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6501916
1706501917
克里斯塔贝尔·潘克赫斯特和安妮·肯尼迪第一次被逮捕……这件事吹响了嘹亮的号角……
1706501918
1706501919
一旦新闻报道两位女士被关进监狱,而不是交纳罚款,我听见了号角并于次日立即响应号召。我给关在斯特兰奇韦斯监狱的潘克赫斯特小姐写信说,如果为了赢得选举权需要坐监狱的话,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个声明使我与克里斯塔贝尔取得了直接联系……她通过接二连三的剪报了解我的情况。
1706501920
1706501921
玛丽并不是唯一的自愿者,经过1906年对自由党的失望以后,情况很快变得明朗,新一代妇女参政论者的时代到来了,对于她们,拘谨的凑款茶会、斯文的游行都不够了。拉维纳·索顿斯托尔和她的同伴认识到,只有报道壮观事件的新闻能够影响公众意见,给政治家施加压力。她们决定发起另一场选举权请愿行动——然而,这一次不是去高级政治家的办公室私下里递交,而是在众议院楼前递交。她们不请自到,计划浩浩荡荡开进众议院,强行进入辩论室。1908年2月11日,她们将计划付诸行动,遭到逮捕并出庭受审,在法庭上,拉维纳只是说警官“拒不让我履行义务”,此外,一言不发。她被判入狱6个月。其他人跟她一起被送往霍洛维。
1706501922
1706501923
1706501924
1706501925
1706501927
晕眩年代:1900-1914年西方的变化与文化 暴 力
1706501928
1706501929
妇女参政运动变得越来越暴力。有人朝牛津街商店的橱窗扔石头,有人朝议员和政府部长的窗户扔石头,1912年,唐宁街也被人扔石头。被捕的妇女往往受到残酷处置,她们总是选择坐监狱,而不是付罚款或者被拘束,她们不肯保持和平。政府很紧张。媒体充分利用暴力的警察普遍粗暴对待女士和女工的故事。很快,另一种情形使得局面更加剧烈。1909年6月,一位被监禁的妇女参政论者拒绝进食。一位妇女因得不到选举权而饿死自己,内政部要为此事负责。这对于内政部是一个太大的责任。因此,政府下令给绝食妇女强行灌食。这个措施引发了更加严重的公共关系灾难。报纸做了详细报道:几位狱警把她们按在椅子里,医生则把橡胶管子从鼻子插进胃里,注入流质食品。这是一个漫长而曲折的过程,有时候甚至能置人于死地。至少有两位女士因为粥被灌进了肺而不是胃,因此差点儿死于感染性肺炎。
1706501930
1706501931
利奥诺娜·科恩是这样一位投身妇女选举权事业的极端反对者。她于1873年生于利兹,父亲是一位持进步观点的艺术家、石匠。她的丈夫亨利·科恩是一位珠宝商。他们的婚姻本身就是一种反抗行为,因为她未婚夫那来自俄国和普鲁士的犹太移民父母对于儿子与一位教外女子结婚感到震惊,并与他断绝了关系。利奥诺娜当然不是女工。她丈夫的生意做得很好,他们的儿子雷金纳德被送到寄宿学校,科恩先生是利兹和郡自由俱乐部的重要人物之一。一直幸福地打理家务和养育儿子(她的一个女儿死于结核性脑膜炎)的她对政治产生了兴趣。作为一位38岁、当地有头有脸的商人的妻子,利奥诺娜处境艰难,这从她一开始投入政治活动就体现出来了。在她所有的朋友和熟人中,唯有她丈夫无条件地支持她:“他为我尽其所能,”她后来写道,“我失去了所有的朋友……我的名字成了污泥。”
1706501932
1706501933
至此,妇女参政者冲击议会的行为已经成为了公共奇观,旁观者和记者等着妇女们出现。《约克郡邮报》的一位记者有些瞠目结舌地写道:
1706501934
1706501935
所有与议会毗连的道路都被穿蓝色衣服的壮男给封锁了。他们站立成排,严阵以待女性冲击者……穿便衣的男人们在路灯下鬼鬼祟祟地闲逛;救护人员一副傲慢自大的样子,东游西荡……我们没发现威斯敏斯特宫将要遭到扰乱的迹象……
1706501936
1706501937
但是,风云突变。摄影师的闪光灯宣告敌人从卡克斯顿厅(妇女参政者的集合点)过来了……伦敦警察厅的军官们脸色苍白、紧张,他们知道他们不得不采取行动。钟楼那边传来大本钟低沉的报时钟声,此刻时间8点……
1706501938
1706501939
这一次,如同其他几次行动,利奥诺娜·科恩处于战斗的中心。妇女们试图冲破警察的防线,冲进议会,但是她们被击退了。据后来回忆,在随后的战斗中,她的“下巴遭到一位警察的拳头重击,倒在一位警察的马下”。她站起来,朝地方政府委员会的办公室扔石头,击中了一扇窗户。石头裹在报纸里,报纸上以绿色的文字写着:
1706501940
1706501941
妇女选举权
1706501942
1706501943
这是我对自由党政府的反对,我反对它背叛和曲解大不列颠的妇女参政者,她们要求得到选举权,成为公认的公民。
1706501944
1706501945
签名:利奥诺娜·科恩
1706501946
1706501947
利兹
1706501948
1706501949
跟其他活动家的情况一样,利奥诺娜·科恩被判入狱,而这个经历使她决心升级抗议。在当时日益激烈的激进主义氛围中,发生了火烧空建筑物和信箱,甚至给首相阿斯奎斯投递邮件炸弹这类事件,在这样的背景下,科恩认为这类战斗具有象征意义,因此,应该针对象征物。她后来回忆说:“我去了伦敦,买了一本指南。我从中寻找艺术画廊,天知道还有什么。然后我翻到‘T’的部分。伦敦塔。我想,就是这里了。从来没有妇女去那里闹过事。”
1706501950
1706501951
她的确惹事了。1911年2月11日10点30分,利奥诺娜带着一根铁棒,买了一张游客票进入了伦敦塔。她等巡逻的卫兵走开以后,扬起铁棒,敲击王冠所在房间的展示柜。卫兵逮捕她后,问她:“你为什么那样做?”她回答说:“那是我对政府就大不列颠劳动妇女背信弃义行为的反抗。”她再次出庭受审,虽然这一次由于技术问题只好释放她。另有一次,砸破窗户以后,由于她在监狱里不吃不喝,她的情况发生了严重的转折,根据《猫鼠法案》(该法案允许警察重新逮捕由于健康原因被释放、体力恢复以后的妇女)只好释放她。她的健康受到严重影响,有几天她徘徊在生死之间。她活下来了,而且活得很长久:她于1978年以105岁的高龄辞世。
1706501952
1706501953
在妇女参政斗争最后最决绝的阶段,她们的活动演化为游击战,采取纵火、零星袭击政府人员(一般是用伞,而不像俄国那样用手榴弹)以及戏剧化的绝食。警察的措施是加强监控,甚至怀揣秘密拍下的被囚禁过的妇女参政者照片,以供识别。有一张照片偷拍的是最激进的活动家之一莉莲·莱顿,照片显示她正走过监狱院子,头发垂肩(监狱禁止使用发夹),穿着一件薄外套,她面容憔悴,精疲力竭,但是有一种默然的坚定。照片中的她看起来像是今时的妇女,因此更加引人注目。
1706501954
1706501955
1913年6月4日,激进阶段达到一个悲哀的高潮。那是在叶普森德比郡,艾米琳·维尔丁·戴维森试图冲进跑道,拦截国王的马。马和她撞在了一块儿,三天后,她因伤不治身亡。5年前她们在海德公园策划了令人难忘的示威运动,而她的葬礼则代表着这场运动最后的盛大一幕,这一次是铺天盖地的黑色。很快,战争就将掩盖所有的国内问题,很多妇女参政论者把精力投入到战争工作中。英国妇女参政运动的主要人物艾米琳·潘克赫斯特再次到全国各地演说,不过这一次的内容是激情四溢的爱国主义。然而,与此同时,像其他地方一样,在英国,战争也成为了改变的强大催化剂:在工厂和煤矿,大量的女性代替了男性,从而在实践中证明了她们在理论上被剥夺的能力。这改变了舆论的平衡,但是,妇女还得继续等待仇视结束,才能被视为完全的公民。1918年,30岁以上的英国妇女获得公民权;直到1923年才获得平等、普遍的选举权。她们获得选举权的时间远远晚于新西兰(1893年)、澳大利亚(1902年)、芬兰和挪威(1908年),以及加拿大(1917年)。
1706501956
1706501957
1706501958
1706501959
1706501961
晕眩年代:1900-1914年西方的变化与文化 托尔斯泰与独裁统治之间
1706501962
1706501963
玛丽·高索普、拉维纳·索顿斯托尔和利奥诺娜·科恩的生活是那些为了妇女参政事业不知疲倦地努力和活动的成千上万名妇女的范例,在英国,这项事业比欧洲其他国家有着更强烈的政治戏剧色彩。历史性的正统观点认为,欧陆的妇女运动没能实现她们的目标,但是,这无疑是一种短视的认识。事实往往有更多的层次,更复杂。
1706501964
1706501965
十月革命之前的俄国女权主义的确显然地、全面地失败了。俄国的中产阶级规模很小,社会又弥漫着沙文主义和男性偏见,妇女最多不过能够表达一些象征性的姿态,这更具悲剧性,因为俄国劳动妇女通常过着难以言表的艰难生活。在城市里,她们很多人唯一能够活下来的途径是做妓女。世纪之交,圣彼得堡有3万到5万名街女和豪华妓女(同维也纳和巴黎的数字相仿),对于一个居民人口140万的城市,这个数字能够在相当程度上说明这个社会的情感和心理状态:平均每10个男人就有1个妓女。
[
上一页 ]
[ :1.706501916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