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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克辖下许多部队未能渡过德里纳河;他们的小船搁浅在沙洲上,使士兵暴露于塞尔维亚人的枪炮攻击里。官兵溺死或遭左岸友军火力击倒。利用桥梁过河者,得穿过撤退的奥军奋力前进,有位军官指出,九月八日刚架好一座浮桥,以克罗地亚人为主的第七十九团,先前在夜里搭小船辛苦渡到右岸,这时猛然往浮桥冲,想逃回左岸。人在左岸的约翰·萨利斯(Johann Salis)将军带着第三十七团数个连冲上浮桥,才得以挡住第七十九团士兵从右岸撤退。他发现该团士兵处于常见的恐慌状态,每个人都信誓旦旦说自己是奉命撤退;他们的军官了解到,原来是有大胆的塞尔维亚人悄悄潜到近处,用德语喊“撤退”。光是九月八日一天,第五集团军就损失一百四十三名军官、四千四百名士兵,却在河对岸塞尔维亚境内连一个据点都未拿下。[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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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萨瓦河边,奥地利地方防卫军第二十一师,这时试图卸除德里纳河边诸师所受的压力。该师部分兵力于九月八日于波洛伊(Poloj)渡过萨瓦河后,立即冲进先前让第二集团军草木皆兵的高大玉米田。他们在玉米田里跌跌撞撞行进,遭到藏身于玉米田里和树林中的塞尔维亚游击队开枪攻击。他们在原地兜圈子,队形被一根根踩到的玉米株打断,开枪还击,却只是互朝着自己人背后开火。这支由捷克人、德意志人组成的步兵团子弹打光且因恐惧而几乎解体,开始朝河的方向往回跑。军官挡住他们的退路——“别想撤退!这个阵地得守住!”——他们于是掘壕固守,但不久后受到自家人火炮攻击,他们再度慌乱撤退,一路退到萨瓦河边。自家人火炮把他们误当成塞尔维亚人,朝他们猛发炮,当他们退到河边时赫然发现没有工兵可划船送他们渡河。奥地利地方防卫军第七团,连一个塞尔维亚人影都没见到,就损失五名军官和一百七十四名士兵。两眼发火的幸存者不再讲什么道理,把能找到的小船都强征来用,要船夫把他们送到北岸。后来因此事遭革职的第八军军长阿瑟·吉斯尔将军,隔天早上对麾下军官发飙:“我军每个指挥官都得更卖力压制懦弱行为,坚定士兵斗志,鼓起全力进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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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斯尔,一如在这场悲惨战争中的其他每个奥匈帝国将领,不切实际,希望战事出现曙光。由于塞尔维亚人意志坚定而奥匈帝国这一方老是把事情搞砸(这时已司空见惯),所以没有哪次的攻势作战收效。塞尔维亚人已在执行在这场战争期间每个军队都会推行的变革——在前沿壕沟里只部署小规模战斗编队,把步兵团主力留在更后面的预备壕沟里——奥军则仍在狭窄的战线上驱策呈密集队形的士兵前进,使他们成为己方炮火和塞尔维亚炮火、子弹的活靶。己方炮火常打中自己人而非敌人。[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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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蒂奥雷克开始为躲不过的战败编借口。他呈报了“洛兹尼察的离谱行径”,即该地两个兵力完整的奥地利军,面对塞尔维亚人的轻度抵抗,却未能渡过德里纳河。他表示这场渐渐呈现的挫败该怪在他们头上,而非他头上,他要军官无论如何不得撤退:“不准撤退;凡是下令撤退的军官都会受军法审判,撤退的士兵则会遭枪毙。”[20]其他将领则只是指出奥地利战术的无效。在照本宣科的战前演习中,奥匈帝国炮兵只懂得对以插旗表示的敌军发动攻势,从未学过怎么对付这种流动的打法。他们浪费炮弹,只要怀疑某处有塞尔维亚部队,就朝那里乱轰一通,未瞄准经商定的目标,未节省炮弹供反炮兵战之用,或供在塞尔维亚预备队增援前线时打击该预备队之用。[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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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团军照理该助第五集团军过河,却也拼命要渡过德里纳河。一如八月时,丘陵地使行进慢如牛步。有壕沟严密防护,且在俯瞰德里纳河上游、中游的山上有自家的火炮,塞尔维亚人朝下方装备简陋的奥军开火。[22]一如第一次世界大战里的他国军队,这些奥地利人吃到炮弹严重不足的苦头。节俭的各国陆军部未储备炮弹,因为炮弹放久不用,炮弹的化学成分会变质,而且各国军方没料到一九一四年会爆发大战(法国在战争头一个月就打掉其库存炮弹的一半)。康拉德和波蒂奥雷克这时为自己还可用的炮弹问题激烈争吵,都认为对方在囤积炮弹或浪费炮弹。“炮弹省着点用,”有位军长写道,“不久后我国的工厂就无法再送来炮弹。”[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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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战用的金属供应吃紧,弗朗茨·约瑟夫皇帝不得不呼吁人民尽可能献出金属:火炉用具、垃圾桶、球形门把、烛架、皮带扣、教堂钟、刀具。“我们的军队需要金属,”他如此恳请。的确如此;这时奥军下令只有“出现明显目标”且每个炮兵连长都同意那目标“真实且适当”时才能开炮,严禁所有炮集体开火。[24]在这样的火力支持下,奥地利步兵团到处遭打散。来自亚哥德纳(Jagodna)南边第四山地旅的报告,证实奥军炮兵开炮是如何地节俭:“九月十四日整日遭敌火力攻击,我们一再请求位于覆林高地上的炮兵开火,却被告知没有‘适合的目标’。然后我们请第五山地旅用其火炮猛轰该高地,该部也回以‘未出现合适目标’。”[25]上级既命令士兵节省弹药,却又警告他们,“凡是在这里未立即用掉的东西,都会被送去给俄罗斯战场的友军”,典型的“好兵帅克”吊诡。[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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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团军第一师辖下某个奥地利地方防卫军部队,九月八日夜遭敌人打垮。当时,塞尔维亚人在漆黑中靠近,用德语喊道,“奥地利地方防卫军,不要开枪,我们是第八十四团”,然后冲过来,开火。隔天,塞尔维亚人重创该师,歼灭该师的小规模战斗编队,然后击倒冲上来的每个预备编队。有位团长是克罗地亚人,用克罗地亚语短暂重整溃散的队伍,督促道Dalmatineidojte se!但出现在他后面的德意志人旅长,用德语声嘶力竭大叫“奥地利地方防卫军的兄弟,守住防线!援军就要来!”之后,队伍又溃散。已照着他们的克罗地亚人上校行事的士兵,跑离他们的德意志人将军,开始一拨拨往后面跑;每有军官挡在前面要他们调头,他们就绕过去继续跑。[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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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蒂奥雷克试图重现八月的局势,以萨瓦河边的克劳斯“综合军”扮演那时第二集团军的角色,第五、第六集团军则强渡德里纳河与克劳斯部会合。但扮演打击角色者只有塞尔维亚人,奥军只有挨打的份。塞尔维亚人让第五集团军部分兵力于九月十三日在列斯尼察过河,然后以旋风般袭去的炮弹、子弹予以消灭。第五集团军余部从左岸眼睁睁看着自家弟兄遭杀戮。[28]由于在德里纳河边无处可去,费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上校带着他的龙骑兵团到米特罗维察(Mitrovica),下马,渡过萨瓦河。龙骑兵在对岸等自己的马过来,就是苦等不到。由于船不够将人和马都运到对岸,这位亲王和龙骑兵只得打消作战念头。“我们所有人平时都未受过下马作战的训练,也没有充足的装备来执行此任务;我们的卡宾枪只有约五十发子弹可用,没有铲子可用来挖壕沟,而且我们穿戴像野花一样耀眼的红长裤、红帽,还有使我们寸步难行的高统马靴和马刺。”[29]事实表明,为阅兵而打造的骑兵打不了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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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攻势的头几天,奥地利士兵就表现得非常冷漠。有位上尉参谋巡视第五十三、第九十六团的壕沟,发现壕沟污秽、未有改善,以及弃置的装备(背包、外套、弹带、步枪乃至未爆炸炮弹)散落一地。士兵闷闷不乐坐在土里,不理会说话不清不楚的军官。那些军官讲得流利的德语或匈牙利语,但奥匈君主国的其他十种语言都不在行。这位上尉注意到壕沟和壕沟的土护墙全因炮击而塌掉,但没人费心将其修复。他叫军事警察前来驱使士兵干活:“宪兵露出对我的命令既不懂也没兴趣的神情。”[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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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时的补给,一如八月时稀缺,塞尔维亚人派两或三人一组摸黑混进奥地利补给线,丢手榴弹使补给人员窜逃,从而使奥军的补给更为不足。没有定期的粮食补给,士兵掠夺民粮,招来将领更多斥责:“从今以后,凡掠夺者一律由行刑队当场枪毙。”奥地利将领苦苦思索这场战役的吊诡之处;他们的兵会劫掠塞尔维亚民家,然后立即将这些一无所有的人家聚拢于一地,基于“人道”理由将他们护送到遥远后方。“不得再护送老人离开战区!”克劳斯将军于九月十九日告诫道,“太多兵这么做,削弱前线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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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斯也注意到自残情况大增,奥匈帝国士兵朝自己左手开枪,以便成为伤兵,送离战场。在他防区的某个野战医院里,一天内就有十八个人报病号,个个左手都有枪伤。“每个人都说:‘我夜里在壕沟干活时,不小心被同袍射伤’。”克劳斯认为这些说法“不可信”,命令凡是手伤都要立即接受医生检查。凡是自残者一律吊死,以儆效尤。[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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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千名奥地利人出于程度不一的自愿心态向塞尔维亚人投降,为塞尔维亚参谋部提供了很有用的情报,但自愿被俘的塞尔维亚人很少。“塞尔维亚人不像大块头孩子气的俄国人那样举手投降。他们只要撑得住就继续打下去,”有位战地记者如此写道。[32]那些真的投降的塞尔维亚人,一身邋遢样,武器、装备很差,有些人只受过四天的军事训练。[33]但他们不轻易投降,渴求情报的奥地利将领开始祭出重赏,鼓励生俘塞尔维亚人:抓到一名入伍兵赏两百克朗,一名军官一千克朗。[34]如此重赏有其必要,因为有一个因素使塞尔维亚人不愿投降:奥地利人处决了他们所抓到的许多塞尔维亚人,因为他们没穿军服。塞尔维亚人不穿军服并非意在欺敌,诚如九月中旬普特尼克发给尼什陆军部那份绝望的电报所表明的:“我们的士兵有很大比例光着脚打仗,只穿衬衣和衬衫,没有军阶识别符号;敌人把他们当叛乱分子射杀。我们急需军服和二十万双鞋。”[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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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报纸得悉奥地利在此地、在加利西亚依旧失利的消息,预言这个君主国不久就会垮掉。在这个二元帝国内,许多人把这一不祥的预言归咎于沙皇的宣传机器,而非战场上的实际情势,而其实战场上的情势就是最可怕的宣传。人在布达佩斯的蒂萨,九月十五日打电话给人在维也纳的贝希托尔德,要求他澄清此事:“你得纠正外国报纸上俄国人的不实之言,指出我们一直独力对抗俄国主力,甚至让他们吃了几场大败仗;指出在德里纳河边,我们的部队正攻入塞尔维亚心脏地带且取得战果。”[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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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困在德里纳河边的士兵,若听到这说法,应会说是闻所未闻。在前线,奥匈帝国将领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得以将命令下达,乃至取得必要的装备。将领要人将飘着黑黄三角旗的参谋车驶过德里纳河和萨瓦河,以加速前线部队间命令的传达。没人考虑到奥匈帝国哨兵可能会有什么反应,毕竟只有少数哨兵见过乃至听过汽车。汽车驶近时,吓坏了的乡巴佬对其开火。即使是看到汽车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奥地利兵,也对其开火,因为相信一则传言:法国银行家派汽车满载现金前来支持塞尔维亚人打仗。“不准再对军车开火,”克劳斯的军需长发火道,“由于汽车引擎声轰轰响,你要驾驶员停车时,但驾驶员听不到你说的。”他还下令不得再传“有汽车载钱从法国来的传言”。哨兵辱骂汽车驾驶员,在他们的机密公文袋里翻找传说中的现金。[37]补给问题使通信更为不易。前来替补伤亡士兵的奥匈帝国行军营,什么东西都得自行觅得,包括背包和步枪。病号和伤兵的装备遭取走,以让新来者有衣穿,有武器用,就连受轻伤者都立即被卸除武器和军服。维也纳的陆军部长下令各前线的指挥官“卸除所有死伤者的武器和衣物,连衬衣都不放过”[38]。奥军奉命“开辟‘强击巷’穿过塞尔维亚铁丝网,在两侧翼用沙包稳固靠火力打出的缺口”,借此改善步兵强攻效果,但全军缺铲子、沙包、镐、剪铁丝器,诚如奥斯玛·帕内什(Othmar Panesch)将军所说,这“不是因为它们已给用坏,而是因为士兵不想带着走而把它们丢掉!”[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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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奥地利人俘虏的塞尔维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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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维亚人很少投降;真的投降者,例如照片中这些人,一身邋遢样,武器、装备很差,有些人只受过四天的军事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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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来源:Heeresgeschichtliches Museum,W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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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时,奥军第二次入侵塞尔维亚的行动,在亚哥德纳周边数座约三百六十米高的小山上陷入停滞。第一、第六山地旅于九月二十、二十一、二十二日一再进攻亚哥德纳诸高地。大雨和浓雾遮蔽视线,整个人陷入烂泥巴里,他们在陡峭、覆有林木的山坡上跌跌撞撞往上攻,以密集编队的纵队攻入塞尔维亚人的火力网,结果被打得溃不成军,光是第一山地旅就死三百七十二人、伤一千四百四十五人、失踪七百一十二人。第六团的数个克罗地亚营日夜奋战,该团军官忆起敌军军官用同样的语言向身怀致命武器但相对抗的两群人下达类似的命令,使他们难以指挥部队作战。第一营战死三分之二兵力,约八百人,埋了一千三百具塞尔维亚人尸体。一如在加利西亚的俄罗斯人,塞尔维亚人实行纵深防御,构筑前后数道平行的壕沟,使奥军几乎不可能突破。[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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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四日,波蒂奥雷克终于把司令部从舒适的萨拉热窝迁走,但也只迁到图兹拉(Tuzla),该地仍在波斯尼亚境内,距最近的战场有约一百六十公里远。或许波蒂奥雷克需要稍事休息,因为他与康拉德的搏斗,激烈程度不亚于他与塞尔维亚人的战斗。他仍能透过博尔弗拉斯向皇上直抒己见,但康拉德正竭力欲堵住这一沟通管道,欲把巴尔干的弹药(和影响力)转拨到东线。九月二十日博尔弗拉斯发放一批炮弹、子弹给波蒂奥雷克时,康拉德开始长达一星期的抗争,最后博尔弗拉斯不争气地甩掉波蒂奥雷克(“这里没有在幕后影响皇上的宫廷小集团”),同意不再让波蒂奥雷克与维也纳直接联系,而是要透过康拉德转呈其报告和要求。[41]康拉德终于切断巴尔干方面军司令官与皇上直接联系的管道,终于使对俄战事,而非对塞尔维亚战事,在奥匈帝国的军事规划作业里列为优先考虑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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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线的战局正好转。德军在西线传来好消息:他们正在瓦兹河边(Oise)包抄英法军侧翼,在凡尔登止住法军前进的脚步,已开始打掉法国设于东部边界上的堡垒。[42]在马恩河边受阻之后,德军正试图重启他们失败的八月攻势,欲贯彻作战计划以取得塞纳-马恩省河畔的艰巨胜利,盘算着一旦取得那胜利,东线的胜利也将唾手可得。波蒂奥雷克的第六集团军则没有这么令人振奋的消息可报:他们终于拿下亚哥德纳诸高地,但付出了又有两万五千人死伤的代价。第六集团军兵疲马困,士气涣散,且因为弹药短缺而几乎失去武装,战斗力不可能强过第五集团军。博尔弗拉斯和皇帝评估过亚哥德纳这场惨败之后,表达了他们一贯慢半拍的惊愕:“谁下令干这一荒唐事?”“波蒂奥雷克下的令。”[43]他这场软弱无力的九月战役,留下一个恶果。第二次战败之后,皇帝若要从南战线撤军,势必得跟着放弃他的巴尔干梦想。若如此,奥匈帝国的威信将受到无法承受的伤害。毕竟这帝国想称霸巴尔干半岛,仍对萨洛尼卡不死心。但若要挺住摇摇欲坠的东部战线,得投入奥匈帝国所有火炮。哈布斯堡王朝军队因此陷入险境:弱得无力再入侵塞尔维亚,且弱得不可能成功反攻俄军。奥匈帝国驻各中立国首都的公使,吵着要本国政府提供讯息。驻布加勒斯特的奥地利公使说:“此地的塞尔维亚公报谈到全歼我们数个团,奥军‘仓皇’逃到德里纳河对岸,塞尔维亚收复洛兹尼察和列斯尼察。要我否认此说法吗?”驻雅典的奥地利公使说:“我需要德里纳河边那几场仗的详情;塞尔维亚人把它们说成是塞尔维亚大胜。”驻索非亚的奥地利公使则示警道,如果再度证实兵败塞尔维亚之事无误,那里的亲奥政府大概会垮台:“保加利亚震惊于奥地利于北战场撤退的消息,但塞尔维亚境内形势对此地情势影响更大。”[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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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塞尔维亚战事使奥匈帝国又损失四万人,却一无所获。[45]十月一日,弗里德里希大公从其位于克拉科夫附近的总司令部发出信心满满的声明,说“整体情势有利”。俄军战斗力正“逐渐垮掉”,德军“深入法境”,“塞尔维亚反抗势力摇摇欲坠”。弗里茨尔推断,这“是实情,要用士兵的母语向他们说清楚”[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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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蒂奥雷克有许多事需要向上面解释,十月四日他正式终止攻势,把进攻失利归咎于炮弹短缺,而非他把事情搞砸:“没有先摧毁敌人壕沟,我们进攻不了,但要摧毁敌人壕沟,我们需要长时间的猛烈炮轰。”克劳斯将军同意此说,向波蒂奥雷克表示他并不乏“进攻精神”,但认为“继续埋头撞墙,如此徒劳无功的牺牲数千名我们英勇士兵的性命,令人遗憾”[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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