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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782 戈尔巴乔夫所说的公开性,其最初的涵义是让民众知道真实的信息,对国家管理机关进行监督,“应该对人民说真话,不要害怕自己的人民,公开性是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29]在谈到苏联社会的新变化时,戈尔巴乔夫说:“最明显的新气氛表现在广泛的公开性上。我们力求在社会生活的一切领域有更大的公开性。人们应该既知道好的,也知道坏的,为了是好上加好,而同坏的要进行斗争。”[30]在此基础上,戈尔巴乔夫进一步把公开性与社会主义民主联系起来,认为公开性是民主化的表现,同时也促进民主化的发展,所以戈尔巴乔夫强调:“公开性、批评和自我批评——这不是例行的运动。这些既然宣布了,就应该成为苏联生活方式的准则。不这样做,任何彻底的改造都是不可能的。没有公开性,就没有也不可能有民主。而没有民主,就没有也不可能有现代社会主义。”[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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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784 苏共第十九次代表会议专门就公开性问题做出决议,决议“把公开性视为实现人民的社会主义自治和实现公民的宪法权力、自由和职责的必要条件。所有领域里的公开性是继续深化改革及其不可逆转过程的最重要条件之一”。决议指出:“必须取消使用关于社会经济和社会政治发展、生态环境等统计信息的不合理限制,建立以现代化信息技术为基础的搜集、处理和传布体系,保证各类图书馆开放,用立法方式整顿档案资料的利用。”“制止报刊发表批评文章,以及刊登有损公民名誉和人格的非客观报道文章都是不允许的。公开性要求大众信息媒体担负起社会、法律和道德责任”。“不容许利用公开性损害苏维埃国家、社会的利益,损害个人权利;不容许宣传战争和暴力,反动的种族主义、民族和宗教偏执性,以及宣传残暴行为,传布淫秽作品,不容许利用公开性行骗”。[32]应该说戈尔巴乔夫关于公开性的初衷和实行都是符合社会主义原则的,作为一个人民国家,民众有知情权和参与权,但是,苏联没有在相应的法律建设上下功夫,苏联人也缺乏法律意识,公开性并没有真正起到促进改革、提高全民共识的作用,正如沃尔科戈诺夫所说:“戈尔巴乔夫开始了这一进程,但这一进程后来的发展并不是由他的决议所决定的。事实上公开性从内部破坏了建立在阶级谎言基础上的体制。”[33]公开性带来了社会的多元化,此时戈尔巴乔夫认为:“在公开性和具备社会组织的情况下,可以在一党制下搞政治多元化。”[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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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786 (四)重新认识苏联与世界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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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788 戈尔巴乔夫想改变苏联“邪恶帝国”的形象,与世界各国和平相处,为苏联的改革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戈尔巴乔夫对外政策的新思维是戈尔巴乔夫调整对外政策的指导思想,这一思想无论对苏联,还是对世界都产生了重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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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790 第一,戈尔巴乔夫改变了对世界战争与和平的看法。他强调,人类已经进入了核时代,核战争不可能是达到任何政治的、经济的、意识形态的目的的手段,在核战争中不会有胜利者,只能导致人类文明的毁灭。戈尔巴乔夫认为,“人类进入原子能被用于军事目的的核时代之后,就可能不再是永生的了。……一旦爆发核战争,一切生命都将从地球上消失”。“在军备竞赛中取胜,以至在核战争中取胜,是不可能的。在地球上继续这种竞赛,尤其是继续把这种竞赛扩展到太空,势必加快核武器积存和改进的速度,而这种速度本来就已达到疯狂的程度了。世界的局势会变得不以政治家们为转移。局势将为偶然性所左右。我们大家都必须学会在这个世界上和平相处,树立新的政治思维”。[35]戈尔巴乔夫认为,由于核武器的出现,要求用新的眼光看待战争与革命问题,过去,革命往往与战争相联系,但核战争的结局只能是普遍毁灭,因此,苏共二十七大的新党纲删掉了“一旦帝国主义侵略者仍然敢于发动新的世界大战,各国人民就将不再容忍使他们陷入毁灭性战争的制度。他们将消灭和埋葬帝国主义”。与此相联系,戈尔巴乔夫把新思维外交的核心定为:“承认全人类价值观的优先地位,说得更确切些——承认人类的生存。”[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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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792 由于对现代战争看法的根本改变,戈尔巴乔夫提出了新的安全观,不再把自己的安全建立在损害别国主权与利益的基础上,不再牺牲别国的安全,承认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自决权。“安全的唯一牢固基础,就是承认各个民族和国家的利益,承认它们在国际生活中一律平等。必须把自己的安全同国际社会各成员同样的安全结合起来。……决不能靠牺牲别人的安全来求得自己的安全”。戈尔巴乔夫反对军备竞赛,宣布把军事战略建立在防御的基础上,并提出了合理、足够的原则。“新的政治思维同样不容违背地决定了军事思想的性质。军事思想应该是严格的防御性的。……我们时代普遍安全的基础,就是承认每个民族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社会发展道路,不干涉其他国家的内部事务,尊重别人并对自己的社会持客观的、自我批评的观点。人民可以选择资本主义,也可以选择社会主义。这是他们的主权。各国人民既不能也不应该受制于美国,既不能也不应该受制于苏联”。[37]戈尔巴乔夫认为苏联不能通过武力战胜资本主义,核时代以战争作为解决政治问题的手段无异于自杀,保障苏联安全只能通过和平手段,因此,苏联不再追求军事优势,而是争取“低水平的战略平衡”,“足够的防御”,“在我们的时代,真正的、对等的安全是以水平越来越低的战略均势来保证的,从中必须完全排除核武器及其他大规模毁灭性武器”。[38]戈尔巴乔夫的安全理论放弃了苏联长期奉行的霸权主义,有积极的意义,其实际内容是苏联放弃了东欧这一势力范围,以换取结束与西方的冷战和对峙。但是,在美国等西方国家的霸权主义继续存在的条件下,苏联单方面退却,是不是能真正解决问题?当苏联从传统控制区撤出后,美国等西方国家去填补真空时,苏联将怎么办?这是不是对苏联安全的威胁?戈尔巴乔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这一问题在苏联解体后成为俄罗斯面对的主要问题,至今仍困扰着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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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794 第二,在关于时代和苏联社会主义历史地位的问题上,戈尔巴乔夫放弃了苏共长期坚持的“帝国主义和无产阶级革命的时代”观,提出和平共处不再是“阶级斗争的一种特殊形式”,而是核时代“全人类生存的条件”。他提出重新认识现代资本主义,放弃了“资本主义总危机”理论和帝国主义就是战争的理论,指出“现在的情况不同了。资本主义不仅由于上次战争的教训,而且由于害怕自己在已成为世界体系的社会主义面前被削弱,不愿意使内部矛盾发展到极限。内部矛盾已经转化为相互间的技术竞赛,利用新殖民主义来‘缓和一下’。世界发生了某种新的‘和平’的重新划分——是根据列宁揭示的那种规划,即按‘资本’来划分,谁更富有,谁在此时更强大,谁就拥有更多的份额。在一些国家,借口‘苏联的威胁’,把资金转给军界工业界集团,以此来‘消除’经济中的紧张状况。资本主义经济技术基础和组织基础也有助于调解矛盾、平衡利益”。资本主义可以在不进行军事化的情况下发展,许多国家的现代资本主义经济的迅速发展时期是在军费最低的条件下发生的。[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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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796 戈尔巴乔夫承认现实的社会主义并不能取代资本主义,而只是“这个世界的组成部分”。1986年3月苏共二十七大提出苏联战略的主要目标是“保证使苏联人民在持久和平和自由的条件下劳动”,把和平共处作为苏联“绝对遵循的政治方针”。“党在世界舞台上的活动的主要方向,依然是为反对核危险和军备竞赛、为争取维护和加强普遍和平而斗争”。“如果说到美国与苏联的关系,安全只能是相互的,而如果以整个国际关系而论,安全只能是普遍的”。“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对抗仅仅并且完全通过和平竞赛与和平竞争的方式进行”。苏共二十七大改变了苏联外交政策的方向,“它把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国家以阶级斗争为基础的思想转变成东西方在较低和较少危险的军备状况下共享安全的观念”,提出了“加强国家社会经济发展”的国家战略,将苏联的战略目标变为谋求与西方国家的和平共处,创造有利于国内进行经济建设的和平环境。[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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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798 第三,戈尔巴乔夫改变了斯大林“两个平行市场”的理论,承认世界是一个整体。苏共二十七大提出新的对外政策构想的出发点是:尽管组成现实世界的各国之间有着巨大的差别,然而世界是相互联系的,是相互依附的,它是一个固定的整体。戈尔巴乔夫从世界是由多种类型的国家构成的这一角度出发,承认世界是多侧面、多色彩、多变化和充满矛盾的,戈尔巴乔夫强调尊重各个国家不同的利益,强调利益均衡。戈尔巴乔夫指出:“谁也不能抹煞社会主义世界、发展中的世界和发达的资本主义世界”,但“我们还看到一个主要的趋势——国际社会各国日益增长的互相依存的趋势”。“我们时代的另一个同样明显的现实,是出现了所谓的全球性问题,而且越来越尖锐,这些问题对于文明社会的命运也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这里说的是对自然界的保护,是环境、空间和海洋的危急状态,是我们星球并非无限的传统资源。这里说的是原有的和新发现的可怕的疾病,是人类共同焦虑的问题,即如何消灭地球上广大地区的饥饿和贫困。……现在看得越来越清楚,必须建立有效的、以平等为原则的国际秩序和机制,以保证合理利用地球资源这些全人类的财富”。[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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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800 戈尔巴乔夫否定了两种社会制度完全对立的观点,提出在核武器出现使人类社会安全受到威胁的条件下,在世界经济联系扩大、相互依赖加深、全球问题突出的条件下,世界各国好比山坡上结队登山的运动员,谁也离不开谁。戈尔巴乔夫认识到世界是统一的,但他没有认识到资本主义国家不会轻易地接受苏联加入与它们竞争的行列,他对资本主义国家,特别是对美国抱有过分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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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802 第四,在国家关系问题上,戈尔巴乔夫强调国家关系的非意识形态化。他提出“决不能把意识形态分歧搬进国际关系的领域,让对外政策服从这些分歧,因为意识形态可能是完全对立的,而生存、防止战争的利益才是共同的和最高的”。[42]国家关系的非意识形态化是国际关系正常化的条件,国家关系不同于阶级与政党之间的关系,不能以意识形态定亲疏,这也是几十年来社会主义国家确定对外政策的主要教训。但是,国家关系的非意识形态化并不意味着意识形态在国家交往中不起作用,意识形态利益也是国家利益的一个方面,戈尔巴乔夫完全否定意识形态利益,对资本主义毫不设防,也是片面的,并不能真正维护苏联的国家利益。与此相联系,苏联不再以阶级斗争的态度对待一切国际现象,强调和平共处原则不仅用于处理制度不同国家间的关系,也用于处理与社会主义国家间的关系,等于承认了曾被苏联控制的社会主义国家有权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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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804 在这一思想的指导下,苏联对外战略发生了根本性转变。苏联外交的目标开始转为致力于为苏联的改革创造有利的外部条件。苏联放弃了冷战政策,改善了与美国的关系,实现了中苏关系的正常化,不再干涉东欧事务,为东欧剧变和德国统一提供了方便的外部条件,加强与世界各国、各地区的经济联系。应该承认,戈尔巴乔夫的外交为苏联国内的改革创造了比较有利的外部环境,消除了与世界各大国的敌对,但遗憾的是,戈尔巴乔夫并没有很好地利用这一条件进行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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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809 一个大国的崛起与崩溃:苏联历史专题研究(1917~1991) [:1706460371]
1706473810 一个大国的崛起与崩溃:苏联历史专题研究(1917~1991) 戈尔巴乔夫“新思维”的转向及其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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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812 在1989年11月26日戈尔巴乔夫在《真理报》上发表《社会主义思想与革命性变革》一文之前,戈尔巴乔夫的新思维强调的重心是完善社会主义,更新社会主义,恢复列宁主义的原则。在此之后,戈尔巴乔夫的思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不再提完善和更新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而是要建立新的、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他也越来越多地接受民主社会主义的理论与主张,戈尔巴乔夫看法的改变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迎合社会情绪的变化,掌握主动权。1990年7月苏共二十八大通过具有社会民主主义性质的新党纲,标志着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观点被苏共所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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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814 (一)形势的变化迫使戈尔巴乔夫改变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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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816 从1988年开始,在经济改革的同时,政治体制发生了根本变化,国家权力重心从党向苏维埃转移。苏维埃是选举产生的机关,这就有可能使非共产党人当选代表,“一切权力归苏维埃”事实上意味着在政治上取消了宪法第六条,即取消了宪法所规定的苏共在苏联政治中的领导与核心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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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818 1989年从上到下进行了新的国家权力机构——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的选举。与以前不同,这次实行差额选举,社会组织正式派代表参加选举。2250名代表按下列程序产生:750名代表从选民人数相等的地区选区选举;750名代表从民族地区选区选举(每个加盟共和国32名,每个自治共和国11名,每个自治州选举5名,每个自治区选举1名);全国性社会团体(包括苏联共产党、青年团、工会等)共选举750人。1989年4月4日,选举结果公布,在2250名代表名额中共产党员占87.6%。但是,许多党的干部落马,有20%的党员在竞选中被淘汰,莫斯科市长塞金、市委书记普罗科菲耶夫落选,列宁格勒州委第一、第二书记,市委第一书记、苏维埃执行委员会主席和市计委主席全部落马,许多反对派的重要代表人物:叶利钦、索布恰克、波波夫、萨哈罗夫都成了人民代表。共产党的100名代表是通过等额选举产生的,因为很多人担心差额会把自己差掉。戈尔巴乔夫在政治局会议上仍然很乐观,认为苏共党员占87%的比例显示了党在人民群众中的威信,他认为,“这次选举在实施政治改革中迈出了极其重要的一步。搞政治改革是我们自己作出的决议。通过选举,社会将步上一个新的层次,会消除宪法规范和政治实践之间的脱节。政权将获得充分的合法性,这本身便是巨大的成就”。[43]但是,雷日科夫对此进行了反驳,他认为党在选举中失败了,按民族地域选区推举的地方组织的30名候选人,很不光彩地落马了,输给了资历不深、名气不大,却更加“令人信服”的竞争对手。[44]利加乔夫、索洛维约夫、卢基扬诺夫等也都忧心忡忡,也不完全同意戈尔巴乔夫的看法。戈尔巴乔夫后来承认,“选举表明,只要人们不再害怕党,并且相信党的统治再也无法用暴力来维持,党的威信就马上一落千丈。从这时起,人们对共产党人表示信任,但那已经不是把他们当成强大的政权机构的代表,而是当成个人”。[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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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820 1989年5~6月第一届人代会召开,代表大会上集合了各种各样的人,提出了各式各样的观点。在这次会议上,人民代表首次有权组织政治反对派,成立了跨地区议员团,起初有150人,1989年夏天发展到388人,其中286人来自俄罗斯联邦。事实证明,这种人数众多,代表观点各异的苏维埃是“清谈馆”,它没有权威,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它只是个立法机关,无法承担起管理国家的职责。但是这个民选的人代会排斥了党对立法和高层决策、高层领导人事权的控制,成了民主派强有力的阵地。叶利钦等反对派在大会期间的活动和发言成为这次代表大会的一个重要事件,这是自20世纪20年代党内斗争结束后,苏联出现的第一个合法的政治反对派。其代表萨哈罗夫在发言中明确提出:废除苏联宪法第六条;只有苏联人民代表大会才能通过法律,这些法律在加盟共和国需经其最高法律机关批准才能生效;苏联人代会选举和罢免国家高级公职人员(包括最高苏维埃主席、副主席、苏联部长会议主席、宪法监督委员会主席、最高法院院长、苏联总检察长、中央银行行长、克格勃主席、广播电视委员会主席、《消息报》主编等)。[46]他的发言成为反对派的纲领,站在这一反对派阵营的代表人物还有阿法纳西耶夫、波波夫、索布恰克等。他们要求改变共产党在社会中的地位,要求实行广泛的民主化和公开性,党的机构不能干涉舆论;国家领导人实行由人代会选举产生的制度,选举应该是差额选举;加大改革力度,给共和国以更多的独立性和主权,打破行政命令体制,解决社会公正问题,消除少数人的特权;甚至还有人直接攻击戈尔巴乔夫,说他受周围溜须拍马者和夫人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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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822 1989年6月,苏联新的最高国家权力机构建立,戈尔巴乔夫当选为最高苏维埃主席。与以前不同的是,最高苏维埃变成了常设制,由人民代表大会从人民代表中选举产生,成员为542人。一年召开两次例会。党原来事实上掌握的立法权和政府干部任命权转归了最高苏维埃。最高苏维埃主席团是其常设机构,也不再由最高苏维埃选举产生,而是由最高苏维埃主席、第一副主席、15名副主席(各加盟共和国最高苏维埃主席)、联盟院和民族院主席、苏联人民监督委员会主席、常设委员会主席和最高苏维埃委员会主席组成。新设立的最高苏维埃主席成了国家的最高元首。新设置了宪法监督委员会,委员会由代表大会从政治和法律专家中选举组成,其成员有主席1人,副主席1人,委员21人,委员会在履行自己职责时完全独立,只服从于苏联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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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824 改革的重心转入政治体制改革后,苏联社会政治气氛空前活跃,斯大林体制成了明确的被批判对象,造成了戈尔巴乔夫始料不及的后果:国内的民族情绪发展,民族矛盾公开化,中央政权难以应付危机;舆论多元化发展成政治多元化,各种非正式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如拉脱维亚有“人民阵线”,乌克兰有“乌克兰拥护改造人民运动”,各加盟共和国都建立了“人民阵线”,其代表于1988年8月13日在雅尔塔进行工作会晤;官僚体制对改革进行抵抗,经济形势更加恶化。1989年7月29~30日,400多名苏联人民代表自行串联,在莫斯科电影工作者之家举行了人民代表跨地区代表小组第一次会议,成立了变相的反对派议会集团,选举叶利钦、萨哈罗夫、阿法纳西耶夫、波波夫和帕尔姆为小组主席。1989年12月,一些人民代表发表关于政治改革的声明指出:“大多数居民正是在第一次代表大会以后丧失或已经丧失了对改革的信任,认为改革多半是口头的和表面的。许多人甚至不相信米·谢·戈尔巴乔夫。这种潜在的可怕的信仰危机,公开的不满和气愤与日俱增,并影响着从春夏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的改革的第四阶段”。“改革的进程已到了原则的边缘,各机构反动头目的对抗在增长,戈尔巴乔夫领导的犹豫更一目了然。但是,错了。东欧发生的大好事就是例子,对于那些打算在不确定的时期内保持强行的‘苏联共产党的先锋队和领导作用’,对于那些打算保留经济部门、指令性计划、国营集体农庄系统的垄断权的人是足够清晰的警告。必须在一定时候开始拆除这一切”。[47]苏共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苏共一党的执政地位被看成是与民主不相容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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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826 面对这种新的危急形势,戈尔巴乔夫和苏共主流派只能退让,以求取得主动。正是在这一背景下,戈尔巴乔夫在1989年11月26日《真理报》发表题为《社会主义思想与革命性改革》的长篇文章。如果说改革初期戈尔巴乔夫主要着眼于纠正社会的扭曲现象,完善过去几十年形成的制度,那么现在戈尔巴乔夫则强调:“必须根本改造我们的整个社会大厦:从经济基础到上层建筑。不仅是说,而且要在改革所有制关系、经济机制和政治体制,改变社会上的精神和道德气候等方面实际实行步骤。”戈尔巴乔夫强调苏联的改革既不是保存行政命令体制,也不是推翻十月革命的选择而走资本主义,而是恢复马克思主义思想权威和马克思主义对待现实的态度,“要依靠建设一个人道的、自由的、理智的社会的社会主义思想的巨大智慧和道德潜力”。[48]从此,改革发生根本性转折,不仅改革的目标改变了,政治体制也开始按照西方国家的模式发展:实行总统制、取消宪法第六条、制定新党纲、提出发展市场经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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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828 (二)建设“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成为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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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3830 戈尔巴乔夫比以往更加强调社会主义思想的核心是人,社会主义是丰富多彩的,他改变了对社会民主党的态度,在《改革与新思维》一书中,他强调苏共与社会民主党人“现在的意识形态方面的差别”,但在《社会主义思想与革命性改革》一文中他正面称赞社会民主党人“长期以来对发展社会主义价值观念,对进行有助于提高许多资本主义国家劳动人民的福利和社会保障的社会改革所作的贡献,并给予应有的评价。我们感兴趣地研究社会民主派所积累的丰富的、多方面的经验,尽管情况有所不同,也努力利用其中适合我国社会条件的经验”。他认为斯大林所建立的体制是官僚主义的行政命令体制,苏共二十大后苏联的改革只是消除了这一体制的极端方面,这一体制仍然保留下来了,这种官僚主义制度“导致丧失马克思主义和列宁主义的社会主义概念中的主要东西:把人看作目的,而不是手段。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大家自由发展的条件的思想被取代了”。他认为,社会主义思想首先是自由的思想,其实质特点是确立真正的人民政权。他所描述的“社会主义新面貌就是社会主义的人的面貌”,“我们正在建设的不仅是人道的社会主义,而且是民主的社会主义”。[49]人是社会的目标,而社会经济和政治结构是为之服务的手段,要加大对人的投资,满足人民的需求,必须发展多种形式的所有制。戈尔巴乔夫强调与斯大林模式决裂,吸取社会民主党人的一些做法,实行多党制、多元化,建立真正民主的、人道的社会主义。戈尔巴乔夫这一思想带有很浓的道德色彩,这一思想进而发展成把“人道主义思想”作为社会主义的重要价值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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