒斯公爵一直在南意大利政治危险的海峡和浅滩中冒险行驶,而且经常处于翻船的边缘,甚至有时还需要比萨等当时的盟友救他们一把。虽然他们在理论上挂着拜占庭的旗帜航行,十分安全,但是他们近几年也逐渐地被迫在桅杆上挂起其他旗帜——西方帝国的旗帜,甚至是诺曼人自己的旗帜。不过无论如何,他们的船只一直都能设法浮在海上。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那不勒斯在9年时间里已经遭到了3次围攻,还有一次灾难性的饥荒。它在最后一任公爵去世之后,由一个半共和的政府统治,却毫无起色。伟大和荣耀已经逝去。几天之后,年轻的罗杰公爵进入那不勒斯,以父亲的名义正式接收该城,他不仅把这里当成一块效忠于他的采邑,而且当作西西里王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不勒斯这艘船,最后还是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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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两处还在抵抗的地方需要解决:一是特罗亚地区,洛泰尔留下的德意志军队依旧在这里制造麻烦;二是巴里,一些叛乱的男爵撤退到这里进行最后的抵抗。8月的首周,国王出现在特罗亚城下。该城在他抵达后就屈服了,由于教皇签署了投降协定,所以他们继续抵抗已经毫无意义,更何况市民还听说罗杰宽大处理了普利亚的沿海城镇。因此,市民邀请罗杰和平地进入该城。但是现在,国王第一次表示自己深深地厌恶自己姐夫的背叛行径,他回话说,只要雷努尔夫的遗体依旧埋葬在城墙之内,他就不会接受特罗亚人的投降。他的话在城中引发了恐慌,但是特罗亚居民的精神已经崩溃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照办。由原先雷努尔夫最忠诚的支持者领头,4位骑士打开了他的坟墓。裹着裹尸布的尸体被拖了出来,根据国王的命令,被拖过街道,拖到城堡中,丢到城门外气味难闻的沟渠里。不久之后,罗杰似乎对这项不人道的做法有所后悔,并在儿子的劝说下重新体面地安葬了这位宿敌。他虽然没有针对特罗亚人采取进一步行动,却依旧拒绝进城。在他生命接下来的15年里,他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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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心存报复的国王冷酷地经过特兰尼——他的儿子在数月前曾与该城达成了非常慷慨的协议——前往巴里。普利亚没有其他城市如此频繁地欺骗他,而且周围的城市都已经投降,并得到了宽容的对待,而巴里居然还在抵抗,罗杰最后一丝耐心也耗尽了。遭到两个月的围攻,遭到饥饿的威胁之后,守军被迫答应谈判。罗杰最想要的事就是解决叛乱,并回到西西里,所以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军队不会在城中劫掠,双方应该归还战俘,战俘不应受到伤害。罗杰进城之后,他的怀恨之心再次占了上风。他的一个骑士新近被释放,他报告说,他在监狱里被人挖了一只眼睛。这正是罗杰想找的一个借口。这算不算违反了业已达成的协议呢?罗杰从特罗亚和特兰尼召来法官,这些法官和巴里的法官一起宣布协议无效。作乱的亲王加昆图斯(Jaquintus)与他的主要臣僚们一起被带到了国王那里,均被判处绞刑。另有10位市民的领袖被处以瞽目之刑,其他的则被监禁、没收财产。法尔科记载道:“城市中充满恐慌和忧惧,没有哪个男人或女人胆敢上街或去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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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萨莱诺后,国王的怒火还没有彻底消除。那些参加叛军后心感轻松而暗自庆幸的坎帕尼亚封臣,在此时被没收了土地和财产。他们之中有一些人被关进了监狱,大部分人则流亡到“山那边”。11月5日,当罗杰乘船前往西西里时,他在身后留下了一群受到恐吓、受到惩罚的男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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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9年是他在位时取得最大胜利的一年,在这一年,他的主要敌人雷努尔夫去世了,那不勒斯和巴里的两个小王朝终结了。卡普阿的罗贝尔的势力实际被消除了,尽管他在余生中一直在对抗国王,但是无法再对西西里的王位构成任何严重威胁。在这一年,大陆上也发生了近一个世纪里最重要的胜仗,此仗让罗杰彻底地为两年前的里尼亚诺之战雪耻。在这一年,整个南意大利都宣告恢复和平,它最终屈从于国王的意志,入侵的德意志皇帝留下的最后一批人也被肃清了。最后,在这一年,国王与教皇达成了谅解,合法的、毫无争议的教皇承认了西西里的王权。罗杰本人则显示了勇气、外交策略、政治手腕,以及至少在最后一刻之前的仁慈。即便他的仁慈比起他的其他优良品质而言有所欠缺,他做过的事却依然比其同时代的大多数君王都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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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莱诺大主教罗穆亚尔德总结道:“就这样,最强大的罗杰国王消灭了敌人和叛徒,带着光荣和胜利回到西西里,在完全的和平和宁静中统治他的王国。”这听起来像是童话故事的结局,而且罗杰的确应该在回家的路上感到心满意足。然而他心里不可能是高兴的,因为他在特罗亚和巴里的行为已经显示,他的心灵已经受到了伤害。过去的数年已经让他心里充满痛苦,让他大失所望,他永远都不能克服这些情绪了。人们经常滥用他的慷慨,背叛他的信任,他为王国保留的伟大计划也经常因自私而怀有野心的诺曼男爵而无法实行。在没有大量采邑的西西里,信3种宗教、属于4个民族的人们幸福而和平地生活着,西西里逐渐走向繁荣。但是,罗杰在南意大利什么都没能实现,封臣处处与他作对。他开始憎恨半岛了。在将来,他会尽快把这些事务交给儿子们,并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过去一直没时间关注的西西里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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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贝尔·吉斯卡尔和弟弟在1072年1月一路打进撒拉逊人统治的巴勒莫时,他们最开始的决定之一就是转移首府的行政中心。埃米尔一直在海边哈勒萨区的王宫里统治,但是罗贝尔他们在西边1.5英里处高地上的一座旧堡垒里统治。这座堡垒建于两个世纪之前,用于保卫陆上的入口,它更加凉爽,更加安静,远离城市所有的尘土和喧嚣。这里的位置也控制着城市,遇到麻烦时也更容易在此处防守。最后这一点对新来的征服者而言是至关重要的。如果居住的地方不能在紧急时刻提供恰当的防御,每个诺曼人都会生活得不自在。所以在修缮和加固之后,旧的撒拉逊堡垒成为诺曼人的统治中心,并在后来成为西西里大伯爵的宫殿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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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来,罗杰一世和他的儿子进行了各种广泛的结构调整,最后已经看不出多少撒拉逊人的结构了。到1140年,该建筑已经基本上是一座诺曼宫殿了。尽管在过去的8个世纪里,这里不可避免地添加了新的结构,比如内院和柱廊、凉廊,还有巴洛克式的正立面,更不用说西西里议会所有笨重的装饰物,但是依旧毫无疑问地显示出它的诺曼起源。尤其是位于北端的比萨塔(Torre Pisana),它又被称为圣宁法塔(Torre di Santa Ninfa)。圣宁法是一位早年的巴勒莫贞女,她非常敬仰基督教的殉教者,所以她也追随他们而去。这座塔依旧矗立在原处,和罗杰当时见到的一个样。甚至当地天文台的铜制穹顶也松松地跨在屋顶上,没有应该具备的那么有压迫感。罗马式的塔使用球茎状的圆屋顶,这是诺曼西西里建筑的典型趋势。老一代的巴勒莫天文学家沿袭着传统,无论他们是否意识得到这一点。有件值得高兴的事:19世纪的第一个夜晚,天文学家在这个天文台中发现了第一颗,也是最大的一颗小行星,他们将它命名为“刻瑞斯”(Ceres),这正是该岛的保护女神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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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Palazzo Reale)还叫老名字,但它既不抓人眼球,也不引人遐想,它在整体上只是个建筑的大杂烩,没有出彩的特征。比萨塔也看起来呆板生硬。乘兴而来的游客或许会耸耸肩,掉头就走,前往更适合拍照的隐修者圣约翰教堂(Church of S. Giovanni degli Eremiti)。游客这样做也可以理解,却依旧有些可惜。因为这样做会在不知不觉中错过西西里甚至全欧洲最让人激动的一个景点——他走进王宫后肯定能首先发现的王宫礼拜堂(Palatine Chap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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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1129年罗杰还没有做国王的时候,他就开始在宫殿的一楼修建私人礼拜堂,它俯瞰着整个内部的庭院。修建的速度很慢,这主要是因为大陆上的麻烦让罗杰每年只有几个月可以监督建筑工作。1140年春天,尽管还未完工,礼拜堂已经准备投入使用。在4月28日的棕枝主日,在国王及其所有希腊和拉丁礼的主要教士面前,福音堂得到了祝圣,它被献给圣彼得,并正式获得了符合其王室礼拜堂地位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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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不会比家族的其他成员更热爱拜占庭,但是成长时接受的规矩和生活的东方式气氛让他亲近拜占庭式君主制的概念,也就是带有神秘色彩的绝对君主制,君主在其中受上帝的委派而统治,他的生活远离臣民,高于臣民,生活在一种壮丽而堂皇的环境中——这体现了他作为尘世与天堂的中介者的地位。突然绽放的诺曼西西里艺术首先是一种宫廷艺术,而与之匹配的最耀眼的珠宝应该就是巴勒莫的王宫礼拜堂,无怪乎七个半世纪后莫泊桑描述它是“人类梦想中最令人惊讶的宗教珍宝”。⑧这座建筑比西西里的任何地方都更能让人讶异,我们在建筑里能看见西西里-诺曼政治的奇迹如何以视觉的形式表现出来:看起来毫不费力地就把拉丁、拜占庭与伊斯兰传统中最精彩的部分融合到一件协调的杰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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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样式基本上是一座西方的巴西利卡式教堂,有一个中殿和两个侧廊,中殿和侧廊之间用成排的古代花岗岩立柱隔开,立柱全都是黄金装饰的科林斯式柱头,它们抓住人们的眼球,沿着五级台阶一直往前伸,伸到唱诗班席位的位置。教堂西侧也是如此,尽管这里体现了一些南方的元素,却依然有装饰丰富的走廊,有嵌着生动图案的台阶、栏杆和矮墙,更不用说巨大的讲经台了。这座令人自豪的讲经台,有黄金、孔雀石和斑岩做的饰钉装饰,侧面有一个巨大的复活节烛台,还有一组15英尺高、用白色大理石制成的动物寓言画。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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