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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00 不管怎样说,法国的地中海地区在宗教战争中归根结底只扮演了次要的角色。既是这场动乱的原因又是这场动乱的借口的新教异端,对把势力扩展到多菲内,并进而从那里进入意大利或者扩展到朗格多克,又进而从那里进入西班牙,比对通过普罗旺斯扩展到空空荡荡的大海更加关切。在朗格多克和多菲内这两个动乱的省份的中间,相对说来,普罗旺斯是安宁的。但这并没有使这个省份免遭一再发生的动乱的旋涡侵扰,并没有防止1562年、1568年、1579年那里多次产生严重的惊恐不安……特别在这最后一年,真正的农民起义使这个地方田园荒芜、满目凄凉。99 在这个时期,战争变得具有地方性,屠杀和抢劫司空见惯。正如在法国的其他地区一样,一切都在普罗旺斯酝酿,解体……这还是个同法兰西王国结合得很差的地区。100 它贫瘠、穷困、热爱自由、有当地残酷的敌对冲突、有很怕丧失自己的特权的城市和不安分守己的贵族。但是,难道有可能对这些零星细小的动乱进行分类吗?难道有可能准确地标明卡尔西分子和拉扎分子之间的以及以后神圣联盟成员和比加拉分子之间的肮脏的地方性战争的责任吗?难道有可能准确地标明这些随着亨利三世统治的最后几年的到来,然后又由于1589年8月1日他遭到暗杀而急剧发展的多次惨剧的责任吗?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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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02 毫无疑问,1589年以后,至少直到1593年,法国的惨剧的主要部分始终发生在北部,发生在从荷兰到巴黎、从巴黎到诺曼底和到布列塔尼的那片地区。但是,南方的事态正在恶化。那里和别处一样,在亨利四世的统治刚刚开始时,王国瓜剖豆分,碎裂为具有党派性的城市、领地、庄园、贵族集团和独立自主的军队集团。在这之后是发展相当迅速的重新建设时期。所有的沙粒再度黏结起来,又构成了古老大厦的坚固的石块。这段历史在节奏方面是简单的,在细节上却复杂到了荒诞不经的程度。每颗沙粒都有它的编年史作者。每个重要人物都有他的传记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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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04 在广义的濒临地中海的法国南部地区,有六项或者七项冒险性的事业在交错进行:蒙莫朗西和若热斯公爵进行的相互对抗的冒险、埃佩尔农公爵在普罗旺斯的冒险、王军统帅勒斯迪吉埃尔102 在多菲内和在多菲内周围的冒险、内穆尔公爵在里昂内103 的冒险、萨瓦人在从普罗旺斯直到日内瓦湖周围的地区的冒险。最后,更糟的是西班牙的菲利普二世玩弄的复杂的花招。在这些人中,只有三个为亨利四世效劳,即蒙莫朗西、勒斯迪吉埃尔和埃佩尔农。用效劳这个词来描述这些人的活动是过于简单化了,至少在一种情况下(在埃佩尔农的那种情况下)很不确切。埃佩尔农和当时很多人一样特别为他效过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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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06 1594年11月,他支持、归附外国人的事业。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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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08 彻底弄清这些冒险事件中的每一起,是个困难的任务,因为它们互相冲突,互相覆盖。但是,大体说来,从地理的角度看,它们相当清楚地组成两场几乎分开的、命运不同的战争:一场是实际上从1592年末起就已经结束了的朗格多克战争;另一场是1596年才结束的普罗旺斯战争。看来,后者推翻了人们可能先验地提出的种种估计和设想。1592年后,西班牙无法在朗格多克,即在它的家门口,维持一场战争,而后来它却在相当遥远的普罗旺斯把战争一直进行到1596年。地方的环境是产生这种明显的反常现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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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10 在朗格多克,亨利四世的敌人处于有利的地位。西班牙这时已经在塞尔达尼和鲁西永站稳脚跟,大步前进到比利牛斯山北部,拥有被人称为地中海的海上霸权的东西。此外,亨利四世的敌人还有其他这几张王牌:西边是神圣联盟成员在那里势力强大的圭耶内;东边是整个地区上上下下形成整体反对信奉异端的国王的普罗旺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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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12 然而,忠于新国王的蒙莫朗西公爵在蒙彼利埃拥有强大的力量。此外,他能够通过圣灵桥同多菲内地区的勒斯迪吉埃尔的时刻准备进行干预的力量会合。“保皇党人”控制着沿罗讷河的道路,或者至少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切断这条道路,因而拥有对地中海地区的所有国家施加压力的手段。此外,朗格多克与地中海一个奇特的部分邻接。这个部分叫作利翁湾。那里波涛汹涌,帆桨战船驶行十分危险。这个海湾冬季长期遭受恶劣天气的袭扰。水手们对赋予他们困难的、105 往往无法执行的任务的菲利普二世经常谈到上述情况。菲利普二世交给他们的这些困难任务是:运输军队和粮秣给养、追捕法国海上行劫者和摧毁布里斯贡这个堡垒。最后这项无法完成的任务经常提出。我们还要加上这一点106 :1588年以来,蒙莫朗西拥有一支由双桅横帆船和三桅战船组成的舰队。这些轻捷快速的小船抢劫加泰罗尼亚的船只,1589年后在包围纳博讷港的战斗中得到有效的使用。西班牙笨重的帆桨战船对付这些小船并不比威尼斯的帆桨战船对付乌斯科克人的舰船更加有效。这样,并不拥有海上霸权的蒙莫朗西就能够从海上得到来自科西嘉的援军107 以及来自里窝那的桨手和船队。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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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14 事实上,神圣联盟成员有一盘比看起来还更难的棋要下。而且对他们来说,不幸的是,这盘棋已经交给一个不大高明的棋手去下了,即交给元帅的儿子、若热斯公爵去下了。开始时,一切都很顺利。这个棋手立即转身朝向附近的西班牙,一开始就占领了重要驻防城市卡尔卡索内。然而,1590年5月8日的一份西班牙的公文急报109 却说“保皇派”仍然保存着这个重要驻防城市的“要塞”。在同一时期,蒙莫朗西把部队集中在圣灵桥,以便向纳博讷发起进攻。若热斯惊恐不安,致函菲利普二世说:“朗格多克的天主教徒处于这样的状态:如果不立即(最迟在6月中旬)对这种状态加以补救,就有信仰异端的国王主宰一切之虞,因为他的首席顾问和为他在上述地区统率指挥军队的蒙莫朗西先生正在筹建一支大军……”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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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16 或许若热斯把事物的图景描绘得过分阴暗,因为他的目标是取得那些总是从极其富有的西班牙迟迟到来的贷款和援助。尽管如此,局势仍然十分严重。6月12日,若热斯仍然什么也没有收到,并且一想到敌人准备“在这个收获季节袭扰他们并使他们丧失维护他们神圣的决心的手段……”111 就惶恐不安起来。6月22日,他再次诉苦和呼吁,并派主教代理维莱马丁去西班牙国王处。112 7月10日,他又对允诺给予他援助但援助却又迟迟不来这件事埋怨诉苦。113 这一天,这位公爵致函菲利普二世说:“我极其谦卑地恳请陛下原谅我对陛下陈述我的需求因而经常缠扰陛下。如果我不了解陛下有维护天主教的热情,如果我没有得到陛下所作的将在这个省份支持天主教的保证并通过此举宽厚地给我的荣誉,我是不会向陛下陈述我的需求的。”114 菲利普二世的援助8月份到达了吗?没有到达,至少是没有全部到达。有一封信清楚地表明西班牙的帆桨战船在近期内对纳博讷115 附近的德意志士兵提供了补给。另一封信也证明,允诺提供的武器弹药已经部分交货。116 但是,我们知道,在同一时期内,法国雇佣的德意志士兵却因为没有领到军饷而拒绝进入“敌国领土”,换句话说,拒绝作战……117 一场小小的赌博正继续进行:一方一再提出要求;另一方却慢慢吞吞作出答复。许下动听的诺言之后,接着就是失败。偶尔也有几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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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18 这场赌博好好歹歹继续了两年。但是,1592年,比利牛斯山以南发生了重大的阿拉贡事件。为了保卫安东尼奥·佩雷斯,这个地区的一部分起来造反。逃亡者安东尼奥·佩雷斯和他的朋友到贝亚恩避难。亨利四世的姐妹卡德琳在该地利用这个时机,从比利牛斯山她所在的一侧派出几支军队穿越阿拉贡地区118 进行袭击。因此,菲利普二世把他的军队留在山南,并且抛弃了若热斯和朗格多克的天主教徒。这些天主教徒处于绝望境地,于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9月份试图攻占塔尔纳河上的维尔米尔,希望能够随后夺取凯尔西和圭耶内,放弃重要驻防城市卡尔卡索内,119 在别处继续斗争。这个行动以一场灾难告终。1512年11月4日的一项报告证明天主教徒丧失了他们的全部步兵和炮兵。120 对战败者来说,现在别无他途可循,只剩下向西班牙国王陛下求援这条路了。向“这个基督教徒中最笃信基督教的人和天主教徒中最笃信天主教的人,向人们的全部希望除了应该首先建立在上帝身上之外,其次就应该建立在他身上的这个人”求援121 。但是,援助毫无效果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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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20 下一年初,缔结了一项停战协定。关于缔结这项协定的消息1593年2月中传到巴黎。122 沿地中海地区的内战以保皇党人从来没有指望过会有的速度和胜利告终。123 在朗格多克的内部,在图卢兹周围,斗争后来一直延续到1596年。但是,1593年东部的胜利有它的重要意义。这次胜利把这个叛乱地区切割为二。亨利四世的统治开始时,这场叛乱从意大利附近一直蔓延扩展到大西洋。和贝亚恩的情况一样,“保皇派”就在切割处同西班牙的边界线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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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22 甚至早在亨利三世去世之前就已经开始的斗争,后来在普罗旺斯比在邻近的朗格多克延续得更久。它还通过它最后引起的种种错综复杂的纠纷一直延续到1598年(驻守贝雷的小股萨瓦卫戍部队撤离贝雷的日期)西班牙—法国战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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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24 1589年4月,即在亨利三世去世之前,普罗旺斯脱离法兰西王国,说得更确切些,埃克斯的高等法院已经加入天主教联盟,承认马延内公爵为“摄政官”。124 这个高等法院的弱小的“保皇”少数派,同年7月撤往佩尔图伊斯。125 至于埃克斯、阿尔勒和马赛(严格说来这个城市位于普罗旺斯之外,但在普罗旺斯地区)等大城市则全部支持神圣联盟。可以说普罗旺斯地区在它的那些受到特权保护的城市的支配控制下,在法国的新国王登基之前,就已经表态。至于1587年任命的总督埃佩尔农公爵,他已经把他的职位弃让给他的兄弟贝纳尔·德·诺加雷·德·拉瓦莱特。这位新任总督刚强、活跃,面临新的危险而不气馁、不退缩。他忠于王家政府,依靠勒斯迪吉埃尔的军队和农民群众。他面对危局,挺身迎敌,屹立不动,并且成功地重新占领中普罗旺斯和南普罗旺斯。1590年的一份西班牙的公文急报指出,他在土伦设防,126 既对抗萨瓦人也对抗所有可能在海边出现的危险。但是,拉瓦莱特在这场斗争的最后的恐怖的10年中,和所有力图使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左右普罗旺斯的人一样,并未取得压迫之势。至少一直到1596年为止,始终存在着两个普罗旺斯:一个依附埃克斯;另一个依附国王的临时首都佩尔图伊斯。它们互相敌视,在它们之间有一些变化不定的、经常模糊不清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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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26 在这个地区扮演最重大的角色的马赛,自从第二个王家行政官朗什遇刺以来(1588年4月),127 就已经以一种经久不衰的热情赞同、拥护同盟的事业。而表态支持同盟,同它进行合作,就意味着在将来的某一天和西班牙采取共同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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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28 但是,1590年夏季,普罗旺斯只发生过一起外国阴谋事件。这一阴谋系萨瓦公爵策划。这位公爵虽然有条件采取行动干预普罗旺斯的事务,比远处的势盛力强的西班牙国王更能把普罗旺斯弄得鸡犬不宁,却只是个小小的对手。这年7月,查理·埃马纽埃尔响应神圣联盟盟员、女阴谋家索尔特伯爵夫人克里斯蒂娜·达古雷的号召,侵入普罗旺斯。1590年11月17日,他到达埃克斯。高等法院在该地接待他,并授以普罗旺斯的军事指挥权,但没有把他野心勃勃追求的目标——伯爵的冠冕——授给他。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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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30 1590年冬季,构成普罗旺斯的悲剧的全部因素都出现了。事态之所以没有迅速发展,是因为西班牙没有把它的力量投入这个萨瓦公爵本身在那里也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单独强加他的意志的势力范围内,而是把力量用于朗格多克的舞台,直到1592年发生阿拉贡危机和同年9月发生维尔米尔的崩溃为止。但是,1592年,由于普罗旺斯的次要舞台仍然是法国沿地中海的地区唯一的人们有可能对之采取行动、进行干预的区域,西班牙人便去那里插手干预。到那时为止,他们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他们采取这一行动时,并不十分迅速、急迫,并没有把当地的演员萨瓦公爵、勒斯迪吉埃尔、拉瓦莱特……等排挤出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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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32 证明萨瓦公爵力量弱小的是:1592年冬季,勒斯迪吉埃尔能够先在拉瓦莱特的帮助下,然后又能够单独(拉瓦莱特在包围罗克布吕纳期间,于1592年1月11日受伤身亡129 )把萨瓦人的军队驱赶回瓦尔河的彼岸;他还能够在春季在尼斯公爵自己的领地上对这位公爵进行突然袭击。萨瓦人的卫戍部队分散在普罗旺斯各地,虽然受到堵截,却未被包围,但也并非高枕无忧。130 然而,夏季来临,勒斯迪吉埃尔返回阿尔卑斯山。这使萨瓦人得以再发动一次进攻普罗旺斯全境的战役,并且在穿越普罗旺斯过程中,于1592年8月攻占戛纳和昂蒂布。131 可是, 这些胜利并不比以前的几次更具有决定性意义。战争在一个贫穷的国家化为一系列突然袭击。胜利者取得了胜利,但没有取得战果。埃佩尔农公爵在他兄弟死后立即上台执政。他率领他那批加斯科涅冒险家像在被占领的领土上定居那样,在那里安定下来。秋季来临,一系列以残酷著称的直接进攻和激烈战斗,使他得以从萨瓦人手中收复戛纳和昂蒂布。局势又颠倒过来了吗?一切又都成了问题吗?“反皇党的”普罗旺斯的代表9月转向西班牙国王,向他求援。132 自从1592年被他的岳父马延任命为总督以来就以神圣联盟成员的名义担任普罗旺斯总督的卡尔塞斯伯爵在1593年开始时再次提出这个要求。这是他受到的一场虚惊,因为萨瓦公爵两次都没有取得的全面胜利,现在埃佩尔农公爵也没有取得。1593年6月、7月间,埃佩尔农试图攻占埃克斯城,但未成功。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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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34 那时,正好1593年7月,法国发生了使一切又都成了问题、使局势顿时改观的事件,国王亨利四世发誓弃绝新教。一个广泛的衷心归顺国王、拥护国内和平的运动随之而起。1594年1月5日,埃克斯的高等法院向国王宣誓。在所有由神圣联盟成员组成的高等法院中,这个高等法院率先承认亨利四世。134 它采取一个似乎具有决定性意义而实际上并非如此的行动。在普罗旺斯,这一年毫无疑问是归顺和背弃两种行动兼而有之的一年,出现了最后的阴谋、叛乱、错误的算计、激烈的行动和成千上万宗交易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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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36 一起事件、一起几乎可以说是这个季节的重大政治事件,突出了出来:组成过去的神圣联盟的各个党派转而归附亨利四世,彼此变得亲密起来,让它们的恼怒转向埃佩尔农发泄。埃佩尔农的活动已经昭然若揭。他自知不为亨利四世喜爱(这位公爵是采取强迫亨利四世的办法于1592年接管了普罗旺斯的),而且当地贵族对他恨之入骨。他事先很早就知道,地平线上显露出和平之日,就将是他的权力和他无疑梦寐以求的大公国的末日到来之时。因此,这位公爵不愿同埃克斯人和同普罗旺斯的贵族和解妥协,或者对这个当阴谋活动在普罗旺斯处于高潮时亨利四世派来的奇怪的代理人雅克·德·博韦·拉·凡进行的交易感到不安并非毫无道理。但是,面临勒斯吉迪埃尔和蒙莫朗西的双重干预和压力,他不得不奉国王之命同埃克斯人和解。然而,勒斯迪吉埃尔的背信弃义和巴拉弗雷的儿子、吉斯公爵被任命为普罗旺斯政府首脑的消息,却使埃佩尔农下定决心叛变。正如他后来所说,这是为了挽救他的荣誉和生命。135 叛变这就意味着同萨瓦人和同西班牙人和解妥协。根据他自己的信件和西班牙的档案资料,136 他早在1594年11月137 就已经下定最大的决心。但是,1595年,即一年以后,叛变才白纸黑字写在一项协定里。公爵带领他的加斯科涅人和他在普罗旺斯,甚至在普罗旺斯之外仍然掌握的几座城市叛变投敌。不管怎样,在西班牙的关于这一事件的文献资料中,有一张奇怪的列有埃佩尔农公爵在整个法国拥有的财富和城市(至少他声称这些城市属于他所有)的表。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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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38 但是,公爵这次叛变得太迟了。当他同西班牙之间的协定于1595年11月正式缔结时,法国南方的命运已经决定。然而,1594年,西班牙决定作一次巨大努力。卡斯蒂利亚的王军统领、米兰总督贝拉斯科已经调集一支大军并且准备超越萨瓦,翻越汝拉山,进行一次征伐,一直向第戎挺进。罗斯内元帅139 甚至建议他在“埃利”140 河岸的波旁内的穆兰建立营地以便养护他的骑兵。1595年夏季,进攻的目标是法国的心脏。6月5日,在法兰西山泉获得的胜利促使入侵者决定后撤。这次胜利从军事角度看尽管意义不大,但产生了重大后果。虽然亨利四世过去南迁时拆除了南方的军事设施,141 但加固了一直延伸到海上的可能被敌人从侧翼包抄的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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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40 1596年,埃佩尔农公爵和马赛城都已经就范。一切恢复正常。吉斯公爵没有花太多力气就清除了这两个障碍。2月,“保皇党人”在维多班142 打垮了埃佩尔农的那支小军队。战斗甚至还在阿尔让斯的河面上进行,多人溺毙。下个月(3月26日),公爵和国王签订和约。143 两个月后,他离开普罗旺斯。144 至于马赛,2月16日和17日之间的那个夜晚,该城发生一次叛乱。叛乱分子向吉斯公爵打开城门。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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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42 这个大城市的历史上的多事之秋就这样结束。该城的情况这里必须稍微谈谈。正如法国的其他城市一样,在这些兵荒马乱的年代,马赛已经重新获得事实上的自治。它独立自主,信仰天主教,加入了神圣联盟,自1588年4月起就陷于狂热偏见之中。但是,怎样在王国的狭窄的边缘继续生存下去呢?怎样在事实上在王国之外继续生存下去呢?因为动乱已经使王国分崩离析、四分五裂。向西班牙提出的供给要求揭示出部分问题。146 另一方面,从近处和远处,从四面八方包围这个城市的战争,并不是很现代的战争。这主要是一次耗费人力的战役而不是耗费物力的战役,但它的代价仍然十分昂贵。对马赛来说,警卫部队和军事开支都必不可少。为了承受这些牺牲,必须有一项狂热的带偏见的政策。查理·德·卡佐尔克斯在五年中是这项政策的代表者。最近为他撰写传记的拉乌尔·比斯凯,一方面固然并没有不惜一切代价为他恢复名誉,但另一方面对这个人物进行了新的评述。147 这个刚强的领导者1591年2月用革命手段攻占了市政厅。事实上,他居于这个城市之首,是个专心致志、认真负责、精明能干、办事卓有成效的行政管理人。他的政策和活动只致力于为他的城市谋求利益,丝毫不受萨瓦公爵的具有威胁性的阴谋的束缚。萨瓦公爵亟欲通过马赛与西班牙直接联系。1591年,这位公爵在这个城市停留以便进行活动,但白费力气。他试图用背信弃义的手段夺取圣维克多(1591年11月16日—17日),但也同样白费气力148 ……卡佐尔克斯坚持置身于普罗旺斯的贵族的争吵和阴谋活动之外,虽然马赛曾经让索尔特伯爵夫人在该地短期避难,这个独裁者后来仍然巧妙地摆脱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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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44 如果人们想到卡佐尔克斯就在马赛本地执行的各项政策,想到可以称为他兴办的公共救济事业的事物,想到他努力引进的印刷技术,想到他修建的公共建筑物,特别是如果想到他的人望,那么他的“暴政”就会具有一种新的面貌。毫无疑问,这种暴政同所有的暴政一样,对人猜忌多疑、严密监视、报复心强,至少对比加拉派是这样。他们被肆无忌惮地投入监狱、充军流放、剥夺财富。但是,说来奇怪,这是一种深得民心的,有利于城市民众——穷人——的独裁。1594年,一份西班牙的公文急报报道了正在马赛进行的一场对富商和贵族的战争。这份公文急报说:“为什么进行这场战争,原因还不清楚。可能是为了从这些人那里弄些钱财。”149 这个城市虽然是自己命运的主宰,但它难道不是在这个沉重的财政负担之下不堪重压吗?1594年,教皇和托斯卡纳大公虽然被恳求援助这个城市,但却不愿给它一个布朗卡。150 卡佐尔克斯的思想意识和需要同样迫使他转向强大的西班牙,以便得到恩惠、优待和继续生存的手段。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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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46 在时局环境的帮助下,马赛这座城市投入了西班牙的赌博,接着又整个牵连进去。1595年11月16日,马赛的法官和行政官写了一封特别的、仍然审慎但口气十分坚定明确的信给菲利普二世。这封信颇值得一谈。152 他们在信中写道:“上帝在我们的灵魂中点燃了支持他的事业的热诚的圣火。他看见天主教信仰在法国严重地、危险地遭难遇险。他岿然屹立,顶住我们所遭受的来自这种信仰的和这个城市的敌人的攻击。这种宗教和这个城邦的领土,由于上天特别的庇佑,没有蒙受损失并且一直保存到今天。我们毫不动摇地希望以我们的生命作为代价,以我们所有的在这个神圣的决心之下永远团结一致的公民的生命作为代价,继续坚持下去。但是,我们预见到由于波旁家族的亨利的事业的兴旺发达,暴风雨正日趋猛烈。我们眼见国家资财已经耗尽枯竭,而私有资财用于执行这项伟大而有利的事业也不再足够,因此,才敢抬眼仰望陛下,并求助于陛下……正如求助于全体天主教徒的庇护者一样,最谦卑地吁请陛下为了这个城市过去的信仰和忠诚,把他的天生的仁慈善良的光辉投射到这个充满功德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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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22548 至少根据这个文献,马赛并没有投靠西班牙国王。“叛变”有不同的等级。这个城市(或者说得更确切些卡佐尔克斯)只宣称它不愿停止有益的战斗。一本于1595年和1596年之间出版的相当长的未署名的回忆录也有这种说法。这本《马赛城的法国天主教徒对某些信奉异端的邻居、反基督教的和信奉无神论的政界人物的劝告的答复》153 是一本文字冗长、杂乱无章的小册子。这本小册子没有为宗教战争时期的报纸发表过的、已经为人所知的争论增添什么新的内容。它对事物的客观性极不关注,把保皇党人和无神论者,把胡格诺和酒色之徒相提并论、混为一谈。这本小册子是在进行一场浅薄的论战。隔一段时间再听听,所有那些使这场论战变得激烈、恶毒的成分,都显得枯燥无味,虚假空洞、言之无物。唯一需要指出的是,关于这个城市和西班牙之间的关系,这本小册子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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