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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书读懂印度历史 中亚征服者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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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世纪,新的伊斯兰入侵者再次由北方奔腾而来。这批来自中亚的察合台突厥人不仅终结了德里苏丹王国300多年的统治,而且建立起印度历史上最后一个强大王朝——莫卧儿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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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卧儿王朝的开国之君是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他的正式名号是扎西鲁—丁·穆罕默德,但人们习惯以他的绰号“狮虎”——“巴布尔”来称呼他。巴布尔的父亲是帖木儿的四世孙,母亲是成吉思汗的十三代后裔,因此人们通常称他为莫卧儿人,这是蒙古人一词的波斯文形式。优良的血统让巴布尔天生精力过人,从小就被父亲寄予厚望。在父 亲的指导下,巴布尔从幼年就接受了严格的回教武士教育,这种教育方式对他日后称霸产生了积极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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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布尔11岁时,父亲离世。他继承了父亲的王位,成为费尔干纳的国王。年少轻狂的巴布尔,继位后决心重振祖先雄风。他积极向外扩张,率军围困并占领了帖木儿原首都撒马尔罕,这让其名声大噪。不过,很快乌兹别克人就将他驱逐出去。随后,由于部下的背叛,巴布尔又失掉了自己的领地费尔干纳。为了保命,他逃入荒山,等待时机。21岁时,巴布尔终于等到了一次翻身的机会。他重整旗鼓,借喀布尔统治势力内讧之机,带领几百人在城中抢地盘,最终控制了这座国际城市。随后,他攻下伽兹尼,在阿富汗自封为王。1510年,伊朗国王将乌兹别克人击败,巴布尔借机与伊朗结盟,并重新占领撒马尔罕。这是他第三次占领撒马尔罕,然而命运又一次同他开了个玩笑。很快,乌兹别克人再次攻城,巴布尔只能抱憾离去。北方的扩张一再受挫后,巴布尔将注意力转向祖先曾进入并占领过的印度,并声称要继承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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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9年,巴布尔开始为自己的宏图大志备战。一方面,他以喀布尔为根基,训练一支人数不多却很精锐的炮兵部队,等待时机,发动进攻。另一方面,他不断率军对旁遮普边境发动试探性骚扰。1524年,洛迪王朝的旁遮普总督道拉特汗和伊卜拉欣苏丹的叔父阿拉姆汗,分别向巴布尔发出救援邀请,这恰恰给了他求之不得的好机会。很快,巴布尔理直气壮地率军进入旁遮普。他击败苏丹军队,占领拉合尔、迪帕尔普尔等城市,并在这里任命了自己的行政官员。为了继续挑起洛迪王朝内乱,他将迪帕尔普尔留给阿拉姆汗后,很快返回自己的大本营喀布尔。在喀布尔,巴布尔静观好戏上演。如他所料,旁遮普总督道拉特汗为了夺回迪帕尔普尔,与阿拉姆汗展开激战,虽最终取胜,却已兵微将乏。1526年,巴布尔见时机成熟,率大军再次进攻旁遮普。此时的道拉特汗再无力与之对抗,只得缴械投降。轻易拿下旁遮普后,巴布尔大军继续向德里推进,这一次他的目标是一举征服北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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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6年,巴布尔与洛迪王朝伊卜拉欣苏丹之间的决战在旁尼帕特展开。巴布尔军1.2万人,苏丹军10万人,双方力量悬殊。然而,笑 到最后的那个却是巴布尔。他凭借自己训练有素的精锐炮兵,战胜了数量占优势的洛迪王朝大军。后者全军溃败,苏丹亦战亡。巴布尔则乘胜占领德里与阿格拉,奠定了帝国的基础。同年,巴布尔以阿格拉为首都,建立了莫卧儿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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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推翻洛迪王朝仅仅是巴布尔的初步胜利,要想真正确立在北印度的统治,还必须征服北印度其他地区。当时,控制这些地区的是一些拉其普特小国以及在各地割据的阿富汗军事首领。不过,对巴布尔来说,对付这些家伙,比征服洛迪王朝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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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印度,巴布尔建都立国的消息很快就刺激到那些拉其普特王公们,毕竟德里一直是他们想要争夺的肥肉。不久,以美华尔罗阁拉那·桑加(“罗阁”是对王的称呼)为首的拉其普特同盟成立。该同盟无疑成为北印度一支强大的势力。为了能彻底击败巴布尔,拉那·桑加又将阿富汗军事首领们拉进了同盟。同时,老奸巨猾的拉那·桑加承认死去苏丹的弟弟马茂德·洛迪为苏丹,并为洛迪王朝的逃亡贵族提供避难所,支持其对莫卧儿的军事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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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那·桑加的一系列举措让巴布尔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很快,他就将附近的巴亚纳、多普尔和卡尔比占领。而拉其普特联盟也没坐以待毙,他们发动进攻,并向巴亚纳和阿格拉推进。在巴亚纳的战斗中,拉其普特人取得了初战的胜利。巴布尔意识到形势严峻,为了鼓舞士气,他宣布“圣战”(“圣战”是伊斯兰教及穆斯林常用的宗教术语,宣言教徒为“主”而战,牺牲后灵魂可以进入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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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7年3月,两军在离莫卧儿都城阿格拉不远的坎瓦哈展开决战。拉其普特身经百战的首领拉那·桑加统率120名酋长以及一支8万骑兵和500头战象组成的大军,列阵于坎瓦哈战场,准备决一死战。在人数上处于劣势的巴布尔阵营,自知胜败系于一战,表现出破釜沉舟的气概。出战前在巴布尔的带领下,士兵们将所带之酒全数倾倒掉,并在《古兰经》前发誓血战到底。很快,一场大厮杀开始上演,战斗激烈地持续了10个小时。最后,巴布尔利用密集炮火猛轰的战法,将拉其普特军队击溃,大获全胜。拉那·桑加后来被其同盟中的贵族害死。这次 战役打垮了拉其普特联盟,巴布尔在北印度的统治地位得到确立。随后,巴布尔又征服拉其普特人的昌德拉国家。此后,虽然还有一些拉其普特王公不断与莫卧儿战斗,但再也没有形成统一的强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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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布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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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瓦哈战役后,巴布尔率军渡过朱木拿河,挥师东进,开始征伐这里的阿富汗首领。首领们受先前拉那·桑加的扶植,其中比哈尔的马茂德·洛迪势力最大。许多阿富汗贵族都集结在他的帐下。而复国心不灭的马茂德·洛迪,一直准备重新占领德里,驱逐莫卧儿人。1528年,马茂德·洛迪寻求到孟加拉的阿富汗统治者努斯拉特沙的支持后,将军队向西移动到卡瑙季。巴布尔率军前往迎战,迫使其退回比哈尔。为防后患,巴布尔以不进攻孟加拉为保证,与孟加拉的努斯拉特沙定下协约。随后,巴布尔直取比哈尔。1529年,巴布尔在哥格拉河岸击败了最后一个劲敌——马茂德,后者逃到孟加拉,久居印度的阿富汗贵族的10万联军溃败。巴布尔占领比哈尔一部分,另一部分作为附属国,分给归顺的阿富汗贵族们。哥格拉战役的胜利将莫卧儿的疆土推进到比哈尔。至此,巴布尔进入印度不到四年,占领和控制了北印度大部分地区,其统治重心也由阿富汗的喀布尔转移到印度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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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自己的祖先帖木儿一样,戎马一生的巴布尔,不仅具有非凡的军事才能,同时也喜好文学与艺术,尤其在突厥语文学上功勋卓著。他用突厥文撰写的《巴布尔自传》至今尚存,不仅文体优美,且风骨凛然。与同一时期著作大多带有浓厚宗教色彩相比,巴布尔的传记叙述更具真实性,有颇高历史价值。该书曾相继被译成波斯文、英文、法文、德文,流传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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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巴布尔深受波斯文化的熏陶,曾创作波斯诗歌。他还喜欢绘 画,像帖木儿祖先一样,他对绘画艺术给予了大力赞助。《巴布尔自传》波斯文译本中的图画也许代表了他那个时代发展起来的绘画风格。不仅如此,巴布尔还是一位伟大的建筑师。据说,他曾从君士坦丁堡邀请著名建筑师来印度修建清真寺和其他纪念物。不过,巴布尔建造的大型建筑物大都已荡然无存,至今仅留下三个较小的建筑物,一是位于帕尼帕特的卡布利巴格的纪念性的清真寺;另一座是位于罗希尔坎德的桑巴尔的大清真寺;第三座是位于阿格拉的洛迪古堡内的清真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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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0年,48岁的巴布尔病逝于阿格拉。如他所愿,他的遗体被运到喀布尔,葬在他喜爱的山麓花园。百年以后,莫卧儿皇帝沙·贾汉在此建成一座清真寺,以纪念这位开国元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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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书读懂印度历史 巴布尔的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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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布尔在两次人数处于劣势的重要战役中,皆大获全胜,其成功的秘诀在于他所使用的战炮。从历史角度看,巴布尔与奥斯曼苏丹谢里姆一世和波斯萨法维王朝的统治者沙·伊兹梅尔是同一时代的人。在那个时代,西方的火器与大炮刚刚被土耳其人传入亚洲,这一活动为上述三个火药帝国奠定了基础。1517年,谢里姆利用新武器——机动野战炮的速度优势,征服了叙利亚和埃及。九年后,同样掌握了这一秘密武器的巴布尔,也在北印度取得了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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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印度来说,巴布尔的机动炮兵是一项引人注目的革新。之前,用于围攻城堡的大炮已经在印度出现了一段时间。蒙古人最早将这些大炮运用到劫城行动中,而德里苏丹们也因此被迫加固了他们的堡垒。但是,轻型野战炮和步枪对印度来说却是新事物,它们给巴布尔带来了一种超过他敌手的决定性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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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与谢里姆大帝不同,巴布尔的独特贡献是他知道如何把这些新武器的部署与他从乌兹别克人那里学来的骑兵战略结合起来。鉴于巴布尔是一位出色的射箭手,所以他将火药与弓箭进行了完美组合。1519 年,他围攻印度西北边境上的巴朱尔堡,新式步枪的出现引起了这座堡垒守军们的讪笑。很快,当巴布尔的神枪手们射倒了他们中的一些人后,他们就停止了讥笑,而且再也不敢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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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巴布尔制订的综合运用炮兵和骑兵的作战计划,更加令人惊异。在与洛迪王朝最后一位苏丹对决的班尼帕特战役中,前者的军队比巴布尔的军队人数多出10倍。对此,巴布尔并不畏惧,他早已在战前精心部署了他的炮兵。巴布尔的炮队共有700门大炮,一门炮一天只能打16发。这些前膛点火的重炮被牛车拖着,列于阵前。为了阻挡敌人的骑兵,让其无法展开迅速突击,巴布尔命人将大炮用皮带拴在一起,而那些轻型机动野战炮则被放置在小型壁垒的后面。同时,手持步枪的神射手们护卫在左右。苏丹军虽然人数众多,且有战象百余,但巴布尔集中炮火齐发,掩护步兵、骑兵挺进。战鼓敲响后,由战象、骑兵和步兵构成的苏丹军队,在这些大炮面前陷入停顿。成千上万的战象由于抵不住猛烈炮轰,反而掉头冲向己阵。借此慌乱之机,巴布尔命令神射手们骑着战马绕过敌军,按照乌兹别克人的方式从后面攻击这支笨重的军队。在炮火和箭雨的夹击下,庞大的苏丹军队在数小时之内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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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巴布尔在同拉其普特人的战役中重复了这套战法。在这次遭遇战中,巴布尔巧施小计,在真炮之间放置了假炮,从而让他的炮兵看起来更加令人生畏。此外,在战斗正酣之时,他还成功地向前移动了所有大炮,连同假炮在内。随后,巴布尔在阻击阿富汗贵族的10万联军战役中,用他的炮兵和骑兵再立战功。而居住在恒河两岸的印度居民,则目睹了那些被装上驳船的大炮顺流而下的壮观场景。巴布尔统治北印度以后,其继承者们警惕地守卫着他们赖以成功的新技术,甚至不让他们忠实的同盟者拉其普特人分享。拉其普特人在很久以后才掌握了这种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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