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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火炮只是使奥匈帝国在这场战争中吃瘪的诸多因素之一。奥军为数不多的机枪,因为机枪组员抹猪油防锈导致枪管卡住而故障(康拉德的总司令部吼道,“立刻把每挺机枪的猪油清干净”[7])。奥地利人没有办法迅速移动、用火炮和机枪为步兵团助阵或将敌人打得一蹶不振。他们再怎么好也只是如同一支没有火炮助阵的小型俄军。俄军步枪射击出了名的不准,但诚如某奥地利军官所说的,俄军众枪齐发的气势(“他们许多人从远距离一齐开火,低沉的枪声轰轰不断”),令奥地利战斗部队胆寒,尤其是因为奥军通常不准还击,“上级严令保住他们仅有的少许弹药”。武器和知识的贫乏,战前就已明显可见,但多年来康拉德粉饰太平,掩盖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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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热的八月天,丹克尔部将领伫立凝望鲁德尼克的俄军壕沟,讨论如何对付。他们把攻击行动延后一天,然后于八月二十七日打入覆盖林木的高地区。每个部队都死伤惨重,奥地利炮兵完全未出手干扰位于掩体里的俄军。奥地利第八十三团攻下一道俄军壕沟,上校团长接受了一名俄军上校和他团里数百人投降。俄军上校挥着白手帕从壕沟里现身,就奥军士兵的“勇敢”向奥军团长道贺。他说,“我的兵绝不会那样子进攻”,而从战场上横七竖八、无法替补的奥地利人尸体来看,这实在称不上是恭维。俄军上校和其他战俘被送到后方,离去时他向奥军上校说:“脱掉你穿的那些黄色军官绑腿;我们远远就看见它们,朝它们开火。”[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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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军队仍不清楚对方位置,只能诉诸揣测,但被奥地利参谋部誉为“精明、做事有条不紊之杰出领导人”的伊万诺夫,这时开始理出头绪。[9]他猜丹克尔部的左翼是整个奥地利北方面军的左翼,且认为那左翼位于从托马舒夫到扎莫希奇的道路上,于是命普列韦的第五集团军往西南急走,从侧翼和后方攻打它。萨尔扎要在古拉伊的高地上停住,挡住奥军,让普列韦部打进他们的侧翼。鲁斯基要与俄国第三集团军直直往前挺进。利用伦贝格到拉瓦鲁斯卡的道路,他将能攻击位于伦贝格的奥地利第三集团军,或从南边逼使奥地利第四、第五集团军往中间移动以便予以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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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克尔未觉察自己可能遭从两侧翼包抄吃掉,仍一味要求进攻,催促其疲累的部队往维兹尼察(Wiznica)溪走,然后渡溪。丹克尔的第一军(第五、第四十六师)吃力往维尔科瓦斯(Wilkolaz)前进。七十一岁的萨尔扎未遵照指示在古拉伊固守,反倒退往卢布林。伊万诺夫当场毙了他,升阿列克谢·埃弗特(Aleksei Evert)接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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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克尔的第十军进入古拉伊,发现俄国步枪和其他装备散落一地。[10]在为期三天的克拉希尼克之役中,奥匈帝国部署一百四十四个步兵营、七十一个骑兵中队、三百五十四门火炮对付兵力约略相当的俄军,俄军失利,损失两万人和二十八门炮。丹克尔虽损失一万五千兵力,但仍获颁玛丽亚·特蕾莎十字勋章(Maria Theresa Cross)表彰其英勇,而皇帝则为终于在这场战争中取得胜利感到极为欣慰。在维也纳,有人迅即编出曲子《丹克尔将军之歌》(Lied vom General Dankl)。歌共八节,描述“俄罗斯大军从北方越过干草原而来,如沙滩上的沙粒不计其数”,恣意“杀烧和劫掠”。这首歌唱道,丹克尔把“俄罗斯狗”一路赶回卢布林,他的部队“以有力的喊杀声拼命追击”,厕身其中的丹克尔挥剑砍倒俄罗斯狗,直到“无俄罗斯人可杀”为止。[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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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拉德的积极进攻,一时之间似乎收到成效。战前他狂妄地预测他会像凿子般把俄军裂成两半,把他们赶进黑海和普里佩特湿地,而当下这预测似乎就要成真。[12]丹克尔已重创萨尔扎的集团军,奥芬贝格已蓄势待发准备攻打普列韦部。把来自东普鲁士的消息也纳入考虑的话,俄国的情况更显不妙。在东普鲁士,德国第八集团军得到从法国抽调过来的两个军和一个骑兵师增援,八月底时投入坦嫩贝格之役(Battle of Tannenberg),击溃俄国西北方面军的两个集团军,死伤俄军三十万,掳获六百五十门炮,威胁挺进波兰,与节节进逼俄国的奥军联手。柏林贩卖报刊的女人向路人喊道:“掳获数千俄国战俘,兴登堡还在算他们人数!”(因为报童都被送上前线)[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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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德国胜利不表示奥地利也会胜利。虽有《丹克尔将军之歌》,但奥地利并未将“俄罗斯狗”解决。他们只是暂时后撤,而且无疑未退到卢布林那么远。能停下休息的少数奥军部队,每个夜里都被哥萨克人(或哥萨克人来袭的传言)惊醒,“向四面八方猛开火”,被自己人打死打伤的奥地利人,远比死伤于哥萨克人之手的奥地利人还要多。[14]但德皇仍在二十八日颁予老迈的弗朗茨·约瑟夫功勋勋章(Pour le Mérite)——普鲁士最高勋章,又称“蓝马克斯勋章”(Blue Max)——以感谢奥地利拿下的这些初期胜利(如果能把它们称作胜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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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克尔于二十九日再度出击,攻进下一道丘陵,死伤殆尽。埃维特的第四集团军正集结更多兵力,欲往西推进找出丹克尔的侧翼。在中间部位,丹克尔的第三十三师从俄国人手里辛苦夺下皮奥特罗科夫(Piotrokow)村,但不久又被敌方枪炮杀死数千人。光是第八十三团在二十九日就损失四百士兵和六名军官。奥地利军官仍傻傻地要部队以营纵队方式前进,以进行长距离冲锋,然后要心怀恐惧的士兵上刺刀,大步跑过那最后一段距离,冲入俄军的步枪、机枪、榴霰弹火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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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人拥有奥地利人所没有的一种求生本能。他们会背靠壕沟壁的上段躺着,向上了刺刀冲锋的奥军猛烈开火,直到第一批杀红了眼的奥军抵达壕沟边缘为止。这时壕沟里的每个俄国人会同时高举双手投降。有位奥地利上校后来写道:“我提及此事,只为证实我们的庞大伤亡不是俄军进攻所致,而是俄军的防御火力所造成的。”奥地利军官身先士卒,大批丧命,俄国军官则偏爱押后;“我们很少在前线附近看到俄国军官;大部分俄国军官在很后面,受到很好的掩护”。俄罗斯人发挥农民的狡诈,打起仗比奥地利人聪明。隔天,兵力耗竭的奥地利第八十三团收到其第一个“行军营”(菜鸟新兵和后备军人)。这个营从该团的特兰西瓦尼亚兵站派来,以填补死伤的现役兵员。消耗战已开打。[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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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俄军犯错,康拉德已不可思议地挺进到布格河与维斯瓦河之间的区域,挫败了俄军欲渡过桑河、将德国与奥匈帝国军队分开的企图。眼下,他掌握了主动权。但好景不长,俄军总司令部正调拨普列韦的第五集团军和普拉东·利奇茨基(Platon Lichitski)的第九集团军,以包围、剪除康拉德的左翼。位于康拉德右边的伦贝格,就要被俄国蒸汽压路机碾碎。后来康拉德声称他估计威胁伦贝格的俄军只有十个师,但那又只是文过饰非之词。事实上,有充分的警讯要他留意俄军整整两个集团军(第三、第八)十六个师逼近。[16]但康拉德很想拿下一场大捷,以为只要他更强力推动“北攻”,俄军就会瓦解。但更强力推动“北攻”和从右翼抽调更多兵来强化其左翼,只能使他位于伦贝格的右翼更难抵御敌人进犯。如果俄军击溃右翼或绕过右翼后面,康拉德将失去在北边拿下的所有土地,北边的诸集团军也很可能全军覆没。[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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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拉德无视于这些应考虑的因素,命奥芬贝格与丹克尔部一起攻向卢布林。奥芬贝格部铺展在百公里宽的前线上,在八月二十六日碰上六十四岁普列韦之第五集团军的侧翼,当时普列韦部正往丹克尔的右侧翼吃力前进。[18]康拉德从头到尾把心思全放在他的情书上,二十六日把宝贵时间花在与他的政治顾问约瑟夫·雷德利希聊吉娜上。八月炮火在四周隆隆作响之际,雷德利希表达了他的反感;他喜欢康拉德这人,但遗憾于这位将军的“悲观与多情”和其对已婚情妇的执迷。雷德利希震惊于康拉德的忧郁和“无限天真”。在他眼中,这位参谋总长“在人生与世事的判断上像个小孩子……与一般的参谋官没有两样”。要让奥匈帝国军队站得稳走得远,康拉德得深思熟虑,得有果断行动,但被例行公事和他对吉娜“老人般”的溺爱所缚,他办不到。[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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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得到康拉德充分指示下,奥芬贝格抓住这一可重创普列韦部的机会,希望能与来自左边的丹克尔部和来自右边的约瑟夫·斐迪南大公部一起包围这支俄军。这又是奥匈帝国军与俄国蒸汽压路机一次难得的旗鼓相当的情况,由奥芬贝格的一百五十六个营、四百七十门炮对抗普列韦部的一百四十四个营、五百二十六门炮。奥芬贝格命其第二军往迷人的文艺复兴风格城镇扎莫希奇挺进,命其第六、第九军往科马鲁夫进发。科马鲁夫是位于高处的市集镇,镇上最高处是一座可扼控周边田野的砖造教堂。约瑟夫·斐迪南大公的第十四军,从伦贝格一路往上打,要在第六军右侧强力挺进,边缘兵力掠过布格河,以完成对普列韦部的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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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六日,奥地利第二、第九军的四个师,在扎莫希奇的古帝国道路上与俄国第二十五军交手。厌烦于康拉德不断更动命令的约瑟夫·斐迪南大公,要其部队在维尔基(Wielkie)停脚休息。所幸他做此决定,因为康拉德这时又改变心意,要这位大公勿与奥芬贝格合作,改调头走回伦贝格支持布鲁德曼部。奥芬贝格则得靠自己的兵力完成既定任务。他把他的第六军往右侧部署到远处,以接替约瑟夫·斐迪南大公离去那一军的位置。于是,倒霉的第六军第十五师不由得得以一个师的兵力执行原计划以五个师执行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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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克尔部二十六日休兵,受到俄军从克拉希尼克北边射来的炮火才起而应战。针对八月二十七日,丹克尔打算继续进攻;尽管精疲力竭且兵力因死伤而受损,但康拉德仍把第一集团军视为“北攻”的左钳。埃维特的集团军似乎要退到卢布林。二十七日,丹克尔以两个军进攻,从俄军手里夺下几个村子,又有大批人员死伤。但情势看来乐观,因为据观察,俄国三个军在奥军攻击之前就开始撤退。丹克尔于二十七日将其司令部移到克拉希尼克镇上,移入前一日还在顿河哥萨克(Don Cossack)团总部的一栋建筑里,这时则打算移到杜扎(Duza)和贝乌日采(Belzyce)。但经过数日战斗和行军,他的集团军已几乎溃散。他的第一、第六军死伤殆尽,亟须行军旅来填补兵力。丹克尔下令二十八日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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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丹克尔部这一钳行动缓慢,但奥芬贝格仍瞥见胜利。调来提振萨尔扎部萎靡之士气的埃维特仍在北撤,使普列韦的第五集团军失去保护。八月二十七日,这场战役的第二天,奥芬贝格要斯维托扎尔·冯·博罗耶维奇(Svetozar Boroevic)将军的第六军在拉哈涅(Rachanie)攻击普列韦部第十九军的侧翼;博罗耶维奇最初有所斩获,但后来碰壁,他的匈牙利地方防卫军第三十九师遭俄军打掉一半兵力。奥芬贝格在奥莱希采(Oleszyce)的府邸花园里来回踱步,听着远远的隆隆炮声,这时突然有人递上初期死伤名单,奥芬贝格睁大眼睛不敢置信:“这上面说匈牙利地方防卫军第三十九师死伤一半。我不愿相信,但后来更精确的消息传来,证实有些部队甚至损失过半兵力。”[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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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右侧,弗里德里希·沃年斯基(Friedrich Wodniansky)将军的第十五师进攻普卡尔舒夫(Pukarczow),但他的士兵已“因为炎热、口渴、没睡觉而萎靡不振”。一如克拉希尼克的丹克尔部士兵,以匈牙利人居多的这些士兵费力爬上俄军已挖好壕沟的高岭,进入让他们成片倒下的火网里。光是沃年斯基部的第五团,就在这几波攻击里损失八名军官和三百名士兵,而找不到人来操作该团的机枪乃是死伤如此惨重的原因之一。[21]争夺马沃尼什(Maloniz)附近某个覆林山顶的沃年斯基部某旅,攻到山顶时发现“我们整个小规模战斗编队,两百三十人,全已死亡。”俄军把他们杀光,然后撤到一百米外屠杀另一批人,一个营的波斯尼亚人:“俄罗斯人太会隐藏;每次我们派一个小规模战斗编队前去,都立即被整批撂倒。”拼命往上爬时,军官们(一位少校、几位上尉、几位中尉)想带领士兵进攻,却一个个遭撂倒,无一幸免。少校大喊:“兄弟们,让你们在国内所挚爱的人看看你们是何等的英雄!”然后死在进攻队伍第一排。十一名军官死,七名军官伤,包括写这份报告的上尉。他跑过一挺俄军机枪前面,子弹哒哒哒扫来:左颊(擦伤)、腹部(擦伤)、马刀(解体)、左肩(射穿)。[22]另一位连长被炮弹炸飞进林间湿地,头昏脑涨,无法动弹。[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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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地利兵员不够多,打不赢俄国;哈布斯堡军队渐渐迷失于辽阔地区,与周遭的友军失去联系。这使俄军得以渗透进那些地区,朝奥军侧翼和后方开火。沃年斯基接到继续前进的命令,但他办不到,因为他的前方和他整个右侧翼都有俄军。若要攻到俄军和猛吐子弹的俄军机枪前,他得越过胡奇瓦河(Huczwa)的林间湿地。[24]回到贝乌热茨(Belzec,一九四二年时成为一恶名昭彰之纳粹死亡营的市集镇),博罗耶维奇将军试图用电话、电报、传令调动他的第六军。数则报告指出俄军从东南过来,奔向科马鲁夫,这意味着奥芬贝格的胜利保不了多久。[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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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所谓奥地利在科马鲁夫大胜的说法,从作战记录来看,似乎不大站得住脚。这场战役只打了一天,兵力吃紧的奥芬贝格诸部队,就如某将领所说的:“分崩离析,快要陷入混乱。”士兵已有数日未睡或未好好进食。他们行军时走到睡着,甚至打仗时打到睡着。第十五师已在二十五日时走了约三十公里,二十六日走了约二十公里,二十七日走了约二十四公里,三天下来没吃过温热的一餐,只睡了六个小时。博罗耶维奇一再保证会让他们多休几天以“补偿”这些天的劳累,但休息日总是遥遥无期的“明日”。这些又累又火的士兵拿下托马舒夫这个战前原是俄国设兵驻防的城镇时,掠夺俄军兵营和军官住所,把能带走的都偷走,带不走的全毁掉。[26]他们累到一肚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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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德里希大公从普热梅希尔斥责奥芬贝格(“你得制止这些离谱恶行,那毁掉我军的国外形象、使士兵相信掠夺没关系”)时,康拉德正发动他的另一场离谱的作战行动。普列韦部似乎已被困于科马鲁夫的口袋,但博罗耶维奇无法在右侧封死这口袋,于是,刚刚才打电报告诉奥芬贝格位于伦贝格的第三集团军情况“不妙”的康拉德,这时仍下令约瑟夫·斐迪南大公部把他那个已吃了好久苦头的第十四军(再度)调头,与奥芬贝格部再度会合。[27]该军士兵已于二十六日往南穿过沙地和林间湿地,这时却奉命调头,往反方向再穿过同样地形,平白浪费掉一整天。这些强行军(没来由的一天走五十公里)渐渐毁掉这个军,每天使将近一成的兵力因“掉队”而流失。[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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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公的参谋长约瑟夫·帕伊奇(Josef Paic)将军,在日记里记载了人在遥远后方办公室的康拉德向前线部队一再更改命令之事。二十六日:“部队辛苦行军以投入第四集团军的战斗;就在我们要下达攻击令时,电话响起,我们接到新命令,要我们折返走回伦贝格,以支持第三集团军在该市东边的战斗。”帕伊奇的参谋忙了四个小时以调整整个军的行进方向,心知“方向变更和新的行军会大大打击部队士气”。四小时后,在二十七日凌晨一点十五分,辎重队和野战炮已上路往南,后面跟着没睡的步兵时,帕伊奇收到康拉德另一组命令:“走往伦贝格之事搁置,执行原计划。”[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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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军徒劳折返时,奥芬贝格有了几天前才组建的新部队,卡尔·胡因(Karl Huyn)将军的第十七军,加入他麾下,并命令该军第十九师从贝乌热茨前去攻打似乎搞不定自己究竟是猎物还是掠食者的普列韦部。眼下,奥芬贝格仍觉得自己是掠食者;彼得·斐迪南(Peter Ferdinand)大公的第二十五师已在二十七日拿下扎莫希奇,该市一位市政官员遵照传统归服仪式,献上盛放了面包和盐的一只浅银盘向征服军表示归服。彼得·斐迪南的参谋长忆道:“士气很高,我们死伤很轻。”但他也指出,在这里,在左中侧,奥匈帝国军队似乎也处于垮掉边缘。他们自二十一日一直行军、打仗,没有休息。“照理我们该追击俄军,但办不到。我们需要休息一天。”他们于二十八日休息,彼得·斐迪南大公住进中央饭店的豪华房间。[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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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芬贝格重拾原计划,也就是要博罗耶维奇部迅速往前,把俄国第十七军、第五军钉死在胡奇瓦河的河湾处,然后要从南边折返的约瑟夫·斐迪南大公部攻击他们的侧翼。但博罗耶维奇部累垮了,几乎走不动,更别提打仗。二十七日晚康拉德豪气干云要奥芬贝格部一路攻到海乌姆时,奥芬贝格吃惊得差点说不出话。“去海乌姆?”奥芬贝格结结巴巴地说,“为此他们拿走我三分之一兵力,拨给布鲁德曼?”那些部队最终(第二次)归建,但已无法影响科马鲁夫之役的结局;这些增援部队来得太迟也太累。“这些士兵会怎么想我们?”奥芬贝格在日记里写道,“我们要他们在烈日下沙子路上迂回前进。”[31]为巩固自己右翼,以迎接约瑟夫·斐迪南大公部的到来,奥芬贝格于二十八日午夜刚过就叫醒他的第十五师,要他们往前,从俄军手中夺下蒂绍夫采(Tyszowce),以稳住第四集团军的右翼。他们跋涉过胡奇瓦河的林间湿地后,黑暗中遭到俄国第五军袭击。未得到充分休整的这支奥地利师立即整个溃散,仓皇撤退,损失四千人和二十门炮。[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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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欲取得胜利的奥芬贝格,想找出兵力日增的俄军之侧翼。他打算继续往东北走,指向海乌姆,但空中侦察提醒,“在海乌姆—蒂绍夫采一线有强大敌军正往我军右翼合围”。这是鲁斯基的第三集团军,奉命急奔西北解救普列韦部,趁奥军还未能从侧翼包抄普列韦部时包抄奥芬贝格部。奥芬贝格惊愕,要约瑟夫·斐迪南大公部在胡因第十七军旁靠拢,派一个骑兵师做侵略性侦察,击退鲁斯基或普列韦欲包抄奥芬贝格右翼的任何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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