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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179 一天晚上,正吃着饭,电灯突然灭了。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坐在黑暗中,拿起筷子,端着碗,夹着盘里的萝卜,仍继续用餐。我故意不点蜡烛,就是想体验一下妻子所处的那种既无日光又无灯光的世界,这是个令人恐惧的世界。我猛然间觉得头晕脑胀,心跳加速。那种境地想起来都让人毛骨悚然。我立刻点亮了蜡烛,瞬间便得到了解脱。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妻子那完全没有解脱希望的那个世界。尽管如此,平时我为什么还要对她破口大骂、大发其火呢?我不禁为自己深深的罪孽感到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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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181 多田道太郎说这真是一篇好小说。或许,上林晓氏在小说中所暗示的正是我们所谓的宗教感情的核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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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183 而这个宗教感情的核心又与什么有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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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185 多田道太郎说绝对与文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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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189 这是一首英国诗人丁尼森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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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191 在墙上的裂缝中有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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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193 我把它连根一起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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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195 手中的这朵小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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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197 假如我能懂得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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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199 根须和一切,一切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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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201 那我也就知道了什么是上帝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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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203 这是一首松尾芭蕉的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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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205 凝神细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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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207 篱笆墙下一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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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209 悄然正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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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211 不同之处何在?很显然,丁尼森是想占有这朵花。于是,他将这朵花连根拔起。他对花的兴趣所导致的后果就是扼杀了这朵花的生命。芭蕉的反应则完全不同。他不想去摘取,甚至连动它一下的欲望都没有。为了看这朵“正悄然开放”的花,他能做的只是“凝神细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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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213 铃木大拙在讲《论禅宗》时,引用过这段非常“文化的”小插曲。结论是什么呢?当然也是非常文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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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217 德国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黑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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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219 一个人在读过日本诗之后不可马上读现代德国诗,否则我们的诗就会显得臃肿而笨拙,甚至无可救药。日本诗人发明了十七俳句之类的奇妙诗体,他们时刻牢记,艺术不会来自轻松,而是相反。曾经有位日本诗人写了一首只有两行的诗:大雪盖疏林,梅开两三枝。他将诗交予一位行家品评。行家却告诉他,一枝梅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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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221 诗人感到人家完全正确,自己离真正的简约还何其远。于是接受了劝告,改成的诗直到今天还不曾被世人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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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223 黑塞说了一个文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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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3227 郁达夫写有《日本的文化生活》。他的笔下的日本传统美又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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