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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为了让他跟自己更亲密,以成为家人,亚历山大还将自己妻子的妹妹赐给他当妻子。就这样,身为贵族的赫菲斯提翁也成为了王室一员。他与亚历山大,以这种微妙的方式,成为了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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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是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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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们两人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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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命运的星辰总是不按他们的想法去运转。三十二岁那年秋天,赫菲斯提翁突发高热,这场高烧整整持续了七天。听闻他病情的亚历山大奔赴回去,但当他赶到的时候,赫菲斯提翁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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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整个人像被推入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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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英雄扑倒在赫菲斯提翁已经冰冷的身上,几乎整整一日一夜。他的悲恸无法控制,最后不得不由下属将他硬从赫菲斯提翁身边拽开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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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泄愤,他杀掉医治赫菲斯提翁的医神,将他钉上十字架,连医神的神庙都被捣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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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纪念,他剪掉自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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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悼念,赫菲斯提翁的葬礼在他一手安排下,以最高规格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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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亚历山大挚爱的史诗英雄阿喀琉斯在帕特洛克罗斯坟前,屠杀特洛伊少年们,以他们的鲜血祭祀亡魂一样,他在攻击科萨伊人时,屠杀了所有的男性,从小到大无一幸免,以追踪猎取活人来减轻自己的哀痛,并以鲜血献祭赫菲斯提翁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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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马史诗》中,阿喀琉斯说:“亲爱伴侣,最仰慕之人,我的化身,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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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亚历山大懂得了这番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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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赫菲斯提翁死去的八个月后,亚历山大也离开了人世。是正常死亡,还是食物中毒,史学界仍无定论。还有不少人认为,他死于悲痛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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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否认,亚历山大度过了最心碎的八个月。死亡,为他带来了最终的安宁。在亚历山大死后,人们为他建立的纪念碑上,雕刻着他与赫菲斯提翁的模样。在纪念碑上,两人脸容平静,形如孪生子,身旁的幸运女神温柔地守护着二人。[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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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菲斯提翁离开了,亚历山大也离开了,但巴高斯的生活仍在继续,只是历史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他是被人作为宠物一样,再次易手?还是得到了解脱与自由?无人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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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巴高斯一样,赫菲斯提翁亦是因为亚历山大才被众多历史学家记录。但对亚历山大来说,波斯少年可以有很多很多,还可以有希腊少年、巴比伦少年、埃及少年……就像他迎娶的各国女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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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赫菲斯提翁只有一个。他是另一个亚历山大。他走了,亚历山大也活不下去了。巴高斯搭乘平底的小艇,溯幼发拉底河而上。他双手抱着膝盖,在甲板上默然远眺亚历山大的灵车。此刻,他是否也想起了阿喀琉斯那句话——“亲爱伴侣,最仰慕之人,我的化身,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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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辛’ no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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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是我少年时代的偶像,他的各类故事不仅多,而且生动有趣,充满了个人魅力。小时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驯服烈马的故事,以及对父亲腓力说:“你把这些地方都征服完了,那我以后还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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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长大一些,看了更多关于他的资料,发现他身边总出现有赫菲斯提翁的名字。再长大了一些看时,便忽然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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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菲斯提翁死后,亚历山大的行为是我所见过的历史材料中,最忧伤的记载。跟人畜无害的波斯少年巴高斯比起来,赫菲斯提翁极度不受众人欢迎——他是帝国内的第二号人物,在亚历山大的儿子出生前,是最有可能继承他的人。这个“君王的枕边人”,是马其顿守旧派军官的眼中钉。亚历山大为了解除这些军官对赫菲斯提翁的威胁,付钱将老兵们送回家乡,以防止听到任何反对赫菲斯提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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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说:“别人因我是国王而爱我,赫菲斯提翁却因我本人而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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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会自甘堕落呢,都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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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作家玛丽·雷诺(Mary Renault)在她的历史小说《波斯少年》里,推断巴高斯应该属贵族出身。我不禁猜想,假如他像赫菲斯提翁般正常成长,没有遭遇变故,终成一名将士,是否也能遇上相知相惜的爱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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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平等,哪来的爱。被俘的阉人少年巴高斯如是,粟特女子罗克珊娜如是,波斯公主斯塔蒂拉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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