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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两首和歌中,我们可以看出山上忆良对他孩子的爱非同一般。在吟咏男女爱情的恋歌占绝大多数的万叶时代,我们应该承认,父亲思念子女的和歌开辟了新天地。但是,和歌并非理大于情的产物。理性占上风的话,欣赏和歌的心情就会减弱。长歌一开始的“吃瓜的时候,我会想起我的孩子,吃栗子的时候,我更会想念我的孩子”的吟咏还给人以悠闲自得的气氛,但后面的诗句氛围一转,好像观念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孩子是从哪里来的”的疑问不像是由对孩子的爱而产生的,而“孩子们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让人难以入睡”的吟咏听上去好像是在批判不管孩子的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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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歌只能说是借着和歌的形式而进行的说教。作者举出金、银和玉,向人们追问,它们和孩子哪一个更重要?这种问询方式显得十分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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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们可以说,“思子歌”体现了作者反抗贵族生活和贵族统治的姿态,是从观念上跨越了和歌界限的一个例子。山上忆良的反抗并没有将内心的情绪化为抒情性的表现形式并将它升华,而是胸怀内心的情绪,直面外部世界,试图表达出现实社会中的矛盾。但这种思想态度很难用以5—7—5—7音为基础的和歌的形式表现出来。忆良的这种反抗,如果只试图用和歌的形式表现出来,那必定是孤立无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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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山上忆良终身进行着质疑风雅的孤立无援的斗争。《万叶集》卷五收录的长歌《贫穷问答歌》是忆良步入七十岁之后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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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杂着狂风,雨水如泻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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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杂着大雨,大雪纷飞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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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无法抵御,侵身的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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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盐黑又硬,取以用舌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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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糟糠酒,慢慢口中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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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声不停,鼻涕流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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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我矫情,抚须开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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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除我外,没人能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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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可夸口,浑身依旧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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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麻布被,直往身上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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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找出布衣,都往身上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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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加一层,寒夜度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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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我而言,更有人贫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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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父母,腹中饥饿打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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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妻子,乞食声声空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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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间,你该如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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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寒之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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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处同上,第99—10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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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长歌的前半部分。风吹、雨打、雪纷飞的寒冷的夜晚,既没有吃也没有穿的贫苦人家虽然自负,却难以忍受饥饿和严寒。这时,作者想到比自己更加贫困人家的境遇:饥饿、寒冷的父母亲和哭泣着要食物的妻儿围抱在一起。他不禁问道:“你又是如何生活的呢?”至此,长歌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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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良吟咏的穷人的实际生活阴暗、凄惨,在《万叶集》中没有类似的作品。这种罕见的题材是这首和歌最大的特点。与此同时,我们还应该注意到,阴暗、凄惨题材及其表现手法都是与和歌的风雅尖锐对立的。在这一章中,我们从西乡信纲的论述中获得了很多启发,关于《贫穷问答歌》,西乡信纲在《万叶私人笔记》中有过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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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关于词语的独特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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