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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描绘是否有点丑化呢?山区居民甘心情愿充当城市和平原的这些大人先生的笑料。他们受人猜疑,使人害怕,遭人耍弄……在阿尔代什,一直到1850年前后,山里人还到平原参加各种庆典。他们穿着节日盛装,骑着配有鞍辔的骡子。妇女们戴着许许多多的金项链,光彩夺目,但成色不足。虽然同属一个地区,他们的衣服与平原上的人却不相同。他们的那副陈腐、呆板的模样,只会让村里那些爱俏的女子哈哈大笑。对于山上的粗人,山下的农民只是挖苦奚落,家庭之间很少通婚。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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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社会的、文化的障碍就这样出现了。这道障碍试图代替不完全的、不断被人用成千种不同方式跨越的地理障碍。山区居民有时赶着畜群下山,进行一年一度的季节性易地放牧。有时他们在收割的大忙季节到山下当雇工。这是一种相当经常的、远比人们一般想象的更加广泛的季节性移民:萨沃亚德人112 前往下罗讷河地区;比利牛斯人在巴塞罗那附近受雇收割庄稼;15世纪的科西嘉农民每年夏天都去托斯卡纳的马雷马113 ……有时,山民在城里定居或在平原安家落户当农民。“普罗旺斯或孔塔韦纳森有许多村庄,陡峭斜坡上的山路弯弯曲曲,村内的房屋高高耸立,使人不禁想起南阿尔卑斯山的小镇114 。”这些村庄的居民又从何而来?原来,每逢收割季节,男女山民成群地拥到下普罗旺斯的平原和沿海地区。在那里,来自加普的人——“加沃”(这实际上是一个统称)——历来被认为是“吃苦耐劳、穿着朴素,习惯于粗茶淡饭的劳动者的典型”。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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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观察同样适用于朗格多克平原以及不断从北方,从多菲内,更多的是从中央高原、鲁埃格、利穆赞、奥弗涅、维瓦雷、韦莱、塞文山脉等地拥来的移民,而且更加贴切、更加生动。这股人流淹没了下朗格多克,并经常越过下朗格多克,朝富饶的西班牙移动。每年,甚至几乎每天,队伍都得到不断的充实,其中有:无地的农民,无业的手工工匠,为收割庄稼、收获葡萄或打场脱粒而来的零工,流浪儿,男女乞丐,流动神甫,“行脚修道士”和街头乐师,最后还有赶着大群牲畜的牧羊人……山区的饥饿是造成山民下山的重大原因。一位历史学家承认,“人口外流的最基本原因是,地中海平原地区的生活水平明显地比山区优越。” 116 这些穷鬼到处颠沛流离,或暴死途中,或病死收容所,但他们终于更新了山下的人口配成,在几个世纪内保持了一种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的北方人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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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民背井离乡的几种典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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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节性易地放牧比从高处到低处的所有其他人口移动远为声势浩大,但是,这是一种往返性运动。关于这方面的情况,我们以后将从容不迫地进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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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民扩张的所有其他形式,既没有同样的规模,也没有同样的规律性。人们只看到这些形式的个别特殊事例。我们不得不就这些形式进行取样分析,也许应把“军事移民”除外。因为所有山区,或者几乎所有的山区,都像“瑞士诸州”一样是独立的117 。除了那些不领军饷、只是希望随军打仗和抢掠财物的流浪汉和亡命徒以外,山区还为正规部队提供士兵。这些士兵传统上几乎都是为这个或那个君王服务的。科西嘉人为法国、威尼斯或热那亚国王作战。被他们的领主根据契约出卖的乌尔比诺公国的士兵和罗马涅地区的士兵,一般都在威尼斯落脚。如果这些领主像在1509年阿尼亚德尔战役118 那样背约倒戈,农民们也跟着他们,不再为圣马克城出力卖命。在威尼斯,总有一些因罪行累累而被驱逐出境的罗马涅领主,他们要求罗马给予宽免并归还他们的财产。119 作为回报,他们去尼德兰为西班牙和天主教的事业服务!难道还需要提到阿尔巴尼亚人、摩里亚的民兵以及阿尔及尔和其他城市从亚洲贫困山区吸引去的“安纳托利亚公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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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是阿尔巴尼亚人的历史就值得进行一番调查120 。他们特别热爱“军刀、金刺绣品和荣誉”121 ,这主要因为他们都作为士兵而离开山区。在16世纪,阿尔巴尼亚人前往塞浦路斯122 、威尼斯123 、曼图亚124 、罗马、那不勒斯125 、西西里岛乃至马德里,到处诉说他们的希望和怨愤,索要一桶桶火药或几年的年金。他们趾高气扬,狂妄自大,谈吐粗鲁,随时都准备大打出手。随后,意大利逐渐对他们关起大门,于是他们就在宗教战争期间来到尼德兰126 、英格兰127 和法国。这些喜欢冒险的士兵身后跟着妻子、孩子和东正教神甫128 。阿尔及尔129 和突尼斯的摄政王以及摩尔多瓦和瓦拉几亚的封侯国,先后把他们拒之门外。于是他们又蜂拥而去,为土耳其素丹的宫廷效劳。他们一开始就这么做,从19世纪起,规模更加庞大。“哪里有军刀,哪里就有教义。”谁养活他们,他们就为谁卖命。在需要的时候,他们“就像歌曲所唱的那样,为帕夏拿起枪,为奥斯曼帝国的大臣拿起军刀”。130 他们或置产定居,或落草为寇。从17世纪起,大批阿尔巴尼亚人,其中多数是东正教徒,在希腊各地为所欲为,就像在被征服的国土上一样。夏多布里昂1806年在旅途中也许曾见到过他们。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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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嘉的历史——岛外的科西嘉的历史——也不乏教益。科西嘉人在各地都作出了贡献。这样说在不同程度上有其合理性。“在西班牙,多少科西嘉岛民成了著名人物”,德·布拉迪大声说132 。德勒卡斯,即巴斯克斯,是菲利普二世的大臣(这一点肯定是真实的,塞万提斯甚至为他写过诗)。德·布拉迪继续写道,真正的胡安是科西嘉人,胡安父母都是科西嘉人。他甚至还说出胡安及其父母的姓名。这就等于提出克利斯托弗·哥伦布是否出生于卡尔维的问题。且不用追溯到奥地利的胡安,人们可以肯定,很多真正的科西嘉人生活在地中海的周围,其中不仅有海员、马贩子、商人、农业工人,而且还有阿尔及尔国王133 、帕夏或者为土耳其素丹效劳的叛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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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山区是另一个具有百年移民传统的山区。我们曾提到过威尼斯的臣民贝加莫人。但是,在阿尔卑斯山的任何一个山谷,都有随时准备迁移的蜂群。流亡者往往在第二祖国会合。维杰佐山谷的流动五金工匠历来前往法国。他们有时就在那里定居下来。今天和平路的珠宝商梅莱里奥家族就是五金工的后代134 。特雷梅佐的山民更多地向莱茵河沿岸地区迁移,他们中间产生了法兰克福的银行家马伊诺尼家族和布伦塔诺家族135 。从15世纪起,马西诺山谷的移民流向罗马136 。人们至今还可以在“永恒之城”注4 的杂货铺和面包铺里找到他们。在热那亚也是如此。这些人从科莫湖的三个堂区,尤其从东戈堂区和格拉德沃纳堂区出发,来到巴勒莫开设的旅店。因此,在妇女的衣服和装饰品方面,巴勒莫和布伦齐奥山谷之间有着一种相当奇特的联系,并留下了明显的痕迹。137 这些人在离开家园后,往往还要回去。因此,在16世纪,那不勒斯有很多人使用典型的米兰人的姓138 。但是G.F.奥索里奥领事在1543年说:“成百上千来这里工作的伦巴第人,挣了一些钱后,就把钱带回米兰……139 ”伦巴第的泥瓦工(无疑是阿尔卑斯山区居民)在1543年修建了阿奎莱亚城堡140 。冬天一到,他们就回到自己的家乡。但是,如果要跟踪这些泥瓦工或者这些石匠,那么整个欧洲,肯定整个意大利,都会牵涉在内。从1486年起,伦巴第的石匠参加建造威尼斯的总督府。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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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像亚美尼亚这个大陆性的封闭地区,也逃脱不了所有山区不可避免的命运。我们不能相信奥斯曼素丹——他们的真名叫穆拉德——竟是亚美尼亚人的传说,有人声称他们的原籍在高加索的卡拉巴格。142 这个传说看来比奥地利的胡安是科西嘉人的传说更不可信。但是,人们无可争议地了解到亚美尼亚人纷纷向君士坦丁堡、梯弗里斯注5 、敖德萨、巴黎、南北美洲……迁居。17世纪初,这种人口迁移对阿巴斯大帝在波斯的崛起起了巨大的作用,尤其为波斯的兴旺发达提供了不可缺少的流动商人143 。这些商人当时144 远至德意志的交易会、威尼斯的码头和阿姆斯特丹的商店145 。在亚美尼亚人之前,也有人曾经试图建立这种联系,但却失败了。亚美尼亚人之所以成功,与他们是基督教徒有一定的联系;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吃苦耐劳,生活俭朴。他们是真正的山区居民。非常了解亚美尼亚人的塔韦尼埃写道:“当他们从基督教国家归来时,他们带着威尼斯和纽伦堡的各种服饰用品和五金用品,如小镜子、黄铜指环、珐琅指环和假珍珠等,用这些东西在村庄里换取粮食。”146 他们携带巨额现金回到他们的家乡佐尔法,即亚美尼亚富商在伊斯法罕的聚居地。他们在那里过着同波斯人一样的豪华生活,用威尼斯的绣品和金银发饰把他们的妻子打扮得珠光宝气。事实上,他们朝两个方向发展贸易,不仅同欧洲做生意,而且与印度、东京湾、爪哇、菲律宾“以及除中国和日本以外的整个东方”进行交换。147 他们或者亲自前往这些地方,例如塔韦尼埃同佐尔法的一个亚美尼亚大商人的儿子曾经一起前往苏拉特和戈尔孔达;或者利用印度巨商——亚洲在波斯首都的先遣使者——在邻近的大城市建立的商业点。有些亚美尼亚人在印度洋拥有船只。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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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世纪末和17世纪初的这种移民运动说明了亚美尼亚何以出现带有威尼斯色彩的文艺复兴。因为亚美尼亚如此广泛地突破了自身的范围——这对它既有利又有害,它从14世纪起就不再成为一个政治国家,而只是一个输送人力的场所。亚美尼亚的成功意味着自己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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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区生活是地中海最初的历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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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区的确是一个为他人提供人力的制造厂。通过向各地慷慨地输出人力,山区养育了地中海的整个历史。也许,山区甚至是地中海历史的开创者。149 山区的生活也就是地中海最初的生活,而地中海文明,“正如近东和中亚的文明一样,掩盖不住其畜牧业的基础”。150 这里展现的是猎人和牧人的原始世界,是季节性迁徙和游牧生活以及零星的刀耕火种。这是一种同人类很早就开发的高地联系在一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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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何在呢?也许因为山区的资源多种多样,也许还因为平原最初是一个死水壅积、瘴疠蔓延的世界,或者是一些变化无常的江河泛滥成灾的地区。人们居住的平原,作为今日繁荣的形象,是若干世纪的集体努力缓慢地、艰难地获得的成果。在瓦罗时代的古罗马,人们还能记起泛舟韦拉布勒河上的情景。人类逐渐从高地扩展到热病流行、死水壅积的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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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情形不乏证据。下面是从皮埃尔·若尔热151 的论著中借用的下罗讷河地区史前时期的居住分布图。图上被确认的房屋遗址全都位于东面和北面俯瞰三角洲盆地的石灰质高地上。只是在几千年以后,从15世纪起才开始进行排除罗讷河沼泽地积水的工程。152 葡萄牙的情况相同,在盆地和河谷找不到史前时期的房屋遗址。相反,早在青铜时代,山区已经有人居住。与中欧不同,葡萄牙的山林砍伐并非近期的事。在9、10世纪,人们还生活在山顶。早在阿斯图里亚斯-莱昂诸王时代就已存在的居民点,似乎凑巧,差不多都是今天地势最高的村庄。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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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的例子把我们带出地中海的范围。但是,让我们看看位于地中海中心的托斯卡纳。在这个地区,狭长的、多沼泽的平原与河谷纵横交叉,丘陵由西向东和由北向南逐渐升高。那里有一些城市。但是,最早的和最古老的城市又在哪里呢?恰恰坐落在今天被葡萄园和油橄榄园覆盖的山坡的最后一级台阶上。伊达拉里亚的城堡式城市矗立在山脊上,阿·菲利普松称之为“山脊城市”。154 相反,比萨、卢卡和佛罗伦萨等平原城市,都在罗马时代155 才迟迟发展起来。直到很久以后,佛罗伦萨周围的沼泽地仍然是个威胁156 。再说,在16世纪,托斯卡纳的洼地还没有完全露出水面。相反,从整体来看,洪涝灾害仍在扩大。沼泽地蔓延到基亚纳山谷和被特拉西梅内湖淹没的平原的边缘。热病在马雷马沼泽地,在产麦的格罗塞托平原更为严重。梅迪奇家族的政策在于竭尽全力发展格罗塞托的小麦集约耕作,以便大规模出口,但没有成功。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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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平原和山区的悬殊差别也是个与历史同等久远的问题。土地研究使我们学会了区分中欧和西欧的旧乡土和新乡土,即德国历史学家和地理学家所说的旧土地和新土地。前者是新石器时代的耕作者获得的土地;后者是中世纪和近代垦殖活动开辟的土地。在地中海,人们几乎可以说:旧土地和新土地就是山区和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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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高原和大小丘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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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愿意承认,上面勾画的山区的形象是不完整的。生活不能被归纳成几根过于简单的线条,山区的地形、历史、习俗,乃至基本饮食都各不相同。尤其是除高山之外还有高原和大小丘陵等半山区。这些半山区同真正的高山不但丝毫不能相比,而且它们的每个特点都使之区别于真正的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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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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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是大片地势较高的开阔平地,土地干燥(至少在地中海地区是如此),土壤坚实,河沟寥寥无几。大道和小路在那里比较容易修筑。例如埃米利亚高原(称它为高原有点勉强)几乎是一马平川。那里道路纵横,并且从来就是以博洛尼亚为象征的光辉文明的舞台。小亚细亚以它珍贵的第三纪覆盖层(没有这种覆盖层,小亚细亚便会同邻近的扎格罗斯山或库尔德斯坦一样荒凉)158 ,以它的沙漠商队、商队客店和驿站城市,成为一部无与伦比的陆路交通史的中心。阿尔及利亚高原本身就像一条连绵不断的草原之路,从比斯克拉和霍德纳沼洼地一直延伸到摩洛哥的穆卢耶河159 。在中世纪,一条从东到西的大路连接高原各地的集市。这条交通干线在布日伊兴起之前,在阿尔及尔和奥兰建城之前,在撒拉逊海于10世纪160 飞跃发展之前,就横贯突尼斯和摩洛哥之间的整个北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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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亚平宁山脉前方的两块高原(西部大致延伸到翁布里亚和托斯卡纳,东部延伸到阿普利亚),我们能赞同菲利普森161 的见解,认为这是意大利半岛历史和文化发展的基本舞台吗?无论如何,这两块高原所起的作用是巨大的,原因简单而又重要:交通要道都通过这些山前地带。在西部,在伊达拉里亚南部的凝灰岩高原上,罗马很快就开辟了弗拉米尼亚、亚美里纳卡西亚、克洛迪亚和奥雷利亚等大道。直到16世纪,这些路线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阿普利亚是个广阔的、地势较低的石灰质高原162 ,东部与阿尔巴尼亚、希腊和东方国家有陆路相通。长长的两排城市呈平行线贯穿这个高原:一排沿海岸从巴列塔到巴里和莱切;另一排深入内陆十公里,从安德里亚到比通托和普蒂尼亚诺163 ……阿普利亚高原自古以来就是海洋和几乎荒无人烟的穆尔杰内陆之间的居民聚居中心,而且早已是文化中心。由于地处交通要冲,它很早就受到来自西方的影响——因而顺利地接受了拉丁文明164 ——也不断通过海洋从东方吸收来自希腊和阿尔巴尼亚的新事物,因而给人这样一个印象,似乎在其历史的某些时期,阿普利亚与意大利半岛简直脱离了关系。显然,当地的建设从未间断过165 。辽阔富饶的阿普利亚地区是16世纪的粮仓和油库,人人都来这里寻找食品。特别是威尼斯,历来想在这里插上一脚,它也确实在1495年和1528年曾两次占领这个地区。亚得里亚海的其他城市,如拉古萨、安科纳、弗拉拉等166 ,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在16世纪,以特雷米提群岛为中间站,通过岛上的慈善兄弟会,小麦走私活动在那里从未间断过。167 但是,在这些生气勃勃的高原中,最好的典型还是位于西班牙半岛中心的旧卡斯蒂利亚和新卡斯蒂利亚。那里道路纵横,或者更确切地说,小路密布168 。路面虽然狭窄,但往来旅客众多,车队十分拥挤(塞万提斯详细描写了赶车人的种种胡作非为。相对而言,车辆所起的作用不大169 )。满载货物的驮畜(骡和驴)队伍,不断地从北到南,从南到北穿过卡斯蒂利亚高原,沿途运送各种货物:小麦和盐,羊毛和木材,塔拉韦拉的粗细陶器,还有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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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运输方式使卡斯蒂利亚能够确保它与伊比利亚半岛各边缘地区之间的联系,边缘地区包围着卡斯蒂利亚,并把它同大海分割开来。正如人们所说170 ,这种运输,而不是卡斯蒂利亚,“造就了西班牙”……这种运输决定了,也可以说,显示了西班牙经济的内在实质。后来,商队活动果然扩展到高原的东侧,首先是巴塞罗那,这个城市主要负责销售西班牙的羊毛。然后又扩展到巴伦西亚。在15世纪,尤其是阿方索五世(1416—1458年)时代,巴伦西亚大走鸿运。171 最后,这种活动扩展到马拉加和阿利坎特。这两个地方在16世纪都是羊毛交易的重要口岸。阿·舒尔特在他关于拉芬斯堡大公司的著作中认为,巴伦西亚在15世纪末衰落下去,是因为在“天主教国王”的秩序统治下,恢复了全部活力的卡斯蒂利亚运输业从此转向北方极其活跃的城市:坎波城、布尔戈斯、毕尔巴鄂。西班牙通过这些城市同强盛的北欧联系起来……看来这是符合实际的假设。它本身也涉及这种空间运动,这种商队贸易。否则,人们既无法了解整个西班牙,也无法了解卡斯蒂利亚本身,以及在季节性迁徙和运输途中经过的、贯穿南北的沿线城市。这些道路过去也正是再征服运动的推进路线。天主教国王十分顺利、十分迅速地征服了卡斯蒂利亚。在维拉拉一战之后,用一个威尼斯大使1581年的说法172 ,那里推行了“铁杖”的统治:方便的交通不正是有效统治的首要条件吗?由于所有这些原因,卡斯蒂利亚在那时成为西班牙的重心和心脏。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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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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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区和平原的交接处174 ,在小山丘——小山丘在摩洛哥又名迪尔——有一块稳固而繁荣的狭长地带。也许因为它们位于海拔200米和400米之间,这是地中海居住区的最佳高度,一方面在疫病流行的平原之上,另一方面又在各种植物茂盛生长的界限之内。山水更可保证田园的灌溉和精细耕作,为当地增添美丽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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