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6503228e+09
1706503228
1706503229 散文中有迹象表明了对习俗或者政治之外的彻底驱逐和异化的恐惧。亚瑟·施尼茨勒故事中的古斯塔尔少尉发现自己被丢给了黑夜和他的恐惧,在等待天亮和可能死于决斗的时候,他脱口而出一大串乱七八糟的话;1916年,当商务旅行者格里高尔·沙姆萨在布拉格的床上一觉醒来,发现夜间他被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黑甲虫时,最不可逆转的残酷转化发生了。卡夫卡进入了文学领域。
1706503230
1706503231
1706503232
1706503233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有一位作家间接地把疯癫和暴力作为他的主题:罗伯特·穆齐尔的《没有品质的人》是乌尔里希的世界及其本人蠢行的冷漠记录者。他平静的理性被另一个人物投上了阴影。斧头杀手慕斯布鲁格同冷漠理性的乌尔里希恰好相反,他残忍地杀死了一位妓女,正等待行刑。穆齐尔在创作这部不朽作品的时候很可能读过厄恩斯特·奥古斯特·瓦格纳的故事,即便慕斯布鲁格的直接灵感来自1911年另一位被审判和处以死刑的疯狂杀手克里斯蒂安·福格特。如同大众想象中的阿帕奇一样,慕斯布鲁格所象征的暴力冲动困扰着小说中的几个人物,包括主人公乌尔里希。随机的暴力现象令他们迷惑;相对于那些声称理性的人的紧张和持续的不安全感,慕斯布鲁格力量的本能性野蛮正好相反。
1706503234
1706503235 艺术家们不再把疯癫视为传统的比喻和多愁善感的常例。它离人们更近,变得更真实。世纪末以其腐朽的复杂而自得,以奥斯卡·王尔德优雅的颓废和毛里斯·梅特林克芬芳的虚幻为荣,而腐朽已经以其丑陋的病态而邪恶的表亲——退化的形式重新出现了。以其对健康、活力的饥渴崇拜和永久性崩溃的神经,20世纪初期没有这些人的容身之地,那些承认过于敏感的人发现自己迅速被而轻易地被称为退化者。
1706503236
1706503237 谁愿意成为退化者?颓废诗人的精致神经使他能够洞悉其中的奥秘。疯癫者和那些染上了遗传耻辱的人表演的奇异壮举没有这样的高贵内涵。这是需要艺术家生机勃勃和反传统的时代,需要他们是握笔的拳击手,拿刷子的野蛮人,高举古代的创造力,或者观察由机器和英雄主义构成的未来。这是一个成为无政府主义者、未来主义者的时代,但不是屈从于不良血统无力低语的时代。只有托马斯·曼才可能在他的《布登勃洛克》(1901年)中把他自己家族的历史描写成退化的故事。他的书表现了一种缓慢的衰落,一代人比上一代人的适应性差,直到家族的传承注定终止于汉诺·布登勃洛克——从各方面讲他都是一个退化者,一个有着艺术倾向的男孩,他无法停止想象他最喜欢的瓦格纳歌剧的海洋声音,但是他完全不适合做任何实际工作。曼能够写出这样一部作品,因为他的个人优越太清晰,太坚不可摧,而不会被他自己的故事伤害。
1706503238
1706503239 一个真实生活中的汉诺·布登勃洛克、病态敏感的赖内·玛利亚·里尔克甚至把自己作为那些被现代世界迷惑的人的支持者和吟游诗人。他的小说《马尔特·劳里兹·布里格手记》(1910年)是文学史上对初期疯狂最令人不安的艺术记录之一。之前,他已经在《日课书》(1903年)中描写了那些在文明的海洋上迷失的人:
1706503240
1706503241 有些人,生如白色的花朵,
1706503242
1706503243 震惊于这沉重的世界,失色,消亡。
1706503244
1706503245 谁也看不见一个种族微妙的微笑,
1706503246
1706503247 在无名的夜晚,
1706503248
1706503249 变成张着血盆大口的鬼脸。
1706503250
1706503251 他们东游西走,平淡地应付毫无意义的,
1706503252
1706503253 争吵,尊严扫地,
1706503254
1706503255 身上的衣衫褴褛,
1706503256
1706503257 美丽的双手已经老去。
1706503258
1706503259 人群不打算放过他们,
1706503260
1706503261 尽管他们犹豫,衰弱,
1706503262
1706503263 只有羞怯的流浪狗,
1706503264
1706503265 跟在他们身后默默地跑了几步。
1706503266
1706503267 他们遭受了无数的折磨,
1706503268
1706503269 时间的钟声是对他们的叫嚷,
1706503270
1706503271 他们可怜巴巴地在医院周围绕圈
1706503272
1706503273 恐惧地等待入院的日子。
1706503274
1706503275
1706503276
1706503277
[ 上一页 ]  [ :1.706503228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