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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意识形态斗争的目标,是肃清一切非无产阶级思想及其残余,包括一切中间的思想形态;以大批判、大斗争和整肃的手段推动学术文化的发展;以隔离、封闭的方式在“纯社会主义”的环境中培养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以垄断的方法,通过以政治和哲学粗暴干预文化艺术、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方式,控制意识形态。这样就造成了思想理论的简单化、教条化,也导致了教条主义根深蒂固的长期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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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模式中的思想理论特点,是斯大林在同托洛茨基、托季联盟和布哈林等一系列反对派作斗争的过程中,不断解释列宁主义和马克思主义,以他自己片面、褊狭的解释代替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特别是通过编定《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把斯大林对社会主义和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解灌输进了联共(布)党的历史和全部实践活动中,以他个人的思想取代了列宁和党的集体的思想,并通过大力宣传《简明教程》,将其体现的思想理论神圣化、模式化、教条化,从而确立了这些思想理论的统治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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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一思想文化模式是经过意识形态各个领域的历次大批判、大斗争建立起来的,同时,又通过一整套威慑机制确立、巩固了下来,加上通过各种方式、各种途径,数十年如一日地宣传灌输,人们已经对它习以为常,这样,就使这一思想文化模式在人们思想中扎根很深,具有相当的牢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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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共(布)在这一思想文化模式中的文化政策不能满足社会的需要。文化被限定在极为狭窄的范围内,把文化等同于意识形态,反对过去时代的和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也就反对并抛弃过去时代和资产阶级的文化遗产。甚至弄到连马克思主义的来源之一——德国古典哲学也要抛弃的地步:在苏联战后对亚历山大洛夫《西欧哲学史》的批判中,广泛传播了斯大林的这一观点,即德国古典唯心主义是对法国革命和法国唯物主义的“贵族式的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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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还用庸俗社会学的“阶级性”解释一切:30~40年代,马尔的语言学曾大行其道,宣扬语言的“阶级性”。30年代中期,苏联以李森科为代表的伪科学学派开始抬头。当李森科在一次大会上大批摩尔根的生物遗传学,叫喊不能容忍“资产阶级科学”时,斯大林带头为他鼓掌。所以,发展到战后初期,非但不能容许摩尔根生物遗传学的存在,还把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量子力学、控制论,甚至当时发展起来的有机化学,统统称为“资产阶级科学”而加以围剿。斯大林思想理论的僵化,助长了苏联伪科学学派的声势,压制了科学学派的成长,这就使苏联的科学缺乏创新,在斯大林时期同世界科学水平拉大了差距。尽管由于经济建设和工业化的需要,使斯大林采取了一些特殊措施(如建立“监狱研究所”等)促进了与重工业以及核武器、火箭导弹和航空航天等军事工业有关的科技的发展,却贻误了农业和其他民用领域科学技术的平衡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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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代最重要的制度性变化是,思想文化走向更加封闭、更加集权。其突出表现是,书报检查制度更加严厉、更加把权力高度集中到党内来。如果说20年代在建立书报检查制度之初,主要是把检查的矛头指向社会,即资产阶级敌对势力,那么,到了30年代,则进一步把检查目标对准党内持不同意见的同志和“反对派”。一经把这些严厉的监控措施指向党内,问题就发生了变化(再严厉的监控措施指向资产阶级敌对势力,毕竟针对的是敌人,还是可以说得过去的——尽管也有一个适度、适当的问题,但一经把矛头转向党内,性质就完全发生了变化)。严厉监控党内同志,把同志当成“敌人”,这就严重扩大了打击面,也严重破坏、禁锢了党内的民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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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主要是对资产阶级和社会上敌对势力的检查,转向对党内反对派和所谓“异己势力”的检查,书报检查体制也发生了变化,由原先主要由政府行政系统实施监督检查职能的体制,转向了由党的机关直接实施监督检查的高度集中于党内的书报检查体制。1929年1月18日,中央组织局在其《关于准许出版新杂志》的决议中,事实上取消了原先归出版总局实施的审批职权,转变为所有主要杂志只有得到中央政治局和书记处的批准,才能出版;而“所有其他杂志”的出版,在出版总局履行批准程序时,还应“同中央宣传鼓动和报刊部进行协商”。[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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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在中央政治局1930年《关于出版总局》的决议中,又再次削弱了出版总局的职权:“解除出版总局中央机构从政治思想和军事、经济观点方面对出版物进行事前检查的所有业务”,作为代替执行这一任务的机制,设立了由党的机关向出版总局派遣“特派员”和政治编辑的建制:“确认特派员建制为在书报文献和无线电广播等领域实施事前检查的基本环节。责成确保具有出版总局特派员必要人员名额的前提下,务必在出版社内部实施对所有出版物的全部事前检查”。而且,在文件中公开表明,要用党的工作人员取代职业检察官,其中是这样说的:“在地方报纸中,可以将特派员委任为报纸兼职编辑。”[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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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次书报检查体制变化的过程中,出版总局的机构大大缩小,而直接受党的机关监督、成为其有机组成部分的特派员和政治编辑的建制,却得到了长足发展。这样,党的书报检查机关就逐渐取代国家机关而直接行使书报检查职能。出版总局表面上虽然一直存在,还挂在教育人民委员部和后来的教育部名下,但实际上经过这次改组,它已被完全纳入了党的书报检查体系,包括它活动的一切方面,从领导人到列入官职名录工作人员的任命,都被置于党的机关的监督之下。直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戈尔巴乔夫改革之前,这种情况基本上没有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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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党所实行的书报检查制度,实际上是一种多层面的、高度集中的书报检查制度。按照俄罗斯学者的说法,这种检查制度要经过5个层级的5种过滤机制:第一个层级是自我检查,即由作者根据历次“大批判”和思想整肃运动形成的意识形态标准,在写作之前和写作过程中实行自我的内省检查;第二个层级是在编辑文稿过程中实施的思想政治审查;第三个层级是由编辑部或出版社送上级专门检查机关,即出版总局进行事前检查和事后检查;第四个层级是经由国家机关的惩治性检查,具体实施机关是政治保安局系统的政治监督司,后来则是克格勃的第五局;第五个层级是,由党的领导进行最后的意识形态审查。[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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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问题还在于对书报文献检查的标准。联共(布)在先后出台的报刊法令中,甚至对“有违背”无产阶级思想的,“有唯心主义倾向的”,“包含有赞扬旧生活方式、带有资产阶级道德成分的”,甚至连“无思想性”的书报作品,都加以查禁。[26]这些标准因检查人员的理解各有不同,不仅内涵十分模糊,而且可以有无限的外延。加上将“敌对”的标准由社会转向党内,就可以衍生对党内持不同意见者和“反对派”以扩大化打击,这必然会把对书报文献的监控,变成对社会、对党内的书报信息封锁,甚至转变为封人口舌、不准讲话,钳制党内正常民主生活,成为密不透风的文化专制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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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从1925年展开所谓“布尔什维化运动”之后,提倡“意识形态100%的纯洁性”、“100%的布尔什维主义”;到30年代,斯大林还进一步提出警惕“中间居民阶层”的“不健康情绪”,“克服经济中和人们意识中的资本主义残余”,同“非无产阶级思想”作斗争,等等[27]——当这一切都成被严密监控的新闻书报和文献信息的内容的时候,那么,可想而知,能够出版发行和流传的国内外出版物到了一个何等狭窄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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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忘记,在苏联的体制中对文献信息和新闻书报,是采取事前检查和事后检查相结合的。也就是说,出版印刷之前,书稿要送检查机关审查通过,出版发行之后,出版物还要经邮递、海关和国家安全部门一一检查通过。按前述对书报信息所要求的思想政治标准,无论在哪一环节和部门受阻,都不可能过关。在苏联,这类检查机构的队伍十分庞大。仅以出版总局的机构为例,它的人员编制就越来越多。到1938年,发展到15个处,这一年仅从事事前检查和事后检查的两个处,检查官就达525人之多。到1940年,仅俄罗斯联邦的检查官就有将近5000人。[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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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监控、查禁的情况看,1927年之后,对各个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报刊都编订了目录,严加控制。平均每年没收的出版物在15%~20%,有些种类达20%~30%,哲学和宗教类最多,甚至达到40%,政治和历史类平均达23%。[29]到1938年,仅前9个月经事前审查,就查禁了12588条信息,还查出了23512处属于政治思想方面的“歪曲”。[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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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严查现行出版物,还对图书馆馆藏图书进行了大规模清查。根据出版总局局长1936年1月10日《关于从图书馆和书库清除不准在苏联传播的外国文献》的命令,集中在两周时间内,由检查官会同内务部代表,仔细对各大图书馆的库藏进行了清查。清查出来的成千上万种外国图书和报刊被归入特藏书库,严禁外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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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控制的加强,订购国外文献越来越难,这以人文类图书为尤甚。几乎所有这类外文的和俄国侨民的出版物都被自动移入特藏书库,其中有许多还遭遇了全面销毁。据一个负责人员30年代向中央报告:“目前我们销毁的外国文献达10%,价值折合25万美元。”仅1938年一年就销毁英文杂志869种、报纸5451种,法文杂志640种、报纸33620种,德文杂志7620种、报纸3450种,其他文种杂志达5000种以上,报纸近5000种。[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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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年代对科学文化发展损害最大的,是斯大林对科技专家、文化人和知识分子的镇压。这种镇压始于1928年的“沙赫特案件”,接着斯大林于1929年4月在中央全会上声明,“现在我们的一切工业部门中都有‘沙赫特分子’”,认为,“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暗害活动是抵抗发展中的社会主义的最危险的形式之一”。[32]从此,就在工农业所有部门中展开了大抓“暗害者”的运动。稍后,在意识形态批判运动中又展开了对“人民敌人”、“异己分子”的斗争。30年代,这些运动不断进行,直至1936~1938年“大清洗”期间达到最高潮。战后初期(1946~1952)还在继续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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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对知识分子的镇压政策,来自他对各类专家、旧知识分子的不信任,从根本上说,源自他的“知识越多越反动”的理论。斯大林在1939年党的十八大《关于联共(布)中央工作的总结报告》中讲到知识分子问题时,把旧知识分子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最有影响最有技能的”,他们在十月革命后先是“反对苏维埃政权”,“实行怠工”,因而“被苏维埃政权机关粉碎和驱散”,而后来其中“漏网的大多数”,又去做了“暗害分子和间谍”,这就是说,他们知识技能最多,也最反动;“另一部分”,是“旧知识分子中技能较差而人数较多的”,他们“很长时间内还在原地踏步不前”,政治上是很动摇的;第三部分是“知识技能更差的一般的知识分子”,他们则“已经向人民靠拢,拥护苏维埃政权”。[33]这显然是一种“知识越多越反动”的理论。中国“文化大革命”中曾宣扬过这种理论,人们批判该理论时说,它是中国某某人鼓吹的,其实,斯大林在联共(布)十八大上就说过了。在中国传播的这种“理论”,其源头无疑是来自斯大林。如果再追一下根子的话,“知识越多越反动”,实际上是扎根于俄国19世纪末、20世纪初工人运动中产生的马哈伊斯基主义。马哈伊斯基把知识分子同剥削阶级完全等同起来。[34]他认为,剥削阶级能得以实现剥削,是对生产资料的大量占有;而知识分子则是通过对知识这种生产资料的占有来实现剥削的。剥削阶级中的地主或资本家拥有的生产资料越多,他们越同工人农民为敌,越反动。在他看来,知识分子也是这样,“知识越多越反动”。斯大林从马哈伊斯基主义中推演出来的这一理论,把斗争矛头指向了最有名望、最有知识的专家、教授和文化人。所以,这部分人受打击最大,被逮捕关押的最多,以至在战争即将来临之时和二战期间,不得不在监狱中把这些专家、教授集中起来,建立各种各样的“监狱研究所”和“监狱设计中心”,勒令他们在关押中从事研究和设计工作。这些可敬的科学技术专家们,在爱国主义精神的鼓舞下,为了拯救社会主义祖国,忍辱负重,以“在押犯”之身,为军事科学做出了重大贡献。但他们工作在这种监狱的环境下,其创造性被压抑、被摧残的情况是不难想象的。然而,不管怎么说,在那个时代各种各样的“监狱研究所”到底也成了斯大林发展科学技术的一种方式和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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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斯大林上述的方法和途径发展科学技术,用前面讲到的斯大林的思想文化模式铸造文化,不言而喻,是有很大局限性的。这样发展起来的思想文化和科学技术,谈不上有什么创造性可言,充其量只是一些照葫芦画瓢的仿制品。以斯大林的理论是非衡量一切,顺我者存,逆我者亡。学术界的任务只是对斯大林的言论和党的决议、政策进行解释,没有提出自己观点的权利。试想,全国如果只能有一个或几个人的脑袋进行思考,其他人要是独立思考,就有被批判、关押,甚至掉脑袋的危险,这还能有什么科学文化的创造性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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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的文化政策在战后发展到了顶点,其后果暴露得十分明显。经过战争时期极端紧张、严酷而凝重的岁月,战争结束以后和平宁静时光的到来,使人们极端紧绷的心境大大放松了下来。与这种心情想适应,需要的文化食粮和文艺作品希望是轻松的、欢快的,能给人以美感享受和愉悦的东西,不再是承载着厚重思想或充满厮杀血污的东西。能够提供这种精神食粮的最好不过的人物,是列宁格勒的幽默讽刺作家左琴科和老资格女诗人阿赫玛托娃。所以,在临近战争后期,这两位艺术家就活跃了起来。文艺刊物非常喜欢发表他们的作品;在莫斯科还专门为阿赫玛托娃举办了专场诗歌朗诵晚会。列宁格勒的文艺刊物对这两位本地作家更是喜欢有加,发表他们的作品尤多。当然,社会上的这种情绪以及人们对战后新生活的向往,在更深的层面上反映了人们对社会变革的期盼和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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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斯大林容忍不了人们的这种情绪,更容忍不了社会改革的要求。他习惯的是永远拧紧社会的螺丝钉。因此,斯大林一面对这种社会情绪,就视为一种严重危险,于是,便心起疑虑,要发起一场大规模的镇压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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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8月9日,斯大林召见列宁格勒文艺界人士,点名批评《星》和《列宁格勒》杂志以及一系列作家。接着,从这年8月中旬到1948年2月,由联共(布)中央分别在文学、戏剧、电影和音乐四个方面一连发表了《关于〈星〉和〈列宁格勒〉两杂志》(1946年8月14日)、《关于剧场上演节目及其改进办法》(1946年8月26日)、《关于影片〈灿烂的生活〉》(1946年9月4日)和《关于穆拉杰里的歌剧〈伟大的友谊〉》(1948年2月10日)等四个决议,对文艺创作和演出中的所谓“不问政治”、“无思想性”、上演“洋”“古”剧目、追求“形式主义”等,进行了严厉批判。同时,由主管意识形态的联共(布)中央书记日丹诺夫亲自出马,解释中央决议,进一步上纲加码,对文艺界的许多作家和作品展开了声色俱厉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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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界的批判首先开始于1946年8月对《星》和《列宁格勒》两杂志的发难。批判的主要对象是人们喜欢的讽刺幽默作家左琴科和女诗人阿赫玛托娃。由于上述两杂志为他们提供发表作品的园地,自然它们也成了攻击的目标。左琴科被“决议”谩骂为文学上的“无赖和渣滓”,指斥他“专门写作空洞的、无内容的庸俗的东西”,“专门鼓吹腐败的无思想性、低级趣味和不问政治的习气”。他的作品《猴子奇遇记》被无端地说成是“以丑恶的漫画形式描绘苏维埃制度和苏联人”。[35]阿赫玛托娃则被日丹诺夫痛骂为“一去不复返的”“古老贵族文化”的“残渣”,称她为“并不完全是尼姑,并不完全是荡妇……而是混合着淫秽和祷告的荡妇和尼姑”。[36]“决议”将她论定为“与我国人民背道而驰的空洞的无思想的诗歌的典型代表”。[37]她的诗作被视为表现“为艺术而艺术”的、“不问政治的”作品。发表他们作品的《星》和《列宁格勒》杂志则被指责为“自由主义”,丧失了“责任感”,发表的作品渗透着“对现代西欧资产阶级文化俯首崇拜的精神”。[38]与此相联系,“决议”还同时点名批判了一系列作家和作品。对于同两杂志有关的责任者,包括上自联共(布)中央宣传部、苏联作协理事会及其主席吉洪诺夫,下至列宁格勒市委和两杂志负责人,一一进行了点名批评,最后采取行政措施,勒令《列宁格勒》杂志停刊,《星》编辑部改组。尔后又假手苏联作协主席团决议,开除左琴科和阿赫玛托娃的作协会籍,剥夺他们发表作品的权利,接着又开除了左琴科的公职,迫使他为谋生而就职于一个皮鞋生产合作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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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戏剧的决议矛头所向,主要是指责“过分热衷于上演历史题材”和“外国资产阶级剧作家”的剧本。[39]“决议”在批评戏剧演出状况时,竟一口气点名或不点地批判了十几个剧作家及其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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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于歌舞和音乐的决议中,措辞更加严厉,对整个音乐界,包括上自苏联部长会议艺术工作委员会、作曲家协会组织委员会,下至一系列音乐家,特别是所谓“形式主义作曲家集团”[40],无不进行批判,并且指出,在音乐界“俄国现实主义音乐的敌人,颓废的形式主义音乐的拥护者,在批评家中间占着领导的地位”。[41]决议把所谓“形式主义倾向”径直定性为“反民主的”、“反人民的倾向”,因而向“坚持形式主义的反人民的倾向的作曲家”进行讨伐,痛斥他们的音乐“强烈地发散着当代欧美现代派资产阶级音乐的气息”。[42]同时还特别谴责了现代派和革新派的所谓“形式主义”音乐和“形式主义作曲家集团”,这包括了后来被公认为“苏联一代音乐典范”的杰出音乐家肖斯塔科维奇在内的一大批作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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