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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关系了。在以宗教为艺术主题的中世纪,除了基督外,塞巴斯蒂安是极为罕有能够半裸出现在人前的男性形象。这个将肉体、痛苦、神圣全部融合一起的主题,跟春药一样刺激着无数画家,在文艺复兴时期大为盛行,佩鲁吉诺、波提切利、提香、贝利尼都描绘过他。尽管在早期基督教史上,他还是个中年罗马士兵的形象,但是14世纪黑死病席卷欧洲,人们开始向这位“在箭伤中痊愈”的圣人祈祷,对他的崇拜盛行起来。到了14世纪末,这个中年男子已经摇身一变,成为艺术史上最诱人、男女通吃的美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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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性压抑的年代,塞巴斯蒂安是所有人的绮丽幻想。画作上,殉教者的美好肉体,让少见多怪的贵族少女脸红心跳,也有男子进入教堂,捂住胸口疑惑着:为什么我会忍不住一看再看?身边的老婆,突然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真相一下子被自己攻破,无知的过去再也追不回来了。教会当然也是心知肚明,于是在他们推动下,又涌现了其他跟塞巴斯蒂安题材相关的画作——受伤的美少年,被那位善良寡妇救起并悉心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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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恕我肤浅,有塞巴斯蒂安的肉体在,谁还会在意画上的其他人呢?专注控制人类欲望上千年的教会,替梵蒂冈所有男性雕塑和绘画的特殊部位添上叶子,也还是没法蒙住人们好奇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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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这个名字和它所代表的躯体,早在文艺复兴时期已成为同性恋的潜台词,直到进入现代后的人们将这层纸捅破。王尔德因同性恋在英国获罪,流亡法国时他采用“塞巴斯蒂安·马莫”(Sebastian Melmoth)作化名。1929年,德国作家托马斯·曼[4]在接受诺贝尔文学奖时致辞:“痛苦中的优雅——这是塞巴斯蒂安所代表的英雄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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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十七年前,托马斯·曼已经让自己书中的主人公,在瘟疫弥漫的威尼斯,因痴迷追随于一个美少年而不舍离开,最后死在了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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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叶芝[5]在诗中写道:“凡美丽的,终必漂走如急湍。”但我仍执着地认为,只有蝴蝶一样的美少年,像芭比娃娃一样,永远不老,永远不死,供世间俗人如哈德良,如你我,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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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又称“耶路撒冷山地”“哈利勒山地”。巴勒斯坦中部山区,顶部作南北走向,宽15—25千米,长80余千米,海拔750米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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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戴克里先(全名盖尤斯·奥勒留·瓦莱利乌斯·戴克里先,拉丁语:Gaius Aurelius Valerius Diocletianus,250—312年),原名为狄奥克莱斯(Diocles),罗马帝国皇帝,于284年11月20日至305年5月1日在位。他结束了罗马帝国的第三世纪危机(235—284年),建立了四帝共治制,使其成为罗马帝国后期的主要政体。他的改革使罗马帝国对各境内地区的统治得以存续,最起码在东部地区持续了数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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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塞巴斯蒂安(Sebastian),在三世纪基督教迫害时期,被罗马皇帝杀害。在文艺作品上,他被描绘成捆住后用乱箭射穿的形象。后来当皇帝得知他还没有死时,用棍棒将其打死。而另外一种故事则是:塞巴斯蒂安外貌非常俊美,皇帝爱上了这个近卫队长,甚至希望赠以一半江山来得到塞巴斯蒂安的爱。但是塞巴斯蒂安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宁可被乱箭射死也不肯从命。最终以殉教结束了自己三十多岁的生命。据说,这便是1月20日圣塞巴斯蒂安节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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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托马斯·曼(Thomas Mann,1875—1955年),德国作家,代表作有《布登勃洛克一家》《魔山》《死在威尼斯》等。《死在威尼斯》是他的同性恋题材作品,他本人及他很多儿女都是同性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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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叶芝(William Butler Yeats,1865—1939年),爱尔兰诗人,国人最熟悉的他的作品当属《当你老了》。他本人对神话、梦幻、神秘主义、东方宗教、唯灵论很感兴趣,在诗作中都有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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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是这样的欧洲史 爱上先知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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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在书中暴露了自己花痴的真面目,但我还是要衷心地说:在这所有人物里,我最爱的是莎乐美(Salome)。为了写她,我将自己昔日写过的论文都翻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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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解释,我说的是王尔德版的莎乐美。天真的情欲,禁忌的爱恋,萌芽的感官,对极了我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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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她的前世,不过是《圣经》中一个面目模糊、连名字都不曾出现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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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罗马的奥古斯都(拉丁文Augustus)任命希律王(Herod)为加利利和佩里亚的王,他坐在王位上,一坐就三十年。如果不是为了一个人,这个王位会巩固下去,他甚至最终能继承他父亲的偌大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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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自然是个女人,而且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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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希罗底(Herodias)的女人,原本是希律王兄长的妻子,她的美貌迷惑了希律,希律想娶她为妻,为此跟自己妻子离了婚,将自己嫂子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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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施洗”约翰(John the Baptist)对这桩罪恶的婚姻进行谴责,认为他们是奸夫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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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罗底是个容不下别人指摘的人,她对约翰恨之入骨。“约翰曾对希律说:‘你娶你兄弟的妻子是不合理的。’于是希罗底怀恨他,想要杀他,只是不能;因为希律知道约翰是义人,是圣人,所以敬畏他,保护他,听他讲论,就多照着行事,并且乐意听他。”[1]这个女人不断煽动希律王,最终将这个“讨人厌”的约翰投入监狱了——在这监牢里关押着的,不光有约翰,还有被希律王抛弃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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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希律举行了一场生日宴会,出席的除了希罗底,还有她跟前夫生下的女儿。这个女孩子,在《圣经》中没有名字,像工具一样跳舞,取悦希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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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恰巧是希律的生日,希律摆设筵席,请了大臣和千夫长,和加利利首领。希罗底的女儿进来跳舞,使希律和同席的人都欢喜。王就对女子说:‘你随意向我求什么,我必给你。’……她就出去对她母亲说:‘我可以求什么呢?’她母亲说:‘施洗者约翰的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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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律王无法在众臣面前食言,只得将约翰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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