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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的欧洲，民族和国家的概念没有现在这么清楚，所以为敌国效命的事情也就屡见不鲜。瓦鲁斯带着赫尔曼出征的时候，肯定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成了自己一辈子最大的敌手。（当然，实际情况很可能是，统领大军的瓦鲁斯根本就不认识赫尔曼这个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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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着拉丁语的赫尔曼，身上流的却是日耳曼的血。出征的这一路上，赫尔曼身在曹营心在汉，暗地里不断鼓动沿途的日耳曼各部落起来反抗罗马人，再加上瓦鲁斯人生地不熟，罗马的大军就只好走走停停，一路忙着招降纳叛。结果几个月下来，罗马人大仗不见，小仗不断，军队疲惫不堪，战斗力也就直线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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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元9年的秋天，瓦鲁斯的军团走到了条顿堡森林一带，由于道路狭窄，而且阴雨不断，两三万罗马军队的列阵前后居然达到15至20公里，首尾完全不能兼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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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要命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低级军官赫尔曼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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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知道赫尔曼是什么时候跑掉的。赫尔曼跑掉之后，把沿途的日耳曼各部落联合起来。尽管他年纪很轻，可是他在罗马军队服过役，在巴尔干打过仗，见过大世面，而且更重要的是，赫尔曼脑子好使，能够想到克敌制胜的高招，所以，什么Marser，Chatten，Chattuarier，Tubanten，Angrivarier，Mattiaker，还有Lander（一个不认识也不要紧，都是些日耳曼部落的名字，而且还是德语的。译名就不给起了）部落都紧密团结在赫尔曼同志的周围，准备和罗马侵略者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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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赫尔曼27岁。事实证明，赫尔曼的脑子的确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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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知，罗马军队装备先进，训练有素，任何人想要从正面对抗罗马军团的冲锋，那就等于找死。装备低劣、一盘散沙的日耳曼部落联盟唯一的取胜机会，就是要趁对手阵型散乱的机会，进行穿插包围，分而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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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赫尔曼率领杂七杂八，总计不到1.2万人的日耳曼联军，埋伏在地形复杂的条顿堡森林里，专等瓦鲁斯的军团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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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秋雨滂沱的日子里（具体日子不详），瓦鲁斯率领着他的3个罗马步兵军团，6个辅助军团，3个骑兵队，总计超过2.5万人的大军开过条顿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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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过，由于附近的道路本来就崎岖狭窄，再加上连日下雨，道路泥泞不堪，瓦鲁斯军队的布列长度居然将近20公里。兵法云，包原隰险阻不可囤以重兵，瓦鲁斯也知道处境不妙，就想加速越过这个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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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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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曼在此等候已久，罗马大军就此钻进了日耳曼人的口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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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崎岖加上大雨滂沱，瓦鲁斯的骑兵队根本冲不起来，步兵也没有足够的场地去排列最拿手的军团方阵，反而是杂七杂八的日耳曼联军，正好趁乱发挥他们的单兵作战优势。于是，一个白天打下来，罗马人就损失惨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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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罗马人本来想趁黑逃跑，没想到，赫尔曼早就料到了瓦鲁斯的这一手。他派人在罗马人外围能走的路口都架起了简易的木栅栏，日耳曼人就躲在栅栏后面拿着长矛乱刺乱捅，连瓦鲁斯的副将维拉都被捅死了。罗马人这下子跑不出去了，周围不是能吞没活人的无底沼泽，就是更加要命的木栅栏。万般无奈之际，罗马人只好退回来，在满地泥泞里稍作休整，改日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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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双方在条顿堡的这片森林里鏖战了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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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四天，一切都结束了——赫尔曼以不到一千人的微小损失，全歼瓦鲁斯的罗马军队2.5万人。据记载此事的罗马史学家塔西佗说，其中有些罗马军人还不是战死的，而是被日耳曼人活捉后杀掉，当成祭品献给他们蛮族的神仙老倌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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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军队统帅瓦鲁斯本人也没能跑得了，他兵败自杀，连脑袋都被日耳曼人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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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罗马，皇帝奥古斯都·屋大维抱头痛哭，扯烂了衣服，用脑袋撞墙，高叫：“Quintili Vare, legiones redde！”（拉丁语，意思是“瓦鲁斯，还我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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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大维撤销了第17，18和19军团的番号，永不再用，这也是古罗马历史上的唯一一次。由于这一仗损失太大——2.5万人，那可是罗马全国军队的十分之一哪，终屋大维一生，罗马都再没有对日耳曼地区发动大规模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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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耳曼人在条顿堡的胜利，归根结底是赫尔曼一个人运筹帷幄的胜利。不然的话，以当时日耳曼人那么简单的大脑，肯定又会奋勇冲锋，那样一来，全军覆没的就不会是罗马人，而是他们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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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了仗，脑子好使的赫尔曼拎着瓦鲁斯那不太好使的脑袋，又想到了一个新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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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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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曼把瓦鲁斯的脑袋献给了另一个日耳曼部族的首领，马尔柯曼尼部落的国王马尔波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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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历史记录不发达，所以谁也不知道赫尔曼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究竟是结好马尔波德以团结日耳曼各部落呢，还是要把罗马人的怒火转到马尔柯曼尼部落头上去呢，还是两者兼而有之呢，说不好。不过，在距离《三国演义》出版发行还有一千多年的公元9年，一个日耳曼野蛮人能想到这个计策，就算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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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波德也不是个蠢蛋。他收到瓦鲁斯的脑袋后，抚掌笑曰，“是儿欲使吾居炉火上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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