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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23 霍尔斯嘟囔着说:“他也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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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25 但那个疯子仍旧继续舞动着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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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27 下午的时候,有五六辆坦克向前方开去阻截俄国人,坦克后面跟着一些掷弹兵。在远方,我们可以听到战斗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然后我们就看到掷弹兵们返回了,和他们一起下来的是一大群突围出来的步兵。在果园那边的树林已经是火光冲天。零星的炮弹落在那些刚撤下来正喘着粗气的士兵周围,他们中许多人还拖着负伤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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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29 我们意识到这里很快就要成为前线了,战斗正在一步步逼近我们。随着巨大爆炸声的临近,我们再一次被那种前线特有的焦虑牢牢抓住。那些投入反攻连队的阵地已经被不可阻挡的苏军洪流所吞没,我们对苏军造成的巨大伤亡似乎对于苏军来说不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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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31 我们的小村庄现在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的战略要地。村子里到处是机枪、迫击炮,甚至还有一门反坦克炮——在接下来的36个小时里,正是这些东西让我们再次经历了地狱般的日子。在离我们60米远的地方有两个散兵坑,散兵坑被仔细伪装起来以作为机枪阵地。在我们木屋右边,有一门巨大的榴弹炮正隐蔽在那里的房屋断壁后面。在自行火炮附近还有大概50多个机枪手、步兵和掷弹兵。他们都隐藏在其他木屋的废墟里和倾倒的篱笆后面。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一些从前面逃下来的士兵正在被重新集合起来挖掘新的战壕。在我们的左后方,一门50毫米的反坦克炮被放在精心挖好的土堆后面,炮口正对着果园的方向,整个炮位看起来就像一个碉堡。在炮位的后面一点是一辆无线电通信车,我们到达小村庄休息的时候恰好看到这辆车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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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33 从我们小村庄的地窖里,一系列的命令正在被发送出来。军官们正在召集所有被打散的士兵,重新将他们组建成应急分队,并将他们补充到小村庄前面的掩体里面。看起来我们小村庄地窖里的通信部一定有一位军衔很高的军官在直接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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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35 不时飞来的流弹让一些人赶忙趴在地上。但比起我们昨天所经受的,这些“场面”一点也不让我们感到紧张。在大约距我们前面两公里的地方,我们撤退部队和俄国人的交火仍旧在激烈地进行着。老兵一面听着周围的嘈杂声一面点着头。他回过头问随军牧师说:“外面正在建造另一条齐格菲防线,他们那些人真的认为能够挡住俄国人的进攻吗?牧师,向你仁慈的上帝祈求,好让他能用闪电帮助我们,因为反正我们没有什么炮兵,我们正好用得上那玩意儿。”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连牧师也笑了。牧师对于这些上帝所造之物间的毫无悔意的自相残杀现在多少也有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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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37 有一个军官往掩体里看了一眼问道:“你们这群人在这里做什么?”老兵指着我们6个人报告说:“五连八班向你报告,长官。其他人是自己来到这里的。”军官说:“好的,你们留在这里,其他人都出去,外面还有许多阵地需要人把守。”老兵又向军官说:“长官,请给我们留下几个人在这里,万一我们有人阵亡的话,他们可以补上。我们必须要有足够人手守住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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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39 军官回答说:“好的。”就在军官准备点人留下的时候,那个刚才在跳舞的胖疯子毛遂自荐地说:“长官,我在莫斯科战役时是一名机枪手,我的表现非常出色。”军官说道:“好的,你留下来,还有那边那个家伙,其他人跟我来。”我们班由于这个胖子的加入,体积扩大了许多。我们私下叫他“法国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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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41 “法国康康”对我们说:“非常抱歉,我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的体积给你们造成的麻烦。但你们必须要理解,挖一个给我用的散兵坑需要非常辛苦的工作。”接着他又喋喋不休地讲下去,一切到他脑海中的事情他都不会放过。只有外面的爆炸声能够让他闭上自己的嘴并不时地眨眨自己的小猪眼睛。但只要危险一过去,他又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老兵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你可以放心躺在我们为你挖的坑里,我们会在你的啤酒肚上放几块石头,就这样。”“法国康康”不解地说:“我不怎么喝啤酒。”霍尔斯打断了他的话。霍尔斯说:“情况看来不妙,你们看,我们有两辆坦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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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43 老兵说:“这根本不是我们的坦克,这是俄国人的T-34坦克,但愿我们的反坦克小组能够注意到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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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45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两辆坦克向我们的村庄隆隆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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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47 霍尔斯说道:“上帝帮助我们,我们绝不可能用这些豌豆枪挡住它们。”他接着开始用重机枪向坦克射击,不一会儿,坦克上火星四溅,我们看到子弹也打到了坦克的炮塔上,但坦克看起来毫发无损,仍旧继续向前驶来。一发俄国人的炮弹呼啸着落在我们小村庄的背后,气浪将我们推到了地面上。俄国坦克开始减速,第二辆已经在往后退。正在这时,我们的榴弹炮向坦克开火了,坦克开始向后方斜着后退。一发俄国炮弹打在了我们小屋的左侧墙边,我们所在的小屋地窖剧烈地晃动起来。外面又有几声爆炸声,但我们都不敢探头出去看。紧接着外面一阵欢呼声让我们的胆子壮了一些,我们看到第一辆俄国坦克已经被我们的反坦克炮打得歪在一边,正歪歪斜斜地靠一个履带向后退着,并碰上了后面的另一辆坦克。后面这辆坦克被迫转向,刚好把自己的侧面暴露在我们的榴弹炮的炮口面前。几分钟后,这辆坦克已经被浓烟所包围,它和前面这辆坦克一同转向并向后退去,其中一辆坦克开始喷出黑色的浓烟,看起来它肯定走不远了。我们可以听到所有德国士兵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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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49 老兵兴奋地大叫着:“小伙子们,你们看,这就是让俄国佬逃跑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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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51 我们大家都紧张地笑了起来,只有那个消瘦和肤色黝黑的小伙子没笑。霍尔斯问他:“为什么你看起来不太高兴?”那人回答说:“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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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53 苏台德人说:“你的意思是你感到害怕。其实我们心里都一样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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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55 那人接着说:“我的确害怕,但我也真的病了。每次我去上厕所,鲜血就会从我的肛门里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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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57 老兵说:“你应该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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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59 那人回答说:“我试了,但上校不相信我的话,我的病他也看不到。我想只有一个人少一只手或是身上有一个洞时,他才会被批准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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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61 炊事车刚刚开到了我们的木屋门口,任何有胆量出去的人都可以把自己的饭盒装满。仅仅是知道我们有补给这件小事就让我们的信心恢复了一些,觉得我们并没有和外界失去联络。但是随着夜幕的降临,我们的麻烦开始了。激烈的战斗再一次爆发了,前面的德军还没有完全撤下来,俄国人就已经在我们的阵地前面了。在我们前面被炮弹撕碎的果园里到处是冲向我们的俄国士兵,但是我们阵地上的火力淹没了他们的喊声,一场可怕的屠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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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63 地窖已经充满了我们两挺机枪射击后呛人的硝烟,旁边的反坦克炮炮管已经打得通红。反坦克炮的后坐力让屋子的天花板上出现了许多裂缝,天花板上的沙土像雨点般砸在我们的钢盔上。老兵向霍尔斯喊着:“让我们轮流射击,否则我们的机枪会熔化的。”林德伯格的脸已经和他军装的颜色一样了,他把一些土塞到了自己的耳朵里让自己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第五条机枪子弹带从我磨破的手中滑到了已经滚烫的机枪里,老兵在不停地射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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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65 在我们前面的两个机枪阵地已经有一个被苏军用手榴弹摧毁了,另外一个仍旧在射击着,子弹将一片片的苏军士兵扫倒在地上,在我们阵地前面形成了一个巨大而可怕的尸体堆。俄国人竭尽全力要撕开我们的阵地,一波又一波的人浪倒在我们的迫击炮和机枪的火力之下。我们不知道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但在我们这里,俄国人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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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67 一发炮弹爆炸后的弹片穿墙打进了我们的小屋,竟然奇迹般地没有人受伤。接着我们听到了沉重的轰鸣声,阵地上的德国士兵赶紧把头低了下来。在我们前面,几百发照明弹映红了夜空。我们心里突然充满了恐惧,但紧接着有人喊道:“这是我们的炮兵!”老兵说:“谢天谢地,我本来已经不指望他们了,小伙子们,我们能撑下去了——也就是说俄国佬没法通过我们的防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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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69 德国陆军的炮兵终于重新集结了,现在正将致命的弹雨向苏军倾泻而去。在夜色中烟雾缭绕的掩体里,我们的脸上有了释然的神情。“法国康康”叫道:“看看我们怎么去揍这些俄国佬的!事情本来就该这样,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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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571 在我们前面的地方,我们可以看到飞舞到天上的泥土。林德伯格现在早已经激动得要跳起来了,他正在用尽气力喊着:“胜利万岁!”显然俄国人无法抵御我们的大炮,就像昨天我们不能抵御他们的人浪进攻一样。德国的大炮延长了射程,把俄国人赶出了果园。现在,俄国人的“乌拉”声已经被成千上万的死伤者可怕的呻吟声和号叫声所替代了,我们以为自己的阵地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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